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色

此時,深夜中靈元大陸的某個地方,一個瘦小的身影孤單的坐在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邊,將頭搭在膝蓋上,安靜的看着河水一動不動。

"哥哥,你還好麼?你現在在哪裡?"

“就算你這一輩子只能做一個平凡的人,我也要找到你,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等我強大起來,一定要等我”

伴隨着小女孩的心聲,一滴眼淚從小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即使在黑暗中依然晶瑩剔透。

同時這個世界的天漸漸亮起來,元陽升起彷彿驅散了一切黑暗。

石磊睜開眼睛的時候,星竟然還沒有起牀。一動不動安靜的躺在那裡,此時纔像一個符合他面貌七八歲小孩的樣子。他靜悄悄的來到星魔島上東邊的一條島上唯一的河流。河水清澈見底,偶爾能見到魚兒在裡面快樂的遊動。

就在石磊準備抓魚的時候,看着水面他突然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自己水中的倒影完全是一個陌生人。仔細看能看出一點點之前的樣子。也能看到前世自己一點點影子。如玉一樣的肌膚和更加深邃的眼眸,略長於肩膀的頭髮不羈的散開,無不向世人訴說着這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帥?“石磊驚詫起來,沉思了片刻“難道是萬物靈訣?“因爲只有這麼解釋才能解釋得通。在來到島上以後他只經歷過煉靈入玄,而靈氣又是主萬物變化生存。

“沒想到吸收純靈氣,練就靈力,竟然可以改變人的樣子,而且是越變越好看,比前世的整容術要厲害多少倍啊“石磊又得意又感嘆的想着。不過要是讓星知道了此時的石磊竟然拿什麼棒子國的整容術和萬物靈訣相比,非得氣的讓他右臉也腫起來。

此時正好有一條大魚慢悠悠的游過來。石磊運轉靈力,雙手猛的一個加速向水中插去。這條倒黴的魚已經出現在手中。不一會就抓了好幾條悠哉悠哉的往回走去。

等他回到原地的時候,星已經醒了。看到他手裡拿的東西話不多說,劈哩哐啷一陣亂響一大堆東西掉在地上,沒過一會兩人又是酒足飯飽。

石磊拿出傳送水晶球開口道“星前輩,休息好了,咱們走吧“,看到星點頭吸了口氣狠狠的向地上扔去。

“砰“的一聲,水晶球摔得粉碎,裡面包裹的濃厚靈元氣瞬間四散開來,地面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圖案,將周圍的靈元氣不斷的吸收然後慢慢清晰。

隨着陣法一片耀眼的光芒亮起,其中兩個身影消失了,陣法也隨即消散,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是石磊第一次穿越空間,那種感覺怎麼說呢,用一個字來概括就是暈。周圍只是五顏六色不斷在變換,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感覺不到。不過在很短的時間這種感覺就消失了,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不遠處還有成片的果樹和不知名的樹林子,總之一句話,鳥語花香、環境優美,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看到這一切,換做誰心情也會舒暢了,除了身邊的那個小男孩。

因爲就在星出現在這個小島的地方時候,臉色瞬間變了,變得無比深沉。談不上多麼可怕,只是充滿擔憂的看着石磊。

而石磊也注意到星的臉色,心裡咯噔了一下“星前輩,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麼?“

星搖搖頭“我沒事,那個村子就在樹林後面,你過去看看吧,我就不過去了。“

石磊疑惑的擡了擡眼皮,向着那片優美的樹林子後面跑去。

眼前的小漁村越來越越近了,只是奇怪沒有煙火沒有人影走動,沒有小孩的玩鬧。安安靜靜地沒有任何聲音。

這種安靜讓他心中有點莫名的恐慌,連呼吸也開始緊張。

慢慢的靠近了村頭第一個人家,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瞬間整個人就像個篩子似的不斷的抖動着,臉上一邊蒼白,沒有任何血色,雙眼驚恐的看着前方。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一個普通的婦人懷裡緊緊的抱着孩子安詳的躺在牀上。地上那片刺眼的黑紅色血液已經凝固,而這個孩子的爹,婦人的老公在牀邊不遠處不甘的瞪大眼睛不知道在望向何處。

