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你到上面幾層設法制造混亂,儘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留下來繼續尋找下手的機會,你看怎麼樣?”
本就不擅長跟人玩鬥智什麼的,楚白憋了好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平淡無奇的調虎離山計,即使是深町晶也覺得未免淺薄了點。可是他這個老好人也想不出更高明的辦法,再者自知之明深町晶總是有的,他曉得自己很難按捺住怒火看着父親被克諾斯當成小白鼠摧殘,與其留着這裡因爲一時衝動壞了大事,倒不如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靠譜一些。
於是,深町晶頗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鞠躬對楚白說道:
“……全都拜託您了。”
目送着深町晶轉身離去,楚白安閒地等在儲藏間裡,直到外面開始有了動靜。
“嗚——嗚——嗚——”
“發現入侵者!快,增援一線……”
警報器高亢刺耳的噪音和獸化兵們相互呼喊的聲音攪合在一塊,營造出了大戰臨近的緊張空氣,楚白則一動不動地繼續當着聽衆。顯而易見,卡巴一號已經在上面幾層大開殺戒,手下們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身爲總司令的吉歐再怎麼大牌,他也不能這樣無所事事地繼續看熱鬧了,旋即,吉歐帶着幾個手下進入了電梯前往基地的中央指揮室。
透過一片金屬的反光面,看到獸神將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裡,楚白胸膛中那顆砰砰亂跳的心臟也得以放鬆了下來。
儘管在原著劇情之中,積極搶班奪權的吉歐被阿卡菲爾不費吹灰之力便鎮壓下去,而且一併奪去了他的神水晶,但是這個慘敗的結局不表示吉歐是個無能之輩。事實上,他操控重力的能力可以達到人工製造微型黑洞的程度,即使算不上能在彈指一揮間摧毀個把星球的神級人物,算個半神也夠格了。如果要楚白跟吉歐正面衝突,不算身上這件隱患大得隨時可能要了他老命的強殖裝甲,楚白是一絲把握也沒有。從某種程度上說,楚白跟這種兇悍絕倫的狠角色過招,最後能全身而退都得燒高香了。
喘息了片刻,楚白開啓強殖裝甲的傳訊,對深町晶說道:
“吉歐上去了,儘量把動靜鬧大一點。”
“轟——”
恰在此時,一聲低沉悠長的爆炸聲由頭頂方向傳來,四周顫動亂晃的金屬板邊緣摩擦起來發出了吱吱呀呀的嘈雜聲響,像是在迴應着楚白的要求。
對此感到十分滿意的楚白繼續說道:
“很好,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我這邊也要動手了。”
有沒有強殖裝甲對楚白而言,其實純屬錦上添花的事情,他並不喜歡這件容易使人產生依賴感的便利道具。那些不需要強殖裝甲就能搞定的對手他根本不用怕,那些他無力解決的強敵,殖裝了也一樣打不過。年三十晚上逮個兔子,有它過年,沒它也過年。
《龍之謎》或者說《達伊大冒險》世界也算是高魔世界,類似主角達伊的老爸,龍騎士巴朗用一招“龍鬥氣炮”轟掉魔界一塊大陸,而且他還不是出場的最強角色,相信這種層次的力量不比《強殖裝甲》來得低。師從於勇者阿班,目下只算初階勇者的楚白,他的難題在於經過的試練次數太少,在他身上勇士力量只相當於種子形態,真正要長成一顆參天大樹,必須要用自己的汗水和敵人的鮮血來澆灌才行,這需要無數次的激烈戰鬥,換言之,楚白本質上還是一個菜鳥勇者啊!
“咣噹!”
被一腳踹飛的厚重合金門壓扁了某個倒黴的獸化兵,他跟被拍死的蚊子一樣,四分五裂死相悽慘。
“潛入者!”
實驗室中倖存下來的獸化兵大叫着摘下頭盔,準備進行變身,而飛身竄入房間的楚白也已經做好了速戰速決的準備。
有別於“阿班流刀殺法”這種具有濃厚日式武學簡潔特色,易於上手卻也難於精通的功法,華夏武術的普遍特色是講究收放自如,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經常會流於精巧繁縟變成花架子。習武入門這一關的確很難過,一旦學有所成就像旅人走在一馬平川的大路上,隨着經驗穩步增長而愈發老辣圓熟。流傳下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前人千錘百煉檢驗過的精華,所謂的招數就是把對手的各類本能反應計算在內的既定套路,無論你是選擇反擊、閃避還是呆若木雞,招式的後續變化都悉數考慮到了,沒有接觸過武術的對手非常容易被套進去。
“無邊落木!有鳳來儀!金雁橫空!”
