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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一直沒睡着,但是卻一點精神也沒有,什麼也不想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敲門,一面叫,“小桀。你在嗎?”
我爬起來,一邊開門一邊沒好氣的吼,“不是叫你愛上哪上——”
話說到一半咽回去,我睜大了眼,這時在我門口,同樣以很吃驚的表情看着我的,不是那個冷淡的紅茶王子,而是我媽!
“呃——”我嘴角抽搐着,很久才叫了聲,“媽。”
“唔,”她應了聲,還是很奇怪的盯着我,“阿驁?你不是出國了嗎?爲什麼這種時候會在家裡?而且還在小桀房間裡?小桀呢?”
嚇?我低頭看下自己。完了,剛剛那麼一鬧,我忘記換回自己的身份了。
“呃,那個,我臨時回來有點事。”我勉強笑了笑,“姐姐不知上哪了,剛剛還在的。”
“哦。”我家老媽也不知道是天生糊塗,還是這時候犯睏所以神智不清,居然沒多問,打了個呵欠就往自己房間走去,“看到小桀告訴她,她有個叫西門的同學打電話來找她。”
“知道了。”
我才鬆一口氣,她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轉過頭來問:“對了,下面的大餐是你做的?今天帶了女孩子回來?”
“啊,那個——”
“後來吵架了?”老媽繼續問,末了還眨了眨眼,“對女孩子不要那麼兇啊,笨兒子。”
你家兒子對女孩子纔不兇咧,溫柔得要死。剛剛那是我誤以爲外面是那隻橙色眼睛的紅茶精靈。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幸好她沒再說下去,說了晚安就回了房間。
我趕緊去恢復成女人的身體,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給西門回電話。
他身邊好像很吵,聽到是我劈頭就問:“你搞什麼啊?我等你半天,你居然回家去了?你到底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啊?”
我不是不記得,是根本不知道。反正呆在家裡也只是越呆越鬱悶,不如干脆出去玩好了。我笑了聲,“我回來換個衣服嘛,你在哪?”
“換得真久呢。”他報了個地址,是個酒吧,“你自己來還是我去接你?”
“我自己來吧,大少爺你報銷車費就是了。”
“啊,好啊,快點啊,等你啊。”
我等他“啊”完了,掛上電話,回過頭來發現三頭身的祁紅浮在空中,以一種很詫異的目光盯着我,“你是女的?”
“你有眼睛不會自己看麼?”他居然還在這裡,我有點乏力的嘆了口氣,拎上自己的包就出了門。
才進了酒吧就看到F4全員坐在那裡,和身邊幾個漂亮的女人說笑,搶眼得很。
“喲,這邊。”西門也看到我了,站起來,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幾個人挪了下位置空出地方來讓我坐下。只道明寺坐在那裡不動,也不看我,頭扭向一邊。
“遲到這麼久,要罰的哦。”美作笑着,倒滿一杯酒遞過來。西門在一邊補充,“是罰酒三杯呢?還是我們四個你親誰一下?自己選吧。”
我翻了個白眼,伸手接過酒杯一仰脖就灌了下去。
“喂,”西門叫了聲,“我記得你酒量不怎麼樣啊,不要逞強比較好吧?”
我笑了聲,“你找我來這種地方不就是來喝酒的嘛。”
“我只是覺得最近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好像很壓抑一樣,想找個機會大家放鬆一下而已。”
“耶?”我瞟了他們一眼,“你們幾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有什麼好壓抑的?”
他隨口打着哈哈應着,伸手輕輕推了身邊的道明寺一下,道明寺瞪他一眼,避開他的手。他們動作都不大,但是我偏偏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笑了聲,“吶,大少爺,找我出來到底什麼事,明說吧?”
“說得我好像別有居心似的。”西門拿過酒瓶往我杯子裡倒酒,“剛剛說過的嘛,就是想找你出來玩一下而已。”
我信就有鬼了。我喝了口酒斜斜的瞟着他,一面聽身邊美作跟一個打扮得很妖豔的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閒話。
西門跟人換了個位置,坐到我身邊來,“歐陽,你這幾天似乎不太正常呢,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了?”
“幹嘛這麼問?”
“覺得你這幾天太正經了呀,都不會對男生動手動手了呢,而且好像變漂亮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他們眼裡,我真的是完全無操守的女人嗎?而且變漂亮什麼的,說得是阿天吧。就算是一模一樣的臉,那隻狐狸也自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呢。
我嘆了口氣,然後就發現道明寺不知幾時開始很專注的盯向我們這邊,發現我看向他之後,又很快的扭過頭去。
就算是死了心,一時之間,只怕也不太可能自然得像朋友一樣吧?西門明明知道的,爲什麼還在這種有他參加的活動里約我來?
我回過頭來看向西門,笑了笑,“這些問題,是你自己想知道的嗎?”
他怔了一下,“呃——不然你認爲呢?”
“有你這樣的朋友真不錯。”我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又一口喝乾了。
“喂喂,歐陽,喝酒喝這麼急很容易醉的。”
我自己又拿過酒瓶來倒滿,“醉了也好,有些事情就不會計較得太清楚了。”我笑了笑,“你確定今天把我叫來對大家有好處?”
他又怔了一下,“我不太明白你指什麼?”
