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來臨,昏沉的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不大一會兒,整個山林披上了一層白色幔紗。山谷之中,蒸氣騰騰,如雲朵一般將整個湖面覆蓋。溫潤的水中,裴催靜靜的坐在那裡,身形一動不動。某一刻,被霧氣纏繞的頭部微微一顫,裴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睜眼的剎那,如霧氣一般的元氣從眼中收了進去。
“這就是四重天的感覺?”裴催揮舞着手臂,水霧好像擁有靈性一般隨着手臂來回滾動,空氣中淡淡的元氣透過肌膚進入身體,使得裴催心神一震!
終於踏入修武的殿堂!
“晉級了?”龍貝的聲音從牙釘之中傳來,聽起來非常虛弱。
“你怎麼樣了?”裴催心中一緊,焦急的問道。
“靈魂之力透支了。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出去了,你將牙釘解下來,滴上鮮血。”
裴催毫不遲疑,將牙釘解下來,用松針葉刺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在牙釘之上,牙釘微微一顫,直接竄入了裴催的手掌,掌心位置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牙齒狀的牙釘虛影。
“我解開了一道封印,牙釘入體之後,用元氣溫潤。想必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夠回覆。這段時間恐怕是出不去了,將這個小玩意兒給你,修煉體技的時候能夠用到。”龍貝頓了頓,聲音已經若有若無,“你達六重天,估計貝爺就能出來了!”
龍貝說完,裴催只感覺自己腦海中一疼,一個如鏡子一般的屏蔽出現在腦海之中。
做完這一切,龍貝的聲音逐漸的消失,彷彿陷入了沉睡一般。手掌的牙釘印記逐漸的變淡,只留下一個淡淡的虛影。裴催心中一緊,連續呼喊數次都沒有迴音。裴催將體內僅有的一絲元氣輸送到手掌,掌中的牙釘虛影起了一絲變化,裴催才放下心來,知道龍貝只是暫時陷入了沉睡。
剛剛晉級的興奮蕩然無存,裴催和龍貝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其中經歷的事情卻非常多。這個不靠譜的龍貝,很多時候讓人惱怒的想要揍它,當它真正離開,才發現它對自己是多麼的重要!
“六重天嗎?貝爺,我們兩個很快就能見面了!”
裴催穿上衣服,一個吊墜掉了下來。裴催此時纔想起來山林之中那個死去的青年,拿起龍貝撿過來的包袱,打開一看頓時就是一呆。
“竟然是體技!”
一個捲曲的獸皮上寫着醒目的四個大字:疊浪狂拳!疊浪狂拳後面寫着四個小字:黃階玄級。
仔細將獸皮卷閱讀一遍,疊浪狂拳分爲三層:一浪衝天,百浪襲岸,千浪聚首。
‘威力確實是大,修習的難度也頗高。’閱讀到修習方法,裴催心中嘆息一聲,不過能夠修習如此強大的體技,付出再多也值得。將疊浪狂拳暗自記下,裴催開始檢查其他的東西,除了一些衣物之外,就只剩下三個瓷瓶,拔開瓶蓋,濃郁的藥香傳出,使得裴催的心神一震。僅憑藥香就可以判斷出,這幾個瓷瓶之中的丹藥比之通氣丹要高出數籌。
此次進入深山的收穫頗豐,使得裴催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將丹藥和體技收好,裴催向着禹都的方向奔去。
禹都坐落在羣山之中,方圓數十里,禹都之中有三大勢力,分別是德體武館,禹都王家,城主府。其他零零散散的小家族倒是不少,其中李榮所在的李家就是依附在城主府的小型家族。
數天之後,裴催拖着疲憊的身子進入禹都。數天以來,裴催白天奔走,晚上修煉,從未有一絲的鬆懈。裴催已經開始修習疊浪狂拳。讓裴催驚喜的是,龍貝留下來的念力屏蔽竟然能夠折射出來體內運行的元氣。如此一來,倒是讓裴催在修習體技的時候快速了很多。
每日修煉而來的元氣大多都讓李峰輸送到了手掌進入牙釘,看着牙釘的影子逐漸的顯現出來,裴催感覺比自己得到這些元氣還要值得。短短的數天時間,裴催體內的元力基本上都轉變成了元氣,原本充盈的力量逐漸的減少,倒是讓裴催略微有些不適應。不過,戰鬥力方面,裴催長進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相信對上李榮,再也不會如孩子打架一般了。
德體武館坐落在禹都的西側,王家則是坐落在東側。裴催直接將吊墜放入王家的一處產業的賬房老者那裡,轉身回到了武館。
德體武館每年有三個時期最爲熱鬧,第一個是招收學員。近鄰的村落之中會送來很多少年,能夠進入武館,修武就有了希望,甚至禹都之中的小家族也會藉助武館的條件。第二個是年終會武,從基礎學員到正式學員,每年的年終會武都會將整個武館的修武氣氛推向**。第三個就是今天,年終探親的第一天。按照慣例,武館會在今天鼓動學員回家勤加練習,爲半個月後的年終會武做準備。學員在這一天能夠見到館主。據說已經達到了武師!
