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悲傷

全是悲傷……

雨後的街道有一種很乾淨的感覺,一塊塊青石板都被雨水洗刷得有如玉石,完全看不到一絲泥濘,連同昨夜的那些血跡都早已了無痕跡。

一條人命就這樣被沖刷得乾乾淨淨,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來。

我嘆了口氣,齋藤說得沒錯,這個動亂的京都實在太危險了,大概和時不時有妖怪出沒的犬夜叉的世界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裡是人殺人,那邊是妖殺人而已。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停下腳步。

我本來是想去找殺生丸大人的,結果食骨井一抽筋,就把我弄到這裡來了,如果我就這樣回去的話,誰知道它下次還抽不抽筋,誰知道它下次抽筋會把我丟去哪裡?那我豈不是再沒機會見識那個幕末的紅髮劊子手?

十五歲的冷峻的劍心啊。

我感到自己的血開始沸騰,於是便找人問了小荻屋的位置,向那邊走去。

在門口停了一下,想起自己身上沒錢,齋藤也真是的,我都誇他是好人了,居然都不給我一點回家的路費。我嘆了口氣,圍着小荻屋轉了一圈,發現後牆並不高,完全可以爬上去。然後我就將那個想法付諸了行動,三兩下便翻過了牆,跳到院子裡。

裡面的人像是在吃飯的樣子,隱隱可以看到雪代巴的影子,正想走近一點時,便看到劍心板着一張臉從飯廳走出來,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悄悄的跟上去,一面想着這是哪一幕,被人取笑,說巴是他的女人的時候麼?

劍心坐在窗邊,抱着他的劍,風吹起他紅色的髮絲,露出臉上一條狹長的傷疤來。他的目光沉靜,淡淡的看向腳邊的一個陀螺。

是在緬懷麼?那段還被叫做心太的時光?我嘆了口氣。

他就被我嘆氣的聲音驚動,刷的看過來,目光凌厲,握劍的手也緊了一緊,“誰在那裡?”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一縮,他人已竄了過來,刀出了鞘,寒光一閃向我的脖子砍來,來不及避閃,於是我索性就不避了,迎着他冷峻的眼,低低的叫了聲,“心太。”

刀鋒在離我的脖子不到一釐米的地方險險停住。

面前紅髮的少年一雙眼驟然收縮,“你——”

要不要冒充一下以前認識他的人?我這樣想着,無視面前的刀,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上長長一道傷疤,或者是常常會裂開的原因,在手心裡有一種粗糙的觸感,我又嘆了口氣,十八歲的我,在齋藤看來也只是個孩子,可面前的這一個,只有十五歲吶。

他握刀的手微微有些顫,“你是誰?”

本來就幾乎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被他一抖,鋒利的刀刃就割破了我的皮膚,冰涼的疼痛,然後血就滲了出來。我不由得抽了口氣。

劍心怔了一下,然後將劍收起來,拖着我就往外走,一直走到井畔,打了盆水,拿毛巾浸溼了遞給我。

我接過來,按住受傷的脖子,傷口很淺,但是真痛。我痛得咧着嘴,“這個見面禮真不錯。”

他站在旁邊看着我,突然顯出一副受驚的樣子來。

我這才發現自己又已變成男生,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於是只訕訕的笑笑。

劍心只一時錯愕,立刻又問,“你到底是誰?”

語氣很冷淡,眼神卻很複雜。

我微微偏起頭,一方面因爲痛,一方面則不知應該怎麼回答這問題,準確的說,是不知應該怎麼回答這問題的後續問題,這時候有人來打水,看到我們,怔了一下,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又退了回去。白色的人影,就停了那麼一小會,留下了一段淡淡的白梅香。

劍心怔了一下,看過去,我跟着看過去。“是很好的女人呢。”

劍心斜了我一眼,目光冷冽,我退了一步,他追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辦法轉移話題,於是我嘆了口氣,回答。“歐陽桀,我只是個路過的人。”

他皺了眉,“你怎麼知道心太?”

“啊,那個,聽人說的唄。”

我自己還沒想好要說是誰告訴我的,他已先一步急切的走近一步,“是老師嗎?你認識比古老師嗎?”

