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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柔軟的緋色脣線一抿,嘴角已然勾出一道清淺的笑意。
“我料你應該也不敢,別忘了,你之前可是跟我保證過,只有我能對你這樣。”
七夜淺嘗即止,素手託着他的俊臉,目光平靜而淡然的望着他,一手卻是輕輕的攬着他的腰身,陛下忽然伸手覆上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掌心一暖,這才發現,她的手心裡那繭子似乎比之前又厚了不少。
他輕輕的握了握那隻手,沉默了許久,隨後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大手摸上她的小腦袋,忽然間有些低柔的對她說道,“你高興便好。”
心裡自是有久別重逢的愉悅,原本以爲心裡準備了一番說辭,如今到她面前,卻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於是,陛下索性也就不說了,便是聽她說。
七夜隨即一笑,便也不再抑制着自己,微涼的吻再次輕輕落在他微抿的脣線上,然而這般淺嘗即止的熱度已經滿足不了陛下,他當下一伸手,便將七夜緊緊擁入懷中,低下頭便覆上七夜那緋色的脣線,所向披靡的攻佔領地。
七夜自然是不甘示弱的迴應,沒一會兒,帳中的溫度便突然飆升,陛下沙啞而低柔的嗓音帶着一番別樣的誘惑,淡淡的刷過七夜的耳際,“兩年了,朕差點撐不住,你倒是挺受得了這樣的煎熬。”
一語雙關,聽在七夜的耳中,七夜也不禁覺得小臉上一陣熱,氣喘吁吁的倒在他懷裡,一手攀着他的肩頭,而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他腰間那根細細的腰帶,星眸裡瀰漫出一層淡淡的氤氳來。
“我……”
不等七夜把話說完,陛下那大手一揚,眨眼間便將她的髮簪摘了下來,滿頭的青絲頓時傾瀉而下,大手一路往下摩挲,所到之處都讓七夜一陣抓狂般的戰慄,沒一會兒,黑色的玉帶便被陛下挑開,七夜也不閒着東拉西扯,轉瞬間陛下那睡袍也被扯得大開。
搖曳的燈火之中,清幽的冷香撲鼻而來,瞬間便讓七夜陷入無法掙扎的沉醉之中,她一直都知道,對於這個男人,她向來沒有半點抗擊之力,他只要這麼一誘惑她,她總能狂性大發,恨不得將他一口給吃了。
陛下攔腰一把將七夜抱起,大步流星的往牀榻走了去,將七夜往榻上一放,一陣掌風橫掃而過,兩邊的簾帳頓時應聲落下,闌珊的燈影之中,只見有幾件凌亂的衣物被陛下一手丟了出來,隨後……
大戰持續到後半夜,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七夜很沒臉的求饒之後,英武逼人的陛下才放過她。
大戰收歇之後好一會兒,七夜才捂住被子忍着一身的痠痛坐起來,轉過頭看着旁邊雙目輕閉的男人,淺淺的呼吸聲傳來,看樣子應該是睡着了。
七夜這才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擡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暗暗感概,別看這男人平日裡便是那麼一副清冷高貴的樣子,獸性大發的時候,連她也招架不住,尤其是煎熬兩年之後的他。
白天都累了一天了,到了晚上還得這麼要命的伺候他!
澡都沒洗呢!
他不是見不得髒麼?
七夜已經忘記了剛纔自己的動作也不慢,瞬間就將陛下扒個精光。
瞥了沉睡的男人一眼,隱約聽到他傳來幾聲輕咳,這才吸了口氣,將被子給他拉了過去,自己則是拖着疲憊虛軟的身子慢吞吞的下了牀。
讓月影她們準備的熱水早就涼透了,幸虧不是在寒冷的北疆,而且此時也不是那般嚴寒的天氣,不然可是要冷死人了。
舒服的泡了一個冷水澡,七夜這才感覺精力恢復了不少,但是轉瞬間又覺得肚子有些空了,於是這才起身,正想找衣服穿上,然而,剛剛起身,便看到剛剛還在牀榻上睡着的男人此時正側着身子,一手撐着頭,深幽的眼底洋溢着淡淡的幽光,正一臉悠閒的望着她,脣邊還染着一道淺淡的笑意。
見到七夜瞪他,陛下隨即便是一陣低笑,這才擡手一揚,旁邊架子上的浴袍便朝七夜飛了過去,七夜一把抓在手中,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而此時陛下也徐然起身,一身慵懶的樣子,漫不經心的將睡袍披上,便朝塌邊走了過來。
“你不睡了麼?”
