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謝安一掌,就要將蘭雲簡置於死地之時,卻是突起變故,反倒是謝安被打飛了出去。
那些惡奴與蘭氏姐弟倆,都實在難以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舉目看去,卻見一個藍衫少年,不知何時已站到了蘭雲簡的身邊,緩緩彎腰,將身受重創的蘭雲簡扶了起來。
蘭雲簡嘴角溢着血,但看着這少年的神情,卻是異常激動,振聲道:“少爺!”
這個突然出現,一掌打飛謝安的,正是卓風。
謝安一行人闖進院中之時,他正在房內運功修煉,正處在關鍵時刻,一時不能分心出來。
他親耳聽到謝安要帶走蘭憐芷,雖是心急如焚,但又不能立即停止修煉,那樣會引起走火入魔。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強行加速體內氣,力,血的流轉速度。等到蘭雲簡被人打傷之時,他才真正得以脫身而出。
眼見蘭雲簡遇險,卓風未及多想,立即飛身而出,一掌將措不及防的謝安打飛。
那幾個家奴一看主子被人打了,一個個驚慌失措地扶起謝安。
謝安被卓風一掌劈在腰間,肋骨被打斷了幾根,左臂也撞斷了。痛得慘呼不止。
待到看清偷襲自己的人,竟是卓風時,謝安立時氣得哇哇大叫。對他那些呆若木雞的手下們直嚎道:“你們幾個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快,快給我打死這個野種。”
那些奴才們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發現了一絲懼意。
很顯然,卓風剛剛所表現的一掌太強悍了,給他們的心靈深處,抹上了無法清除的迫壓。讓他們以爲,憑他們幾個的能耐,根本就不夠卓風砍的。
特別是看到卓風傲然而立,眸子中所溢出的,竟是如一種欲擇人而噬之獸一樣的目光時,他們的心中,就更爲顫粟不已。
謝安雖是痛得呲牙裂齒,但頭腦還是保持着清醒。看到這幾個窩囊手下的廢樣,直氣得一陣哇哇大叫:“你們怕什麼?他不過是個剛接觸星卦術沒幾個月的廢物而已,快給我殺了他!”
衆惡奴無奈,相互看了幾眼之後,便強自壯了壯膽,齊聲怒吼着向卓風衝至。
看着這些紙老虎們一個個色厲內荏的表情,卓風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他現在的修爲,已經達到先天第五重。而在百無戰忌法訣的摧動下,再加之星火的攻擊力,絕對可以與一個實力在先天第六重的強者對抗。
這一點,在他剛剛將修爲與已相若的謝安一掌打飛之上,已經得到了極大的印證。
這幾個家奴,修爲大多在先天第二,三重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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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在謝家外門之中,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但用來對付一般的先天武者,顯然已是足足有餘了。
但是,卓風卻並非一般的先天武者!
感覺到衆惡奴的攻勢竟相侵近,卓風仰首發出一聲清嘯,體內星火迅速從丹田出發,遊走於三脈七輪之間。
最終自掌間噴發而出,化爲一股威猛至極的旋勁,並以其右掌爲中心,旋卷而起,仿如向四面八方張開一道無形巨網一般,向衆惡奴撲擊而下。
“星羅棋網——”
那些家奴們都不笨,當然識得卓風所施展的,正是謝家內門星修法訣“碎夢九訣”中很具殺傷力的一招——星羅棋網!
他們幾個所修習的,都是謝家外門煉體的硬功。難以運用體內星源,根本無法與內門法訣相提並論。
看到
卓風一出手,便使出這一招厲害的內門法訣,衆惡奴們一個個驚得面如土色。
哪裡還敢施放蓄勢之擊,一個個趕緊掉轉回頭,作鳥獸散,先保住性命要緊。
他們一邊跑,心中還一邊在懊惱不該聽謝安的鬼話。
誰說六少爺修爲弱?孃的,這樣強悍的功力,就算是他們一擁而上,也很快被他給收拾了。
卓風一招將衆惡奴逼退,也不管其他人,飛起兩掌,直接將先前那兩個打傷蘭雲簡的傢伙擊翻在地。
而後飛身上前,兩腳將他們的功力全廢了。
蘭氏姐弟倆,已經成爲他的逆鱗。這些混蛋敢動他們,這無疑是在自討苦吃。
謝安驚睹這一切,已然嚇得眼都直了,連其身上的劇痛也忘了。
卓風冷眼走至其身前,神情中溢出深深鄙色,道:“七弟,多日不見,難得你還特意跑來看我。你說,爲兄到底是該謝你,還是該揍你?”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修爲只不過在先天三四重境,怎麼可能會凝燃星火?”謝安的雙眼之中,寫盡了不可思議之色。
他暴睜着雙眼,仿如站在眼前的卓風,是個超級恐怖的怪物一般。
謝安不能不震驚,因爲他知道,並不是每個星修者都能凝燃星火。而修爲僅在先天三四重境界,就能夠凝燃星火的,更是聞所未聞之事!
而謝安目前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先天五重。其丹田之中,卻還是沒有凝燃出半絲星火。
“誰說先天初階便不能凝聚星火?”
看着謝安滿面的驚容,卓風的神情,卻變得極爲淡定。緩緩說道:“而我,就偏要打破這種定律。讓你們知道,你們,只不過是一羣眼光短淺的井底之蛙罷了!”
