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此時,聖山城內某一座深宅大院內正燈火通明一片。
燭光搖曳,風燈淺淡的雅室內,香爐裡香菸嫋嫋而起,茶香盈滿一室,榻前,一紫一黑兩個英俊逼人的男子相對而坐。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什麼突然將競選的事情延後?這樣讓我們很被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身高貴紫色錦袍的北凌辰終於忍不住擡起頭,望着對面一臉深沉的陛下,疑惑問道。
“那老頭素來詭計多端,誰也說不準他到底想如何。”
陛下也微微眯起眼睛,思量許久,才淡淡應道。
“那我們現在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坐着乾等?”北凌辰皺起眉頭。
“朕已經派出探子潛入大夜,稍有風吹草動我們立刻就會知曉,敵不動我不動,且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大夜不是大樓,想要將它像大樓一樣抹去以無極殿現在的能力,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們必須要智取。”
陛下那深眸裡閃爍着決斷冷銳的流光,低沉的聲音裡也充滿了決斷力,從容不迫的樣子讓北凌辰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嗯,也只能如此了。裡面機關重重,想要硬闖怕是不行,更何況其有聖山之水作爲屏障,這更讓我們……”
“主子!冥殿忘川護法求見!”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風尊使的通報聲。
忘川護法?
陛下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驀然擡起頭,眼色隱約劃過一道深沉,朝門口望了過來,“讓他進來!”
“是!”
一聲落下,緊接着匆忙的腳步聲也響起了,轉瞬間,門口便多了一個人影。
“忘川見過陛下,辰王殿下!”
忘川懷裡抱着好幾個盒子,只能對陛下微微躬身恭敬道。
“平身,你怎麼來了?你們主子呢?”
陛下搭在扶手上那修長的手微微一擡,示意忘川不必多禮,一邊問道。
“回陛下,殿下讓屬下將這些藥材送過來,都是從剛剛的拍賣會上拍下來,應該是藥方上所需的藥材,殿下不放心,所以讓屬下趕過來跟陛下匯合。”
忘川將那些藥材往身旁的桌子上放了去。
“藥方?死符丹的藥方嗎?”
陛下站起身,幾個大步走了過來,執起其中的一個盒子,打開隨意掃了一眼。
“是,差不多就那半張藥方上的藥材準備齊全了,但是另外的半張方子卻是遲遲沒有消息,殿下她……”
“那藥方呢?”
聞言,忘川便從衣袖掏出那半張藥方遞到陛下跟前,“在這裡,殿下說另外那半張藥房上應該是寫着製作的方法,如今這些藥材都準備好了,就是沒有……”
“夜風!”
不等忘川說完,陛下便忽然沉聲喚了一句。
“屬下在!”
風尊使的身影鬼魅一般的從外面閃了進來。
“你拿着這張藥房去一趟齋寶堂,三天之後的秘密拍賣會上,將它作爲拍賣品秘密拍賣,密切注意任何一個角落的風吹草動。”
陛下眼底浮現出一道極爲明亮的睿智光芒,神色淡淡的臉上也扯過一道高深莫測的冷笑。
此話一出,風尊使跟忘川北凌辰等人皆是一怔,不禁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眼睛一亮,這才恍然大悟,頓時點點頭,接過忘川手上的藥方,飛快的退下。
“你們主子人呢?”
出來也不過來找他,陛下此時心中略有不快。
“回陛下,殿下出城去了,去追那武倉閣閣主拿回紫龍草,那武倉閣閣主……”
“你說什麼?她去哪裡了?”
忘川剛剛說七夜出城了,陛下俊眉頓時一皺,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心底忽然生出些許莫名的不安來。
“七夜不會有什麼事吧?”
北凌辰看陛下臉色不太對,當下也‘嗖’的一聲站了起來,遲疑的望着陛下。
陛下黑眸微縮,思量片刻,終於還是將手中的茶杯一放,大步流星的出門去,北凌辰一陣恍惚,心底有些揪緊,自然也顧不上什麼,便跟了上去。
……
風聲橫掃而過,七夜的聲音剛剛落下,便聽到林子裡傳來一陣冷笑聲,與此同時,一道潔白的小影也緩緩的出現七夜的視線之中。
“東方殿主什麼時候這麼有雅興了,居然搶一個小小閣主的東西?”
七夜掃了急急退去的武倉閣一干人,面紗之下的脣線勾過一道冷笑,看來此人應該是跟着她很久了,穿成這樣子都能被她認得出來!
擡頭看着自己眼前緩緩出現的人,只見其是一身白衣,蒙着面巾,身形嬌小,聲音雖然可以放得很沙啞低沉,但是七夜第一眼就能認出此人應該是個女人!