七夜擦着有些沾溼的秀髮,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塌邊的他。
只見陛下悠閒的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下去,這纔對她伸手,低沉道,“過來。”
七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卻是轉身朝牀榻走了去,道,“我累了,讓我睡一覺再……”
不等她把話說完,一直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轉瞬間,她便穩穩的坐在陛下的腿上。
“朕看你挺精神,吃點東西吧。”
說着,便將塌邊的糕點往七夜跟前一挪。
七夜挑了挑眉,不禁擡頭,有些詫異的望着他。
“你晚膳沒吃多少,朕不想明日月影以爲朕虐待你。”
陛下一臉平靜的望着她,淡淡的解釋道。
“你都已經虐待過了,還說什麼以爲?”
七夜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客氣的捏起糕點,往嘴裡塞了去,全然不顧形象的吃喝了起來。
陛下這才欣然一笑,“你不也把朕虐待了一遍嗎?”
聞言,七夜雙頰頓時微熱,薄薄的衣料下還能感覺到他那暖暖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讓她那微涼的身子慢慢的暖和了起來,而陛下卻是一手執過塌邊的奏摺,又繼續批閱了起來。
“對了,赤,你剛剛說直接收兵回南州城,這韓城不取了,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七夜這時候忽然響起之前的話,頓時停下動作,明澈動人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他。
聲音落下,陛下倒是看了她一眼,隨即才沉聲道,“我們沒有時間取了,韓城內有楚軍大概十餘萬,若是強取雙方都會損失慘重,更何況,玉門關淪陷一定會觸怒楚帝。以朕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震怒,提前趕往楚中御駕親征,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南州城,準備迎接這一場大戰。”
“大戰?”
七夜低聲的念道,秀眉微微蹙起。
“是,這一場大戰楚帝投入的兵力多達百萬,朕已經讓東方大元帥火速從南疆趕來,大元帥剛剛大敗楚無情,如今南疆已無後顧之憂,楚南的逸王也正在往楚中靠攏,到時候我大夏三路大軍分別從三個方向對楚中發兵,這一戰很關鍵,我們只能贏,朕自然要多做打算。”
陛下將手中的奏摺一合,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下去,輕咳了幾聲,這才嘆息道,“這麼多年的仗,朕也打累了,辰王跟南宮老將軍在金盛連戰連勝,如今也攻下金盛大片的疆土,帶我們將西楚拿下,金盛自然也不能支撐多久,大華如今已經成爲我大夏的附屬諸侯國,大宋大齊已滅,只要再拿下西楚跟金盛,大中原統一,指日可待。這也是皇爺爺畢生的願望。”
“打江山不容易,但是治理起來更不容易,往後的事情還多着呢,還是照顧好自己再說吧。”
“嗯,朕沒什麼大礙。齊王這幾年在皇城將武學院跟盛林學院都打理得很好,待到戰事結束之後,百花盛宴也應該開始了,因爲這戰事,百花盛宴耽擱了,所以此次回到皇城,百花盛宴是當務之急。”
說到這裡,陛下忽然擁緊了七夜,低下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語氣瞬間變得很是低柔,“朕仍然記得你在百花盛宴上一展身手的樣子。”
聽到他這麼說,七夜姑娘心裡免不了一陣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把你的文武第一都拿了,據我所知,這大夏史上能有這樣成績的,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誇你一句你還真順杆往上爬。”
陛下又是輕咳了幾聲,忍不住低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不是說累嗎?吃飽就先去歇下吧,朕將這些奏摺批閱完,明天要發回朔涼的吧?”
陛下那沙啞的聲音一落下,七夜便拂了拂手,接過他手中的奏摺,打開一看,“算了,時候不早了,還有厚厚的一沓,你怕也是忙到天明,抓緊些吧。”
說着,便起身,往陛下身旁坐了去,一手執過筆,轉瞬間便全神貫注的批閱了起來。
“對了,既然是決戰,那麼你可曾……”
一會兒之後,七夜忽然轉過頭,望着陛下。
“怎麼了?”
