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金莫飛不知道哪裡來的本事,竟然召集了那麼多的高手,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這麼大的動靜,都聚集在皇城附近,七夜心中自然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安,而且這股不安讓她聯想到暗樓背後的那人,他們極有可能是針對北璃赤,更或者說大夏皇朝。
這麼一想,答案便是呼之欲出——奪朝篡位!
金莫飛,好在她手中如今可是捏着一張底牌,有了這張底牌,她七夜就不怕這金莫飛不就範!
清瞳裡浮現出一道凌厲的寒芒,七夜這才擡起頭,掃了北璃赤一眼,“你想怎麼做?”
北璃赤深眸一沉,隱藏在眼底深處那道狠絕一閃而過,緩緩放開七夜,寬大的袖袍一揮,只見破日跟弒月一同朝他飛了過來!
‘叮!’
黑色的流光湮沒在衣袖中,只見他一手接過了弒月,冰冷而修長的指尖從劍身上擦過,淡青色的流光越發的絢麗,悄然擡起視線,默然望着七夜,“有沒有興趣陪朕跟他們練練手?”
聞言,七夜秀眉頓時一挑,有些驚訝的望着北璃赤,難不成這男人還想親自出手不成?
“這次,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知道一點什麼,是關於你父母隕落的事情。”
北璃赤高深莫測的望着七夜,語氣平淡如水。
父母隕落的事情?十年前那場大戰麼?
七夜心中頓時一緊,腦袋迅速浮現出風斬跟東方秀那模糊的影像來,緊接着心中竟是一疼……
握緊了拳頭,七夜眼底生出些許的陰寒來,也不看北璃赤,伸手接過了弒月,望着那劍光,眼神冷冷的,語氣更是冰冷刺骨,“好,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動手,遲則生變。”
“嗯,依你。”
北璃赤淡然應道。
七夜迅速的將弒月收了回去,身子一偏便越過了北璃赤,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去,清冷的聲音月悄然落下,“傍晚時分,我在皇城外的古心亭等你。”
聲音落下,深紫色的裙角一掃,清麗的小影便消失在那冰冷的青石小道上。
……
離開皇城,七夜便直接去了黑旗軍軍營。
黑旗軍三營如今已經盡數歸她所管,而且她也想知道那些穿越烏坦密林的勇士們是否如她所願,讓整個黑旗軍三營的士氣煥然一新。
自然,結果倒是讓七夜非常的滿意。
“七夜,這一年來,三營的士氣煥然一新,足以跟你母親當時所帶的三營那高漲的士氣相媲美!尤其是那幾十名從烏坦密林歸來的勇士,有了他們在前面的引導,影響,如今將士們的訓練可是空前的兇狠。”
東方破天望着前方的校場中正在激烈兇狠的搏鬥的衆將士,蒼老的眼底拂過一道極爲滿意的幽光,歷盡滄桑的老臉上也掛上一道笑意。
“嗯,他們就是需要一個追隨的目標,這幾十名歸來的勇士無疑就是他們追趕的目標。”
站在東方破天身旁的七夜淡然應道。
“哈哈,七夜,你對着帶兵倒是挺有一套,外公看你這一段時間就跟在外公的身邊吧,等這祭天大典過後老夫極有可能也要馬上返回南疆,你跟老夫一起去南疆歷練吧,那些南疆蠻人也是相當的兇悍,老夫好幾次想攻破他們的南疆要塞都是鎩羽而歸,但是爲了我大夏的安危,這南疆要塞必須要攻破!”
南疆麼?
