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父母早已經望穿秋水,見到我的那一刻,就連一向話不多的父親眼中都有些亮晶晶的,即便是我這麼久不曾給家裡報個平安,但是父親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和母親一起招呼小雪和魏瓊娟,小雪父母都認識,也算是從小看着長起來的,小雪和我一起回來,也不是太出乎預料的事情,畢竟是一起走的,但是對於魏瓊娟母親顯然更熱情一些,除了張羅一桌子吃喝的,就是不停的旁敲側擊的詢問魏瓊娟的身世家庭,不過當知道魏瓊娟是個孤兒的時候,父母顯然都有點失望,但是隨即又被魏瓊娟的懂事而沖淡了。
雖然離家很近了,但是小雪也並沒有回家,彷彿打算在這裡靠上了,當然父母親對小雪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也是多年的莊鄉,很明顯,魏瓊娟不走小雪也不會走,用小雪的話說,到過年的時候我爸媽都要會老佳呆幾天,她也就跟着回家去了,而臥自然也不可能多說什麼,不過這讓父母對我很不滿意。
家裡多了兩個女孩一下子顯得熱鬧了許多,小雪和魏瓊娟只要一不守着父母就會拌嘴,顯然誰也不服誰,而且也沒有誰打算放棄,我不知道當日穆青給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從那之後兩個女孩顯得積極了許多。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終於迎來了新年,無論如何,這幾天裡連個女孩吧母親哄得還是很高興的,一家人也是喜氣洋洋的,而這卻是魏瓊娟從來不曾體會的,有幾次甚至表示再也不願意離開了,幸好是說給我聽的。
大年初二,一家人去了老家,不說小雪回去,我們去了二大爺家裡,當從新進入二大爺家的時候,一切都宛如過去了很久,再見到我二大爺顯然是鬆了口氣,卻再也沒有問起過我的事情。
我曾經問過大柱子哥的家裡,不過聽二大爺說起,大柱子再也沒有顯靈過,只是那個家庭確實破碎了,二柱子的老婆從那次之後就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整天害怕大柱子回來找她算賬,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我也去看過,但是對於女人的心病我也沒有辦法,這不是實在得病,也不是鬼怪作祟,只是心裡胡思亂想造成的,我又怎麼能處理得了。
只是回老家的這一躺,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一個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卻說初四哪一天,父母親出去走老親親家了,留下我和魏瓊娟在二大爺家裡,而小雪自然也是那回家去看父母,到了這裡自然不能在整天追着我,我該走的都走了,所以這一天就在二大爺家的炕頭上看電視。
看着看着我就迷糊了,正靠在魏瓊娟身邊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有人問了一句:“家裡有人嗎?劉忠義在家嗎?”
劉忠義就是我二大爺,我只當是有人來趙二大爺有事,當然也可能是來看二大爺的,不過二大爺已經出門去走動去了,所以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吁了口氣高聲道:“我二大爺已經出去了,可能過了中午才能回來,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我二大爺的——”
卻不想話音落下,就感覺到魏瓊娟猛地爬了起來,還有些拘謹的道:“你是找二大爺的吧,你坐吧,我去給你倒茶——”
原來是那人自行走了進來,也許是和二大爺老相識,當然我就不能在靠在炕上,只是無奈的翻身下來,只是朝那人一看當時就懵了,這人上了年紀,看上去也有六七十歲的模樣,不過卻是很瘦,下巴上留着山羊鬍,只是大過年的卻沒有穿棉衣服,依舊是一襲道袍,而且這個人我看上去還想有些眼熟,我從哪裡見過他嗎?
這人也不客氣,還沒有等我明白過來,竟然自己爬到了炕上,然後抓着瓜子就磕了起來,嘴裡還不由得嘆了口氣:“哎呀,還是這老土炕舒服,好久都沒有捱過炕了。”
這人究竟是誰?這也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了吧,一旁魏瓊娟不管怎麼想,卻將茶水端上去,只當是來拜望二大爺的,這大過年的,不管是誰來了,那都要好好招待,我們自然不會怠慢,好煙好吃的都端了上來,只是我有心問一問他是誰的,不過沒等我開口,那道人就嘿了一聲:“現在是什麼怕節目,春節晚會越辦越不行了,真是沒意思,小夥子,遙控器呢?”