熙熙攘攘的人羣凌亂的站立在練武場的四周,用心觀察會發現,這些人凌亂之中分爲兩批。第一批的年齡稍大,差不多十七八歲的樣子,這些青年氣息沉穩,面色沉着,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元力波動,這些就是正式學員。剩下的一批從十歲到十四歲不等,凌亂熙攘。
“咚!”隨着一聲巨大的鐘聲,整個練武場中很快的安靜下來,就在此時,一羣人緩緩的走進練武場。爲首的一人差不多三十餘歲,面容看起來非常普通,可是沒有一人敢造次,他就是德體武館的館主——雲德體。館主步如虎行,昂首挺胸,一股極其強勢的元力波動從他的體表散發而出,所過之處,所有的學員都低下頭不敢正視。
“德體武館之中,可有裴催此人?”雲德體剛剛踏入練武場的正中央,陡然一個聲音打破了練武場的安靜。
所有的學員側目看去,只見練武場的外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幾個人,幾人氣勢非凡,爲首的差不多二十出頭,緊身的墨色武服裝扮,眉宇間有淡淡的煞氣。
聲音響過,雲德體和衆位教習官臉色都是微微一變。不過雲德體畢竟是武師強者,擡手將欲要出言的教習官停口,靜靜的看着來人。
“我就是。”裴催沒想到對方尋找自己,短暫的回神之後,朗聲說道。
爲首那人看着裴催,眉宇間讓人無法察覺的一皺,不過很快舒展開來,淡淡的說到:“兩天前,可是你將這個吊墜送入我王家產業之中?”
“不錯。受人所託而已。”裴催一看吊墜,才反應過來。
“受人所託?這個詞彙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殺人越貨,還送來信物挑釁我王家?”那人冷冷一笑,看着裴催的雙眼寒芒閃爍。
“那人的確是死了,但並不是我殺的。”裴催聽到對方說着,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
“不是你殺的?鬼才相信。我五弟包裹之內的黃階玄級體技在你的房間之中,你該如何解釋?”那人冷哼道。
裴催一愣,沒想到對方進入自己的房間之中,將體技搜了出來。心念一動,看着不遠處的李榮暗自竊喜,心中已經明瞭。壓下對李榮的惱怒,裴催看着那人說道:“你五弟確實不是我殺的。那日我去尋找藍竹草,看到你五弟躺在血泊之中,原本就即將斷氣。拉住我讓我將吊墜送入王家。作爲酬謝,將體技送於我。”
“一派胡言,能夠將黃級玄階體技送於你?”那人頓時大怒,眼中寒芒一閃,旋即帶着勁道的一拳就轟向裴催。
看似平凡的一拳,卻帶着凌厲的勁風,所過之處,人人面色劇變。拳鋒掠過數人,直接向着裴催轟擊而來。
“嘭!”裴催也是臉色一變,知道這拳自己肯定接不下來,就在此時,一個寬闊的手掌直接將拳風擊散。
“王家老二,在我德體武館撒野,你還不夠資格。”隨着手掌落下,一人擋在了裴催的面前,看着王家老二,冷哼一聲。
“雲館主,不是我王家挑釁,而是你德體武館的小子殺了我家五弟。此仇怎麼可能揭過?”看到雲德體出手,王陵面色微微一變,旋即沉聲說道。
“殺了你五弟?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家老五已經武尉二重天了,而我這名弟子,也不過是武徒四重天,兩者差距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殺他怎麼可能?”雲德體冷笑一聲,淡淡的說到。
雲德體的話音剛落,教習官和王陵同時色變。教習官則是暗自揣測武館說裴催是弟子,二王陵知道雲德體說出此話,顯然不會將裴催交出來。
“也有可能此子趁我五弟重傷,看到重寶殺人越貨!”王陵出聲狡辯道。
“好笑,原來你王家如此不通情理。回去告訴王如彪,不要拿這些小兒藉口。”雲德體冷哼一聲,繼續道:“半年後的禹都會武,你王家再不出線,可就有些危險了!”
“你!”王陵頓時大怒,顯然王陵的自制能力不錯,知道此時不應和雲德體叫板,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恨聲說到:“無論我王家是否出線,別讓我碰到你德體武館之人,否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