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嚇得想要後退,卻無奈軟骨散的作用,只能倒在地上。
此時,他的臉上已盡了方纔的憔悴之色,只留下一抹勝利的得意。
原來他的疼痛都是假裝的!
無憂這才恍然,不知何時,她已然中計了,竟真以爲他痛苦不濟。是她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太輕看了他?
動彈不得,無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遂冷足了勁說道,“你好卑鄙!”
“卑鄙?朕並不喜歡這個詞。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龍千墨的眼色暗了暗,繼而欣悅更甚。
“你......”她紅着雙眼瞪着他,似有無盡的狠意,“你若敢,我定要殺了你!”
只聽他暢然一笑,帶着幾分諷刺的意味,“昔日蕾情公主未嫁,卻可以與合王共枕而眠;昔日辰王妃已嫁,卻可以與六弟共室一夜。王妃本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在朕這,又何必故作矜持呢?”
“合王之事,不過小兒懵懂;六王一事,確有苦衷,這些你想必都知道,何苦不忘提起?且我與他們清清白白......”
她還未說完,他卻不屑道,“誰知道呢?”
“你明知道太乙山一夜前,我還是處子之身!”似是在證明什麼,她也開始注重起名節來了麼?
“呵呵,”他更是不屑,“朕只知道你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忽而一個巴掌甩給了她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朕會先殺了你!”他說得毫無溫度。
傍晚,終是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多麼諷刺啊!現下的情勢於她而言,何來的幸福或是美好呢?
“醒了?”龍千墨那伴有勝利喜悅的聲音再次響起,千百次迴盪在她的腦中。無謂她驚懼的樣子,只淺淺一笑,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她毫無反應,只垂淚地閉上雙眼。
見如此,他不罷休地抓起她的下巴。
她恨然看了他一會兒,故作不理地閉上了雙眼。
日曬三竿,無憂才緩緩從迷糊中醒來,原本天真爛漫的眼神,已經全
盤不見,留下的只有一抹絕望的淡然,或許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那便是萬念俱灰。
“朕要去長春居用膳,你可要一道去?”龍千墨的聲音再次響起,無憂懼得一震,腦子一懵,差點暈死過去。
若不是精疲力竭,她一定會坐起來,親手掐死這個霸佔肉體的混蛋!
看着他漸漸遠去,早已哭腫的雙眼,再一次不爭氣地落淚。昨天過得十分煎熬,又似乎過得飛快。
自打嫁入北魏,她便已經受了這種思想的影響。貞潔二字,曾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現下竟蕩然無存了。
它跑去哪裡了?無憂的精神有些晃然。對了,它被昨天那個侵略者奪去了!
正想着,外頭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那個侵略者封了碧桐館,能進來這裡的,便只有他一人!
無憂撐着身子的劇痛,艱難地下了牀。
龍千墨正好進來,見無憂要倒水喝,卻水壺空空,遂迎了上去,不輕不重地摟住她。感受着茶几冰冷的溫度,她的身子不禁一顫。
無憂緊皺起雙眉,跟着緊閉起雙眼。
他驟然哈哈大笑起來。
羞恥感再次毫不客氣地襲來,無憂難忍地往桌角一磕,卻是不夠力氣,沒撞出個好歹來。
“辰王妃果然是個貞潔烈女!”他自鼻間發出的冷哼,伴着嘲笑的意味,“看來不等朕動手殺你你便要爲名節而死了。”
這一聲聲辰王妃,喊得無憂實在屈辱,也沒多想什麼,只一味撞向桌角,似是要自刎一般。卻被龍千墨抓住,連死也死不成!
“朕要你死,你才能死!”
無憂使命掙扎卻是無果,只能撕心裂肺地喊着,“你滾!”
見她這般牴觸,龍千墨的臉色一沉,想要讓恐懼一點一點吞噬了無憂……
便是如此,一日日皆在屈辱中存活。真是被玉玲瓏說中了,生不如死纔是極大的痛苦!
鳳闋宮。
嚴孓似乎十分難以啓齒,語氣亦有稍許不忍,“娘娘,皇上專寵公主已然月餘了,公主不堪重負、遍體鱗傷,實在可憐極了!”
陳嘉敏正對着梳妝鏡,意態閒閒地簪起花來,時不時地補一補粉黛,語氣更是悠閒,“君上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可憐?昔日的儷夫人可比千夜可憐多了。”
疼痛不在自身,果然是不痛不癢的。陳嘉敏起身坐於太妃椅上,繼續道,“還有藝淑媛、棲妃、蓬妃、燕良娣......她們都是君上的手下亡魂,哪一個不可憐?可她們不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一個個都按捺不住心緒,繼而歿去!”
說着,她頓了頓,神色中那一抹悽楚繼而顯露,“受辱並不可憐,受不了辱纔是最可憐的!本宮看得出來,千夜與她們不同,定能幫本宮殺了他!”
“可是娘娘......”嚴孓想替無憂說幾句公道話,卻被陳嘉敏一個眼色攔下,只能閉口不說。
他實在不忍見無憂受辱,監視碧桐館的任務,便轉交給了嚴孑。
一日大雪初停,金國丞相高楓寅便來鳳藻宮求見。
國事本該去闋乾宮稟報的,只因龍千墨謝絕見客,且日日留宿碧桐館、再不早朝,他實在憂心金國朝政,因而斗膽來勸諫。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高楓寅年近五十,因操勞國事辛苦,烏髮已然全白,卻還是要憂心政事。
陳嘉敏虛扶了他一把,“相公不必多禮,賜坐。可是家妹又做錯了什麼?”
她的庶妹乃是高楓寅的兒媳婦,雖嫁去已有幾年,卻對管家一事不敢興趣,常出些亂子,還要她親自去收拾。
“娘娘多慮了,舒敏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並沒有做錯什麼。”高楓寅恭敬地俯了俯身,才坐於一旁的側座上。
“那是?”陳嘉敏故作不知地看着他。
高楓寅遂垂頭道,“皇上已然不理朝政兩月餘了,微臣實在擔心朝綱動搖,家臣蓄意把持朝政......”
他不敢往下說。
原本是不打算進諫的,大小事他都可以替龍千墨攔下來,只是近來得到準確消息:曹仁師黨羽覬覦皇位。
此事可大可小,但他實在不好參與,萬一被反扣一個屎盆子,吃虧的還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