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暖風吹襲。
於一月後的春至,天氣晴朗,花草綻放。
在福滿樓的酒樓裡面,趙舟揹着條布包卷的青虹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邊,還有二十五名男男女女,分別坐落附近,都是那天酒樓裡面召集的衆位師傅。
尤其他們腳下還放着一個個包袱,裡面帶的物件也挺齊全的,八卦輪盤,墨斗線,雞血、狗血,鈴鐺,易經,赤豆,反正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
這也是他們不知道趙舟要選擇去哪裡,繼而這多年來的降妖伏魔,勘探風水的寶貝全帶上了。
“趙師傅。”
也是此時,一位臉上帶有胎記的大漢朝着趙舟吳老狗這邊一拱手,打着哈哈的問道:“您說了這三十天以後集合,如今咱們這也都來了,飯也吃了,東西物件也都準備了齊全。您說,咱這是不是該說說要去哪裡,好讓弟兄們再有個準備?”
一月前散場的時候,趙舟以防走漏什麼消息,生出什麼沒有必要的麻煩事,就沒有提前說這次目的地在那裡,只是讓他們把吃飯的傢伙都準備齊全,以防萬一。
如今。
這人也來齊了,又是正值暖春,天氣大好。
趙舟聽到胎記大漢的詢問,也讓同桌的吳老狗在桌子上有一張地圖,指着在秦嶺附近太白山這裡標記的一個紅點道:“各位師傅,咱們這趟是去往秦嶺太白山。我是聽說那裡有一顆蚩尤後裔鑄造的青銅神樹,想去那裡瞧上一瞧,只是那太白山方圓百里盡是山脈,我不通風水觀龍,還望諸位師傅引條明路,找找那地方所在。”
秦嶺神樹的那處洞墓。是趙舟第一次決定想要去的地方,一是,測試一下這些師傅的‘走穴本事’,挑選幾位有真本事的人,看看能不能今後再用得着。
二是,趙舟想要那顆帶有精神催眠的秦嶺神樹,用來煉器,也想要洞穴裡面的那條燭龍,也就是成了精的千年毒蛇,試試它能不能吃。
只是那條‘燭龍’好像只是一種‘幻覺’,是因爲‘青銅古樹’的輻射催眠影響,才讓進入那裡的人覺得有‘燭龍’存在。
不過,這世界神鬼都有了,一條活了千年的毒蛇,也沒什麼不可思議,說不定還真有了。
尤其,這不管真的、還是假的。
趙舟覺得親自一瞧,定然是一目瞭然。特別是那處山洞裡面的古樹頗有些奇異,是真的存在,趙舟也是勢在必得,想要把古樹據爲己有,看看自己能不能煉器的時候用得着。
但是,趙舟也只知道這埋有青銅神樹的地方在秦嶺太白山附近,可準確位置在哪裡,就不太不清楚,只能看看這些師傅們的本事。
“秦嶺?蚩尤後裔鑄造的古樹?”
聽到趙舟說去秦嶺,一人琢磨了一下,也露出了皺眉神情道:“趙師傅,不說這古樹的消息是真是假,單說這秦嶺卻離咱這將近兩千公里的路程....尤其秦嶺那裡山脈森林延綿,縱橫千里,趕到太白山就要不少行程。再算上那太白山附近更是百十里山脈,這沒個具體位置,還真的不好找什麼。”
“這話倒是不錯。”在這人旁邊,山羊鬍子也是琢磨了一下,隨後又緊接着開口道:“不過,秦嶺那裡雖然有,東、西兩翼,各分數支山脈連綿百里,山峰也與盆地排列,地勢複雜。但那千百里秦嶺,自古以來就是尋多帝王羣臣的墓葬所在,達官貴人就更是多如繁星,點綴於這帝王陵墓附近。不提有沒有蚩尤後期的寶貝,可若是尋寶探墓,倒也是一個好去處。”
“不對,你這話說的不對。”
有人打斷,“兩千多公里的路程,在往大山裡找一找,尋尋太白山,這每個幾月功夫,咱們怎麼能回來?”
“這來來回回的時間太長了....”聽到前人所言,有人接話道:“更別說找那地方的時候更是在山林裡生活,四處都有危險,這山林多有野獸,性命都難保!”
