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武曲一行人客套了一番,卓風便開始正式入駐郡守府。
武曲與卓輕侯當年的交情,看來絕非尋常。所以對卓風這位故友之子,也極爲優待。
不僅一日三餐都好吃好喝地侍奉着,更在第二天一早,武曲便帶着卓風與風存孝兩人,點了一隊鐵衣虎衛,一同去拜訪歐家。
說是拜訪,實際上就是上門去問罪。
見到武曲如此給面子,卓風自然不好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跟着武曲身後。他也想看看,歐家人在看到自己之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武曲是雲浮郡城的鎮郡之王,就算是跺跺腳,雲浮郡這塊地面上也會震上三震。
而歐家雖然經濟實力龐厚,潛在的實力也很不可小覷。但在明面上,還是不敢公然與武曲的郡守府對抗的。
聽到郡守親自登門,歐家家主歐岸川,急忙令人列隊相迎。自己更是走在隊伍的前列,滿面笑容可掬之態,大步上前,哈哈大笑道:“郡守大人蒞臨寒舍,老夫迎接來遲,還請恕罪,恕罪啊!”
“歐兄,你我之間,都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就不要如此客套了。”武曲別有意味地看了歐岸川一眼,接着說道:“武某此番前來,確實是有一件事,要勞煩歐兄操下心了。”
歐岸川也是個老奸巨滑的老狐狸,一看到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武曲,竟然會突然造訪。
而且,其身後,還跟着滿面冷肅的鐵衣虎衛營統領風存孝,以及一個他素不相識,卻是滿面傲色的少年時,他的心頭,便已經預感到有一絲不對勁。
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難道?——
就在歐岸川心存疑惑之時,卻見武曲冷掃了他一眼,指着身後的冷麪少年,給他介紹道:“來來來,歐兄,給你介紹一位小朋友——”
“不用介紹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他是誰。”
武曲的話還沒說完,歐岸川的臉色已突如冰霜般地冷了下來。一字一頓地冷聲喝道:“卓風,你好大的膽子,害死了我孫兒歐飛。老夫正欲將你千刀萬剮,以解我心頭之恨。卻未想到,你竟然敢上門送死!”
卓風聞言冷笑道:“我何以殺死歐飛,其原因,你心知肚明。歐家主,你口口聲聲想要殺我,其目的,恐怕也絕非是爲你孫兒報仇這麼簡單吧?”
“好個狂口小兒,不要以爲你與武郡守一起來,老夫便不敢動你!”歐岸川的面色,已因卓風的傲言,而被氣成了豬肝色。怒目一掃其身後歐家子弟,狂喝道:“將這小子給我拿下!”
“郡守大人在此,我看你們誰敢放肆!”
一衆歐家子弟正欲動手,站於武曲身側的風存孝已怒嘯一聲,大步出列,喝退了衆人。
而後,一對怒目掃向歐岸川,喝道:“歐岸川,卓風現在已是郡守大人的上賓,你不但對他全無敬意,令你子歐天嘯去星雲集行刺於他。一計未成,再生二計,竟又勾結獸神幫盜匪,於失魂谷設下埋伏。害得我鐵衛營損失了十幾名好手。這筆血債,你該如何償還?”
“風統領,你休要胡言亂
語。我歐家與卓風有怨,這一點不假。但天嘯他做事向來謹慎小心,豈會因卓風一人,而攻擊鐵衣虎衛營?風統領絕對是弄錯了!”
歐岸川雖然並不清楚歐天嘯的具體行動方案,卻知道武曲的郡守府,是萬萬開罪不得的。所以極力推脫責任。
風存孝怒目一翻,冷笑道:“風某弄沒弄錯,歐家主只要將歐四爺請出來一問便知。”
“這——”歐岸川目光閃爍,心念一轉,面上露出爲難之色,說道:“風統領倒是來得不巧了,天嘯前幾日已被老夫派往火鳳城洽談業務去了。”
“洽談業務?”風存孝目中閃出一絲冷色,滿面譏諷之色,道:“怕是歐家主有所隱瞞吧。歐四爺的確是被歐家主派出去了。不過,目的地卻不是火鳳城,而是星雲集吧!”
“老夫言盡於此,風統領你愛信不信。”
歐岸川別過臉去,不願再與風存孝多廢口舌。
而後,他又將更爲凌厲地眼神投向武曲,滿面忿色地戟指卓風,對武曲說道:“郡守大人,此子在星雲集之時,曾經以極爲殘忍的手法,害死了我的十四孫兒歐飛。我歐府上下,正尋他不着,想不到今日他竟然送上門來。請郡守大人垂憐老夫一片愛孫之情,准許我親手殺了這個小子,爲我孫兒報仇雪恨。”
歐岸川此話說得情真意切,將手刃仇敵,爲孫報仇的高帽子擡出來。就是明知道武曲想要偏坦卓風,用來堵住武曲的嘴。
“歐兄切莫激動,武某此次便是專程爲此事而來。”
武曲將一雙厲眸,分別自歐岸川及卓風兩人面上疾掃而過,而後,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歐兄,你該不會想讓我們就這樣站着說話吧?”
