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奢華裝飾的雅間極大,打開窗子,就可以看見滾滾而過的江水。風景尤美。
“洛家大少爺,果真財大氣粗。”司空元風擡高語調。“到處都有你們洛家產業。只是不知這背後河圖洛水宮,是支持天都,還是魔都。”
“在下凡人而已,只是貪圖個榮華富貴。”洛溪不着痕跡的避開妖皇探究的目光。不愧是妖皇,心下些微讚歎。
“只是偶爾聽過一些關於魔都天命之女的傳聞。”
“傳聞是真是假,妖皇又怎麼會不知。”
“小二,趕緊上菜、” ,莫寒池衝着門外喊了一聲,打斷兩人繼續脣槍舌戰。“花疏影如何又怎能是洛溪能左右的。妖皇陛下是想要知道些什麼倒是可以問在下。在下最是痛恨魔道。”莫寒池站出來爲洛溪說話,而且還擺出自己仙門弟子的身份。就是妖皇真是懷疑什麼,看着這麼痛恨魔道的屠魔公子,洛家那個少爺又拿着他那麼重要。想了想,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妖皇在位五百多年,年紀卻有上千歲,歷經兩代魔尊。兩次魔道浩劫,對於魔都的魔尊。雖不說畏懼,但也絕不希望魔尊再度出現。魔都的天命之女的動向,卻是時刻不敢掉以輕心。好在似乎魔尊還未出現。
“各位爺這就上菜了?”掌櫃親自上來詢問着。弓着腰,微微擡着頭。
“上菜。”洛溪淡淡說道。
掌櫃的讓出門口得位置,竟有五六位妙齡女子手上端着精製的瓷盤,魚貫而入。腳下蓮步輕挪。掀起輕微的香氣。
菜色豐富,色香味全,引得人食指大動。
莫寒池挑了眉。明明剛纔是很餓,爲何卻一點都不想吃。看見另一邊的美酒想了想,隔空一招手,酒罈飛來,托住酒罈底部,一隻手掌一翻,一隻手穩穩扔出四隻白玉杯。清澈冷冽的竹葉青倒進了四隻杯子當中。一滴爲灑。
蓮霄本想阻止,莫寒池已經一杯下肚。美酒醇香,竟讓莫寒池覺得好的多了。
“又倒了一杯。”莫寒池正想喝。蓮霄臉色微變。“徒兒,你有傷在身,不能喝酒。”
“蓮師父,這六十年的竹葉青,可遇不可求。吃了好幾天的辟穀丹。噁心了一路啊。怎麼也要先喝點酒開開胃纔是。”莫寒池擡起下巴,一仰頭又是一杯下肚。
“花王殿下,寒池無酒不歡,他以前有個大師兄就是極愛酒之人。寒池自小就跟着那個大師兄偷道真長老的藏酒。”見着蓮霄還有要阻止的架勢,洛溪也不由的替着莫寒池說道。
蓮霄端坐,水色的眼目掃了莫寒池下腹一眼。輕咳一聲,手中有兩點一閃,白玉杯之中的竹葉青之中,有一朵小小花骨朵。莫寒池與洛溪皆是覺得神奇。慢慢的小小的淺粉色花骨朵,一瓣一瓣的在清透的酒中,慢慢開放。
“蓮師父,這是。”莫寒池視線被那朵正在開放的小花,弄的移不開視線。待花朵五個花瓣全部打開之時,花朵變得鮮紅,慢慢從白玉杯底浮了上來,飄在酒杯之中,散發出一股清新的香氣。
“五瓣赤梅,乃是梅中之王,可解酒益身。”蓮霄沉吟道。妖皇密語花王。“你拿你那個徒弟可真是好。本皇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蓮霄輕笑,密語着妖皇。“你若是也給本王生一個孩子,本王保證對你體貼備至。”
妖皇苦哈哈的笑出了聲。“花王真會開玩笑。”密語回到。
最後一道菜,便是一道清蒸鱸魚。莫寒池很喜歡鱸魚的美味,尤其是這青溪鎮的清蒸鱸魚,菜還在門外的時候,鮮美的味道已經飄來。莫寒池開頭只喝了幾杯酒,沒有吃多少東西,就是等着吃這道魚。
然而,昔日的魚香,飄進鼻子中變得腥羶,直衝進胃裡。眼見洛溪又夾着本應該鮮美,此時卻覺得膩歪至極的魚肉放進了碗裡。莫寒池卻不自覺的想起以前在崑崙的時候,總是爲彼此夾着對方最不喜歡吃的菜。誰會知道,後來竟慢慢變得知道對方最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有十多年未曾體會到了,好像又變成了十幾歲的時候,莫寒池默默吞下了魚肉。然而身體總是先大腦一步反應。膩歪腥羶的味道直衝進胃低,都來不及找地方,便吐了洛溪一身。
“寒池。”洛溪皺眉。
“對不起。”莫寒池急忙說道,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樣,多久沒有吃壞肚子了。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這是怎麼了。”