收拾這羣尚未完成變身的獸化兵,擊殺的難度對楚白來說比起練習中砍死木樁也高不到哪去。此時,隨着他全力施展《華山劍法》幻化出了寒氣逼人的層層劍浪。霎時間,遍地血污和碎肉便覆蓋了金屬材質的地面,整個實驗室也驀然安靜下來。
確定沒有活下來的敵人,楚白快步來到調製槽前,解開了中年男人身上的束縛,說道:
“我是晶的朋友,快點跟我走……”
“噗!”
當楚白湊近講話之時,情況發生突變,中年男人不知從哪掏出一柄利刃深深刺入楚白的腹部,殷紅色的鮮血隨之噴涌而出。強忍着劇痛,楚白手捂着傷口退後,暗自想道:
“這到底是僞裝型獸化兵,還是說他被克諾斯精神控制了?”
想起自己還有一張底牌,楚白喊了一聲:
“殖裝!”
應聲,強殖裝甲從異度空間浮現,覆蓋在楚白身上。不多時,他就體會到了強殖裝甲的修復能力是何等變態,短短几秒鐘,靠近腹股溝位置足有十釐米深度的血窟窿就徹底痊癒了。
感知到這個情況,楚白不禁爲之咋舌,隨即他又不免糾結起來。要不是這件強殖裝甲絕對屬於先天不足,隨時可能反噬其主的坑爹貨,坦白地說他還真有點捨不得放棄了。即時生效的治療道具在主神那裡的兌換價格也是非常昂貴的,尤其是傷及內臟器官的嚴重傷情,能以這麼快速度治癒的藥劑,最低限度也要耗費百十來個點數才能兌換下來。即便楚白對數字不敏感,他也清楚積少成多的道理,這筆開銷可不是個小數目,何況在很多時候,敵人也不會站着裝酷,啥也不敢只看着你給自己治療。
楚白的受傷是個意外,因爲他不僅沒有使用強殖裝甲,而且還脫掉了賽亞人戰鬥服,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怪楚白太謹慎小心了。
試練者的自用裝備經常會引起劇情人物的額外興趣,這往往意味着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天大的麻煩。假設某人帶着納米戰鬥服到高達世界,那他很有可能被各大勢力盯上,不管威逼利誘,總之是一件非常叫人撓頭的問題。早前從凹凸曼處得到了指點,楚白這一次爲了免除來自克諾斯方面的小麻煩,這次出擊之前他特地只穿了賽亞人戰鬥服的背心部分冒充軟式防彈衣,內襯的連體衣則收了起來。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偏巧運氣就這麼背,他還真就給人一刀紮在沒有防護的部位上。
尚不知眼前這個偷襲自己,面相有些早衰的中年男人是不是深町晶的老爹,楚白只得從寬料敵,他一擡手“啪!啪!”幾下點中了這個不知真假的深町晶老爹身上的穴道,對方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睡得跟死豬一樣,鬆了一口氣的楚白看着這個不知該如何處置的累贅甚是頭疼。制服了對手又經過短暫的休息,楚白從腕錶中取出了賽亞人戰鬥服重新穿戴整齊。沒轍啊!這當口形勢比人強也顧不上招惹別人懷疑會有什麼麻煩了,大不了他冒着點風險保持殖裝形態,別人也看不見裡頭究竟穿着什麼玩意。
這時候,深町晶開啓了傳訊功能,氣喘吁吁地說道:
“二號,事情怎麼樣了?我快頂不住了。”
聞聲,楚白連忙回答說道:
“這個人不知是不是你老爹,我被他偷襲了一下,現在已經被我制服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進退兩難哪!深町晶要救自己老爹,現在弄了個不知真僞的老爹出來,萬一是替身怎麼辦?以克諾斯的生物技術水準,別說整容什麼的,克隆一個人也不是難題,他思來想去只能向自己人求證。
“三號,你知道關在實驗室裡的那個我父親到底是真是假嗎?”
儘管本身是個很腹黑的傢伙,卷島顎人還不至於幹出沒過河就先拆橋的蠢事,他停頓了一下,降低音調說道:
“……那個假的,我剛查到,你父親一送來就被塞進調製槽了。”
每一步都走在克諾斯後面,深町晶此刻是又氣又急,急吼吼地追問說道:
“那具體在什麼地方?”
“地下十一層!”
深町晶冷靜一下,轉向楚白說道:
“二號,我們在十一層匯合,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