“呃,比古清十郎麼?大概,算是認識吧。”

聽到肯定的答案,他反而怔了一下,吶吶的問,“是嗎,老師他,還好吧。”

“好得很吶。”即使到十年後也好得像第一次出場一樣吶。

劍心的嘴角上揚,終於露了一點稍帶暖意的笑容,末了微微垂下頭去,輕輕嘆了口氣,“他還生我的氣麼?”

雖然是爭執過很多次,但比古應該沒有真正生過他的氣吧,就連那句“笨徒弟”都是以無限寵溺的口氣說的吶。我笑,伸手輕輕揉揉他的頭,劍心比我矮,這動作做得非常容易,要比摸我家阿驁容易得多。“怎麼會?你是他的驕傲吶。”

劍心臉上稍有紅意,抿着嘴不說話,笑意卻涌到了眼睛裡。這個時候的劍心,看起來纔像一個真正的十五歲的少年,沒有殺氣,沒有冷酷,只有被長輩誇獎時帶着點驕傲的羞澀。

我鬆了口氣,將敷在頸上的毛巾拿下來,血已止住了,雪白的毛巾上有一條深紅的顏色,順着布的紋理四下滲開。

劍心看了一眼,輕輕的說了句“抱歉”。

“沒什麼。”我擺擺手,過着像他那種生活的人,我沒被殺已經很幸運了。

他不再說話,於是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得有些尷尬。

我的確是很想見見這位幕末的劊子手,可真正面對面的站到這裡,卻被一種至深的悲哀揪住了心,調侃的,戲謔的,甚至連正正經經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嘆了口氣,把毛巾扔回盆裡,“我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嗯。”他點點頭,等我走出幾步,才聽到他輕輕的加了句,“代我向老師問好。”

我揚了揚手算是作答。我都不知道比古清十郎在哪裡,問個鬼。

走廊裡與有着白梅香的女子擦身而過,於是停了一下腳步,轉過頭,看着白衣的女子走過去,短短的對話,紅髮的少年從井裡打出水來,白衣的女子道謝。

很賞心悅目的畫面。

但是在不久之後,就會變成永恆的悲傷。

再次嘆了口氣,我加快腳步走出去。

回去之前,先想辦法弄了點熱水將自己變回女生。到時如果被人看到大家都知道去比賽的阿驁穿着古裝帶着傷在街上走,我都不知要怎麼解釋,還是變回來的好。

回到家裡那邊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

我從井口爬出來,便聽到一個聲音道:“看來你說的倒是真的呢。”

我回過頭,看着柯南那僞正太正坐在旁邊的水泥管上,撐着頭看着我。

我坐在井沿上衝他微笑,“我幾時騙過你?”

他從水泥管上跳下來,走進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你去了哪裡?怎麼這身打扮?”

“幕末。”我笑,“去跟沖田總司打架了。這身如何?帥吧?”

柯南哼了一聲,皺緊了眉,“可是,這也太奇怪了。”

“啊。”我點頭,“我也覺得,可是連你的身體這樣的事情都有啊,這世上還有什麼怪異的現象不能出現?”

他怔了一下,過了半晌,重重的一口氣嘆出來,“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多這樣不能解釋的怪現象,我們這些做偵探的,還有什麼立場?”

“大概,比如我往這裡一跳,以偵探和警方來說,就肯定找不到我了。”我笑,本來或者還能確定是去了五百年前的戰國,可是這口井明顯已經開始抽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個時間段的哪個地方,偵探怎麼能找得到。

他翻了個白眼,很長時間不說話。

脖子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我從井沿上跳下來,準備回家去洗個澡,好好的上點藥,纔剛剛要揚起手來和柯南說拜拜,那邊一條人影一面大叫着“柯南”,一面向這邊走來。

柯南探頭看了一眼,突然就縮到我身後去,我回頭看到毛利蘭正飛快的向這邊跑,不由笑了一下,“喂,不就是小蘭嘛,你躲什麼?”

“我一天沒去上課又沒回家,她會發飈的呀。”

“哦。”我開始同情他,毛利蘭發起飈來真是蠻恐怖的。

說話間小蘭已跑到我身邊,“啊,歐陽你也在這裡啊?”

“嗯。”我揚起手來,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小蘭喘了口氣,“你今天沒來學校,上杉說你病了,要不要緊啊?”