陛下也擡頭看她,見她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便低聲問道。
七夜吸了口氣,沉默了許久,這纔開口道,“提防一下楚聖天吧,畢竟,他身後還有一個苗疆聖壇,大哥這幾年深居簡出,聖壇的勢力很多都落在楚聖天的手上。”
“放心吧,他不會動用聖壇的勢力,他比誰都明白那麼做的後果,更何況,你別忘了,苗疆聖壇還有一個聖壇主。”
聽到這話,七夜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吸了口氣,“如此,倒是我多慮了。”
說着,忽然也不知道想到一些什麼了,陛下卻見她眸光似乎有些暗淡了下去,那聲音裡分明染着一道淡淡的悵然。
陛下沉默了許久,靜靜的注視着她,終於也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伸手取過塌邊的龍袍,往她肩頭披了去,隨後便低下頭,繼續批閱着手中的奏摺。
……
夫妻兩人在玉門關歇了兩日便趕回南州城,而大軍已經先行一步,如今趕路的便只有陛下跟七夜二人而已。
是夜,月明星稀,月華似水,傾滿一地。
楚中的夜晚有些冷,林間的小溪正靜靜的東流而去,溪面上盛滿了一溪的明月,流霜在夜風之中肆意的飛舞,涼風淡淡,夜很是沉寂。
‘噠噠!’
忽然,一陣清泠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劃破了夜的沉寂。
循聲望去,只見前方的林間小道上,兩人正披着淡淡的天光並騎而來。
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男子一身黑色繡着金邊的高貴袍服,清俊出奇的容貌,深邃的眼底微微藏着淺淡的幽光,神色淡淡的。而他身旁的女子卻是一身幽藍色衣裙,面色清冷如霜,眼神冷銳如寂夜裡的寒星。
“七夜,穿過這片密林前面就是南州城的管轄地,這裡常有楚軍的探子出沒,還好我們讓大軍率先繞過楚中從楚東趕回去。”
黑色袍服的男子忽然轉過頭對着身旁的女子開口道。
“繞道而行可能需要好些天的,待我們回到南州城,應該正好。”
男子的聲音落下,那名被喚作七夜的女子便淡淡的應道。
“前面有個亭子,走了那麼久,歇歇腳吧。七夜,把銱兜裡的大氅披上。”
男子擡頭遙遙望着前方,很快便發現了前方臨水的一座亭子。說着,便策馬行去,來到亭子的臺階下,便利落的下了馬。
七夜沉默了一下,隨即才策馬跟了上去。
待七夜下馬的時候,陛下已經往亭中走了去。
挺殘破的亭子,平日裡應該很少人來吧,裡面的石桌石凳都沾上了一層灰,地面上盡是那破敗的黃葉乾枯的枝幹,陛下停在欄外,負手而站,神情寂然的望着亭子下幽幽盪滌東流而去的溪水。
七夜默不作聲的翻身下馬,從銱兜裡取出大氅,簡單的披上,隨即才往踏風走了去,也從那銱兜裡取出那件大氅,然後才提着腳步跟進亭子裡來。
“披上吧,你風寒剛剛有些好轉,這楚中的夜晚確實有些冷,不過總歸比不上北疆朔涼。”
七夜將手中的大氅遞給了他。
陛下倒是順從的往肩頭披了去,夫妻二人便是並肩而立,低頭望着幽幽東逝的溪水,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涼風不斷,不停的吹拂着兩人的衣袍,黑色的袍角不停與那幽藍色的裙角在空中交織着,溪面上微微起伏的月光不斷的從兩人的臉上閃現而過,整片天地瞬間變得無比的沉寂。
‘嘩啦——’
許久之後,忽然聽到一陣水聲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陣清冽的酒香瀰漫而來,七夜不知何時已經拿出一個酒囊,只見她拔開塞子,仰頭便是灌了兩口下去,然後纔將酒囊遞給了一旁的陛下。
“北疆的燒刀子,特地給你留了幾口。”
陛下倒沒有說什麼,深邃的眼眸裡有一道奇異的幽光一閃而過,大手一擡,便將酒囊接了過來,喝了兩口下去。
“大戰在即,也不知道外公他老人家如今是不是快到楚中了,那麼一大把的年紀了,還讓他如此車馬勞頓,真是難爲他了。”
七夜星眸一擡,看着天空中懸掛的那輪明月,禁不住微微嘆息道。
“應該快了,大元帥向來兵貴神速,這一戰之重要,大元帥心中自是很清楚。”
“嗯,真希望這場大戰之後,外公能夠真正的頤養天年,回到皇城表哥跟霧將軍的婚事也應該辦了。外公這一輩子,怕是沒過有多少天安穩的日子。”
“大元帥勞苦功高,是我大夏的大功臣。待戰事結束之後,一切都會平靜下來,大家團聚之日不會太遠。”
