吳樂樂哼了一聲,將臉偏向一旁,顯得極不服氣。
張筠浩點頭道:“我明白,我們現在面對的這隻水聖子就是屬於最後一種。”我說既然這樣,我們得對他進行引渡處理了。
但是,該如何引渡呢?
經鍾靈兒一番解說,我們得知,像我們這些人一般人只會爲死去的祖父母、父母、兄弟姊妹、夫妻、子女做法事,但其實在女子體內夭折的嬰兒,也要做佛教法事超渡。
因爲凡未能出世的嬰兒,勿論因意外或人爲因素墮胎者,都有機會成爲靈嬰。靈嬰存在怨氣甚重,尤其是當弟妹出世後,靈嬰因父母偏心,開始作崇。初期發現在初生嬰兒身上,如半夜嬰兒被驚嚇,哭至天亮才收聲,頻頻發燒等。後期怨恨加劇,怨恨父母,令父母運程低落。
靈嬰是未出世怨的夭折靈嬰,無法投胎轉世,必須超渡誦經,令靈嬰怨氣清除,早登輪迴。
至於如何超渡誦經呢?
最正確之處理方法是,嬰兒夭折後第3或4天開始超渡,以後7個星期做七個作七法事,這才令嬰靈遠離三惡道,往生淨土、天界、或人間。死後四十九日內爲中陰身階段。四十九日後就隨業投生了。在這四十九日內,誦經唸佛,超度亡靈,最爲有用。超度亡靈,貴在心誠,經書自然要到廟宇佛院求來,所以不可胡亂粘貼,褻瀆了這神聖的佛法。每日堅持早課晚課,閒時最好心中誦讀。七遍即可,多多益善。
吳樂樂冷不防道:“說了這麼多,等於白說!”
我生氣了,說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人家哪裡惹你不高興了?處處針對人家。張筠浩也說:“對呀,你這小醋罈子,太過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吳樂樂臉紅脖子粗地叫道:“什麼過分?你們合夥欺負人!”我說是你在欺負別人吧?吳樂樂哼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她不是說嬰兒夭折後第3或4天開始超渡,以後7個星期做七個作七法事,這才令嬰靈遠離三惡道,往生淨土、天界、或人間。死後四十九日內爲中陰身階段。四十九日後就隨業投生了,現在我們所面對的這水聖子已經死了十八年了,你怎麼超渡?”
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鍾靈兒說:“萬變不離其宗,雖然這隻水聖子已成形,甚至已成魔,但依然可以超渡,只是,他可能會拒絕,甚至反抗,而且一旦惹怒他,他就會傷及無辜。”
我說不管怎麼樣,咱們得試試,先禮後兵。
鍾靈兒點了點頭,又說:“首先需爲墮胎孩子起正式名字,名字對於孩子是一份重要禮物,孩子不能來到世上感受父母對她的愛就給他一個名字當做禮物。之後請法師用黃金、赤鱬鱗、法體塩、須羅、玫瑰金制護身符。護身符是保護孩子轉生路上免除惡靈干擾。按照墮胎日子請法師添加千與香穗,南宮橘末,九虹錦聲,讓法師爲孩子雕刻結印符,結印符兩面按照孩子夭折的生日雕刻結印陣……”
“啪啪……”吳樂樂拍掌道:“這書背得真好,那麼我問你,何來的法師?你一定說你就是法師,那麼你又哪有黃金、赤鱬鱗還有那什麼玫瑰金?還要添加什麼千與香穗?這些是什麼東東,你——”吳樂樂望着鍾靈兒問:“你那裡有嗎?”
