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卓風目前的修爲,對付這些尚未脫出先天諸境的士兵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本來不想跟這些小兵卒們一般見識,但在他們的圍攻之下,也不禁被逼出了一肚子地怒火。正準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之時,卻聽有人突然喝止。
這聲怒喝疾如閃電,其威更是震如九天玄雷。
那些正圍攻卓風的士卒們乍聞其言,立即如同被焦雷劈中,所有的動作都嘎然而止。一個個垂着頭,頹然退下。
看到他們退下,卓風自然也不會再逼攻上去。
他連忙回過頭,這纔看清了,這突於人羣之中發出喝止之聲的人,竟然是一個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的青年公子。
這位青年公子身穿一件亮銀繡袍,體態頎長,身立於人羣之中,仿如鶴立雞羣一般。讓人一眼就能感覺得出其隱吐出的不凡氣質。
此時,那青年公子俊朗無比的面容之上,卻透着一種沉肅之色。他分開衆多圍觀之人,緩緩走了出來。
那一雙彷彿爍着電芒的眸子之中,向外透射出一道銳光,迅速地掃視了卓風一眼。
而後,停留在那些正唯唯諾諾站於一旁的兵卒身上,肅顏問那個守榜士兵道:“怎麼回事?”
“丁,丁少輔!”
那守榜士兵似乎對這青年公子頗多敬畏,見他相問,驚得說話都不見利索了。
“快點說,你們爲什麼當街鬥歐?”那被守榜士兵稱爲“丁少輔”的青年公子,面色一沉。更是以毫不客氣地腔調問道。
看到這丁少輔面色有些不善,守榜士兵面上的怯色更是濃烈了起來。他與其他幾位士兵對視了一眼,發現衆人都不敢在丁少府面上枉自開口。
無奈之下,只好用手一指卓風,老老實實地回答丁少輔的話道:“回稟少輔大人,這個少年膽大妄爲,竟敢亂揭皇榜。我等正要將他拿去治罪。”
“亂揭皇榜?”
丁少輔聞言,眉頭不覺輕輕一皺。而後,那一對迥然生輝的銳眸裡,一道寒光疾速射向卓風。
當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卓風手中的那張告示之上時,那對銳然深眸中,更是立即流轉着一種異樣地華彩。有些愕然地看着卓風,道:“這位小兄弟,可否知道這張告示上寫的是什麼?”
他這句話聽上去雖是說得不溫不火,極爲平淡,卻是並沒有一絲輕視卓風的意思,僅僅只充滿着一種疑惑與不解。
因爲,這丁少輔的眼光,是何其地犀利。僅在那一投目之間,便已經看出了卓風修爲的深淺。
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只有星徒境的低階星修者,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敢來揭皇榜。
難道,這傢伙就不知道,憑他這樣低微的修爲,一旦進入魔獄森林之中,便會立馬被那羣兇獸踏爲飛灰的嗎?
“當然,我雖然沒有念過幾年書,但告示上所寫的內容,還是能夠看得懂的。”卓風一揚手中的告示,頗具自嘲意味地淡然笑道。
“這麼說來,小兄弟很有把握對付魔獄森林中那些兇獸了?”丁少輔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還是頗爲懷疑地掃了卓風一眼,地問道。面色困惑地問道。
卓風笑了笑,道:“雖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我卻很想去試試。”
其
實,早在聽說到魔獄森林之名時,卓風便很自然地想到了被困於北孤舊宅之中的赤炎獸。
當夜,赤炎獸從北孤舊宅中脫困,所奔赴的方向,便是其隔絕了三百年的魔獄森林。
而事實上,在魔獄森林中掀起這一股風浪的,也正是這隻開了靈智的鳥人——赤炎獸。
卓風正愁沒辦法得到大夏皇朝的通行證,這下好了,現在魔獄森林中突然生變。他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進入到魔獄森林中。
至於赤炎獸的兇悍,他倒是沒有太多擔心。
不管怎麼說,當日在北孤舊宅,自己與赤炎獸之間,多多少少也是混出了一些交情。想必那隻鳥人大叔,不會有過多爲難自己吧!
而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便是催使卓風揭榜的根本原因。
看到卓風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那丁少輔眸中,不禁露出一絲不置可否地笑意。
雖然,他並不明白,眼前這少年,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這樣的自信心。但看到他滿面堅毅地神色,也不禁受到了一些感染。
當下,丁少輔的面上,也收了沉肅之容,露出了一絲賞識地笑意,讚許地看了卓風一眼,道:“好,小兄弟,你如此有信心,丁某便給你一次大展鴻圖的機會。”
說着,丁少輔便向卓風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我姓丁,名少溪。有幸在我大夏皇帝陛下任少輔一職。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卓風心知肚明,自己的名號,恐怕早就因爲太虛秘境之事,早已傳遍了整個西風城及大夏帝國。
而有着盜俠之名的封燕,在大夏帝國,恐怕也是“臭名遠揚”吧!