卓風說話的語調,雖是輕描淡寫。但聽入謝安耳中,卻是無異於道道震天驚雷,讓他心顫不已。
別說他此時身受重創,無法與卓風有抗衡之力。
就算是沒有受傷,以他這種被酒色淘空的身體,也根本就不是卓風地對手。
更何況,卓風竟然能憑如此之低的修爲,丹田內便已經凝燃星火。這就足夠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謝安很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再回頭一看,發現除了兩個倒在地上哼哼哧哧的傢伙。先前還跟在他們身後的惡奴們,早已跑得一個不留了。
“卓風,你等着,今日之仇,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給你。”
謝安不敢在這裡多留一時,只得緊咬牙關,恨恨地丟下幾句狠話。
便強忍着身體的劇痛,一拐一拐,與那兩名修爲被廢的惡奴,相互攙扶着,神色極爲狼狽地離開了小院。
看着這個義父的子侄輩敗類,卓風的眼中,已飽含了無限的鄙意。
他回過頭來,關切地扶起蘭雲簡,對滿面寫盡了擔憂之色地蘭憐芷道:“雲簡他受了很重的內傷,快扶他進房,我要以星火爲他療傷。”
蘭憐芷不迭答應着,兩人一左一右將蘭雲簡扶進內屋。
卓風也不遲疑,打好坐後,開始以雙掌抵於蘭雲簡背後,透發體內星火進入雙掌之中。
而後強行將一股星火,打入蘭雲簡的體內,修復他受損的內臟。
整個療傷過程,大約維持了將近兩個時辰。
當卓風緩緩收回佈於蘭雲簡體內的星火之時,他整個上午所凝鍊的星力與元氣,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看蘭雲簡,卻是大口吐出一灘黑血
,身體一歪,昏昏沉沉地暈睡過去。
蘭憐芷關心情切,驚呼着想要去扶弟弟。
卓風面色平靜地說道:“他的內傷已經治癒了,現在身體很虛弱,就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吧!”
蘭憐芷點了點頭,將弟弟攙到牀上,替他蓋好被子,與卓風一道走出了房門。
兩人並肩站在秋意濃濃地院子之中,看着黃葉頗有詩意般地,從樹上飄零而下。
這時,卓風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蘭雲簡帶回來的,那把未及藏好的大鐵鍬。
“雲簡是不是還每天出去做苦力?”卓風雙目緊盯着那比蘭雲簡身高還長的鐵鍬把,若有深思,而後神色頗爲凝重地說道。
“少爺,雲簡他——”蘭憐芷垂着頭,仿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蘭氏姐弟都知道,卓風一直反對他們去做苦力,是關心他們。
但是,爲了生活,他們卻不得不如此。
這些日子以來,蘭雲簡每天早出晚歸,按道理,就算姐弟倆掩飾得再好,恐怕也不可能瞞得住卓風。
可卓風這半月來,一直醉心於修煉之中,常常閉關修煉便是幾天不出來。
所以,蘭雲簡白天不在家,反倒沒有被卓風注意。
若不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卓風也不可能從修煉中出來。
也就不會發現蘭雲簡天天扛着大鐵鍬,去礦山裡去做苦力活,賺錢養活自己了。
“憐芷,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知道,是我無能,拖累了你們…..”想到蘭雲簡小小年紀,便挑起了生活的重負。而自己,卻只爲了一心尋求心中所想的武道巔峰,沒能領悟到生活的艱辛。卓風的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深深地愧疚感。
對於蘭氏姐弟,他實在虧欠他們太多了!
“少爺,你千萬不要這麼說。能夠侍奉你,是我和雲簡一輩子的福分。我們心甘情願爲你做任何事!”看到卓風面上的自責與愧疚,蘭憐芷的嬌容之上,不禁溢出了一絲不安。
在她的芳心深處,少爺是全天下最好的少爺。
雖然性情有些孤傲,但那是對那些被他鄙視之人的。而對於他們姐弟倆,卻一直很好。
蘭憐芷的話,更令卓風心情澎湃不已。
他心中暗下發出誓言道:“我卓風何德何能,此生竟然能有這對忠誠的姐弟追隨左右。他日我若能成就心中夢想,第一個要回報的,便是蘭氏姐弟!”
卓風心中感慨萬千,思緒如潮。又看了看那隻大鐵鍬一眼,道:“雲簡受了傷,這幾天都不能出去幹活,還是我替他去礦場吧!”
“不行不行,少爺,你是千金之軀,又怎麼可以做這種重活!”蘭憐芷聞言大驚,趕緊出言阻止他。
卓風苦笑一聲道:“哪裡有什麼千金之軀,我現在也和你們一樣,只是個平平常常的人。平常人都要自食其力,做這麼點兒事,又有什麼不可以。”
“可是,少爺,你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活。而且,進山挖礦是很累的。”蘭憐芷雖然跟隨卓風不久,卻是很瞭解他這種說一不二的性情。知道他既然說出了口的話,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但是,卓風終究是主子,她又怎麼忍心看着他去外邊吃苦呢!
“放心吧,憐芷,這麼點兒活,可難不倒我的。”卓風衝着她淡淡一笑,而後一個箭步躥上前去,一把掄起地上那把大鐵鍬,順手便舞起了一輪鍬花。
那架勢,還真有幾分開山工人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