陛下低聲應道,沉默了一下,忽然間,淡淡的神色忽然一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緩緩轉過頭,看向七夜,“七夜,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應當爲你所承擔。”
“我們之間還說這些做什麼?倒是——”
然而,七夜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一陣夜風驟然拂來,整個密林都在簌簌搖曳作響。
‘嗖——’
一陣狂風驟然呼嘯而過,身旁的密林忽然傳來一陣清嘯聲,凌厲的寒氣勢如破竹的逼了過來。
陛下跟七夜眸光頓時凝固了起來,兩人猛然回頭——
只見明月照耀的夜空下,前方的那片沉寂的密林居然微微晃動了起來,夫妻二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眼色一沉,眼底都充滿了警惕。
七夜下意識的扣緊了衣袖中的弒月,星眸閃爍着冷銳的幽光,緊緊盯着前方搖曳在風中的密林,儘管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但是,兩人的臉色都是有些凝重。
因爲他們已經感覺到剛剛那股強大的真氣波動,足以讓他們判斷出,隱匿在密林之後的人定然是一個高手!
果然,不等兩人反應過來,那道清嘯聲再度沖天而起,宛如一道尖銳的奔雷劃破沉寂的夜幕,劍氣迴盪,直衝九天!閃爍的劍花如同午夜乍然綻放的絢麗煙花,一霎那之間讓人有一種沉醉的衝動!
“好厲害的劍法!”
七夜心中禁不住暗自稱讚了一番,就衝着這招式之精闢,絲毫不遜色於當初陛下教給她的飄渺風雲劍法。
下意識的轉過視線看向身旁的陛下,卻見他仍然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眼神稍稍有些凝重。
“倒是不錯的功夫,能將大夜幽蘭劍法學到這個程度,算是有幾分本事。”
陛下忽然淡淡的開口道,微微擡手,輕輕的夾住從身旁飛過的一片樹葉,幽幽的望着前方那邊密林。
然而,陛下的聲音纔剛剛落下,那片搖曳不止的樹林卻是突然靜止不動了,緊接着,只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眨眼間,那片密林頓時被炸開,茂密的林子紛紛往兩邊倒了去。
夜風幽幽拂來,紛紛的落葉落下,只見一道湖藍色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轉瞬間便翩翩落地,穩穩的站在距離亭子不到十丈遠的地上。
是一個很年輕英俊的男子,一張冷酷的俊臉,雙眸凌厲如寒劍,此時他手中正持着一把長劍,凌厲的劍鋒閃爍着逼人的光芒,應着淡淡的月光,那道冷芒更爲的陰寒。
“別來無恙,北璃赤!”
不等陛下跟七夜開口,那一臉冷酷的男子便依然冷漠的開口,目光冷冽如寒冰,“多年沒見,你倒還是老樣子,本來以爲這些年的戰事能讓你戰死沙場,沒想到你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你都沒死,朕爲萬歲至尊,豈能死在你前頭?”
陛下的聲音很是平和淡漠,然而細細一聽,卻總能聽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哈哈!萬歲至尊?不過是一個血脈不正的賤種而已,如何有資格在本少主面前自稱至尊?這麼多年沒見,聽說你的武功長進了不少,都快爲我西域聖山新秀榜第一了,就讓本少主討教一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資格!”
聲音落下,手中的長劍已經徒然一陣長嘯,身姿沖天而起,劍光一閃,寒芒四處,劍勢迴盪,逼得周圍空氣瞬間扭曲了起來,漫天飛舞的流霜也隨着那扭曲的氣流驟然起伏了起來。
“我來!”
不等陛下拔出衣袖中的破日,七夜那幽藍色的身影便毅然衝了出去,淡青色的流光閃電般的從衣袖中流出——
‘叮——’
兩劍相擊,迸射出一片燦爛的火花,逼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鐺鐺鐺!’
劍影迅速交錯,兩道藍色的殘影瞬間便交織在一起。
‘呯!’
一道掌風劈下,那男子瞬間便一劍橫劈了下來,七夜秀眉一蹙,頓時往身後飄出,在亭子的階梯下穩穩站住了腳,沉寂的星眸裡依然充滿了凌厲而殘酷的殺氣。
“你是什麼人?想找死嗎?”
