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蜂蝶苑化妝間裡姑娘們都在忙着化妝,換衣服,因爲八點就開始上客人了,所以她們要提前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於是滿屋皆是百花爭豔的場景。
也只有花牡丹一個人倚牆而站,無所事事,她做服務員的時候就沒化過妝,當然也不會化,看着別人濃妝豔抹,打扮的格外風~騷,她反而覺得還是清湯寡水比較好。
不知何時藍姐走了進來,見她無動於衷,就問她爲什麼不去化妝?她回說不會,藍姐怒道:“一句不會就行了嗎?可以跟別人學啊!誰都不是生下來就會的,你以爲客人喜歡看你素面朝天的樣子啊!”
“牡丹,我給你化,省得別人在這裡瞎嘰歪了。”正忙着往臉上撲粉的小蚊子,聽到藍姐在大放厥詞,便放下粉盒,將花牡丹拉到梳妝檯前坐下,順便扭頭對藍姐“哼”了一聲,那輕蔑的意思很明顯,你算老幾啊!就在這裡大呼小叫的,你不過也是小~姐出身,有什麼了不起的。
藍姐咬咬牙沒有做聲,只是翻了翻白眼,因爲小蚊子長相出衆,取悅男人的本領早已爐火純青,可以說她是這裡的花魁,所以藍姐對她一再忍讓,若沒有大的衝突,輕易不會和她過不去。
刺頭不敢惹,軟柿子總敢捏吧!藍姐心裡窩着火,就想着找人撒氣,後來終於找了一個老實巴交的姑娘,巴巴地訓斥了人家一頓,說人家化的妝像是猴子的屁股,男人見了都要犯惡心,還說了其他一些很難聽的話。
八點多,來了第一波客人,藍姐扭着屁股忙着招呼去了,回來時便對休息室的姑娘們說道:“身高一米六五以上,年齡二十歲以下的都給我站到前面來。”
小蚊子已經過了二十,自然沒必要站起來,但是花牡丹卻符合條件,她剛準備站起來,小蚊子拉住了她,小聲嘀咕道:“你不要去,這波客人肯定都是一羣變態的小老頭,不好伺候。”
花牡丹“哦”了一聲,便坐着不動了,藍姐朝她看過來,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小蚊子,於是領着其他幾個符合條件的姑娘去了。
總共去了八個,片刻工夫就回來六個,其中一個姑娘抱怨說:“比我爹的年齡還大,卻挑三揀四的,老孃還不伺候了呢?”
“你說什麼呢?給我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以後不許背後說客人的壞話,不然有你好看!”跟着進來的藍姐,聽到那人的抱怨聲,兇巴巴地說道。
那姑娘敢怒不敢言,乖乖地閉了嘴,藍姐犀利的眼神掃視着衆人,然後開始點兵點將,點到誰誰就得站到前面去,後來看向花牡丹,便說:“你也到前面來!”
這時小蚊子拉住了花牡丹,對藍姐道:“她身體不舒服,你還是換個人吧!”
藍姐不悅道:“不舒服就是理由了嗎?一切以客人爲大,客人就是上帝,如果都說身體不舒服,那我們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小蚊子不甘示弱,辯解道:“不舒服當然就不能去了,要不然惹了客人不高興,誰負這個責任,難道你負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藍姐氣的橫眉怒目,“你不讓她去,我還偏叫她去了,你能怎麼着?”
“你們別吵了好不好?”就在兩人大動肝火,眼看要升級爲一場打鬥時,花牡丹趕忙出言勸阻,然後又對小蚊子低聲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不想你們關係鬧僵,算了,我還是去吧!沒事的,你不要爲我擔心。”
於是花牡丹就和其他幾個姑娘一起跟着藍姐去了,然後到了一間包廂,包廂裡坐了五個年齡都在四十歲以上的中年男人,小蚊子猜得不錯,果然都是一羣小老頭。
但見藍姐低眉順眼地來到那些客人面前,一副討好的嘴臉衝着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說:“侯老闆,這批都是我精挑細選的,絕對都是一等一的貨色,要不是您大駕光臨,我還捨不得叫她們過來呢?”
侯老闆滿意地點點頭。
諂媚的話說完後,藍姐就讓花牡丹她們擡頭挺胸,一字排開供客人挑選,而那些客人就像是在集市上挑選牲口一樣,用那種挑剔的眼光不停掃視着,還交頭接耳,品頭論足。
花牡丹心裡忐忑不安,想着千萬別挑中自己,但後來還是挑中了她,一眼就挑中她的正是那個坐在中間,夾着雪茄煙,留着大背頭,穿着唐裝的所謂的侯老闆。
花牡丹有些害怕,想起上次侮辱折磨她的那個眼鏡男,就怕的要命,如果侯老闆也是那種人,該怎麼辦呢?
轉而又想到小蚊子曾經教導過她的話,“牡丹,你現在最欠缺的就是語言,不管服侍什麼樣的男人,切記嘴巴一定要甜,就算你面對的是一頭畜生,你也要把他誇成一朵花,另外就是要學會撒嬌,撒嬌對男人最有殺傷力,要讓他們聽了之後,骨頭都跟着酥了才行,當然也有個別畜生,很難對付的,比如上次218號包廂的畜生,遇到這樣的,就只能認倒黴了……”
對於夸人,還有撒嬌賣乖,一直都是花牡丹的弱項,但爲了取悅男人,她必須要這樣做,於是她就學着其他姐妹的樣子,大喇喇地坐在侯老闆的腿上,嬌聲細語,千嬌百媚,一邊給侯老闆敬酒,一邊摟着侯老闆的脖子,身子像麥浪一樣纏着人家,當真是一副我見猶憐,惹人疼惜的模樣兒。
把個侯老闆哄得天花亂墜,找不到北,一口一個寶貝、心肝地叫着,花牡丹聽着噁心,但身在風塵,已是身不由己,這些男人到蜂蝶苑消費,無非就是尋歡作樂,只要把他們哄開心了,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