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大坑裡還別有洞天,兩人起身摸黑爬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寬敞的窯洞。居然像有人住過,還有不少乾燥的柴薪,兩人生起一堆火,對着火堆烤暖,過了一會,楊清風道:“我到洞口,你把衣服脫了烘乾再穿上吧。彆着涼了!說完便一拐一瘸地走到洞口,李芸芷,望着洞口的楊清風,一陣溫暖,一陣害羞,臉頰頓時通紅。過了大半個時辰,李芸芷才走到洞口,看見楊清風割了幾塊馬肉放在草地上,肉都插好了枝杈了,割肉的利劍與手都清洗乾淨了,正抱着身子哆嗦着。道:“風哥,你也進去把衣服烘乾了再穿上吧,我也在這等你。”天漸漸亮了,兩人烘衣服,吃烤馬肉,聊天直折騰了半夜纔在火堆旁昏昏睡去。
當兩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停,陽光明媚,青山、綠樹、鳴鳥賣弄着春色,楊清風左腳有傷行動不便,躺在地上臉帶微笑道:“芸妹,你看,洞外四處點綴開放着的五色鮮花,綠樹也綻開了鮮芽,還有你聽這不是黃鸝的叫聲麼?”李芷芸看着昨晚神威凜然的他,此刻卻臉帶稚氣,不由得笑得特別開心。楊清風本是個灑脫不羈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盯着她道:“你笑什麼,這麼開心……”“我心情好,開心,開心就笑,不行麼?”李芷芸嘟着小嘴,一副自我陶醉的可愛樣子。楊清風看着這女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小師妹,心血來潮,又笑道:“當然行啦,芸女俠,愛怎麼着,小可怎麼管得着呢?”楊清風彷彿又回到了以前與小師妹調笑的快樂時光。李芷芸道:“風哥你平時也喜歡拿你的師弟妹這般開玩笑麼?”楊清風道:“我的小師妹倒有幾分像你,機敏頑皮,我們師兄妹向來打鬧貫了!你可別在意。窯洞其實不大,李芷芸邊和楊清風邊聊話邊走動着,把窯洞裡外看了個遍,只是個天然的山洞罷了,也許曾經有人在此住過,並沒有其它特別的地方。聽了楊清風這般說話十分開心。他已把她與他的師兄妹相提並論了。李芷芸看了看仍然躺在地上的楊清風,道:“風哥,不如咱們在此小住一段時間,等你養好了腿傷再走吧,好麼?”楊清風哈哈大笑:“芸妹,咱們要是在這住下來,我看不出幾天,就變成一對茹毛飲血的野人了。“李芷芸道:“爲什麼呀?”楊清風道:“你想,我行動不便,咱們就穿這身衣服,難道你大小姐會做衣服麼?會照顧我這疲懶的身子麼?大概你也不會燒飯烹飪吧……”李芷芸搖了搖頭表示都不懂。“難道,你大小姐,還要我這傷者都來服侍你嗎?”
李芷芸微嗔:“這我倒沒考慮過,以前隨爹媽出行在那停歇都有人打點一切的,風哥,你會嗎?那你教人家嘛。”看着躍躍欲試的她,心裡不由得想笑,輕道:“你以爲這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麼?再說跟我學廚藝是學不好的。出去給你找個好的師父再學吧!”“纔不要呢!”李芷芸努了一下嘴。楊清風不由心生感激之情,道:“我的腿傷沒事的,咱們這就出去吧。”說完就慢慢地翻身起來了。李芷芸慌忙上前扶住他,一拐一瘸從洞口走到外面,同時躍出了大坑。兩人想起昨晚的事情,依然心有餘悸,劫後餘生的心情是平靜的,兩人都不想多話,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李芸芷的表情很溫馨,像有點想就這樣走下去,永遠沒有盡頭。
走了大半天,來到一個座半山腰上,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山澗裡有一條頗爲湍急的小溪,楊清風與李芷芸慢慢地挨近前伏在溪邊的草叢邊喝水洗臉。忽然澗上,傳來人聲,楊清風覺得聲音頗爲熟悉,輕按了下李芷芸的頭,示意注意隱藏。只見澗上兩個藍衣青年人,也在用手舀取溪中的清水來喝,其中一個圓臉肥漢,楊清風認得豁然便是青城派的左冷清,他說話的聲音極雖然刻意壓低了不少,可依然清晰可聞:“師弟,咱們是沒有回頭路走的了,人生就這麼一趟,不快活一回,豈不浪費麼?咱們白道混不成了,那就混黑道唄!難道咱們就這樣甘心以後隱藏於山野之中麼……”楊清風心道:“人生本短,要活個痛快,原沒什麼錯;只不過這兩個坑髒之物卻不知要做出什麼勾當來快活。”只見那另一個長臉精瘦的年青人,沉默了良久道:“師兄的話,雖有道理,但要向師長下手,終歸難以下手呀!”楊清風差點就笑出聲來,青城派的掌門人林不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徒子徒孫要謀害於他,精彩得很呀!青城派的掌門人固然是個僞君子,多做損人利己的事,在大是大非面前總算是名門正派的盟友,門下也不乏正義之士,楊清風雖然有點嘲笑之意,心裡早在想如何告知青城的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