那藍袍男子冷漠的望着七夜,劍尖直指七夜,待看清七夜的模樣,這才冷笑道,“不錯!想必你就是那東方七夜了吧?能抵擋得住我的攻勢,你很不錯!”
“你還不配跟他動手。”
七夜淡漠的掃了男子一眼,兩指悠閒的從刀刃上擦過,只見弒月身上的光華瞬間大綻,清冷的聲音不染任何的溫度,渾身的肅殺之氣讓對面的男子也禁不住爲之一怔,俊臉上的神色瞬間便有些凝重了下來。
“大言不慚!那就給你一個教訓吧!”
男子一聲冷笑,手中的長劍再度刺出,飄飛的衣袍宛如一道道凌厲的刀刃一般,強大的真氣連七夜也不得不爲之感到凝重。
兩道藍影再次交織在一起,冷月之下,兩人眨眼間便打得難捨難分,交織的殘影幾乎分不出誰是誰,兵刃交擊的聲音不時的傳來。
掌風呼嘯而過,劍氣縱橫迴盪,逼得周圍十丈之內的流霜紛紛被震開,漫天狂舞的落葉翩然落下。
‘好凌厲的攻勢!’
七夜劍身一橫,迅速的截住他的攻勢,臉色越發的陰冷了起來,心中忍不住暗自驚歎了一句。
“幽蘭古劍,蕭蕭落雨!”
對面的男子察覺到七夜的攻勢似乎弱了下來,臉上頓時扯過一道諷刺的冷笑,手中的長劍頓時一閃,數十道耀眼的光輝,劈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七夜冷目一眯,頓時大喝一聲——
“沖天流劍,大殺四方!”
十幾道劍光頓時迸射而出,弒月猛地一劃,飛快的在半空中迅速的劃出一個圓圈,緊接着弒月騰空而上,懸浮在那圓圈的中心,十幾道寒光瞬間凝固,冰冷的劍尖不斷的旋轉着,冰冷的空氣中微微聽到一聲聲清嘯,瞬間與那那重來的數十道光輝猛然碰撞,劍氣迴盪,空氣裡也傳來一陣細微的爆破聲!
“八卦乾坤,萬劍歸一!”
七夜再度一聲冷喝,弒月頓時光華萬千,十幾道淡青色的寒芒瞬間合作一道,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光弧頓時閃出,朝男子劈了去。
‘呯!’
男子臉色一沉,連忙彈跳而起,驚險的躲了過去!
眨眼間,兩人便已經過了上百招,七夜所使的,正是陛下當初教給她的飄渺風雲劍法,想不到如今用來對付這男子,卻是有些吃力。不過她還是沒有用伽藍十八式。
陛下的臉色但是頗爲的平靜,默不作聲的看着交戰的兩人。
‘呯!’
終於,一陣轟鳴聲響起,只見兩道劍勢猛然碰撞,強烈的爆炸餘震猛地衝出,兩人連忙迅速的飄出,片刻之後便是雙雙落地。
七夜踉蹌了幾步便迅速的站穩了腳,而對面的男子也站穩了腳。
“倒是有幾分本事!”
男子擡手攏了攏自己那稍稍有些凌亂的衣袍,掃了七夜一眼,然而轉瞬間,目光卻是落在陛下的身上,冷笑道,“我知道聖女已經找到你,但是大夜古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希望你能轉告聖女,族中事務繁忙,讓她早日回我大夜古族。”
“大夜古族?”
一聽到這話,七夜頓時一怔,猛然轉過頭望向陛下,卻見陛下原先那淡淡的眼神此刻依然有些森冷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小小卒子而已居然敢站在這裡大放厥詞,本皇可不管你是什麼古族,膽敢對我大夏的君主不敬,你有多少個腦袋也不夠砍!”
如此囂張的氣焰,看得七夜禁不住一陣火,手中的弒月一指,劍尖直逼男子的喉嚨,厲聲喝道。
“哼,北璃赤,別怪本少主不提醒你,聖女可是我大哥的人,你如今既然娶了這女人,便不再有資格擁有聖女,別隻不過是一個血脈不正的賤——”
‘呯!’