“是啊....”幾人說着,好似有些爲難,感覺這‘工夫’與‘酬勞’上有些不對等。
“每人再加五千大洋。我讓吳師傅給諸位師傅家中送去。”趙舟也明白這些人的意思,無非就是坐地要價。不過,趙舟又不缺這些錢,該給就給,只要能找到古樹,那就是賺的。
特別是趙舟這次也沒準備讓吳老狗與陳皮阿四一塊去,反而讓他們還留在這裡,看看能不能在招一批‘能人’。
因爲在四九年前,這些師傅們說的不錯,山林裡面多野獸,鬼怪也是橫行野外。
大山裡面也確實危險。
趙舟也不能保證這一趟下來,還有幾位手腳健全的人回來,這八千的大洋真不多,說不好聽點,也許就是這些人的‘安家買命錢’。
“多謝趙師傅!”衆人聽到又加了一倍多‘工資’,亦是慌忙站起來道謝,笑容滿面,渾然沒有其它說道的。
這說到底,還是一個錢字。
同樣,趙舟如此‘闊氣’。
他們對視了一眼,也知道趙舟此行目的,定然不是貪圖那古墓裡的錢財。
而也在衆人商量完畢。
他們帶着各自包袱,先後坐上了幾輛小汽車去往城外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在談論着趙舟。
“這趙老闆給這麼多金銀,還要去下那不知真假的‘蚩尤古墓’,肯定是別有目的。”在車隊的後車當中,商人模樣的中年,總感覺這事有點不對勁。
“估計是大家少爺,想去看看那神鬼吧?”他旁邊的人輕哼一聲,頗有些酸味,有點不明白這大家族子弟爲什麼放着有更好的生活不享受,反而和他們這一羣鬼怪手裡搶飯的亡命之徒打交道。
“有錢人的心思,你要是能琢磨到了,你也成了那有錢人。”開車的司機,也是被邀請的諸位師傅中的其中一人,也導致了他們說話沒什麼遮掩。
只是,他們說歸說,也感覺趙舟此行的目的說不定就是‘單純好奇’想看看傳說中的鬼怪。
這樣,他們真碰到什麼值錢的物件,豈不是又多了一份‘收成?’
“幾位兄弟別說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商人看到車輛來到城外,也讓衆人打住了話頭。
而也在又行了一段路程,到了郊外沒公路的時候,前車當中的胎記漢子從車子走出,去附近的一家驛站裡面,叫上了一位熟人,把汽車暫存,衆人又換成了馬匹,開始接着趕路。
這接近兩千多公里的路程。
一路上衆人循着有人煙的地方走,也沒有什麼意外。
走走停停,也是夜晚到了哪處城鎮就休息一番,白天換換馬匹。
這驛站也是城外盡有,馬匹更是驛站賺錢的一項來源,駿馬更是不缺。
導致了衆人基本上每天騎得都是精神飽滿的馬匹,翻山越嶺走,土路奔走,於半個月後的一天上午,就到達了秦嶺太白山附近。
也在這日。
衆人把馬匹寄存在一處山邊上的小村內後,商人模樣的中年好似打探了什麼一番,從一位村內老人處走來,向着趙舟道:“趙師傅,我村裡的人說了,太白山就在南邊二十里。”
“恩。”趙舟聽到商人所言,當先出了村莊,後面跟着胎記漢子等人,除了吳邪與陳皮阿四被他留在當鋪以外,跟隨他走穴尋龍的共計二十三人。
同樣,也在這一路上,他們二十三人也曾讚歎過趙舟的體力,覺得趙舟應該是經常鍛鍊,不然肯定受不了這天天趕路的苦頭。
“這富家少爺倒不是一無是處嘛,我本來還以爲咱們這一路上要像嬤嬤一樣照顧他。”向着太白山行去的一路上,後面的幾人閒的無聊,也是小聲交談。
而也在衆人順着這一條不算是山路的土石坡行去。
路上也沒有什麼森林,盡是山石交措。
衆人有的悶頭趕路,有的閒扯廢話中,走上了個把鐘頭,也於下午一兩點的時候,進入了山下的一片陰涼林中,在一處空地大樹下休息,拿出了水壺乾糧。
同時,這羣人覺察着太白山到了以後,也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拿出了羅盤等一系列看風水的物件,對着周圍樹木擺列,山峰縱橫、以及附近地勢開始了推演。
再加上他們回憶一路所過的一些地貌景象,再探測了一會,也閉目沉思,亦或是口若懸河的說着一些風水玄妙。
可說了半天,什麼‘羅盤子午線’‘成龍之山,必踊躍翔舞’,‘水勢以深聚緩和爲吉,以激湍衝割爲兇’,都是雲裡霧裡,半天說不出個古樹到底在哪。
同樣,這些話語趙舟也是聽都不聽,他只需要結果,哪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可說明白了。
這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因爲這千百年,甚至萬年過去,地形面貌早就發生了不少變化,有的河流更是截斷,斷了原先的聚水卦象。
導致了他們想在這山峰盤旋、樹木繁多的地底十幾米下面,通過這地形大變的環境中找到一座古墓,其實概率不大。
就算確定站在龍穴附近,那也得好幾天的探土推測。
不過。
這四九年前妖魔鬼怪,奇秒術法重多。
其中,胎記漢子好似瞧到自己的‘同行’在這位‘僱主’面前丟人,繼而看了一眼有些陰沉的天色,又拿出了一把蟬翼小刀,給胳膊上劃了一個小口,滲出了有些發黑的鮮血。
奇異的是,他的血越滲越多,卻沒有滴落下來,形成了一個彈珠大小的水球。
再過了幾分鐘以後,更是在衆人什麼都沒見到的情景下,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給‘吃’了。
也在這時。
胎記大漢突然開口,向着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中問道:“這位鬼兄,小弟受人所託,想尋一處地域,可否能幫上一忙?”
