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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婆子,那婆子掏了個荷包遞給古氏。古氏把它接了過來,遞給紫蘭,說道:“拿着玩吧,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事。”紫蘭臉紅紅地接了過來,小聲地道了謝。
傅紫萱想了想就說道:“我這妹妹也是個可憐人,這次帶她出來一是見識見識,夫人沒看到她自剛纔見了夫人就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呢,呵呵。”那古氏看了紫蘭一眼,笑了笑。
傅紫萱又接着說道:“二來嘛,就是帶她出來散散心的,怕她悶在家裡想不開。”那古氏聽了有些詫異。
傅紫萱想着也沒什麼不可說的,若是縣令夫人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並通過她的圈子傳播開去,倒是對紫蘭以後的婚事是個好事,也省得一些不明情況的人在外亂嚼咀。
遂把紫蘭的事對着古氏說了一遍,包括那天自己帶人上門去砸了那張山家門店的事。
那古氏聽完,有些氣憤填膺,大聲說道:“砸得好!這等男子就得給他些顏色瞧瞧!否則還以爲沒他不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一個開小貨鋪的倒是學着人進青樓妓館了,也不知有多少錢財任他揮霍的。”
轉身拉過紫蘭的手說道:“好孩子,別爲那種人傷心,不值得。以後咱再找個更好的。放心,我這邊也幫你物色物色,像你這麼好的姑娘,只怕人都要搶的。那樣的人家咱還瞧不上眼呢。”
紫蘭聽了眼眶有些發熱,望了古氏一眼狠狠地點了點頭。
傅紫萱聽了那古氏一番話,覺得這古氏倒是個性情中人,看來並不是那種肚子裡面彎彎繞繞的人。
古氏領着傅紫萱等人來到後院的時候,遠遠便聽到一陣喧鬧聲,有人大聲地說話,也有人輕輕淺淺的笑。
再看後院,一路走來,只覺花團錦簇,花香襲人。一路上三三兩兩的丫頭或遠或近地站着。
有個眼尖的年輕婦人瞧見了古氏一行人。忙大聲說道:“哎呀咱們縣令夫人可是來了。把我們晾在這,接什麼貴客去了,敢情我們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旁邊便有人笑了起來。
古氏遠遠地笑着答道:“老遠就聽到你的大嗓門。看來今天你夫婿是沒拘着你了。看把你逞得。”旁邊衆人聽了更加大聲地笑了起來。那女子也不惱,回道:“他敢拘着我?美得他!不拘着他就不錯了。”
旁邊又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婦人聽了便說道:“這話你可敢跟你相公說去?看他不把你禁在後院三月五月的。哪次不是見了他就若老鼠見了貓一樣,在我們面前你倒是膽肥起來了。”圍着的一羣人更加放肆地笑了起來。那年輕女子也跟着笑。
古氏便笑着跟傅紫萱說道:“這女子閨名也叫婉華,跟我女兒可是重名了。但她姓葉。嫁給隔壁青梅竹馬的相公,兩人恩愛着呢。生了一子一女。兒子只比我們彥華小兩歲,女兒如今才兩歲。”
傅紫萱聽了點了點頭,她很是羨慕這種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感情,彼此心意相通,身與心都契合。連旁邊跟着的紫蘭都羨慕地擡頭看了那葉氏一眼。
一行人走近,那葉氏就迎了上來。對着古氏說道:“說我什麼壞話呢?”不待古氏反映,又瞧着傅紫瑩說道:“這可是你的貴客了?瞧這小姐這樣貌,這通身的氣質。可不是把我們都比下去了。”
今日來的人也有些婦人帶了年輕女兒來的,聽了這話都望向傅紫萱。
傅紫萱便笑了笑,說道:“我哪有什麼樣貌氣質,跟葉太太比起來,我可是還嫩着呢。可沒這份爽利大方。”
那葉氏聽了哈哈大笑,對古氏說道:“你這貴客年紀不大。嘴巴倒是會說話。”
古氏笑了笑說道:“那可不。我請的人能差到哪裡?這是傅小姐。”說着便把傅紫萱引見給了在場的人。
傅紫萱聽了忙帶着紫蘭曲膝向在場的衆位行了禮。那葉氏便主動走過來,自我介紹開了。還問了傅紫萱好些問題,比如哪裡人氏,家住何方,家裡是做什麼營生的等等。