‘嗷——’
男子那陰冷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只見陛下那飄飛的衣袍一閃,一道震怒天地一般的龍吟虎嘯聲乍然響起,狂風頓時大作,強大的真氣頓時君臨大地的強勢轟出,僅僅是那麼一掌,對面的男子便被震得連連後退了數十步!
‘噗!’
強大的壓制之力逼得男子胸口一陣難受,居然措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陛下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連七夜都不知道他怎麼出的手!風聲落下的時候,陛下便依然回到了原地,一身冷漠的望着對面狼狽的擦去嘴角溢出血絲的男子。
‘嗖!’
一片落葉瞬間字陛下指尖彈出,深深的釘入男子身旁的樹幹之中。
“就憑你也想提醒朕?自不量力!回去讓你大哥魏無天來!”
“你也配跟我大哥動手麼?自不量力的人是你!”藍衣男子一陣冷笑,儘管輸得很是狼狽,但是倒還見着一身的硬氣。
“我去殺了他!”
七夜目光瞬間森冷,星眸裡充斥着的是滿滿的殺氣,手中的弒月一揮,便衝了上去。
“住手!”
“赤,手下留情!”
七夜的身影剛剛掠過長空,正要逼近那藍衣男子,突然,空中傳來了一陣溫婉卻冷厲的低喝聲,不待七夜反應過來,一陣強勁的掌風便驟然從身側直逼而來!
七夜大驚,連忙閃身往身後飄出,強大的真氣猛然朝七夜蓋了過來,來不及讓七夜躲閃,一股淡淡的幽香拂來,青色的倩影也自空中猛然流星一般劃過。
來不及吸上一口氣,七夜提劍便迎擊而上,出招是凌厲又兇狠。
“七夜!”
這時候,陛下那黑銀頓時一閃,瞬間便來到七夜的身側,一把摁住她的肩頭,寬大的衣袖一掃,眨眼間,兩道掌風猛然碰撞,七夜被陛下推了出去,緊接着,交手的卻換成陛下與突然出現的青衣女子。
幾招之後,兩人才突然收住了手,陛下一臉凝重的轉頭看向七夜,卻見七夜依然還在踉蹌着,幾個大步迎了上去,一手扶住七夜的肩頭。
“七夜,你感覺如何?”
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七夜肩頭一甩,卻是掙脫了陛下的攙扶,一雙清冷的眸子正冷漠的望着停在對面那絕色傾城的青衣女子身上。
“她是誰!”
七夜忽然轉過頭,漠然望着陛下,冷聲問道。
剛剛她自然是沒有聽錯的,這個女人居然也叫他赤!傻瓜都能聽得出他們的關係恐怕是不簡單!
“淚姐姐!”
看到青衣女子翩然落地,對面的藍衣男子那冷峻的臉上禁不住也浮現出些許的喜悅來。
沒錯,來人正是花雨淚!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不是讓你們不要來找我嗎?”
花雨淚皺着眉頭掃了那男子一眼,眼底有幾分不悅。
……
“你就是東方七夜吧?”
花雨淚優雅的攏了攏衣袍,淡淡的望着一身冷冽的七夜,淡然笑道,“幸會了,我是花雨淚。”
看到七夜,花雨淚心底不禁微微一笑,原來也不過是一箇中上等的姿色而已,不過那雙眼倒是頗有震懾之力。
“花姑娘麼?幸會!”
七夜莫名的一笑,倒也瞬間便恢復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在西域聖山也略聽東方姑娘的美名,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實屬幸會,只是,能不能請東方姑娘賣我一個面子,小弟不懂事,無意冒犯兩位,還望兩位放他一馬。”
花雨淚抱拳躬身道。
聞言,七夜頓時一怔,轉過頭,瞪了陛下一眼,沒有回話。
“她是大夜古族的聖女,母后故友的女兒,小的時候朕曾與她有過一些交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
陛下這才嘆息了一聲,解釋道。
“沒有關係人家會那麼親密的喊你?況且你是堂堂一國之君!”
七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忽然轉身便朝自己的坐騎走了去,“你自己看着辦吧,這事情我不好干涉。”
七夜索性將問題直接丟給陛下,這事情是他惹出來的,她可沒有什麼閒心思去幫他對付女人。
“七夜!”
陛下皺着眉頭喊了一聲,然而,卻也那身影一閃,轉順便已經越了過去,眨眼間便上了馬,“我在前面等你!”