不過幸好,到現在,除了玄門管家冷雲剛之外,還沒有幾個人真正見識過他倆的真面目。
縱是如此,卓風也不想因此而現了形跡,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與封燕對望了一眼之後,當即爲自己和封燕兩人起了個假名,搪塞道:“丁大人既然相問,小可自然不敢隱瞞。我叫謝風,她叫——燕風。我們倆都是剛從外地來到貴郡,看到這個告示,便也來湊湊熱鬧。或許,還能碰到好運氣。
“謝風,燕風?”
丁少溪口中默唸着卓風報出來,雖是露出滿臉不信地神色,卻並沒有開口當場拆穿卓風的謊言。淡淡地笑道:“兩位的名字,起得倒很別緻啊!”
這個——這也叫別緻啊!
卓風滿面難堪地笑了笑,偷眼看了封燕一眼,只見這小妮子正一個勁地對自己使小眼色。
看得出來,封燕對卓風即興所取的這兩個假名,都非常不滿意。心中也一定在暗罵道:“說你沒念多少書,還真不差。連起個名字都沒有內涵,讓人一聽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兩人正在暗中吹鬍子瞪眼,忽聽丁少溪又笑着說道:“兩位既然揭了皇榜,便是我大夏皇朝的客人。不妨隨我進宮,去見陛下吧!”
兩人都有此意,聽到丁少溪的邀請,同時點點頭。
丁少溪向正站在遠處等候的侍衛們一招手,立即便有幾個侍衛擡來了三臺軟轎。安排三人坐轎,一路向位在西風城內域的皇城中擡去。
西風城的規模之大,簡直超出了卓風的意料之外。
三人坐着衆多侍衛擡着的軟轎,
雖然一路鳴鑼開道,高掛迴避牌,通行無阻。但還是在外城中穿穿繞繞了大半個時辰,纔到達了戒備森嚴的皇家內城。
與紛亂吵雜的外城相比,內城要顯得肅穆安靜得多。
皇家內院的那股子王霸之氣,充斥於空氣之中。讓每一個行走於內城之中的人,就算是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觸犯了天怒龍威。
三頂軟轎在內城之外的清水廊橋邊停下。
過了清水廊橋,裡邊便是坐享大夏帝國廣褒國土的至尊帝君所居之所。
一道道高大的城牆,與一座座雄偉的大殿。無一不昭示着居於其內的九五至尊,是何等威嚴,何等霸悍。
三人還沒有下轎,便有侍衛爲他們掀開一角轎簾,並高聲喝諾道:“少輔大人到!”
看得出來,丁少溪這個人,在大夏帝國中的地位並不低。
侍衛們的唱諾聲剛剛停下,便有幾個小太監踏着碎步,屁顛屁顛地迎了上來,向走出轎外的丁少溪行禮。
丁少溪官位雖然顯赫,卻並沒有一絲架子。
他微笑着向這些小太監們一一點頭。而後對其中一個領頭的道:“馬公公,皇上還沒休息吧?”
“沒有。”那馬公公搖了搖頭,他臉色神秘地將丁少溪拉在衆人之前,邊急速行走,邊面色不快地說道:“少輔大人,聖劍道那些人實在是無禮。雖然表面上答應皇上,要助我們進擊魔獄森林。但開出了極爲苛刻的條件。陛下此時正在爲此事爲難呢!”
丁少溪聞言,不禁眉頭一皺,問道:“他們又開出了什麼條件?”
馬公公憂聲道:“上午,聖劍道宗主範輕舟親自帶人前來,說皇上此前所開出的報酬太少了。要求在事成之後,將魔獄森林的資源,讓出三成來,歸他聖劍道管理。”
“三成?!”
丁少溪聞言一驚,繼而恨聲罵道:“他們的胃口可真不小,不過是一個的器宗,竟敢索要我大國三成的資源。也不怕被撐死。”
“誰說不是呢!”
馬公公也長嘆了一口氣,面上掩過一絲怒容,義憤填膺地道:“這還不夠,這範賊在提出了這個苛刻條件之後,竟然還附加了一個條件。”
“什麼?他還敢有附加條件!”馬公公的這副話,立即就將本來看上去沒有一點脾氣的丁少溪給激得火冒三丈。
若是那範輕舟現在在這裡,毫無疑問,丁少溪必然會不顧一切上前與之拼命。
“除了要三成的資源,他還開下了什麼獅口?”丁少溪憤然怒吒道。
馬公公頓了頓,忽而嘆了口氣,道:“這倒也不是開什麼獅口。不過,他提出的這個條件,對於我們來說,目前比較難辦而已。”
看到丁少溪正一臉愕然地看着自己,馬公公便不再兜圈子,開口說道:“這個範輕舟,實在是個老奸巨滑的傢伙。他此番前來,本就是爲了魔獄森林中的天然資源而來。
卻還厚顏無恥地,打着爲死在太虛秘境中的兩位劍聖討要說法的名頭。不僅在玄門大鬧了一場,從玄門那些老傢伙手中,詐得了不少好處。
剛纔,更威逼皇上說,他聖劍道中兩大劍聖,是死在我大夏帝國的國境之中。所以,皇上也必須爲那兩人的死,付點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