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服是不服。”
原單寬大的手掌插在袖袍內,放聲大笑,滿頭髮鬚根根直立,滿臉狂熱。
秦浩無言。
“你服是不服?”原單伸出一指,只覺滿心舒暢。
在名軒堂這麼多年,原單煉製出來的封玄陣都無人試驗。
四階的封玄陣,誰敢進去一試?
是以它的威力再高,也難以一見。如今這人不止是煉陣的好苗子,作爲試驗體更是合適。
原單已看出秦浩肉身出乎異常的強悍,精神力溫潤深厚,似是經過什麼靈藥滋潤。
這種人進封玄陣一試,正是十年難逢的好機會。
秦浩雙目放在原單身上,仍是一言不發。
“喲,還不答話?很好,那就讓你再讓試試我另外的兩種封玄陣。”原單雙手結印。
旁邊一個女子怯生生伸出手來:“老師……”
原單猛的轉過頭,眼中閃着熾熱的光:“有事嗎?”
那女子被嚇了一跳,定了定心神道:“老師,他不能回答。”白皙的手掌指了指秦浩的身子。
原單狂熱的情緒稍稍平復,回過頭,纔看清秦浩全身纏滿了符紋,連嘴巴也被什麼東西封了起來,只有那雙漆黑的瞳孔露在外面,整個人被捆得如同一隻糉子般。
在他身上不知飄動着多少的符紋,成千上萬密如蝗蟲!
秦浩遞了個眼神過去。
原單如夢初醒,尷尬地笑了笑,暫時將一些封玄陣撤去。
走到秦浩身旁,若無其事道:“給我老實留下來吧!”
秦浩嘆了口氣:“我還有得選擇?”
“有!”原單拿出一把黑色的長刀,長刀上流動着一條條青色的長線:“比劃比劃,這隻手臂蠻堅硬的,讓我試試這刀的質量如何。”
“我還是留下吧!”
秦浩極乾脆地留了下來。
原單控制封玄陣的能力確實是匪夷所思,秦浩在他面前連真元分身都召喚不出就被封印。
而且秦浩發現這人跟自己見過的大部分陣師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腦子不太靈光,整天就尋找機會在自己身上試試封玄陣的威力,一張眼睛總是閃着綠幽幽的光,跟一匹狼似的,秦浩連逃跑的念頭都能打消了。
在他面前逃跑?
原單還巴不得找個藉口在他身上動手呢!
於是秦浩仍舊在每次原單授課時坐在附近,在其他弟子需要玄晶時充當雜役,不同的是,如今他需要抓緊每一點時間煉陣。
此時,一大羣人都悄悄圍在秦浩身側,看他煉陣的動作看得眼花繚亂。
雖說授課時間已經結束,但卻沒人有要走的意思。
原單坐在一側,架着腿抿着茶,雙目深沉。
秦浩如今不比剛入陣域時,在名軒堂浸淫多日,動作中的不規範處都已被糾正,運用精神力的能耐也遠超平常,對符紋的解析更是不輸給在場的這些弟子。
往往他隕鐵刺在空中划動片刻,一枚光芒瀲灩的封玄陣就落在桌面上。
過了一個時辰,桌面已擺着三十枚封玄陣。
秦浩額頭已滲出汗來,將隕鐵刺放落桌面,打算休息片刻,忽然瞅得四周的目光,不由一滯。
“你這隕鐵刺能不能借我看看?”說話的是雲梅,那個二十幾歲卻經常被無良的原單嚇得哽咽流淚的女子。
秦浩笑笑,將玄晶放到她手上。
女子淺笑着,怯生生點了點頭,又看了幾眼,一雙眼中滿是疑惑:“這隕鐵刺的質量也不怎麼樣啊!”
甚至比她的還要差上不少。
其他人也紛紛看了一眼,本以爲是這隕鐵刺不凡,有極大的加持之用,卻沒想到黑黝黝平凡異常,看上去跟一個鐵疙瘩也沒什麼不同。
也在這時,原單起身,走到秦浩身側將幾枚三階玄晶放下:“蒼茫眼五枚,明日堂內長老要出去獵獸需要用到。”
衆人皆是譁然。
將蒼茫眼這封玄陣交予秦浩煉製?雖說他手腳靈巧,但這蒼茫眼可是這些日子他們煉製過的最困難的陣圖。
至今爲止,在他們這羣人中完全掌握的也只有辛年一人而已。
不少人將眼神悄悄放到辛年身上。
辛年雙目陰沉,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卻如鷹隼一般。
“我不會。”秦浩看都不看桌上的玄晶,答得乾脆利落。
不少人悄悄鬆了口氣,面上卻是露出笑容。
“老師,這太過苛刻了。”
“三階封玄陣同二階巔峰雖是隔着一線,差距這遠卻不能以裡計。這三階封玄陣對他來說有難度也不出奇。”
“沒錯。蒼茫眼至今爲止也只有辛年師兄會煉製而已。”
他們雖是同輩,對辛年卻用上敬稱。
在他們看來煉製封玄陣動作這麼迅速是有些出奇,但也僅僅是有些好奇而已,高級陣師纔是真正需要巴結的對象。
快?
一個動作慢的陣師用三個月煉製一枚三階封玄陣,一個陣師每天煉製百枚二階巔峰封玄陣,但那動作慢的陣師地位卻要比後者高上十倍百倍不止。
辛年面上陰霾消散一些,皮笑肉不笑道:“沒錯,老師,你對他的要求太高了,他做不到。不如讓弟子煉製怎麼樣?”
雖說辛年當日煉製不出蒼茫眼,但上次有了成品,回去之後日夜研究,如今勉強也能煉製出來。
原單沒有說話,只看了秦浩一眼,右手五指張開:“你可以少煉五百枚封玄陣。”
秦浩目光陡然凝聚:“你說的。”
他五指陡然在桌面一拍,一枚玄晶飛上天空,被火系真元托住,牢牢不動。
隕鐵刺隨之伸出,如黑色的龍舞動着,散發着道道炫目神光。
玄奧的符紋漸漸凝現,玄晶的錶殼憑空多出條條深深的線路。
“封!”秦浩隕鐵刺點在成形符紋上,數枚符紋鑲嵌成一體,同時飛入妖力海中。
封玄陣表面的陣圖同時亮起,似是共鳴。
只有封玄陣精純到一定程度,纔會散發如此圓潤無暇的光。
幾乎所有人都呆滯了。
雲梅有些呆滯,戳了戳秦浩手臂:“你不會是名軒堂的長老,故意來逗我們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