“啊,只是感冒,外帶受了一點小傷。”到這裡爲止都是實話,然後我就把身後的柯南揪出來,反正她肯定是看到了才跑過來的,躲也躲不住了。

小鬼瞪起眼來看着我,小蘭瞪起眼來看着他,拉長聲音叫,“柯南——”

小鬼頭上冒出一大滴汗,退了一步,狠狠的又瞪了我一眼。於是我打了個哈哈,“所以有些事情我自己做不了,就拜託這位小偵探了。”

“咦?”小蘭將目光從柯南身上拉回我身上,皺了眉,“歐陽,他怎麼說也還只是個小學生……”

“也不是多困難多危險的事。”我將柯南往前推了一把,他踉蹌着一頭栽在小蘭懷裡,一下子紅了臉。我笑,“你看,他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放心,放心好了。”

小蘭看了我們一會,嘆了口氣,“真拿你們沒辦法。”

我咧開嘴來笑,揚了揚手,“那麼,我回家了,你們也回去吧?”

“等一下。”小蘭叫住我,我挑起眉來等着她的下文,她卻沉默下去,半天才訥訥的問,“我聽說,你見到新一了?”

“啊?”我瞟了柯南一眼,小正太看着小蘭,臉上的表情萬分複雜。我嘆了口氣,“嗯,見到了呀。”

“他……”這個“他”字說出來很久之後都沒有後續的聲音,小蘭微低着頭,留海蓋過了眼睛,但臉上卻有一條蜿蜒的水痕,在路燈下微微反着光。

我怔了一下,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長久以來似乎一直是這樣,爭強鬥狠,打趣湊熱鬧我都不會冷場,一旦碰上這種要用悲傷來做背景的時候,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柯南輕輕拉了拉小蘭的衣角,“蘭姐姐。”

小蘭飛快的抹了把眼淚,勉強擠出絲笑容來,“他看起來好不好?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他既然到了御村家裡,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

她的聲音嚥下去,我想她大概是想說,爲什麼不回來看看我?

晶瑩的淚水在她的下巴處匯聚,滴下來,打在柯南牽着她衣角的手上,濺開來。

很痛吧?我看向那小小的被叫做柯南的小蘭日思夜想的新一。他微仰着臉,看向小蘭,眼鏡的鏡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想一定是痛苦的。

每天裡面對面的看着,卻偏偏要忍受那種咫尺天涯的相思。

那樣撕心裂肺般的相思啊。

我嘆了口氣,小蘭沒有再問,擦了擦眼淚,跟我說了再見,牽着柯南就回去了。

我又嘆口氣,施施然的往自己家裡走。

快到門口時,就想起阿驁昨天拉的曲子。爲什麼明明相愛的人卻偏偏不能在一起?梁祝也好,劍心和巴也好,新一和小蘭也好,一對一對,全是悲傷。

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有機可乘!

洗了澡,正要對着鏡子上藥的時候,門鈴響起來。

於是放了東西跑去開門,達也站在門外,提着一個飯盒。

我怔了一下,他也怔了一下,眼睛看向別處,“哪有人看也不看一眼就穿着睡衣出來開門的?”

“啊?”我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我是穿着睡衣沒錯,可是是很保守的那種,長衣長褲,而且我扣子都扣得很好,又不是小吊帶的性感睡衣,他緊張個什麼勁?我翻了個白眼,將他讓進房裡,“你來得正好。”

“嗯?”

我把藥啊,紗布啊,膠布什麼的都拿出來往他那邊一推,一面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傷,“吶,拜託你了。”

達也皺了眉,卻還是動手幫我上藥,駕輕就熟的樣子,“你今天逃課出去打架?”

“就算吧。”他手有點重,我倒抽了口冷氣,“輕點,聽說你幫我請假了?”

“怕痛就不要去打架。老師問起來,我順口答了句。”他把紗布固定好,手順着脖子就覆上了我的額頭。另一隻手則探上自己的前額,眉皺得更緊,“不過你看來好像真是感冒了,有點燙呢。”

“唔。我有吃藥。”我摸摸頸上貼的那一大塊紗布,皺了眉,“喂,沒必要弄成這樣吧?”

“這樣你纔好多請幾天假啊,好好的在家休息吧。”他把手收回去,“不要再跑出去惹事了。”

“咦?”我怔住,眨了眨眼,“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只是道明寺來找你,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你暫時還是避開他比較好。”他坐到沙發上,順手就拿遙控器來開了電視,像在自己家裡一般自然。

“他什麼時候不是凶神惡煞的。西門沒有一起麼?”我窩進另一張沙發裡,因爲道明寺又去鬧了場,纔會牽出在御村家的事情,讓小蘭知道新一出現過吧?那兩個人啊,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相認呢?