鍾靈兒應道:“我沒有,不過我有符咒。”
“有用嗎?”吳樂樂一臉冷笑。
鍾靈兒說:“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不過總得試試。”
吳樂樂還想說,我阻止了她搶先說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給水聖子取個名字。”吳樂樂白了我一眼說:“要取也是他父母取,你急什麼?”我想批評她,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鍾靈兒望向黃石叔,黃石叔吸了一口煙,悶悶地道:“都十八年了,還取什麼名字。”鍾靈兒說你若不取名,他就是無名之鬼,一旦有了名字,他的怨氣就會有所收斂。張筠浩說:“叔,不就是取個名嗎?你就隨便取個唄,像你們農村人喜歡取狗二蛋小山子……”鍾靈兒嚴肅地說:“不能隨便取,要用心取。”
黃石叔愁眉不展,半晌才說:“其實這孩子當年我給他取過一個名字,只是……”他不說我們也猜得到,只是孩子給流了,結果這名字就沒用了。
我問是什麼名字,黃石叔說叫何碩,我說這個名字好,然後問鍾靈兒取了名後怎麼做,鍾靈兒說需要知道這孩子被墮胎當天的日期,黃石叔說那哪記得啊,過去這麼久了。我說你們幹嘛要把這孩子給墮掉啊?太狠心了。黃石叔沉重地嘆了一聲,低下了頭。見他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不知不覺,天竟然已經黑了。
鍾靈兒擡頭望了望天,說得趕快準備了,邊說邊從揹包裡拿出香燭、冥紙、銅幣等一些玩意,並且叫黃石叔去將堂屋打掃一遍,在祖宗靈位面前插上香,我好奇極了,問鍾靈兒這是要做法事麼?鍾靈兒點了點頭,說希望這能對水聖子有用。我說你不知道他被墮胎的日期,估計很難生效,而且這隻水聖子怨氣沖天,只怕沒那麼容易引渡。
張筠浩問萬一引渡不了怎麼辦?鍾靈兒說那惟有收了他。張筠浩說這怎麼收啊,他要是不來呢?我說好像電影裡道士要收鬼和殭屍之類的,只要在家門口或野外擺一座神龕,那鬼或殭屍就會自個兒去自投羅網,我一直覺得那鬼和殭屍好傻,會不會這水聖子也是這樣的?鍾靈兒說那不是自投羅網,是被吸引過去的,我問是靠什麼給吸引過去的,鍾靈兒卻冷冷地說:“你最好不要知道。”
吳樂樂雙手叉在胸前,頭微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這丫頭對鍾靈兒極不服氣,估計是想看好戲。
黃石叔這時走過來說堂屋掃好了,我們一同走了進去,剛到堂屋,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呀!”我們都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堂屋的大門突然給關上了。我們面面相覷,說這誰搞的鬼?吳樂樂說除了水聖子還會有誰?我的心立即提了起來,沒想到這水聖子來得這麼快。
鍾靈兒迅速地從揹包裡拿出一隻毛筆及一張硃砂紙,在紙上熟練地畫了一通,最後在符左下角寫了兩個字:禾碩。
黃石叔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輕聲提醒她說:“是何苦的何,不是禾苗的禾。”鍾靈兒愣了一下,麻利地將這張符給揉成一團,又畫了一張。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牆上的燈泡刺響一聲突然熄了,接而整座房子裡的燈全都熄了。黃嬸一直在牀上睡覺,這時突然醒了,大聲叫道:“黃石!黃石!”
這聲音非常響亮,又很淒厲,嚇得我差點跳了起來,黃石叔立即應道:“幹什麼老婆?”邊說邊拿出手機藉着那微弱的光芒朝黃嬸的臥室跑去。
我們也不約而同拿出手機,埋怨道,這怎麼回事,關鍵時刻停電,張筠浩說刀哥啊,你太純潔了,這像是停電嗎?明顯是水聖子搞得鬼。我說你怎麼這麼肯定,張筠浩說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我見張筠浩的手機的光最亮,像是有個小電筒,而且那小電筒是從屏幕那一方發出來的,不由讚道:“你這什麼手機,挺先進的呀。”張筠浩說是老手機了,他都不想要了。我心裡直嘆一聲,這就是富豪與屌絲的區別!吳樂樂在一旁冷哼道:“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研究手機。”
正想問鍾靈兒接下來怎麼辦,突然聽到黃嬸失聲叫道:“黃石!黃石!我好怕,剛纔那個孩子又來找我了!”黃石叔忙安慰她,說這只是一個夢,不要怕……黃嬸尖聲叫道:“是真的!他就在你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