聽着東方破天這番話,七夜秀眉輕輕一蹙,伸手摸了摸鼻子,腦袋裡便調出了南疆那邊的情況。
南疆,靠近西域苗疆,與西楚皇朝接壤,那裡是極爲混亂的南蠻之地,也是聚集着一些極爲兇悍的民族部落。這些年來南疆跟大夏皇朝交戰頻繁,幾乎是一兩年便又會來上一次大戰,這一直都是大夏皇朝比較頭疼的問題。
既然是靠近西域,那麼她倒是有興致去走上一遭。
“年前,陛下來到南疆,親自指揮戰鬥,倒是急退了那些南蠻部落聯盟大軍,不過以南蠻人的性子,肯定不會那麼快便善罷甘休,恐怕過不了多久又會集結大軍進宮我大夏西南邊境,這也是西楚最樂意看到的。”
東方破天嘆息道。
思量了一下,七夜才點點頭,“好,七夜願意同外公一同出征南疆。”
反正皇城裡也沒有她的事情,等這些雜事都落下帷幕之後,她自然是要回朔涼地區,趁着有些時間,去南疆看看倒也是一個好的歷練機會,聽說那些南蠻大軍的實力不弱,見識一下對以後總歸有好處。藉此機會伺機打探一下風御城的消息。
“那就好,外公的本意自然是想讓你多多瞭解我們東方家族的黑旗軍,外公如今也老了,狀態大不如從前,這黑旗軍遲早是交到你手中,你還需要儘快在軍中建立威信纔是。”
東方破天說着,便轉過頭,精銳裡的眼睛倒是浮起了一道極爲和藹慈祥的笑意,“七夜,外公對你可是一直都很滿意的。外公一直都知道,風斬跟你母親那樣的人物,他們的子女也絕對不會是什麼池中凡物。”
聽着東方破天這麼一席話,七夜心中自然是一暖,這些年來,恐怕也就只有東方破天能夠始終沒有拋棄沒有放棄她了,一直保護她至今,如此,她還能說些什麼?
她能夠報答的,便是罩住東方一族,將那些隱患都抹殺。
她一定可以的!
七夜突然握緊了拳頭,眼裡充滿的是堅決與冰冷。
“這麼多年了,外公,七夜感謝你一直毫不猶豫的庇護,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唉,祖孫兩還說這麼做什麼?”
東方破天又是嘆息了一聲,才繼續道,“對了,風家這次恐怕是要完了,風越那老傢伙竟然辭官告老,真是令老夫有些意外。你原本也是風家的子孫,這下恐怕是讓你有些不好受吧?”
“外公放心吧,風家如何早已經跟我七夜沒有關係了,陛下之前已經將事情跟我說了。如今也就是念在我爹他們的份上,所以才……”
“難爲你了,唉,你爹若是還在,風家也不至於淪落至此。當年大魏長公主與老夫也是有一些交情,而且你爹又是老夫的得意女婿,看着風家這般的沒落下去,老夫倒是有些於心不忍。七夜,這事情你也不用責怪於陛下,能做到這一點,他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這裡面的原因是什麼,想必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今天早朝上看到風越辭去左相之位真可謂是震驚了衆臣,就連東方破天也愣了一把,而看到陛下那古井不波的眼神,東方破天大體上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了。
“外公……”
七夜微微蹙着眉,低低的開口。
“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也莫說老夫不懂,老夫好歹也是跟你外婆有過一些不平凡的經歷。陛下年輕氣盛唯我獨尊,你也冷傲倔強不甘服輸,摩擦在所難免。陛下身上也有諸多的難處,你要理解。當然,陛下若是辜負了你,你也別忘了,你身後還有外公。外公也不希望你們鬧什麼不和,反而容易讓別人鑽了空子。”
東方破天想起今早在宮裡遇到淨月公主的時候,淨月公主所說的一番話,眼下自是有些擔心。
“外公放心,七夜心中自有分寸。”
東方破天點了點頭,倒也沒有繼續往下說,擡起頭,又朝校場中望了去,而校場中卻是到處充斥着一股肅殺之氣,將士們似乎已經將這麼一場搏擊當成真正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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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將士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成長起來,他們有七夜擬定的訓練計劃,還有那幾十個勇士在前指引,這些將士便也是拿出了那股拼勁,誰也不甘落後。