女扮男裝可是她經常乾的事情,她比誰都熟悉,所以一眼就識破此人是女子的身份,不過,她自然是不打算拆穿的,此人一路追隨過來已經很久了,一離開聖山城,七夜就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太對,隱約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女人。
“閣下不也有雅興追在別人的身後偷窺嗎?”
七夜淡漠的掃了她一眼,雲淡風輕的攬了攬衣袖。
“偷窺?東方殿主以爲本公子會有那雅興?本公子倒不如聽風賞月呢,哈哈!”
那白衣人頓時大笑了起來,搖着手中的摺扇一臉戲謔的看着七夜,這樣的眼神很是讓七夜不爽,禁不住在心裡罵了幾句。
“既然如此,那你就慢慢聽你的風,賞你的月吧。”
七夜一聲冷笑,正打算轉身離開,然而,這時候,那女子的聲音卻徒然寒冽了下來,“膽色不錯,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告訴你好了,本公子今晚就是過來拿你的狗命!”
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冷厲的嘶叫了出來,不等七夜有動作,那身影一閃,一道銀輝頓時橫空劈了過來。
“想拿我命的人多了,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七夜想都沒想,急退了一步,兩手一劃,迅速對着劈來的銀輝推出一掌,隨着一道爆破聲響起,七夜那黑色也一閃,幽靈一般迎了上去,飄飛的衣角在夜空之中劃過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弧度,一這黑夜化作一體,跟那飄搖閃爍的白顯得格格不入。
七夜並沒有拿出弒月,隨手一摸就抽出了那隻碧色長笛,勉強當作兵器使用。
不得不感慨此人的武功相當不錯,一連數十招下來依然是對付得遊刃有餘。
放眼望去,夜空之下交戰的兩人哪裡還能分辨出身形?只能隱約的看到無數的黑白影子正在錯亂的交織着,兩人交手很急,時不時聽到那兵刃交擊之聲,周圍數丈之內已呈真空狀態,翻滾的氣流正在詭異的扭曲波動着。
此人出手好快!
七夜禁不住暗自讚歎道,這速度,幾乎都能趕上她了,這女人到底是誰?怎麼會突然來刺殺她呢?
“你身手不錯,但是今晚上還是難逃一死!”
白衣女人一聲冷笑,出手更是陰狠毒辣,手中的快刀一陣橫劈而來,只見眼底拂過一道詭異的冷笑,寬大的衣袖突然間一陣橫掃!
‘嗖嗖嗖!’幾道細微的破空聲響起,閃爍的寒芒瞬間從她衣袖裡掃射而出!
七夜秀眉一皺,來不及躲開,右掌一劈而下,一道光幕便攔在了跟前,將那飛射而來的寒針攔了下來,那飛針頓時靜止了下來,沾着那光幕隨着真氣微微起伏。
見狀,那白衣女子又是一陣冷笑,雙手合力對着那光幕便是直接轟出一掌,七夜眼色微變,小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正想迅速避開,然而,就在這時候——
‘轟!’
‘呯!’
一道可怕的颶風從天而降,詭異的搖曳了一下便對着光幕掃了過去,那光幕一陣劇烈的晃動突然間一怔轟鳴巨響,整個光幕便炸開了,漂浮的銀針頓時往四面八方射去,七夜大驚,頓時一陣猛踩地面,身子快速躍起。
然而,對面的白衣女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突如其來的掌風根本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剛剛使了一半的掌風哪裡有那麼容易撤掉?感覺大危險逼近便只好猛然撤了掌,卻被餘力震開,來不及躲閃,狂亂飛針便沒入了她的肩頭!
只聽到她一聲悶哼,有些狼狽的捂着肩頭急退數步,驚駭的轉過頭朝身旁的某一個方向望了去……
已經退開的七夜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點足一躍,黑色的殘影自半空飛掠而過,碧色的幽光擦過微涼的空氣直逼白衣女子的喉嚨!
襲來的陰風讓白衣女子瞬間回過神來,眼底一驚,便顧不上什麼了,忍着痛往旁邊滾了去,驚險的避過了七夜的攻擊,又遲疑不安的那個角落一眼,最後衣袖一掃,一股白色的粉末揚起,七夜目光徒然一寒,迅速的後仰,身子往後飄出,避了過去。
而那白衣女子也就是抓住這個時候,快速翻身施展輕功逃離!
