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的白日飛昇讓兩人信心爆棚,都覺得自己是修真奇才,註定不是池中之物,以後肯定要化龍的,於是緊鑼密鼓的招兵買馬,吸收子弟,做起了一派之主,再後來,遇到了天山掌門滅殺生,這一較量,頓時對滅殺生驚爲天人,二話不說認了老大,從此成了跟屁蟲。
兩人這輩子連六派掌門都不服,就覺得老大是修真界第一高手,如今忽然憑空鑽出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天選門主,居然膽敢當場裝逼,跟老大叫板,這才叫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兩人想都沒想就衝了出來,就想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現一把││這纔是典型的無知者無畏。
小開自然懶得理睬這些跳樑小醜,反而衝着滅殺生勾了勾指頭:「來,我們打一架試試。」
這話說出來,風流文士更是腦袋都昂到天上去了。嘿嘿,啥叫打一架試試,這明顯不是高手風範啊,風流文士自問肚子裡也有點墨水,總覺得高手相爭至少意境要高,就算做不到「月明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孤高,至少也該有「劍花煙雨江南」的清麗吧,這「打架」二字,嘖嘖,當真是有辱斯文啊。他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兩腳站開不丁不八,整個身形淵停嶽峙,表情有點沉痛,緩緩道:「便讓本窟主見識一下閣下的風采吧!」
小開衝着他裂嘴一笑,一巴掌扇過去,遠遠的隔着七八米遠,把青蓮窟主扇得仰天飛起,劃出一道曼妙的軌跡,直接落到廳外去了,或許砸到了什麼人吧,外面雞飛狗跳一陣吵嚷。
周洞主頓時縮了縮脖子,覺得有點不對勁,扭頭看看,老大好像又退了一步,他眼珠子一轉,哧溜鑽到滅殺生背後,扯起嗓子喊道:「老大,你是最棒的!」
滅殺生當年也是旁觀過小開出手的,對小開的確有點心理障礙,不過他畢竟這半年進步得非常多,跟以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更何況,他還始終記掛着天山取代流雲水榭呢,這人一有慾望,頓時膽子就大了,滅殺生「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把將背後的劍拔了出來,怒道:「奶奶的你那個狗屁靈山都遭天譴了,老子憑什麼怕你!」
滅殺生的快劍當年在修真界是很出名的,因爲出劍極快,從來沒人看清楚他的劍是什麼模樣,此刻一拔出來,旁觀的衆人頓時有些暗暗發笑,原來他這五尺劍鞘裡套的並不是劍,而是一根棍子。
小開眉心閃過一絲殺氣,勾勾手指:「來吧。」
滅殺生一雙眼睛在小開身上滴溜溜亂轉,就想看清楚小開的深淺,可是他那點氣息透過去,就覺得小開彷彿是個透明影像,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探不到,別說仙靈之氣了,就連一絲人氣都沒有。
滅殺生腦子裡的念頭轉來轉去,心想:「他當時明明死了,現在卻又出來,居然連一點氣息都沒了,難道……難道他化成鬼了?如果是鬼那就不怕了,隨便在龍虎山抓個三流道士都會捉鬼呢,何況是本掌門。」
他又一轉念,心想:「當時他被打成重傷,就算沒死,恐怕也元氣大傷,看他現在這副模樣,弄不好是功力盡廢成了凡人吧?他裝得這麼冷靜,難道……難道是想嚇唬我?」
就這幾秒鐘,天山掌門的腦子裡轉了無數個念頭,終於大喝一聲,手裡的棒子化作白光,直衝着小開射去。
天山快劍名揚修真界,這一劍(嗯,勉強稱之爲劍吧)出手,頓時大廳裡滿是劍光,彷彿剎那間已經分成了千劍萬劍,大廳中的修真者們看在眼裡,個個都心動神搖,自忖萬萬抵擋不住,忍不住都想:「這樣的神通,恐怕天選門主也很難抵擋啊。」
再然後,大廳裡就響起了「鏘」的一聲,所有的劍光完全收斂,大家眼巴巴的看過去,只見小開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彷彿連姿勢都沒變過,兩隻手搓啊搓的,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大團白鐵,被他三兩下就搓成了一個鐵蛋蛋,隨手扔在了地上。
「呃……這是幹嘛?」所有人腦子裡都冒出一個問號來。
人羣中有個傢伙首先發現了問題:「你們看,天山掌門的那把劍……好像不見了。」他再往地上看看:「那個鐵蛋蛋……難道就是天山掌門的快劍?」