石磊嘴脣強烈的抽搐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以前,更不敢去猜測所發生的這一切背後有什麼原因。緩緩的退出來有些失魂落魄,有些承受不住的步履蹣跚推開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所有的家庭都一樣,所有的人都死了,一個比一個讓人觸目心驚,整個看似安靜祥和的小漁村宛如地獄。

石磊失魂落魄,猶如行屍走肉的走向村尾。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完全沒見過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個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不敢去想象這些人死去背後的原因。

石磊一動不動的望着眼前的南海,望着那種純潔那種湛藍,幾隻不知名的鳥兒來來去去的飛翔,還有那無憂無慮的碧波盪漾。

然而這些最美好的景色欣賞它的卻是一雙血紅的眼睛。小漁村的慘象不過這幾天剛剛發生,而自己這兩天也剛好要來到這裡,然後就出現了這樣慘烈的事情,如此巧合讓他如何去相信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而星也已經站在不遠很久很久了,看着天色又要慢慢暗下去,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走到跟前“石磊,你先不要想太多,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等調查清楚了再決定吧。“

石磊終於有了反應,低下頭閉上眼睛,沙啞的聲音更加低沉的開口道“屋子裡面沒有任何亂象,所有的東西也沒有遺失,這明顯就是爲了找到某一個人而埃家挨家挨戶的殺過去,如果我說這一切和我這個身體沒有關係,你信麼?"

你信麼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是何等的悲涼何等的無助。這麼美麗的一個小漁村,這麼多條淳樸的生命,雖然和他看似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以他的性格真的無法去面對。

身旁的人沒有回答,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安靜了片刻石磊又想起了什麼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喘着粗氣,悲涼的聲音繼續響起“如果說有些我不知道的仇恨確實存在,我接着,無話可說隨時奉陪。可身後的都是些什麼人,嗷嗷待哺的嬰兒、充滿慈愛的母親、吃苦耐勞的父親、渴望快點長大的孩子、步履蹣跚的老人。他們有什麼錯?前輩我石磊這一輩子也就活了二十多年可能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情,但是你肯定活了很久,求求你,能告訴我他們到底有什麼錯,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世界,什麼世道,難道就沒有人管麼?"

站在這裡一天,憋了一天、崩潰了一天的他終於痛哭起來,那哭聲深入心髓響徹在這邊土地。

其實剛剛踏上這個小島,星就知道了所發生的一切。他自己也有些憤怒有一些不忍但是類似這種事情見多了,有的比這個還要觸目驚心。所以當時更多的是擔心石磊承受不了這一切,畢竟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石磊,我之前就說過你是一個好孩子。你善良又堅強,永遠充滿嚮往和希望,渴望這世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石磊擡起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佈滿烏雲的天空仰天長嘯“那我就滅了這狗日的世道,殺了所以狗孃養的人"這樣狠辣無情的話語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聲音剛落,引起一片驚雷,震懾着世間萬物。

沒過一會雨開始下了,一片一片沖刷着大地。而雨中有一個不知疲倦的身影在一片空地上挖着坑,挖完一個緊接着下一個。

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石磊看似平靜的將這裡的每一個人恭恭敬敬的入土爲安然後磕上三個響頭。一個又一個,等做完這一切,黑夜過去,天空已經亮了。黎明時分連鳥兒蟲兒小動物也都安然入睡,整個大地一片寂靜。

“星前輩,咱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想出去,我想要尋找真相。"石磊終於不在沉默,話語語中有些蕭殺之氣。

星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週圍靈元氣的濃度,迴應道“應該離南天元大陸不遠了待會做一條船往北慢慢走吧"。語氣中有一點失落,他也不知道失落什麼。在這之前特別希望石磊能心狠手辣起來,別那麼婦人之仁優柔寡斷,他要走的路註定不平坦,註定要殺戮。可是真的當石磊有一點這樣改變,他卻有一點莫名的失落。

“難道這樣不好麼?“星不斷捫心自問,但是沒有得到答案。

做船?石磊同意的點點頭,站起來向不遠處的樹林子走去。

“喂,你一天一夜都這麼緊繃着,還是休息會吧“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用,我很好“石磊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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