……
天光暗淡了下來,此時的密林內忽然沉寂了下來,然而七夜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息正從對面那陰暗的密林瀰漫而來。
“閣下再不出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七夜吸了口氣,摸到衣袖下的小飛刀……
而,就在七夜那冰冷的聲音隨風掠過密林,火花淡去的瞬間,忽然間那角落的密林乍然劇烈搖晃了起來,狂風頓時大作,滿地的落地迎風而起,一陣狂卷便朝七夜撲了過來!
七夜秀眉一挑,眼底禁不住閃過一道冷酷的肅殺之意!
呼嘯的颶風逼得人睜不開眼睛,周圍的空氣傳來一陣扭曲的撕裂聲,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壓制感自七夜的頭頂上方凝聚着,七夜心中莫名的一緊。
好強大的真氣波動!
強風迎面衝了過來,吹起七夜的衣角,頭上的遮風帽也被吹下,露出一張蒙着黑色面紗的小臉,七夜下意識的微微退了幾步,眼中的肅殺之意卻是大盛,緊緊摁住衣袖下的弒月,緊緊盯着前方的夜空,然而前方卻是一片漆黑,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能夠感覺到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幾片殘葉詭異的飄起。
饒是如此,七夜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危險正在朝自己逼近,素手猛然抓住弒月的劍柄。
突然間,原本呼嘯的狂風在一瞬間驟然停了下來,‘嗖’的一道破空聲傳來,七夜感覺那破空聲彷彿就在自己跟前不足三寸遠的地方,當下大驚,幾乎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抽出衣袖下的弒月!
‘叮!’
淡青色的流光一閃而過,一道激烈的火花頓時迸發而出,七夜頓時被逼退數步。
然而,不等七夜反應過來,跟前那空曠的夜空中的空氣忽然扭曲了起來,一股極爲強大的真氣正在急速的凝聚着,強烈的壓制感居然讓七夜感覺到有些呼吸受阻,那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七夜根本來不及凝聚掌力,那股驚濤駭浪一般磅礴的真氣便從頭頂上方蓋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七夜幾乎以爲自己就要被這麼一掌拍進地裡了!
多年來逃生的本能救了她,幾乎是在那麼一霎那間,七夜閃電般點足,如疾風雷電一般身子往後一倒,盡力的往身後飄出,與此同時,手中的弒月一橫,淡青色的幽光閃爍着,極爲凌厲的截住撲來的氣息。
‘呯呯!’
隨着一陣轟隆聲響起,七夜居然感覺到自己手中弒月被震得一陣顫抖,手心微微發麻,強大的氣流震得胸口一陣悶疼,驚險躲過了一掌,整個人一個旋轉,整個身子承俯視的狀態,依然往後飄出,直到腳底一腳踩上身後的樹幹,才化作一道殘影騰衝而上,眨眼間便穩穩落在一枝樹枝上,漠然望着下方滾滾騰起的煙塵……
只見那被激起的煙塵正在緩緩散去,前方那漆黑陰暗的密林裡終於一陣輕輕的拂動,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七夜的跟前。
居然是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樣子看起來很清瘦,整個也看不清楚模樣。
“小輩,你的身手很是不錯,居然能躲開老夫傾力的三招,不粗,不錯!”
不等七夜出聲,那人便已經開口,那聲音聽起來很是蒼老,那雙眼睛卻是銳利如鷹隼一般,沉寂着驚人的洞察力,渾身上下透露這一股極爲神秘的氣息,七夜此刻居然絲毫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氣息的波動,當下面紗之下的臉色沒由來的浮現出一抹凝重來!
這人竟然能將渾身的氣息收放自如,明明剛纔那股殺意是那麼的明顯,但是現在卻是絲毫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了……
此人恐怕很不簡單,來到這裡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詭異可怕的對手,能做到他這般淡定自若的隱藏氣息,她除了北璃赤之外,還不曾遇到過,就連苗疆的聖壇主恐怕也不能做到如此,無極殿那幾個老妖怪例外。
此人到底是誰?
怎麼會突然對她出手?
“你是誰?”
七夜握緊弒月,冷冷的望着下方的神秘老者,語氣如同淬了冰一般。
聞言,那神秘老者頓時一笑,蒼老的嗓音裡也帶着一股寒意,“老夫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剛剛可是救了你!”
“我有讓你救嗎?”
七夜卻不領情的冷笑,那女人雖然厲害,但是剛剛交手也沒見她七夜就落了人下風,再繼續打下去,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呢!
“你就是那東方七夜?”
聽到七夜這般不友好的語氣,老者卻也沒有生氣,而是負着雙手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七夜,然而卻只能看到那雙冷銳的眼眸。
七夜不答,眯着眼不冷不熱的望着他,若是她沒察覺錯的話,他應該也是從聖山城裡跟過來的,但剛剛開始她並沒注意,之前腦袋裡就是有那麼一瞬間閃念而已,還以爲自己想多了,自己在這聖山城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可能招惹這麼多人?