七夜還特意的從中挑選了一些突擊小隊,根據他們的特長進行專門的訓練,七夜相信這些突擊小隊一旦成熟起來,對往後的大戰將會起非常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這樣幾乎就是人海肉搏大戰的古代戰爭,能夠通過一些途徑減少士兵的傷亡,又能夠擊破敵人的攻擊,這自然是非常重要的!現代常常將這些突擊小隊或許稱之爲特種部隊,不過這名稱放到這古代似乎顯得不是那麼的適用,因爲由於條件的限制,他們離真正的特種部隊還是相差甚遠的。
這也是七夜回到皇城必須要完成的一個任務之一。
離開黑旗軍軍營,已經臨近傍晚,七夜又在集市裡逛了一圈,然後才神不知鬼不覺的找了一個角落,將剛剛準備好的黑色斗篷穿上,一張小臉也蒙在黑色的面紗下,然後才披着淺淡的夕陽之光朝皇城門口走了去。
寒風凜冽的夜幕時分,薄薄的冷雪已經收歇下去,陰霾的天空邊上竟微微撕開了一道口子,將一縷淺淡的金光小心翼翼的拋灑而下,皇城外護城河邊上的湖心亭旁邊的剛剛抽芽的垂柳下——
一名身穿黑色大斗篷的男子正臨風而立,一雙深邃如深夜冷空一般的眸子正淡淡的望着護城河裡那微微搖曳盪滌的水藻,斗篷之下那張清俊的面孔倒是顯得很是沉靜平和。
一道冷風悄然掠過,清冷的空氣中似乎多出一道獨特而清淡的幽香,臨風而立的男子那古井不波的眼神便微微溢出些許的柔和來。
突然緩緩的偏過頭,便看到沿着河岸便徐徐走來的女子。
那女子整個纖細清瘦的身軀也是隱藏在那斗篷之下,整個人只露出那雙清明冷淡的眼眸。
“你來了。”
北璃赤打量了她一下,然後便收回了視線,目光又落在河中那搖曳的水藻上,河面上此時正悠然盪漾着絲絲五光十色的微波,淺淡的夕陽之下,水中的倒影顯得分外的清晰澄明。
七夜慢下了腳步,最後在他身旁站住了腳,側過頭也看了他一眼,緋紅淡漠的脣線微微抿了抿,許久才吐出這麼一句,“等了很久嗎?”
“這裡景色不錯。”
北璃赤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掃了周圍一圈,才喃喃道,“想不到城外竟然還有這番景色。”
說着,便轉過頭,望了望天邊掙扎了許久的暖陽,然後才提着腳步朝旁邊的垂柳下的馬匹走了去。
聞言,七夜眼底微微浮起了些許的疑惑,也順着北璃赤剛剛的視線看了一眼,金色的柔光襲來,讓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轉過頭望着那挺拔的身影,薔薇花瓣般緋紅的脣線動了動,清冷的聲音裡倒是多出了一份輕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聲音落下,只見前方的那道身影微微怔了一下,繼而才往前走了去。
很快,被灰暗所湮沒的天地裡響起了一陣清冷的馬蹄聲,昏暗的暮色之中,兩道黑色的飛騎正往沿着官道疾馳而去。
……
一彎細細的冷月幽然懸掛在天幕上,冷月之下一陣泠泠徹徹的馬蹄聲打破了冷夜的沉寂,疾馳而過的馬後捲起一陣細碎的冷雪,穿越凜冽的寒風,突然間那馬蹄聲便微微緩和了下來。
北璃赤跟七夜兩人並騎而前,兩人趕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路,如今天已經都黑了下去。
“應該快到了吧?這裡已經進入了竹林。”
七夜忽然轉過頭看了身旁的北璃赤一眼,勒住了馬,淡淡道。
“嗯,這裡是一片大竹林,再往前不到一里便到了,這裡是暗樓臨時的一個分樓。”
北璃赤那低沉的聲音飄散在蒼冷的寒風之中,肆虐的狂風吹得兩人的衣袍有些凌亂,說着,只見他那身影一閃,便是利落的下了馬。
“嗯,那就在這裡下馬吧。”
語落,便也飛快的下了馬,迅速的將馬往身旁的竹子上繫了去。
“走吧。”
一聲落下,兩人的便往前走了去。
穿過簌簌搖曳的竹林,沒一會兒,便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園子,園子的圍牆很矮,遠遠便可以看到園子裡也是種滿了竹子,幾棟竹樓相聚而立,看起來倒是一座有些規模的竹園。
竹林內很是安靜,除了耳邊寒風掠過竹林傳來的莎莎的響聲,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且,那一棟棟竹屋內也是安靜得很。
“這裡是一座空樓不成?怎麼一個守門的人也沒有,而且裡面也沒有什麼動靜?”
七夜收住了腳步,跟北璃赤隱匿在竹林深處,一雙冷眸淡淡的望着前方那幾棟竹屋隱約能感覺到裡面似乎沒有什麼人。
“放心,你很快便會看到他們了,這裡是他們集聚的據點,我們先進去再說,侍琴他們應該已經控制住竹屋,我們就等着他們上鉤便是。”
不等七夜反應過來,北璃赤的身影一閃,只見一道殘影迅速從眼前掠過,眨眼的功夫,園子的門扉被打開了,兩名黑衣人從裡面迅速衝了出來,對着北璃赤跪了下去。
想必應該是無極殿的人。
七夜想了想,然後也跟了上去。
“主人,我們已經控制了這裡,等他們一到,立刻便能將他們拿下!”
