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姐夏季

小時候,夏初在外表出衆的三姐妹襯托下顯得格外寡淡。大姐夏季遺傳了老媽的高挑身材,丹鳳眼眼神犀利,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時常居高臨下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夏初“你看你那樣,眼睛這麼小,鼻頭這麼大,哎,怎麼和我們都不同呢!”二姐夏雨懶懶地伸個懶腰,眨巴着長睫毛的大眼睛,嘻嘻笑着打趣“夏初還小呢,大點長開就漂亮了”四妹夏天忙湊到大姐面前“姐,你看看我,長開了漂亮嗎?”大姐抱着夏天的頭“漂亮漂亮,我們小天長手長腳,以後一定是我們四姐妹中最美的一個。

1986年的夏,要強的大姐夏季經過不懈的努力,以雲朗鎮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市裡的衛校。在市裡讀書一學期回家的夏季,更加不可一世。黝黑的頭髮偏向右耳紮了個大馬尾,腳上穿了一雙唐婉麗從昆明進貨時買回來的硃紅色高跟鞋,頭髮一甩一甩地下了綠皮火車,無視鄉民們羨慕的目光和指手畫腳,一瘸一拐地走在土路上,目不斜視地回了家。一進門就氣呼呼地把揹包甩到家裡的沙發上“真是氣死我了!”,夏初三姐妹忙看大姐帶了什麼東西回來,沒空理會她。唐婉麗在隔壁的小賣部賣東西,聽見了從窗戶伸過頭來“誰又招惹我們家大小姐了?怎麼一回家就在發氣?”

“媽,你不知道,本來劉老師都讓我當班長了,可是同學們非要搞什麼公開選舉,這下都選了林英。我只當了學***”夏季氣的吹鬍子瞪眼,說林英這兩個字時,緊緊地咬着牙齒。“學***也不錯啊,我還只當過文藝委員呢”夏初翻到大姐包裡的一小包紫羅蘭粉,喜笑顏開地說。“就你那出息!我能和你比嗎?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不是班長?”夏季不屑地瞟了夏初一眼。“你三妹說得不錯,學***是不錯了”唐婉麗在門市那邊大聲地說。

這時夏雨已經在臉上摸了紫羅蘭粉,夏初和夏天羨慕地看着,“二姐皮膚好白好漂亮”夏天拍着手歡呼。夏季才注意到大家正在折騰她最寶貝的東西,急忙衝過去從夏雨手裡搶過粉包來說“煩不煩啊你們”,悻悻地塞進揹包跑上了二樓。

幾年前,夏家在夏初奶奶過世後就翻修了自己用泥巴糊的老屋。請人用火磚砌了一樓一底的磚房,一樓臨街有兩間,一間用做客廳,一間是家裡開的小賣部,樓上兩間是四個女兒的臥室,夏季和夏雨一間,夏初和夏天住一間。客廳後門外左邊搭了一個小房子作爲廚房,右邊是一個小天井,以前的水井完整保留在天井右側。從天井往裡走,右手邊是上二樓的水泥梯子,正前方的兩間平房正是夏家夫婦的臥室。

夏初三姐妹見大姐上了二樓,忙不迭地跟進她們房間,聽大姐講城裡的新鮮事和學校裡的趣事,姐妹們笑成一團,歡樂感染了整個街道,灑滿街道的正午陽光也樂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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