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闆已經被逼到絕路上,與其苟延殘喘,沒有自尊地活着,還不如豁出這條命報仇雪恨呢?至少在臨死前,可以對花牡丹說:“我替我們的孩子報仇了!我死而無怨!”
於是當他看到劉寶如停好車,從車上下來時,就不顧一切衝上前去,趁其不備,用美工刀在劉寶如脖子上狠狠地劃了一刀,這一刀下去,那鮮血就像是壓抑了太久的激流,奔涌而出,勢不可擋。
天上還在下着綿綿細雨,風聲依舊呼嘯,劉寶如倒在血泊中,已經死去,雨淋溼了她的屍體,沖刷着地上的鮮血,像是在替她沖刷此生的罪惡。
她是因爲貪得無厭、心狠手辣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凡她還有一絲良善,不把事情做的這般決絕,侯老闆都不會痛下殺手,人有時候就是太貪婪,太任性,不給別人留活路,別人怎會給你活路呢?
劉寶如死後,公安局刑偵大隊立即展開調查,不日就將犯罪嫌疑人鎖定了侯老闆,不過當他們荷槍實彈準備逮捕侯老闆時,卻發現侯老闆早已畏罪自殺了。
…………
石頭起先是被關在派出所臨時拘留室,後被送往看守所,在他失去自由的日子裡,小蚊子告他QJ一案已經由公安局審批,並轉交檢察院,再由檢察院提起公訴,三個月後一審開庭。
法庭上,小蚊子作爲被害人向法庭提交了一份原諒書,這份原諒書上她表明已經原諒了被告,並希望法庭給予量刑,後來判決出來了,石頭因爲QJ未遂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這真是一樁冤案,因爲石頭請不起律師給自己辯護,法院也沒有指派律師,再說檢方那邊證據確鑿,除了他的那條內~褲外,旅社老闆娘又做了人證,哎!所以他百口莫辯,只能認栽。
其實小蚊子這樣做,也是用心良苦,一是爲了讓石頭避開王經理和許公子的報復,二是讓他沒機會再去找花牡丹,想來想去,也只有深牢大獄才能留住他吧!
再後來,石頭被送往第四監獄服刑,這天獄警告訴他有人過來探視,於是押他去了探視房,當他透過隔音玻璃看到小蚊子那張臉後,像霧像雨的眼神裡有着極大的憤怒。
是的,當然憤怒了,正因爲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莫名其妙地誣告他QJ,所以他才坐了牢,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他和她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害他?
小蚊子抓起電話,隔着玻璃用眼神示意他接聽,他卻遲遲沒有動作,他恨她,恨不得跳到外面痛打她一頓,但很快他還是接聽了,因爲他想打聽一下花牡丹的消息。
電話裡,小蚊子哭着說:“石頭哥,你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實在沒有辦法,如果我不這樣做,說不定這時候,你已經被王經理或者是許公子派來的人給弄死了,你不知道他們的厲害,但我知道啊!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死,你脾氣又那麼倔,所以我才把你送到牢裡,不過,我會等着你,等着你出來,到時候,你是打我,罵我,就算殺了我,我也絕無怨言。”
石頭怒道:“少他~媽的廢話,等我出去自然饒不了你,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花牡丹是不是已經出國了?”
“花牡丹,又是花牡丹,你心裡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嗎?告訴你,她已經走了,和侯老闆遠走高飛了,臨走時,我還去機場送了行,她說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永遠都不再回來,所以你趁早死心吧!”
走了!她已經走了,永遠不再回來!
聞言,石頭如遭雷擊,在看守所,在監獄的日子,他無時無刻都在惦記着花牡丹,也只有想起花牡丹的時候,他臉上纔會擁有笑容,他纔有力氣支撐自己活下去!
可是現在,花牡丹已經遠行,他和她將後會無期,該怎麼辦?怎麼辦?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成了墳墓,將他深深地埋葬了,破滅了他所有的希望和等待。
他怔怔地撂下電話,被獄警帶走了,小蚊子敲打着隔音玻璃,大聲喊道:“石頭哥,你回來!你沒有她,還有我啊!我會一直一直在的……”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月,這一個月裡市裡掀起了一場掃黃打非的大風暴,首先重點突擊清掃的就是蜂蝶苑夜總會。
於是蜂蝶苑的所有小~姐,以及負責人王經理,藍姐等等都被帶去了公安局,至於那個幕後大老闆,聽說已經聞風而逃。
因爲此次逮捕的小~姐衆多,公安局工作人員不得不將辦公地點挪到了大院裡,那些環肥燕瘦的小~姐一排一排站着,工作人員給她們一個一個做筆錄,拍照,按手印,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花牡丹就低頭站在隊伍裡,說真的,她一點不害怕上面會如何處罰?相反還有一點慶幸,慶幸自己終於又脫離了蜂蝶苑那座人間地獄,那裡的確比地獄還要令人恐怖。
到了晚上,花牡丹和衆小~姐們被分組關押起來,十幾個人一組蹲在一個不足十平米的黑屋裡,放個屁都有可能導致空氣不流通。
至於晚飯,更是慘不忍睹,白菜湯,玉米窩窩頭,而且窩窩頭還是涼的。可是對於這些餓了一天一夜的小~姐們來說,這種餵豬都會被豬嫌棄的飯菜卻吃得狼吞虎嚥,口齒生香。
吃過飯,就是蹲着等天亮,當然也可以站着,但想要坐着根本不可能,地板是溼的,還髒兮兮的,誰敢坐啊!倘若坐了一夜,不生病纔怪呢?
“喂!死女人,你眼睛瞎了嗎?”一個女人忽然很粗魯地抓住了花牡丹的頭髮罵道:“你踩到我腳了,沒看到嗎?”
花牡丹低頭一看,自己果然踩了人家的腳了,趕忙道歉,可是那人卻不肯罷休,“一句道歉就算了,我現在讓你跪下來給我的腳磕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