那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噼哩啪啦的,害得傅紫萱險些招架不住。聽說傅紫萱從傅家村過來,也不見輕視,還說鄉下安寧養人。傅紫萱望着她笑了笑。
那葉氏見古氏被衆人圍得轉不開身,自動自發地跟傅紫萱講起了今日的賞花會。
“這縣衙啊,也不知是從哪一任的縣令開始,在後衙植了十多株桃樹。經過這麼些年,換了好幾任縣令,那桃樹還在那裡。倒是年年開得旺盛。雖然不成規模,但品種好,又是不同花色,倒成了這敬縣人人皆知的一景了。每年春賞桃花都要成了縣令和縣令夫人安排一個例行節目了。”
傅紫萱聽了點了點頭,也不知是哪一任縣令有這等雅興,栽了樹倒便宜了後人。
傅紫萱領着紫蘭、寒冰寒霜一路跟着那葉氏往桃花叢中去。遠遠便能聞見桃花特有的香氣,只覺身心舒泰。到了近前,果然枝上開得正旺,團團簇簇,有白的,粉的,紅的,紅褐色的,紫褐色的,還有白中帶點粉的,更有那稀罕的酒金和淺綠色。讓傅紫萱驚詫不已。
入目所及也不只不過是十幾株,竟有如些多的顏色。看來前前任縣令倒真是個愛花惜花之人。
那古氏吩咐婆子丫鬟搬了矮几就放在桃花樹下,又命人泡了香茗上來,坐在桃花樹下,一邊品茗一邊賞花,意境倒是美。
有一些婦人在矮几搬過來時就落坐了,一些年輕的女子倒是三三兩兩相攜着往那桃花叢中賞花。有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見傅紫萱姐妹跟她年紀相仿,過來相邀去看花,傅紫萱回頭看見紫蘭眼睛亮亮的,笑着說道:“你們去看吧,我且坐一會。”那女子便帶了紫蘭去了。
傅紫萱又使了寒冰跟着。她自己則擇了一張矮几坐下,擡頭看着那蜜蜂圍在紅的白的桃花間翩翩起舞。
正眯着眼感受着春日暖陽下桃花芬芳,彩蝶翩翩之時,耳邊就聽得有人說道:“你們聽說過‘有間食肆’嗎?”
有人便答道:“聽過聽過,我們還常去那買呢。”
那婦人又說道:“我家那口子,日日吃飯都要吃着它送酒,天天使了小廝婆子去買。買的人還挺多,還要排隊,去得晚了還買不到,還惹得他發火。我以前可是從沒聽過‘鵪鶉’這種東西。”
另外有人也說道:“可不是嗎?我聽人說了後,也跟着買了好幾回。家裡的孩子都喜歡上了,連我婆婆和我相公都愛上了,日日都要遣了人去買。原本想買了活物在家裡養的,可是聽說不賣。連生蛋都買不到,只能買那裡做好的。”
“可不是嗎,我上回到醉仙樓宴客,那客人點名要那裡的鵪鶉蛋做的菜。嘖嘖,你們是沒瞧見,竟能想到把蛋做成那麼多菜色,還起名叫金球,如今衝着金球去醉仙樓的人可不少呢。”
又小聲說道:“我聽說連他家主母都知曉了,還派了人過來敬縣查帳,就怕這個庶子做大了,捲了多少錢財。嘖嘖。”
傅紫萱開始聽着倒是美得很,自家生意好,可不正美嗎?又聽到好像關於趙坤的消息。說的是趙坤吧?好像上次聽孫掌櫃說這敬縣就趙坤一個主子,應該是趙坤吧?這趙坤是庶子?倒是從沒聽過。傅紫萱皺了皺眉。
耳邊又聽得有婦人說道:“人家的家事咱哪管得着。且說那‘有間食肆’,你們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又要推出一種全新的肉食,叫‘酥炸童子雞’。前兩天還試賣了,聽說去晚的都買不到。我家小兒想吃,我使了人去買,排了半天隊,纔買了一半。還是最後一隻跟人一人一半要的。嘖嘖。”
“也不知是誰開的,這錢掙的。聽說天沒黑就賣完關門了,我家相公可是剛吃過午飯就使人去排隊了……”
傅紫萱聽到這裡笑得眉眼彎彎,心情大好。
那童子雞是前幾天才抄了方子讓清風拿去給王嬸子的,讓她先探探市場。這有間食肆想要做大,做出名聲,光靠這個鵪鶉可是不行,總有吃膩的時候。換個口味吃吃,品種適當增加些,客人回過頭來才更能知道鵪鶉的美味,將來才便於推廣。
推出這童子雞正是爲了滿足那些叫嚷鵪鶉沒幾兩肉,啃着不過癮的客人備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吃這童子雞正正好。
這童子雞是用沒閹過的雞,一斤左右,養到三個月,肉正嫩着,正正好。荒地已開闢了另一塊專門來養這種童子雞了。鄉下收這種雞也便利得很。不過估計會有些人模仿,但是也不要緊,味道不一定能仿得出來。而且有間食肆主打仍是鵪鶉。
古氏看着笑得眉眼彎彎心情大好的傅紫萱說道:“你們只一個勁地在那說,可不知正主就坐在那裡正聽得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