北璃赤點了點頭,看了身旁的七夜一眼,便提着步子往竹屋裡走了去,藉着清冷淺淡的月光,來到竹屋邊上的迴廊下。
“他們人現在在何處?”
“剛剛探子來報已經離開皇城,相信很快就進去我們的伏擊圈。”
“嗯,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本殿的命令,誰也不得輕舉妄動。”
“是,主人!”
眨眼間,兩個黑衣人便已經消失在竹林的小道上。
七夜遠遠的站在階梯下,遲疑了一下,終於提步走了上去。
然而,七夜剛剛走上階梯,腳跟還沒有站穩,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輕響,她頓時收住了動作,靜心一聽。
這時候,北璃赤也乍然轉過身,深眸迎上了七夜那清瞳,冷笑道——
“來了!”
七夜秀眉輕蹙,自然也是感應到了竹林外面幾十丈開外的那一道道凌亂的腳步聲,素手下意識的握住衣袖下的弒月,淡然望着北璃赤,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緊接着兩道黑影便消失在原地,往前方的竹林內隱了去。
……
“黑白兩位尊使,樓嘯尊使,此次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事成之後我們王爺定然會有重謝的!”
只見竹林內緩緩的出現了一隊黑衣人,爲首的是一黑一白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但是兩人眼中都是充斥着一股極爲陰寒冷銳的肅殺之氣,他們旁邊則是一個身穿灰色勁裝的蒙面男子,男子的眼神很是犀利。
“嗯,金樓主記得我們的約定便好,事成之後,務必將東方一族交給本尊使,本尊使讓他們交代出樓清雪的墓地。像這種判族親敵的賤人,我們大樓古族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即便她死了也要讓她承受烈火焚燒之痛。”
說話的是那個灰色勁裝蒙面男子。
“樓嘯尊使請放心,本樓主一定會讓王爺將東方一族拿下,交給尊使發落!”
灰色勁裝蒙面男子身旁的一個黑衣人冷然笑道。
這人七夜自然是不陌生的,正是暗樓樓主金莫飛!
竟然還有大樓古族的人,還是不死心麼?
四人身後可是跟着幾十個黑衣人,想來應該就是那暗樓的一些高手。
“得了,依我二人看,你們要想拿下這東方一族可能性不大,別忘了人家手中還有黑旗軍。你們大夏的陛下祭天可沒有指定黑旗軍護送,單單城內的那一萬羽林軍便夠你們吃上一壺。若不是因爲門主的指令,我黑白二人才懶得趟這趟渾水。”
一旁的白尊使似乎沒有什麼信心,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這無名子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就憑他那八萬人馬,他還想吞了大夏?都當人家是傻子?站着任由你宰割?”
“兩位尊使請放心,皇城內那一萬羽林軍將會隨北璃赤出城,到時候整個皇城內剩下不到一萬的守軍,正是我們起事的好時期,而且一旦皇城落入我們的手中,控制住那些大臣的家眷,還擔心他們不臣服於我們嗎?另外,皇城一旦被攻陷,金盛大華跟庫克部落,還有南疆蠻族便會馬上對大夏用兵,戰事一觸即燃,任他北璃赤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來不及抵擋各路盟軍。大夏被攻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我就不信同時在幾個邊境上都押上幾十萬大軍他北璃赤還能應付得了!”
“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胃口,還想瓜分了大夏不成?”
那黑尊使有些詫異的擡起頭望着一旁的金莫飛。
“哈哈,我家王爺纔是曠世明君,大夏地大物博,分幾盟友幾座城池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哼,簡直是太狂妄了,十年前即便風斬等人一起隕落了,殘破的大夏都能在北璃赤的手下起死回生,如今大夏勢頭很好,比十年前已經強大了很多倍,你們王爺是哪裡來的信心?此事若是不成,連我二人也是要遭殃的。”
“兩位尊使無需擔心,我們王爺既然敢攻佔皇城,手中自是有他的法寶,此次佔領皇城是十拿九穩的事,還請兩位無需有太多的顧慮!”
金莫飛眼中閃爍着神秘的幽光,低聲的笑道。
“我說黑白二使,怕死你們大可以現在就轉身離開,我相信金樓主所言。”
灰色勁裝蒙面冷笑,倒是給足了金莫飛面子。
這無名子手中可是掌控着那份名單,如今那些名單上的人都已經聯繫得差不多,只要名單上的那些人與他們裡應外合,奪取皇城的把握很大!