聲音落下,便是絕塵而去,看得陛下又是皺了皺眉,望着那道身影漸漸消失在前方的晨霧之中,這才徐然收回視線,漠然望向花雨淚。
“朕說過,對你們大夜古族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這裡是大中原由不得你們來這裡放肆。這次朕暫且饒過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朕必取你性命!回去告訴魏無天,他的對手不是朕!”
陛下冷厲的落下這麼一番話,黑影一閃,這才利落的上了馬。
“等一下!”
眼見着陛下即將策馬離去,花雨淚頓時一急,連忙追了上去,然而,卻只看到陛下絕塵離去的背影。
“淚姐姐!”
“你給我閉嘴!”
花雨淚一陣低喝,美眸一沉,不免有些陰沉的望着藍衣男子,冷聲道,“無涯,我早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淚姐姐,大哥快出關了,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這幾年古族之間的爭鬥不斷,長老們讓你早日返回大夜,還望淚姐姐不要爲難無涯。”
“夠了!別說了!我做事還不需要那些長老來指指點點,我此次下山,是經過族長同意的,長老們若是有誰不滿,讓他們直接去找族長。”
花雨淚心中一陣煩躁,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淚姐姐,你剛剛不是沒有看到,他北璃赤根本就無心於你,況且,以他的血脈,根本不足以繼承族長之位。當初族長要爲你們賜婚,你們不也都反對了嗎?”
魏無涯不禁有些急躁的望着花雨淚。
“無涯!你太放肆了!即便是如此,但是你也別忘了,他還算是你的半個主子!由不得你肆意侮辱放肆!”
花雨淚厲聲的斥責道,有些氣惱的轉過頭,望着已經消失在前方的暮色之中的身影,心中禁不住一聲嘆息——
事情似乎越來越糟糕了,照這樣下去,她如何能完成族長交代的任務?
難道,真的就讓大夜古族的都落入魏家人的手中了嗎?
到時候,還能叫大夜古族嗎?
想到這裡,花雨淚禁不住一陣惆悵,多日以來的堅持與勞累,如今倒是讓她感到一陣疲憊了。
“淚姐姐,我只不過是說實話!他根本不是我們大夜的人!他是大夏的君主,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的!淚姐姐,我大哥對你癡戀多年,你爲什麼就不能成全他呢?族中個個都看好你們,我們打小一起玩到大,他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懂嗎?”
魏無涯忍不住開口道。
打她一離開族裡,他就非常的不放心,剛好正在閉關的大哥也託人捎來消息,讓他跟過來看看,沒想到她居然是真的來找北璃赤。
如今族中決出的族長候選人也不過是那麼幾個而已,現任的族長年事已高,跟大樓古族的情況一樣,他們需要儘快選出一個新的代理族長,若是大哥此次順利出關,又能取了他們大夜的聖女,那麼族長之位非大哥莫屬!
而她如今居然還惦記着這個血脈不正的外人,魏無涯自然是不能容忍了。
“無涯,我跟你大哥之間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跟你說清楚的,況且,你確定你大哥想娶我不是因爲其他的?”
花雨淚有些不耐煩的迴應道。
“大哥對你一心一意,大家有目共睹!難道你還能指望北璃赤他能娶你?別做夢了!”
“夠了!無涯!誰批准你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的?北璃赤他娶不娶我跟你有何關係?你不要憑空想象隨意猜測!”
花雨淚一張絕色的小臉陰沉無比,頗爲森冷的望着魏無涯,“我若是對你大哥有意思,自然不會等到現在。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走了,不要跟着我,我有任務在身,若是今晚的事情再有發生,你就等着回族裡接受處罰吧!”
花雨淚冷冷的落下這麼幾句,轉身便往蒼茫的暮靄之中走了去。
“淚姐姐!你聽我說!”
魏無涯頓時着急的追了上去,“淚姐姐!你要是再不回去,大哥出關之後馬上就會下聖山找你了,到時候,他也一定會找上北璃赤的!”
這話落下,花雨淚頓時收住了腳步。
“淚姐姐!”
“他若是來,那就讓他來好了!反正這些事情都要說清楚。還有,以後不要去找北璃赤跟東方七夜的麻煩,不然,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落下這麼一席話,花雨淚才繼續提步往前走了去,青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那沉寂的暮色之中。
魏無涯禁不住一陣惱怒,望着花雨淚漸行漸遠的身影,對着旁邊的大樹便是那麼一腳憤怒的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