達也換着頻道,淡淡的答,“沒有。”

“唔。”

靜了一會,他斜過眼來看我,“很失望麼?”

“啊,是啊。”我懶懶的答,或者是感冒的關係,頭暈暈的有點犯困。

“歐陽。”他的聲音突然鄭重起來,於是我也就強打精神,睜開眼來看着他,“什麼?”

“不要再和西門來往了。”

擲地有聲的命令。

我笑了聲,“爲什麼?”

達也一本正經的看着我,“他不適合你。”

看來西門的花名居然已到了要讓達也爲我擔心的地步了,我笑笑,撐起半個身子湊過去,“你是特意來給我忠告的麼?”

他的身子往後仰,眨了眨眼,拿放起茶几上的飯盒來,“我送這個來給你,應該和你之前那個是一模一樣的。”

“嗯,謝謝。”

“咦?分明是我摔壞了你的飯盒,你謝什麼?”

“我指西門的事道明寺的事和幫我上藥的事。”

“不客氣。”

話說到這裡,似乎已經到了沒什麼可說的地步了,但他卻又像還有什麼沒有說出口,並不起身告辭,於是兩個人默默的看向電視。

八點檔的無聊肥皂劇。

我嘆了口氣,“喂——”

“喂。”達也在同時開口,彼此都怔了一下,然後他伸手向電話機一指,“電話在響。”

於是我跑去接,本以爲是阿驁的,結果是老媽,說要加班,晚上不回來,叫我不要等她。其實她不打電話回來我大概也不會等她,甚至於如果哪天我回家發現她在的話,估計會嚇一大跳。不過,她居然記得要打個電話回來,也真是稀罕事,大概是阿驁不在家,對我很不放心的緣故。

我掛了電話,重重的嘆了口氣。

“阿驁麼?”達也望着電視,隨口問了句。

“我媽,說不回來了。”

達也怔了一下,擡起眼來,“你弟弟好像是去比賽要幾天後纔回來?”

“嗯。”

達也坐正了身子,目光遊移着,“那個,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你家只你一個人——”

“是啊。”我打斷他的詞不達意,“目前來說,正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狀況呢。

番外拜託你們不要再走調了無人領情娶她或者被她殺掉名偵探集結莊生曉夢迷蝴蝶妖狐vs妖狐我會再來找你的一起去西臺吧爲什麼沒標題番外思念上兩邊的反應彼此的浮木我會再來找你的船到橋頭自然直33 你帶了什麼回來有必要報警咩失蹤的男人惡魔怎可能受人擺佈三更半夜散步不宜茶道大會上的預告函有必要報警咩我會一直在這裡自己送上門來的果然都不是好關於本次抄襲事件回家吧有機可趁吶無能爲力的外來者是否真的有曖昧目標狗耳朵弟弟這種東西有機可趁吶明的不行還不能來暗的麼噩夢嗎又不知道叫啥徹底被耍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番外思念上物盡其用搞什麼啊又一個變態青龍的娛樂性阿驁消失了弟弟這種東西驚現食骨井有機可趁吶走錯地方了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魔性之子番外思念下怪盜的聚會33 你帶了什麼回來驚現食骨井有必要報警咩33 你帶了什麼回來真是個好人吶回家吧遊戲宣傳亡羊補牢33 你帶了什麼回來要負責嗎亡羊補牢這是一次逃亡又又走錯了暗夜的獵殺者無人領情英雄遲暮美人白頭一晃就過了十幾年呢傷好了總是會有疤的番外拜託你們不要再走調了誤會重重變身物盡其用一模一樣的臉啊傷好了總是會有疤的左鄰還是右舍這是一個單選題迫近的狼影我會一直在這裡魔性之子番外思念上弟弟這種東西誰是誰的依靠要走的始終留不住傷好了總是會有疤的番外思念中惡魔怎可能受人擺佈番外思念下目標狗耳朵阿驁的對手番外思念中怪盜的聚會御村家的媳婦兩個遊戲是否真的有曖昧迷霧裡的陽光吃掉你算了遊戲宣傳人生本來如一夢阿驁消失了無能爲力的外來者莊生曉夢迷蝴蝶基德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