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領着李睿走出家門,慢悠悠往玉園走去。紫嫣紫辰兩個小東西也亦步亦趨地跟着。
這兩個小東西一是對忽然冒出來的號稱姐夫的傢伙感到新鮮好奇,二是不自覺被這個姐夫所吸引,對他有了儒慕之情。知道這姐夫有事要做,也不是他們敬縣的人,怕是住不了幾天,兩個小東西在傅紫萱和李睿剛邁腿出了花廳也跟了出來。
正月裡的玉園說實話真沒什麼好瞧的。桃林倒是大,美的時候是真挺美的,可是如今連片葉子都沒有。
玉園原也是荒地開出來的,都是一些中下等田,不像現在的水田裡蔬菜綠油油,鴨鵝成羣嘻戲的。點種下去的花生及各類種子都還沒冒芽呢,多數田都在漚着肥。
兩個池塘的魚蝦蟹也在貓冬。往日裡還能看見魚蝦不時撲騰跳出水面,也能看見魚兒遊弋在淺水面上青黑色的背脊。如今則是一片靜謐。沒有風的時候,水面上平靜得跟鏡面一般,無波無痕的。
倒是牧場還有牛羊在歡快地追逐吃草,苜蓿即便沒有新鮮的,還有去年存下的收拾好的,就是再吃個半年都有。
所幸李睿也不是要看什麼景,再美的景在他眼裡都是看不見的,眼裡心裡只有眼前的這個人兒。
沒人的時候,李睿也不顧小石頭和紫辰紫嫣在場,總要把傅紫萱的小手緊緊包在自己的大掌裡。拇指還在傅紫萱粉嫩的手背上揉搓來揉搓去,漾起傅紫萱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若是不時冒出一兩個村人,就任由傅紫萱掙脫開他的手,只是人一轉身,又拽在手裡,一刻都不放過。
“恪己,你這趟過來安全嗎?”傅紫萱扭頭問道。
兩個小東西和小石頭樂呵呵地走在前面。三個人不時湊在一起悄悄說些什麼。
李睿看了前面三人一眼,回道:“沒事。沒人料到我會正月裡出遠門,這正月裡各路盯梢的也少了好些。而且府裡還有一個‘李睿’,讓他們儘管盯去。”李睿毫不在意。
“府裡還有一個‘李睿’?”傅紫萱有些驚訝,這還有替身吶?
“不止有‘李睿’,還有大哥和父親的替身。平時若是我們出門,他們就代替我們父子留在家裡迷惑人心,有時也會安排他們到別的地方轉一轉。父親和大哥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的,不近看就發現不了。”
“那你這次也是把用慣的那些隨從留在家裡迷惑人心了?”傅紫萱想起這次跟着李睿的十二個隨從有大半都是她沒見過的。
李睿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次大半隨從都是不曾出現在人前的。大生大壯幾個一路上都化了妝。就是跟盯梢的人面對面對上,他們也認不出來。”
頓了頓又說道:“再說這敬縣已是盡在父親掌握之中,這西南、東南、南邊大部已盡入父親之手。退一步講即便北方久啃不下。也可劃渭河而治,分南魏北魏而立。李莊篡改聖旨,逼死皇太孫,這皇位來得本來就不光彩。再者其荒淫殘暴,忠言逆耳。早已不得人心,早晚會被父親大哥啃下。”
傅紫萱扭頭看他躊躇滿志的模樣,不免有些擔心。
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哪是那麼容易的事?不死上一批人,不拿上數十萬將士白皚皚的屍骨做階梯都夠不到那個位置。
傅紫萱心裡沉甸甸的,緊緊抓住李睿的手盯着他道:“恪己……”
李睿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一把捂住她的嘴,看她露在大手上方撲閃撲閃的黑眼睛,心抽抽地疼了起來。
把她稍稍拽了一下。就把傅紫萱攬在懷裡,在她耳邊呢喃道:“萱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我還要你美美的當我的娘子。我還要你陪我一輩子,給我生兒育女。我捨不得你流淚傷心。”
傅紫萱眼睛酸澀。用力地抱了抱李睿。兩人就這麼緊緊地抱着,似乎都想把對方溶入到自己的骨血裡。
幾步遠有低低的笑聲傳來,傅紫萱忙從李睿的懷裡掙脫出來,扭頭就看到走在前面的紫辰紫嫣及小石頭正回過身捂着嘴看着他們偷笑。
傅紫萱頓時尷尬不已,李睿則狠狠地瞪了瞪小石頭。小石頭立馬被嚇了個激靈,忙慌慌張張地拉着兩人跑遠了。
傅紫萱看了李睿一眼,看見村道上並沒有人,主動牽了李睿的手。這時候大夥多貓在家裡,或是在冬閒田裡忙碌。在路上閒逛的人極少。
李睿對傅紫萱的主動很是歡喜,大掌一翻就把傅紫萱的小手緊緊地握住了,還捏了捏。兩人相視笑了笑,又慢慢走了起來。
“恪己,既然敬縣你們已經控制了,那你爲何還會到這邊來?你可別說專門來看我的,我可不信你母親大正月裡會放你出門來看我。”
李睿重重地捏了捏她的小手,這小妮子竟是不相信他會專門來看她!