不過,剛剛那個女人確實想殺她不假,那樣凌厲的招式,若是她抵擋不了,現在早就成了她刀下亡魂了,那女人究竟是誰?誰跟她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只是,這老者的出現讓她覺得很是怪異,說不上那種感覺,他好像也不是過來追殺自己的,可是,也不像是要放過她,想到這裡,七夜心中便提高了一個警惕。
“小輩,老夫在問你話呢!”
見到七夜遲遲不答,那老者眼底頓時閃過一道惱怒,厲聲道。
七夜冷哼一聲,不以爲然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那個指的是什麼?”
語罷,便輕躍而下,淡然轉身正欲離去,然而身後的老者當下就怒了,一掌快如驟雨閃電一般橫劈而來,怒氣衝衝道,“給老夫站住!管你是不是,你今天就得跟老夫走!”
七夜似乎早就料到老者會有這麼一遭,迅速一個閃身,右手的衣袖一晃,數道寒光便擦破空氣朝老者刺了過來!
“混賬!”
老者大罵了一聲,衣袖一陣狂掃,甚至都沒有躲閃七夜射來的飛刀,強大的真氣狂衝出去硬生生的直接將那飛刀震開,整個人便是勢如破竹一般朝七夜掠了過來。
好強!
七夜臉色微變,連忙急退數步,也顧不上什麼,手中的劍一閃而過,化作經天長虹,便迎了上來。
“小輩,你不是老夫的對手,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乖乖的跟老夫走吧!那小子想跟老夫鬥,還嫩着點!”
強橫的掌力猶如黑色風暴鋪天蓋地的狂卷而來,七夜感覺自己突然被所在一個狂風大作的天地裡,耳邊是呼呼而過的風聲,風沙四起模糊了她的眼睛,臉上的紗巾一揚,被那股強風直接擄走,她甚至可以感覺都自己手中的劍正在劇烈的震動着,整個人也輕飄飄的,稍微站不穩就有可能被那股強風衝出去。
該死的老頭,你身上有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不成!
聽着老者剛剛那麼一席話,七夜再遲鈍也能猜出這老者的身份了!這神秘老者恐怕就是北璃赤的外公,大夜的族長!
沒想到此人的武功居然是如此之高,在這狂風的肆虐之下,別說反擊,她就是稍微一個不留意就能被那強風吹到天上去!
‘啪啪!’
狂風不斷,七夜可以聽到耳邊傳來樹木被扯斷的聲音,她一手將弒月插入腳下的地裡緊緊的抓着弒月,才勉力穩住自己的身體,而這時候,一股極爲冰冷的寒意悄然侵襲而來,讓七夜禁不住打了幾個寒顫,忍不住在心底一陣大罵。
“哼,跟那小子一樣不識好歹,讓你也感受一下這冰雪風陣!”
冰冷的包圍圈外面傳來老者那不悅的冷笑聲。
靠!
被困在風陣裡面的七夜差點沒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罵遍了!
可恨的老頭,待老孃出去看我怎麼扒了你的皮!
七夜大怒,提起一口真氣,雙手握緊弒月,拔了出來,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揚起弒月猛地朝那風壁聲劈了去,然而,這麼一劈下去卻沒有劈開風陣,那風陣就好像一頂鍋罩一般一陣瘋狂的扭動之後,裡面的風雪更是詭異的扭曲衝擊着七夜,她剛剛往前幾步就撞上了風牆,然後又被彈了回來,根本逃脫不得!
憤怒的揚起劍,也不管能不能站得穩,暴怒的一陣狂亂的劈,砍,然而卻是如此,裡面的空間暴動感卻是強烈,沒一會兒,七夜就被震得頭昏眼花,渾身冰冷,提不起力氣。
去他媽的冰雪風陣!
老頭!此仇不報非七夜!
被困在陣中的七夜快要被氣死,她越是掙扎反抗,這風陣就越是暴動不安,一會兒鬆一會兒緊,讓她時而幾乎呼吸不上來,好是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七夜感覺自己又累又冷幾乎要失去直覺的時候,迷迷濛濛之中感覺到那老者才撤去風陣,這時候,她已經被折騰暈死了過去。
這下,老者那陰邪冷厲的眼底才拂過一道冷笑,攬了攬稍稍有些凌亂的衣袖,幾個大步朝已經昏倒過去的七夜走了去,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黑色布袋,把人往袋子裡一裝,弒月也一併扔了進去,打包,往肩上一扛,然後不緊不慢的往前方的小徑走了去。
密林內頓時又恢復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