“如果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好就乾乾脆脆的死心,任何一點新的希望,都只可能是更大的傷害。”第三杯酒下肚,我覺得意識開始有一點飄忽,不太確定我這些話究竟是對誰說的,“你說我無情也好,殘忍也好,沒心沒肺也好,膽小懦弱也行,要我接受我不能迴應的感情,對人對己,都太過沉重了,我背不起。”
桌旁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過了很久,西門才輕輕的喚了我一聲,“歐陽——”
“唔,我想我大概有點醉了,我先回去了,你們玩得盡興。”我笑了笑,趁自己意識還清醒,起身告辭。
西門跟着站起來,“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一下。”
他沒再堅持,於是我揮揮手,走出去。
夜間的風已很有些涼意了,我縮了縮肩膀,信步走着。我不知自己要去哪裡,霓紅閃爍的燈光自我臉上劃過,我微微仰起頭,城市的天空一片昏暗,看不見星辰。
很久以前看了本小說,裡面有個人說,無論你在哪裡,只要你仰起頭,總能和我看見同一輪月亮。今天我這裡看不到月亮,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一個人正和我一樣的仰望夜空。
阿驁現在不知在哪裡,不知道他那裡是白天還是晚上。
不知爲什麼,我突然很想他。於是掏出手機來,想給他打個電話。他那邊還沒接,有個人突然從我後面跑過來,重重的撞了我一下,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包被搶了。
孃的我心情不好連個小毛賊也敢找我麻煩,我今天不打到他吐血就不是歐陽桀。我咬了咬牙,叫了聲“搶包的,你給我站住!”一面追上去。
才跑了沒幾步就覺得不對,我本來就不怎麼會喝酒,今天一時搭錯神經連喝了三杯,喝得太急又是空腹,剛剛慢慢走動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樣,一跑起來,酒勁就上來了。只覺得一陣暈眩,人就向前栽了下去。
有人扶了我一把,隨手就在我手裡塞了張傳單。“小姐,你有重要的東西丟失了嗎?你有東西要搶回來嗎?”
廢話。是人都看到我在追那個搶包的小毛賊了。我回過頭來纔想吼,那人的臉讓我怔了一下。四下發射的刺蝟頭,嘴角帶着抹邪魅的笑容,一雙精芒閃動的眼藏在小圓鏡片的墨鏡後面,一副看到獵物一般的表情看着我。
我忍不住朝他周圍看過去,果然找到一隻像麪糰一樣趴在那裡的長了頭金色頭髮的不明物體。我不由得眨了一下眼,“你們——”
“我們是奪還屋閃靈二人組。我叫美堂蠻。”
旁邊麪糰狀物體刷的拉成一個人形,“我是天野銀次。”
美堂蠻微笑,“有需要幫忙的嗎?”
我指指那邊已跑得快要看不清人影的搶包賊,“幫我把包搶回來吧?”
“這種事情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我們可是專業的——”美堂蠻話沒落音,銀次已衝了出去。於是蠻低低的咒了聲,改口說,“我們的收費是很高的。”
他說完這句話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叫起來。
我有點頭暈,也沒多想,就說:“牛排漢堡拉麪壽司隨你們吃到飽好——”
我“了”字還在嘴裡,美堂蠻已跑得不見人影。失去支撐,我一下子跌坐到地上,頭重腳輕的,也就懶得再爬起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個人在我面前蹲下來,伸出手,“要我送你回家麼?”
我勉強擡了擡眼,看到花澤類淡定的眼睛,和脣畔似有似無的笑容。
在車上略微睡了一會,所以類叫醒我之後,我稍微清醒了一點,發現車停在我家門口,於是向他道了謝,開門下車。看着那輛車開走之後,我轉過身來,想找鑰匙開門,這才記起來,我的包被搶了,錢包鑰匙都在裡面。然後我僱用了閃靈二人組去搶回來,但是我沒等到他們回來自己就被花澤類送回家了……
越想越覺得頭大如鬥,但至少弄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深更半夜的,我站在自己家門外,因爲沒鑰匙進不了門。阿驁不在,老媽一睡着雷打也醒不來,本來還有個可能會幫我開門的妖狐,不過被我趕走了。
目前我除了一個剛好因爲在打電話而沒有被搶的手機之外,身無長物。
在門口楞了一會,醉意又涌了上來,於是決定去吹吹風醒醒酒再來考慮怎麼打發這一晚上。結果走到食骨井附近的時候,一個沒站穩,就栽了進去。
那邊是白天,突然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我皺着眉,揉了揉摔痛的地方,從井底爬上去,眼前是一派古代日本的風光。我拿不準是什麼時代,只好信步向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前面的房子大門前掛了塊牌子,上面寫着“神谷活心流”。
看我這一跤摔到哪了!
門沒關,於是我徑直走了進去。院子裡晾着洗好的衣服,有一個紅頭髮臉上有十字疤的小個子男人正在和兩個小女孩子玩球。
“劍心!”我叫道。
那邊的紅髮男子一分神,皮球就直接砸到他臉上,於是他“哦咯哦咯”的叫着,眼睛變成蚊香狀,一連退了好幾步,仰面倒了下去。
我忍不住“卟”的笑出聲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顯出很驚喜的樣子來,“啊,你是——”他頓住了,微微皺了眉,似乎是想不起我的名字來。
“歐陽桀。”我補充,“真高興你還能記得我,畢竟也只有一面之緣。”
“唔,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這世上能叫我那個名字的人,畢竟已經不多了。”他走過來,然後就皺了眉,“你像是……喝得不少啊……”
其實並不太多,只是我的酒量差而已。
我笑了笑,“所以,可以借我個地方睡一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