歐岸川聞言,低頭沉吟了一會,這才面帶慍色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進屋一述吧!”
武曲也不客氣,與卓風,風存孝等人一同步入歐家大門。
進入歐家客廳,歐岸川坐在主位,並給武曲安排了上座,風存孝是虎衛統領,自然也有座位。唯獨卓風,竟然沒有被安排座位。顯然是歐岸川有意安排下人這麼做的。
“歐兄,遠到即是客。不管有多大的恩怨,都可以放到檯面上來講。這樣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看到卓風受此怠慢,武曲臉上不禁溢出一絲忿色。怎麼說卓風也是他帶來的,連個座位都沒有,這讓他這個雲浮郡郡守的面子往哪擱?
“郡守大人切莫生氣,這小子殺我孫兒,與我歐家結成深仇。我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以泄心頭之恨,怎麼可能還會以賓客之禮相待!”
歐岸川臉上露出冷冽的氣息,瞪着卓風的雙眸之中,激燃着熊熊巨焰。
“哼,不坐就不坐,你以爲我還希罕麼!”
卓風冷笑一聲,他本來就對歐家不屑一顧,如今有了雲浮郡郡守從旁幫襯,就更是對歐岸川了無顧忌了。
“好個狂妄無知的小兒,害我孫兒性命,還敢如此大言不慚。”歐岸川被他的傲態所激,眸中怒意更盛了幾分。
“老匹夫,你以爲我不知道,歐飛千方
百計想要招攬我進歐家的真正目的,不正是爲了謀奪家父留於我的天書殘卷?”
卓風此言,無異於承認,自己的確擁有那部讓所有星修者都眼熱不已的天書殘卷,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下一息,歐岸川這老狐狸的身體,明顯就是一顫。
卓風更是注意到一個極爲微妙地細節,郡守武曲那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笑話,我歐家就算不是名門望族,但也算得上是家資豐厚,又怎會圖謀他人之物!”
頓了頓,歐岸川掃了卓風一眼,面上溢出一絲陰笑道:“小子,你這話的意思,豈不正是說明你手中有這部天書殘卷?既然有,何不拿出來讓大夥看看。”
“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卓風冷然一笑,目中露出無盡地鄙意,道:“不錯,家父的確遺有一部天書殘卷在我手中。不過,這是在你歐家,我要真把天書殘卷拿出來,試問我們這些人,還能走得了嗎?”
“你這話是何意思,有郡守大人在此,難道你還怕我歐岸川當真會搶了你的寶貝去?”
歐岸川目中露出森冷一笑,臉色陰沉得如欲雨天幕。他很明白,卓風這句話的意思,擺明了就是將他與武曲綁在一起。
縱使他想要謀奪卓風手中的天書殘卷,除非就是連武曲也一起殺了!
“郡守大人,我不知道你今日帶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但他歐家既無講和之意,我卓風也絕不會怕他。”
卓風忽然目光一轉,看向武曲,微微輯行一禮。
武曲沉吟了一下,突然朝卓風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一切有他在。
而後,武曲的目光,又掃向歐岸川,問道:“歐兄?令郎果真不在家?”
“歐某又怎敢隱瞞郡守大人,天嘯他確實是被我派往火鳳城去了。”歐岸川傲然而立,昂首挺胸,捋了捋雪白的鬍鬚,露出一副坦然應對之狀。
“那好,既然歐四爺不在府上,我們且將此事按下不談。武某今天來到府上的目的,不用說,想必歐兄也已明白了吧?”
武曲面上溢出一絲淡然笑意,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杯盞,一邊悠然說道。
歐岸川看了他一眼,神色一緩,沉容說道:“郡守大人,您若是說其他任何事,老夫都可以答應。只是,大人若想要爲這小子說情——”
說到此處,歐岸川的聲調驟然加高,臉色也突然變得冰冷,以斬釘截鐵般地冷容,堅聲說出接下來的四個字:“斷然不能!”
啪!——
歐岸川的話剛落音,武曲已是面色大變,猛地將手中的杯盞砸於地上。
唰!
同一時間,歐岸川的臉色也是變得冰冷如鐵,猛然站起。而那些歐家子弟,也一齊刷地一聲,亮出了兵器,面色不善地盯着武曲等人。
看到此幕,風存孝也面色森冷地站了起來,揮了揮手,示意其身後的鐵衣虎衛們紛紛亮劍。
一時間,客廳內劍拔弩張,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整個場面,在一陣死寂中僵持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