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獸緩緩的退去,殘留下來的,只有濃郁的血液和散落的屍塊。血液和碎肉凝結起來漂浮在水面之上,濃郁到極點的能量和空間之力結合起來,海面之上猶如被血色的冰寒冰凍一般。一眼看去,坑坑窪窪的水平面觸目驚心。能量撲面而來,如果不是其中參雜的血腥味兒和腐臭,還以爲自己身處在一個能量濃郁的修煉福地。
海水潮涌而來,原本金色的沙灘也是被濃郁到極點的血色覆蓋,站立在沙灘之上的衆人,腳底已經覆蓋上濃郁的血液。時而能夠聽到作嘔的聲音,這等血色的場面,即便是滿是殺戮之人,也是忍不住側目!
血色沙灘之外,一艘艘漆黑的溟船懸浮在那裡,溟船的地步已經被血色覆蓋,紅色的船漆一般醒目。
嗖嗖
百道身影從半空之中疾馳而下,這些身影都是兩大家族的嫡系之人,直到此時,所有人才是真正感受到兩家家族的底蘊,凡是進入溟船之人,身上的氣息都是頗爲強勁,即便是獨立支撐一艘溟船,想來也並非是多大的問題。
更爲讓人心驚的,並非是這些人強悍的氣息,而是他們訓練有素的做派,身影疾馳而下之後,空蕩的溟船緩緩的開啓,能夠一眼看出來,這些溟船數艘組成一隊。
“虛位以待,上船!”
一聲如驚雷一般的聲音從半空之中響起,聲音剛剛落下,散落在四周的散修,紛紛向着溟船之上涌去。
沒有遲疑,能夠站立在此處之人,都是侯級高手,無論你的實力如何,只要是獨自進入溟海,根本沒有辦法完整的回來,唯一能夠利用的,便是溟船!
猶如箭雨一般蜂擁而上,一艘艘的溟船快速的被填滿,每一艘填滿之後,一道光幕便是將溟船包圍起來,向着落幕之濱外緩緩的行去。
裴催等人也是沒有遲疑,迅速的佔據兩個溟船,緩緩的離開落幕之濱。
待到百艘溟船緩緩離開港灣之後,原本人口密集的落幕之濱,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只有懸浮在半空的三道身影看起來頗爲突尤。
“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安然返回。”老武目送溟船的離開,眼光復雜,語氣微微有些顫抖的呢喃一聲,武家之人雖然頗爲強悍,可是在血獸暴動之中,能夠走回來有多少,就連老武都是沒有底氣。
“武家所有,君王、象侯、虎將聽令!”老武的身體一震,身影向着上方攀升了一分,低沉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如驚雷一般炸響。
“喏!”
幾乎是同一時間,數百道身影從溟船的甲板上騰空而起,單膝跪在半空之中,一股股決然的氣息從他們的身上飄散而出,匯聚在一起,沉悶的場面瞬間彌散萬丈之遙。
“交出一絲靈魂烙印,凡是損命者,家族定會撫卹家人!”老武的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手掌向着下方微微撫摸,一道道的靈魂烙印緩緩的升騰起來,掌握在老武手中的瞬間,老武的聲音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去吧,安然回來!”
破開冰面的溟船之上,站立着無數的身影。霞光之下的落幕之濱,多了一絲悽然的美感。所有人都是知道,這一走,不知道能否安然的回來。可是他們都是清楚,不出去,定然無法安然的存貨!
百個溟船同一時間駛離,這樣的場面頗爲壯觀。可是和暴動的血獸相比,無疑如滴水入海,微乎其微。
暴動的血獸,絕大多數不過是低級的血獸,數量最多,可是攻擊實力確實極爲有限。揚帆起航的船隊,真正面對的,並非是這些數量龐大的血獸,而是更爲高級的血獸!這些血獸,大多已經擁有了人類的思維,只要是有着風吹草動,便是盾於無形。在茫茫的溟海之中,想要搜尋這些身影,極爲艱難。
好在暴動的血獸比之平常活躍許多,根本不需要刻意的搜尋這些身影,凡是冒出頭來的血獸,便是承受雷霆一擊!