滅殺生站在那裡,看上去比小開還安靜,還高深莫測,可是慢慢的,等大廳裡安靜下來,大家就聽到了某些東西抖動的聲音,衆人仔細傾聽,才發現這聲音是從天山掌門身上發出來的,衆人再一仔細看,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天山掌門在發抖。
沒錯,滅殺生全身抖得厲害,一陣一陣的恐懼從心眼裡往外冒險,他本來以爲自己至少有一拼之力的,可是那把劍才飛出去,他就覺得自己的劍失蹤了,自己煉了上百年的本命飛劍居然在眨眼間就被人切斷了聯繫,滅殺生元氣大損,一口血本來就該噴出來的,可是他忽然發現自己連嘴都張不開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嘴脣,然後那口血就倒灌了回去。
再然後,他纔有暇去看前面。
他的眼光畢竟比一般人要高得多,電光火石之間,還是讓他看清了一切。那把飛劍握在小開手裡,彷彿忽然就變成了橡皮泥,剎那間就融成了一團,他再一眨眼,小開已經又伸出一隻手掌,開始搓啊搓了。
自己引以爲傲的實力,在對方眼裡,就好像小朋友玩泥巴一樣,這一刻,滅殺生有點怕死了。
小開彈了彈手指,滅殺生就覺得禁錮自己的無形力量消失了,嘴巴也張得開了,小開又衝着他笑笑:「知道該怎麼做了?」
滅殺生呆了呆,驀然發出一聲充滿恐懼的大叫來,堂堂天山掌門居然轉身就往外跑,眨眼間跑得沒了影子,周洞主彷彿還沒明白過來,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忽然大叫起來:「老大等等我!」拔腳就往外衝。
小開輕輕鬆鬆擡手一抓,就把這位洞主凌空抓了回來,指着地上的鐵蛋蛋:「這可是赤精鐵,別浪費了,給你家老大帶回去吧。」
周洞主有點迷茫的撿起鐵蛋蛋,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倒也聽話的慢吞吞走了出去,博學真人看得好笑,搖頭嘆道:「這人天資駑鈍,反應遲緩,居然也跑到修真界來了,真是奇怪。」
如果說小開對付滅殺生的手段過於高深難以看懂的話,那剛纔的凌空一抓就很直觀了,周洞主雖然手下沒幾個弟子,畢竟也是一派之主,可是落到這位天選門主手裡,就彷彿玩具一樣隨便揉捏,顯然這位天選門主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相當可怕的程度了,這個人一看就是來爲流雲水榭出頭的,既然如此,那剛剛跟着叫囂的幾位,就趕緊乖乖的閉了嘴,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幾步。
那邊,流雲水榭的女弟子們個個瞪圓了眼睛,直到小開一行走到面前來,才露出滿臉喜色來,田子衿打趣道:「剛剛還梨花帶雨呢,這會就雨過天晴了。」
衆女嘻嘻直笑,走回臺內,看看臺子上接連十多個巴掌印,坑坑窪窪高低不平,顯然已經是毀了,頓時又收斂了喜色,抱怨道:「那個討厭鬼,把臺子都拍壞了,恐怕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參加大會了呢。」
小開奇道:「無非是一塊玉臺而已,有這麼複雜嗎?」
田子衿解釋道:「主人,這裡面還是有些講究的……」
六派當時定下仙道論劍大會時,還是做了細緻考量的,比如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怎麼防備搶劫?
六大派的高手們都要努力修煉,派出來參加仙道論劍大會的都是剛入門的初級弟子,這些弟子充其量只能對付下普通人,一旦遇到心懷歹意的修真者,那是半點戰鬥力都沒有。雖然沒幾個人敢搶劫六大派,可是必要的防範措施還是得有,所以幾位掌門一商量,就決定在這個臺子上下功夫了。
別看只是大廳裡普普通通一塊玉臺,其實上面佈置了很高明的結界陣法,把臺內的寶貝們護得嚴嚴實實,即便有修真者起了歹心,幹掉了派中弟子,也沒辦法破開結界拿到寶貝。
修真界很多天材地寶,對環境的要求都是很苛刻的,比如靈山後山的彩羽天禽,牠就只能落在蠻菩提樹上,否則就要玩完,所以,爲了讓這些材料保證靈氣不失去效果,這塊玉臺還不能用普通的青玉白玉來製作,而要選擇質地純粹不含雜質的上等玉石,然後由門中高手在玉石上注入仙靈之氣加固,這纔算是完成了初步工程。
越是高級的材料越難煉製,既然這玉臺要求頗多,那麼煉起來也就格外麻煩了,流雲水榭這塊玉臺,就是藍田玉花了三天時間才親手煉出來的,剛纔滅殺生之所以用盡力氣拍玉臺,也就是存心搗亂,想要破壞流雲水榭的生意,最好是激得藍田玉發怒,纔好與藍田玉規規矩矩戰一場,搶奪六大門派的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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