妖皇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密語自家花王。“霄,這麼算來兩個月了吧。這還能瞞多久。”
“一定要等到論劍大會結束,離開神州大陸,或者隨我們回妖都,在告訴他。關鍵還是這位第四位天命之女的身份。若是被天下人知曉,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而且,天命之女的修爲會在這期間一點一點衰退。若是沒有軒轅煌解開封印。單憑莫寒池自己的修爲,最後會連自保能力都沒有。天命之女與生俱來的一些能力會保護他的。”蓮霄對妖皇說道。妖皇一臉神色不定。
“你當年怎麼就沒有跟我說那麼多。現在才說。霄。”妖皇有點不悅。
蓮霄懶得理這隻傻鳥。
“寒池,你身邊那隻小麒麟呢。”蓮霄突然問道。
“還在崑崙。”莫寒池說道。
“雲嵐。你去崑崙將那隻小麒麟帶來。”蓮霄命令道。名叫雲嵐的身影,立馬不見蹤影。
“別。蓮師父。我讓白無守在風月師兄身邊。”
“胡鬧。”蓮霄說了句。
精神的店小二,急忙喚來人,打開窗子,散去那難聞道味道。身後已有丫鬟立馬爲洛溪準備好了衣物。洛溪轉去屏風後面換了衣服。對着妖皇跟蓮霄稽首。
“在下,先帶着寒池下去休息。若是二位還想吃些什麼儘管點就是。”
莫寒池躺在洛家外宅的一處廂房內,無聊的盯着藍色的幔帳。說道。“沒事了。”說着就要起來,又被洛溪按回被窩,蓋上厚重的被子。“你給我躺好。”
莫寒池閉上了眼,看似已經陷入了熟睡之中。洛溪轉身出了房間。流月跪在自家陛下面前。洛溪佈下了結界。
莫寒池睜開了眼,只覺得心臟被人緊緊攥住,壓的喘不過氣來。他突然希望白無不要那麼快過來。白無帶來的消息,會證實他的想法。
“洛溪。洛溪,此事一了,我一定會跟你走。”莫寒池呆呆的望着門外。
“陛下。”流月眼角洋溢春色。“持國天王殿下,有東西交給陛下。”說完流月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
“不是花疏影傳遞來的消息?。”洛溪覺得頭有點大。
“花大人,也有話傳來,說消息確實已經走漏,但是仍然按照陛下願望,一切已經安排好了,只等陛下一聲令下了。”流月說完便閃身離開了。
洛溪收了結界,攤開持國天王交給他的錦盒,一張絲白的絹帕上寫着蠅頭小楷。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詩雖然是老詩,妾身也不會寫什麼詩,借來用用。只是希望陛下記得妾身,妾身已經啓程,不日便到。
---------媚姬
看完之後,洛溪莞爾一笑,這個花疏影爲了讓他位子坐穩,竟然想出這招來。真是辛苦了他這個兄長。不過目前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魔都肯承認他這位魔尊的人,十個指頭都能巴拉過來。媚姬身爲大阿修羅族的女王,若是娶了她,自然會讓皇座穩固,也能讓這次的計劃得到四天王的支持。勢必事半功倍。爲了能夠復仇,就是要他洛溪的性命,他也會答應。
“爹,孩兒即將大仇得報,九泉下終於可以瞑目了。”洛溪緊緊的攥住了媚姬遞來的消息,深吸了一口氣。
只是,媚姬夫君甚多,光是她宮裡那些寵人就不知幾繁。又怎麼會真的當真。寫的倒是看上去用情甚深。這個媚姬已是上任魔後,手掌魔都大部分兵力。在魔都,比他這位皇的權利都大。
不過爲了報仇,一切都是值得的,想他洛水山莊三百多條含冤的魂魄,就因爲天都算出一個不清晰的生辰八字。便奪了他身邊親人,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爲的就是報仇。報仇。償還他洛家人血債。
“洛溪。”莫寒池叫他。
立刻收起眼底的一絲瘋狂。洛溪恢復一向淡漠的表情。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 好些了沒。”
“早就沒事了。”莫寒池回屋子坐下,拿起一個梨,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