將遙控器遞過去,那道人便翻起了電視節目,不過好大一圈,畢竟大過年的幾乎都是個個春節晚會,最後覺得沒意思了,其實我和爲魏瓊娟也覺得沒意思,也就是勉強的就妥着看而已,這道人厭煩了,竟然朝炕上一趟,隨後扯過被子來,竟然是要睡覺,我當時就懵糟了,這不是我們家的親戚,幹嘛這麼不拿着自己當外人,這樣實在是太那啥了吧。
“道長,你究竟有什麼事情?”臉上透出一絲古怪,我只是撓了撓頭。
老道也不回頭,只是眯着眼吁了口氣:“我找劉忠義,快去告訴他我來了,讓他快點回來,我先睡一覺,你們別打擾我。”
說着,竟然發出微微的鼾聲,這讓我和魏瓊娟一時間有些相對無言,這老道也未免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一時間只剩下苦笑起來,不過我還是搖了搖頭,朝魏瓊娟遲疑了一下:“你去村西頭三叔家裡吧額二大爺叫回來,就說家裡來客人了。”
魏瓊娟應了一聲,這些天隨着我也轉過了幾家,還知道三叔家,也就出了門直奔而去,留下我點了顆煙一臉無奈的看着老道,心中面除了鬱悶,還總是翻騰着老道的那張臉,我總是覺得好像在哪裡看到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實在江城見過嗎,仔細想想不是,那都是每個宗門的長老,我還基本都記得,實在瀋陽看見過,好像也不是,因爲每一次師伯都會給我介紹一下,就算是我不記得,那些前輩也都記得我的,不會認不出我來,可是還能在哪裡見過了?
正胡思亂想着,心中閃過特克斯城,忽然間便是一呆,不由得失聲叫了出來:“陳櫻名——”
這老道竟然是陳櫻名,果然我這一喊,老道身子一動,猛地坐了起來,雙眼炸開寒光,只是盯着我上下看着:“你認識我,我怎麼不記得見過你的?”
一時間我苦笑起來,我當然記得陳櫻名,不過卻從從來不曾見過面,就爲了他我走了好幾千裡地區尋找,也是吃過了無數苦頭,還差點送了命,甚至無緣無故的招惹了哈米提那麼一個仇家,一時間呆呆的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苦笑了一聲:“陳前輩,你當然不記得我,因爲在咱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我曾經爲了尋找前輩去過特克斯城——”
不過話音落下,陳櫻名也是一呆,遲疑了一下便好像想起了什麼,呆了一呆臉色一變,猛地躥下炕來,瞳孔收縮,眼中寒光乍閃:“你去過巫神墓對不對?”
“是的,我進巫神墓去找過前輩,還差點出不來了——”嘆息了一聲,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我還是心有餘悸。
只是這話音才落下,陳櫻名就恨恨的啐了一口:“果然不假,就是你這個臭小子,害得我被雷王追了幾千裡地,要不是我老人家手段夠用的,現在早就被雷神給抓住了,我說也看着你好像有點面善呢,原來如此——就是你小子——”
說着,陳櫻名忽然飛起一腳,那腳還沒有夠到我就是一股氣勁砸了過來,不等我反應,便已經撞在我身上,把我掀了一個跟頭,不過卻沒有受傷,我確定陳櫻名並沒有惡意,不然這一下我鐵定會受傷的,只是此時陳櫻名一臉鐵青,恨恨的看着我:“你這個小混蛋可把我害慘了,你們逃走了,卻讓雷神盯上了我,追了我好幾個月來,我這幾個月幾乎把天南海北的都轉了個遍,幾次都差點被雷神抓住,我真是被你害死了,現在整天和老鼠一樣東躲**的——”
從地上爬起來我就是一陣乾笑,原來雷神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此事說起來還真是我的錯,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一直苦笑着,當初是我把陳櫻名出賣了,害的陳櫻名被雷神追逐,不想陳櫻名竟然還能逃得過雷神的手掌,確實有些不一般,所以此時面對陳櫻名我只是訕訕的乾笑着,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看我這樣子,陳櫻名啐了一口:“瞧你這德行,你知不知道是你害得我好幾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也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這一次來我最多在這裡呆上三個小時,拿到東西我就走,臭小子,這都是你害的。”
雖然我心中有愧,但是好不容易見到陳櫻名,卻必須要爲穆青的事情找一個機會,略一遲疑只是低聲道:“前輩,那是我不好,誰知道雷王會一直鍥而不捨,只是我有件事情想要問前輩,前輩還記得當年你在江城幫過一對夫妻救過一個孩子,那孩子是天生的純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