“哼,樓嘯,別以爲就你不怕死!我天虛門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你對這東方一族倒是恨之入骨了,但是你別忘東方破天也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東西,要是讓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也有你一份,難保那老頭不會跟你拼命。他手下的黑旗軍就連我們的長老也是稱讚有加。”
“哼,我巴不得他找上來,免得我還到處找機會對他下手!”
……
在燃起的火把的照耀下,黑白二使跟那樓嘯金莫飛正往竹屋走了過來,耳邊還時不時的傳來這麼一些話,冷笑聲不斷在沉寂的空氣中響起,周圍的溫度瞬間便下降了許多。
然而,聽到這麼一番對話,七夜卻是渾身有些輕顫了起來,冰瞳裡閃過了一道陰狠冷厲的流光——
這些人竟然是想趁祭天大典的時候……
而且,聽那什麼白尊使說的,似乎裡面有什麼端倪?會不會,這所謂的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就是指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呢?
“什麼人!”
不等七夜將那些消息理過來,走在前方那名被喚作樓嘯的男子突然收住了腳步,銳利的眼眸閃出一道冷芒,竟是朝七夜這邊望了過來。
七夜被這道低喝聲驚醒,這纔算是回過神來,然而,隨着樓嘯那麼一聲低喝,金莫飛等一干人身子驟然一緊,渾身充滿了警惕也跟着那樓嘯的視線望了過來。
空氣中頓時沉寂了下來,一股壓抑的氣息油然而生,一陣寒風拂過,竹林便是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然而,許久之後,倒也不見有什麼人影。
“誰!趕快給我滾出來!”
那樓嘯皺了皺眉,頓時又陰冷的低喝道。
“樓尊使莫不是太過於謹慎?那邊好像並沒有什麼人影。”
金莫飛也是盯着那個昏暗的角落看了許久,硬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
‘難道是本尊使感覺錯了?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些不尋常的氣息!’
樓嘯嘀咕了幾句,又盯着那角落看了許久,倒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遲疑了一下,這纔將眼神收了回來。
見狀,衆人也稍稍鬆了口氣,這才繼續往竹屋的方向走了去!
而,也就是在這時候——
‘嗖!嗖!嗖!’
一連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彎彎的冷月之下,數十道陰冷的銀光穿破了冷風朝金莫飛等人飛射而去!
‘噗!’
‘噗!’
‘噗!’
‘啊!’
幾道慘叫聲頓時傳來,狂風頓時肆虐的席捲而來,空氣中微微夾着一股血腥味。
“大家小心!有埋伏!”
金莫飛大喊了一聲,額頭上也驚出了一把冷汗!
“是誰竟然敢暗箭傷人!快給我滾出來!”
望着跟前已經倒下去的數名高手,金莫飛那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雙陰驁狠毒的眸子裡也迸射出些許的冷峭。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第二波寒箭便已經開始直逼而來,金莫飛頓時大怒,一邊忙着抵擋寒箭,一邊在掌心凝聚一道掌風對着寒箭射出的方向就是那麼一掌,只聽到那個方向傳來一陣悶哼聲,便又沒了動靜。
這時候,衆黑衣人已經有些慌亂,紛紛拔出了手中的快刀,飛速的抵擋着飛射而來的寒箭。
“我們中了埋伏,趕快衝出去!”
金莫飛等人此時已經察覺到情況非常的不妙,這才急忙下了命令。
“三位尊使還請出手將這些小人除掉,我等一定會重謝!”
“好說!暗箭傷人本尊使向來最恨,今天一定讓他們把命都留下!”
那樓嘯冷笑了一聲,腰間頓時閃過一道銀光,手中的短刀乍然出鞘!
“黑白二使交給我了,你對付那樓嘯跟金莫飛,一定要活捉金莫飛!”
隱匿在竹林上方的七夜落下這麼一句,足尖一點,黑色的身軀便化作了一道殘影,淡青色的流光猛地從衣袖中溢出……
‘呯!’一道紫藍色的信號煙花乍然在冷空上方炸開,一時之間,十幾名手執快刀的黑人頓時從竹林上方俯衝而下,凜冽的寒刀直逼金莫飛等人!
“該死!你們究竟是何人?爲何偷襲我暗樓?”