轟
一頭血獸出現在不遠的地方,一道急速的攻擊落下瞬間將血獸的身體炸裂了開來。
入目的血液滾動着融入到溟海之中,裴催甚至懷疑,溟海的赤色,是否就是血獸暴動之後殘留下來的。
自然,這不過是一個猜想而已。此時的裴催,最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回到船艙之中,三級血獸,對於這艘溟船之上的人而言,根本無法引起絲毫的興致。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血獸數量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每一次血獸暴動持續的時間都是頗爲漫長。少則年餘,多則數載。此時不過是較爲低級的血獸,待到這些血獸被斬殺殆盡,便是有着高級的血獸出現。”涌現的血獸雖然不少,可惜都是頗爲低級,看出了裴催的疑惑,黑銘忍不住輕聲的解釋道。
“莫不是,這血獸能夠吞噬其他血獸晉級?!”裴催的心中微頓,聽黑銘的語氣,血獸好像是分層次的出現。
“血獸的晉級頗爲怪異,它們根本不需要自己修煉,而是靠着吞噬其他血獸獲得能量!”黑銘無奈的苦笑一聲,語氣迅速的沉凝了下來,沉聲說道:“血獸,原本就是幼崽。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是分化出血獸的地方,也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迄今爲止,還沒有人能夠達到那個地方,甚至連王級巔峰強者都是不行。想來,恐怕只有傳說之中的皇級,纔是能夠達到那個地方!”
聞言,裴催的心中頓時一驚,自己到現在爲止,還未聽聞過皇級的存在,如何不讓裴催心境?!
‘看來,溟海的秘密不少啊。’裴催的心中忍不住呢喃一聲,看向溟海的遠方,眼中閃現出些許的迷離之色。
“誰能夠揍他一頓,我便是給誰一次接觸韻怡姐的機會!”裴催微微出神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
裴催頓時驚醒過來,心中則是苦笑連連。自己這一次,最爲後悔的恐怕就是得罪呂嬋了。
嗡
呂嬋的聲音剛剛落下,原本就是充滿敵意之人,瞬間釋放了身上的氣息。呂嬋無疑有着極爲誘惑他人的外表。更何況,呂嬋開出的條件也是讓人心惻非常。
“嬋兒,別鬧了!”呂嬋揮舞着自己的小手,眼中閃現出欣喜之色,正在她起勁兒之時,楊韻怡飄忽的聲音傳了出來,讓呂嬋的臉色頓時一苦,這般的表情,即便是裴催都忍不住微微疼惜。
“哼,這次算你好運。”呂嬋心中雖然惱怒,倒也並非是要置裴催於死地,只是頗爲不爽裴催的所作所爲。
裴催搖頭苦笑一聲,恐怕以後自己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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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然的氣息隨着溟船的駛離而緩緩的消散。尤其是裴催所在的溟船這樣的壓抑氣氛快速的消減。畢竟,這兩艘溟船之上,每一個人都是以一敵百,除非遇到強悍的血獸之外,普通的血獸根本不如法眼。最爲主要的,乃是有着呂嬋當做調味劑,不得不承認,她嬌嫩的樣子的確讓危機感蕩然無存。
可惜,裴催卻是感覺到如坐鍼氈,尤其是時而瞟過來的目光,更是讓裴催無法侍從。
楊韻怡的目光倒是清澈,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卻是另外的一幅場景,尤其還有着一直嘟囔的呂嬋參與下,使得原本充滿敵意的不少人,敵意逐漸的膨脹起來。
沒有人小看呂嬋,即便是沒有呂老的陪護,也是沒有人敢於招惹她。更何況,除了靈姨之外,唯一能夠接近楊韻怡之人,就是呂嬋。旁邊之人巴結還來不及呢!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呂嬋的口味,就連兩個強者的禮物都不入呂嬋的眼中,即便是他們能夠拿出來好東西,想來也是無法讓呂嬋滿意。
未曾理會周邊人,裴催直接進入了船艙之中,船艙乃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倒是給了不少私人空間。
危機感雖然不在,可是危機並非解除。短暫的放鬆並沒有錯,可是裴催卻是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壓力,尤其是知道了不少隱秘之後,裴催更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盤膝坐定的裴催,快速的將空間封閉了起來,眼神微微收斂,心神快速的彌散在一個水晶薄片之上,血獸暴動並非一朝一夕,尤其是前期的低級血獸,即便是遇到龐大的數量,在溟船之下也是沒有多少危險。現在最爲主要的,便是保存實力。
‘如此的時間,倒是可以充分的利用起來。’而這薄片,便是輪流執勤的安排,一月纔是能夠輪到一次,倒是給裴催不少安穩的時間。
裴催將心思撇開,心神緩緩的沉寂了下來。這段兒時間,足夠自己辦很多的事情。裴催最想要做的,便是將溟龜的屍體煉化,畢竟,在未知的危險面前,多一份實力,便是多了一份保障。尤其是溟龜超強的防禦,更是裴催垂涎之物!
與此同時,裴催需要做的,便是存蓄足夠的能量,在血獸的暴動之中,隨時都是有着強者損落,想來需要的武晶,比之平時要容易許多!
裴催要做的,便是做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