他說着,側耳聆聽了一會,又把傷口擠出了一滴鮮血,才又帶有歉意言道:“是小子無禮,敢問這位祖宗,此地可有墓穴?”
胎記大漢話落,好似聽到了什麼一般,又閉着雙目,再一睜開的時候,胳膊上的傷口詭異癒合,直接轉身向着一處地方跑去,但因爲身子有點闌珊,好似有點‘不適應’,導致了他的速度也不快,相當於普通人的慢跑。
“這是通鬼神?”趙舟瞧見,也是站起身子跟上。
不過四五里的路程,衆人就來到了一處好似‘一線天’一般的峽谷前方入口,這裡也給人一種兩側山體隨時會倒塌的感覺,非常詭異。
也是到了這裡,趙舟前方的胎記大漢張大了嘴巴,向着來路上長長吐了一口氣以後,沒有先理會衆人,而是向着空氣中道了一聲謝,才向着趙舟道:“趙師傅,這裡就是那古樹所在。”
他說着,又向着遠處森林一拜道:“那位鬼祖宗也是一位‘同行’,一百二十年前和同門師兄弟困死在了這裡,只有他兵解出竅,成了一位‘鬼修’,遊蕩附近山林。”
“原來如此。”
趙舟點頭示意,也沒在乎什麼鬼修,反而朝着胎記大漢望了一眼,心裡留了個印象。因爲他覺得這二十三人中,好像也只有這一位胎記大漢是一個可用之人。
“在四九年前,這通鬼神一法,確實比尋龍點穴來的快。說句不好聽的,這通鬼神的術法,檔次可比吳老狗高上不少,在古代都算是神仙術士,占卜算卦、夜測星象,通三界神明,稱的上是能禍亂朝綱的‘高人’,就如申公豹一般。”
“當然,這些術士若是沒有那申公豹的後臺,下場基本都是株連九族,連帶着自己的門派都要被萬軍封山,滿門抄斬。”
趙舟思索着,聽到身後腳步聲頓止,繼而望着附近突然止步的衆人道:“諸位師傅怎麼不走了?”
“這地方已經到了。”
趙舟話語剛落,一位剛來到峽谷前方的壯漢就搖了搖頭,打量了峽谷幾眼,停下了腳步道:“趙師傅,您也聽了剛纔那話,那麼多‘高人’都困死在了裡面,這可是必死的局啊....”
“對啊趙師傅,我們也只是會些風水秘術,可碰到這神鬼機關,確實沒有辦法。”商人也是有些膽怯,不願再去冒險。
畢竟,知道危險是一說,可明知道必死又是一說。他們這些後生晚輩,還真的是怕了。
“尤其趙師傅也說了,您只是想找墓穴,這如今也找到了,就別爲難我們了。”商人說着,還吆喝了一聲,和旁邊兩人對了個眼色,準備向趙舟好好說道說道,便離開這裡。
大不了錢財還給趙舟,就當給吳老狗一個面子,這次權當旅遊了。
這也能看出真到生死抉擇的時候,這再道義的人,還是有點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意思。
再說句不好聽的,這深山老林的,加上他們人多,還真的不怕趙舟什麼,沒掉頭就走都是夠意思。
而趙舟聽聞,看到胎記大漢一直跟着自己身旁,好似想跟着自己一路走到底後,又瞧見幾人說着,動搖了更多人的心思,繼而手掌一甩,隨着‘嗤嗤’的勁風,三顆鐵球脫手而出,直接把他們的腦袋‘啪嗒’一聲砸的稀爛,也讓被鮮血砰濺的衆人瞬間頭皮一炸,知道這位‘富家公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諸位師傅。”
‘啪嗒’伴隨着屍體倒地,趙舟抖了抖雙手,也望着突然生出戒備的衆人道:“這千里都趕過來,不差這幾步了吧?”
如今地方已經找到,趙舟還得了一位通鬼神的人才,這些人真的已經可有可無。尤其是禍亂軍心一事,更是斬首大罪,由不得輕饒。
“不是...趙師傅....”
有人還想說道。可趙舟完全不聽,‘啪’的縱步一踏,土石飛濺,瞬息‘噗噗’幾聲把這人打成了‘篩子!’
也到了這個時候。
再傻的人也知道趙舟是真的不對勁!
“陸地神仙?”山羊鬍子好似是明白人,心中一顫後,想都不想站在了胎記大漢的旁邊。
而趙舟看到又是一人來到自己身邊,亦是反手抽出了青虹劍一抖,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光中布條盡碎粉末以後,又指向了他們道:“有句老話說得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今,你們都把我趙舟的錢收了,要麼今日你們跟我進去,要麼就全死在這山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