金莫飛有些驚慌的看着已經交戰在一起的黑衣人,臉色異常的難看!明顯可以看出,那十幾個手執快刀的黑衣人訓練有數!
“管他們是誰!竟然敢偷襲我們!先殺了再說!”
那黑白二使臉上也充斥着一道憤怒,當下便也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猛地朝那十幾個黑衣人刺了過來!
而,正是此時,只見一道黑影閃電般掠過,淡青色的流光朝他們橫撞而來!
‘叮!’
隨着一道激烈的金戈交錯碰撞聲傳來,黑白二使頓時一驚,這才收住了動作看着眼前乍然出現的斗篷人。
“你們的對手是我!讓我見識一下你們實力!”
一道清冷的低喝聲落下,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七夜手中的弒月便徒然朝兩人刺了過去。
“小輩!竟過來找死!那本尊使就成全你!”
那黑白二使桀桀的冷笑了幾聲,便提劍而上。
金莫飛跟樓嘯兩人見狀,頓時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雙雙開始凝聚掌風,‘呼’的一下,便朝七夜擊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黑色的旋風捲起了片片飄落的竹葉,猛地朝那兩道掌風砸了過去!
‘呯!’
強大的氣息頓時被震開,一道炸雷一般的巨響傳了過來。
‘呯!’
強大的餘波震得金莫飛急退了好幾步!那樓嘯也是踉蹌了一下,這才勉強站住了腳,兩人眼底微微浮起了些許的驚訝,目光紛紛穿過那被震得細碎的竹葉看了過來——
只見他們前方此時正站着一個斗篷人,跟剛纔那個斗篷人不同的是,此人似乎給他們一道不安的感覺。
“閣下究竟是誰?爲何突然襲擊圍殺我暗樓?”
金莫飛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將心中的那道駭然壓制了下來,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斗篷人,聲音有些顫抖!
眼前的斗篷人給他們一種強烈的不安,他們竟然感覺不到此人身上的氣息!
“想不到你金莫飛居然還能請到這西域的高手前來助陣,本殿倒是小看了你!既然如此,如今就乾脆將你們抹殺了,還免得下次有什麼意外。”
斗篷人淡淡笑了笑。
“你敢!你若是敢滅了我們暗樓,一定會有人對你們展開無止境的追殺!”
金莫飛寒着臉,咬牙切齒道。
只見那斗篷人又是一聲冷笑,不屑道,“不就是你們西域暗樓嗎?本殿要滅掉你們,你們樓主還不至於跟本殿槓上,金莫飛,你若是束手就擒本殿可饒你不死。不過,此人怕是沒有你這麼幸運。”
斗篷人說着,那深不可測的眸光便落在了金莫飛身旁的樓嘯的身上。
“哈哈,小子,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那就讓本尊使來會會你!”
聲音落下,手中的短劍頓時一聲清嘯,長身而起,手中的寒刀猛地朝斗篷人劈了過來!
斗篷人一聲冷笑,森冷的黑色流光驟然從衣袖中掠出,沖天而起,整個人便化作了一道黑色殘影閃電般朝那樓嘯逼了過去。
而七夜這邊,那黑白二使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般實力可比當初那什麼天蠍子的強多了,而且兩人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幾十招下來,七夜竟然還找不到一個突破點!
想來,這天虛門也算是有些底蘊,如今竟然派出這兩位高手來助陣,怪不得憑着天問聖姑的威名,無雪她們四人竟然還不敢動這天虛門!
這差距,果然是挺大的!
七夜暗自吸了口氣,目光頓時寒徹如冰雪一般,手中的弒月再度一聲清嘯,淡青色的流光頓時化作一條飄揚的綵帶,朝那兩道黑白殘影纏繞而去!
月下對戰的雙方自然已經分不出各自的身形,夜空之下,只剩下那黑白的殘影密集交錯,劍芒冰冷如寒霜,刀劍交擊聲不時的傳來。
兩人的身後,那幾十個黑衣人也同剛剛俯衝而下的黑衣人展開了激戰,冷月之下,空氣中的血腥味有些漸漸有些濃郁了起來。
‘噗!’
一道悶哼聲響起,只見金莫飛整個人便朝旁邊的竹子撞了去,狼狽的吐了一口血水!
幾十招下來,那樓嘯也是狼狽不堪的敗了下來,整個人的衣衫已經殘破不堪,都是被那強烈的刀勢所震破,臉上的面巾也被震落,露出一張略顯蒼老的面孔!