看着傅紫萱說道:“我說過了來這裡要辦的事交待給別人做也是可以的,我就是專門來陪你的。我也就在家陪父親母親過了除夕和初一祭祖,初一下午我就從家裡出發了,爲了陪你過年,一路上都是快馬疾行,連吃飯住宿都是在外面解決的。就是吃飯也不曾停歇,一邊騎馬一邊吃。只爲了多點時間陪你。你個小沒良心的,還這樣說。”
傅紫萱聽了仰起臉對李睿笑得格外燦爛。
李睿情動地捏了捏她的小臉,左右看着無人,又在她粉嫩的小臉上啃了一口,被傅紫萱瞪了一眼。李睿只覺得嬌媚無比,風情萬種,馬上轉頭心情極好地哈哈大笑起來。引得走在前面的三人頻頻回頭觀望。
走了一會,傅紫紫想了想又問道:“你說敬縣已入你們之手,是不是說敬縣的官員已經是你們的人了?”
李睿想了想說道:“也可以這麼說。他們不投誠,對我們也不會有任何妨礙。縣衙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隨時都可以換上我們的人。那個方嚴是個聰明人,不然憑他方家在京裡的地位,隨便就能安排個京官給他做,不至於挑了個南地過來當個小小的知縣。他是方家少數幾個看得清形勢之人。”
說完又扭頭問道:“聽說你跟方嚴很熟?”
看着李睿忽然變得嚴肅的臉,傅紫萱只想翻白眼。
“跟他很熟又怎樣?我還跟他妻子兒女很熟呢。況且他都有妻有子有女了,瞧你想的那是什麼!”
“有妻有子有女又怎樣,誰還嫌女人多的?”
傅紫萱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嗯?你剛說什麼?”
李睿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忙伸手攬過傅紫萱的肩膀,討好地道:“我說的那是別人,別的男人,可不是我。我李睿說過這輩子只你一人,就只你一個!那是一言九鼎,天皇老子來了都改不了!”
傅紫萱哼了一聲:“三妻四妾是男人的通病,哪個男人不盼着坐享齊人之福的?別忘了你也是男人。”
這回連李睿也頓住腳步了,扯了走了兩步的傅紫萱,面容嚴肅:“萱兒,我不是說着玩的!我們宗室子弟十五歲就安排侍妾通房了,可我沒有。從我十六歲遇上你,我心裡眼裡就只有你一人了。如今我二十一了,我還是心裡眼裡只有一人。將來三十一,四十一,一直到終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不喜歡你不信任我懷疑我!”
傅紫萱看着李睿一臉的認真,暗自嘆了一口氣,轉到他的面前,一手仍任他牽着,一手攬了他的後腰:“恪己,我信你。也希望你一直讓我這麼信你,是我說錯話了好不好?”
李睿黑沉的臉這才緩和了兩分,大手摩挲着傅紫萱的臉,眼裡柔情萬丈,說道:“萱兒,我只對你一人敞開了心扉,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說完把傅紫萱的手往他胸口心臟的位置上按了按。
傅紫萱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狐度,重重地點了點頭。
李睿心裡撲通撲通跳着,情不自禁在低下頭在小妮子的嘴上擷了一香,又在小小鼻頭上咬了一口,看了小妮子摸着鼻頭恨恨地瞪着他的模樣,心情極好地哈哈大笑起來。
走了一會,李睿看着走在前面的紫嫣的身影又問道:“聽說紫嫣許給了趙尚善的二孫子?”
傅紫萱歪着頭看了他一眼:“你屬狗的啊,消息這麼靈?”
李睿得意地笑了笑。
小妮子可不知道他在她身邊也派了好些人護着,什麼情況他不知道?連趙坤說要她給他兒子當孃的話他都知道。還好小妮子意志堅定,不然,早派人給他顏色看看了。哼,連他的人也敢肖想?
李睿知道傅紫萱有功夫,清風雲霽也是個中高手,所以李睿派的人並不近身跟着他們,只是在城裡鎮上不遠不近地看着。
這也是傅紫萱一直沒察覺的原因。不然要是得知李睿連她和趙坤兩人的互動都知道,估計要氣得跳腳。
PS:??近段時間點娘出了大量關於醫方面題材的小說,喜雨非學醫專業的,只在家懂一些草藥,寫這個可能不太出彩,會慢慢淡化這方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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