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爲宋景成上藥包紮。
確實是些皮外傷,但是傷口也不淺。
昨晚也只是找軍醫隨意的包紮一下,所以今日動輒便出了血。
這裡的軍醫醫治的方法實在太粗糙了。
許是常年在邊關,看慣了生死,所以便覺得這些皮外傷不礙事了。
可若是傷口感染了,可也是能要人命的!
若是有機會,她還是有必要給軍醫科普一下醫學小知識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休息了。”
“那你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宋景成是捨不得離開這營帳的,但是他也不好留下來。
凌霜一覺就睡到了日落。
起牀便感覺肚子餓了。
她掀開營帳的門簾。
“您醒了?”
門外的小兵見到凌霜,恭敬的說道。
“少將軍說,若是您醒了,便讓我告訴您,步將軍已經醒了。”
“醒了?”
果然是行軍打仗的體格子,倒是比她預期的還要早一些。
“我去瞧瞧。”
這次沒有攔她了。行動非常的自如。
到了營帳。
凌霜走近,士兵主動爲她開門。
凌霜瞧了一眼那士兵,“多謝。”
只見士兵表情有一瞬間的抽搐。
凌霜心情很好,走進了營帳。
步炎果然醒來了,此時正半躺在牀上,喝着小松喂他的米湯。
老軍醫把着脈。
“居然真的好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難不成軍醫還有什麼疑問?”
凌霜開口說道。
老軍醫回頭看見凌霜,渾濁的眼睛突然露出興奮無比的光芒。
這讓凌霜覺得很不自在。
這老先生,怎麼跟要吃人一樣。
“小神醫,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救回了步將軍?”
聽見老太醫的話,小松端着米湯的手抖了一下差點灑出來。
“這可是秘密。”不是凌霜藏着掖着不願說,只是怕說出來嚇到他們。
老軍醫也不惱,但是求學的積極性並沒有被打消。
“小神醫,若是你願意,收老朽爲徒吧。”
“咳咳咳咳。”
步炎喝着米湯聽見這話被嗆着了。
劇烈的咳嗽牽動了傷口,胸口一片,紅了......
哎,這就是凌霜爲何要步炎靜養了。
人多了影響養傷。
步炎終於平復下來,凌霜爲他查看傷勢,只是浸出了一些血,並無大礙。
然後爲他把了脈。
凌霜點頭。
“如今只需要好好將養的身子,不要做劇烈的運動,靜養些十日,便好了。”
“小夥子,老夫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啊。”步炎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客套場面的話。
心直口快,想什麼便說什麼了。
但是內心對凌霜的感激之情是都放在心裡的。
“步將軍是爲國負傷,我也不過是恰巧救了你。您好生將養身子。”
“小夥子,我這身體......”
凌霜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步將軍,只要您現在好好的養身子,別操勞,也別費心,每日按照劑量服藥,以後,還是有機會上戰場的。”
“小夥子,你說的可是真的?”步炎的眼都亮了。
“我騙您做什麼,步將軍既是無礙了,我便不在這裡打擾您休養了,小松,步將軍就交給你來照料了。”
凌霜離開營帳。
老軍醫趕忙追了上來。
“小神醫,小神醫。”
完全沒有昨日看不起人又不屑的模樣了。
凌霜止住腳步。
“大爺,您還要做什麼呀?”
“小神醫,老朽姓齊,他們都叫我齊軍醫,行醫已有四十餘載,在這軍中也有三十幾年了,今年已有六十的年歲了。”
好傢伙,來了一個自我介紹。
“齊軍醫,您要沒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六十說罷便要走,被齊軍醫攔住了。
“小神醫,我有事找你,你就收我爲徒吧。”
真是學到老活到老,學無止境啊。凌霜對於齊軍醫這麼大年紀還在鑽研醫術的精神表示佩服,只是,收徒弟這事,她覺得不妥,很不妥。
“齊軍醫,我在軍中待不久,也許隨時就離開了,你拜我爲師沒什麼用,況且我治好步將軍也是時機趕得巧。再者,我的法子比較怪異,您年紀這麼大了,怕是學不了。”
若說是指點一二她倒是可以,只是她醫治的法子,怕是這老先生的小心臟遭不住啊。
“小神醫別擔心這個,老朽什麼都能接受。”
只要能精進醫術,救治傷兵,什麼怪異的法子都行。
“齊軍醫容我考慮一下。”
“好好好,小神醫慢慢考慮,我就不打擾你了。”
齊軍醫見凌霜有些鬆動,便覺得有戲,趕忙離開了。
好歹是考慮了,還是有機會的,趕緊跑,別讓小神醫反悔了。
凌霜瞧着年過六十頭髮鬍子花白的齊軍醫似乎年輕了幾十歲似的蹦跳着離開了,她的臉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凌霜轉頭,瞧見了宋景成。
“宋景成,你怎麼樣了?”
她湊近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你是想在這外頭將我的衣裳扒了嗎?”
凌霜伸出的手連忙收了回來。
“都是外傷,很快便好了。”
“那便好,聽說這場仗打勝了?”
宋景成點頭。
“只是他們隨時會攻回來,到現在,我都還沒尋到父親的蹤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沒尋到,就有生還的希望,只是在戰場之上,即便是僥倖活了下來,這麼長的時間了,怕是也不樂觀,只是凌霜卻無法將這些說出口,也許宋彬真的還活着呢。
要相信奇蹟呀。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身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竟不知,你還會醫術?”
宋景成心裡有疑惑,只是沒有機會問,這會子這裡沒有其他人,他還是問出了口。
“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
凌霜不迴避也不解釋。
她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不得嚇死他。
當然,他自己的身份更加尊貴,只不過他現在不還是個凡人嗎。
見凌霜無意多說,宋景成便也沒有再追問。
“你現在還未用飯吧,我帶你去吃些東西。”
這時候並不是飯點兒,軍營的伙房裡也只有兩個人在看守着。
凌霜走進瞧了瞧。
“這裡啥吃的也沒有啊。”
“你就坐在一邊,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