‘啪!’
‘呯!’
“不要打了,大家快點撤!”
那樓嘯眼看着就要落敗,這才大吼了一聲,猛地對着北璃赤呼出一掌,然後便伺機往竹林外衝了去!
衆黑衣人見狀,趕忙也迅速的退了下來!
正在跟黑白二使打得火熱的七夜心中大喊不妙,下意識的朝金莫飛的方向望了去,發現他正想逃跑,頓時也顧不上什麼,黑色殘影一掠,便朝金莫飛俯衝而去,護腕上的金絲線徒然彈射而出,迅速的纏住了金莫飛的左腳,猛地一拉,“想跑?沒那麼容易!”
冰冷的聲音落下,整個身子也輕躍而起,狠狠的踩上旁邊的竹子,掌心一震,對着那兩個企圖逃跑的黑白二使便是這麼劈了下去!
‘噗!’
‘好狠!’
‘快走!’
黑白二使措不及防的捱了一掌,然而也不敢多做停留,夾着尾巴逃得飛快!
再不逃跑恐怕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這批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等着他們跳入坑中的,不說與他們交手的那人武功了得,單單那密密麻麻的箭雨便讓他們有些吃不消!
眨眼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逃得比什麼都快!
“主人,我馬上帶人去追!”
侍琴帶着一批屬下衝了過去。
“回來!窮寇莫追!本殿留着他們還有用!”
北璃赤望着倒落了一地的屍體,斗篷之下,那緋色淡漠的脣線微微一勾,眼中便染上了一道別有意味的冷笑,目光一收,便落在了七夜的身上。
“你們到底是誰?爲何同我暗樓過不去?我勸你們最好識相點放了我,不然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金莫飛咬牙切齒的望着眼前的七夜,看着這雙清冷的眼眸,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現在便落在我的手中,竟然還如此囂張,你以爲你這次還能逃得掉嗎?”
七夜收緊了手中的金絲線,素手一揚,企圖掙扎逃離的金莫飛頓時一陣踉蹌,便又狼狽的栽倒在地!侍琴等人連忙上前將其制住。
“你想怎麼樣?”
金莫飛寒着臉,陰狠的瞪着七夜,那眼神幾乎要將七夜給洞穿。
七夜將弒月往衣袖中收了去,漠然望着金莫飛,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衫,這才朝金莫飛走了去,眼神冰冷銳利無比,“說,秋無風跟劉峰還有那些孩子身上的蠱毒到底是誰下的?”
“哈哈……我還當是誰那麼大膽竟然敢動我們暗樓,原來竟然是秋無風那個叛徒!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你竟然這麼關心他們體內的蠱毒,想必你就是那冥殿之人吧?”
金莫飛那陰寒的笑聲響起,眼中浮現着陰毒的冷光。
“你倒是嘴硬,你不說,我自然有讓你說的辦法。這個,你總該認識吧?”
七夜冷笑了一聲,星眸裡閃過一道詭譎的涼光,眨眼間,手中便多出了一樣東西來,細細一看,卻是一塊紫色的玉佩。
金莫飛望着七夜手中的玉佩,頓時就狠狠一怔,冷眸裡迸出一道陰狠的兇光,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玉佩?”
這玉佩可是金宇楠從小佩戴的玉佩,金莫飛自然是很熟悉的。
“自然是從貴公子身上得來的。我還挺奇怪怎麼你們暗樓都沒人了,竟然只留了幾個廢物看家,讓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擒獲了貴公子,原來你們都跑到皇城裡作亂來了!”
“你們攻上了雁山?”
金莫飛瞪大了眼,眼底的驚慌驟然浮現而出,緊緊的捏着拳頭,恨不得將七夜碎屍萬段,“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若敢傷害宇兒,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們!”
“我想知道秋無風他們身上的蠱毒是誰下的?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你寶貝兒子的命如今可是捏在我的手中,我的耐性也很有限,你若告訴我,我可以饒你兒子一命,不然,你就等着給你而收屍吧!想必金樓主你也不想你們金家絕後吧?你敢拿你兒子的命下賭注嗎?”
七夜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看得金莫飛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你可真是夠狠的!”
“你們抓着了那麼多幼童,用毒蠱控制他們,讓他們爲你們賣命,難道不是更狠嗎?”
聲音落下,手中的玉佩便朝金莫飛跟前飛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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