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話音剛落,一羣剛剛衝出來的傢伙立刻喜形於色,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張輝和幾個經理急忙攔住,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半天,才排出一個陣容來,一次登臺挑戰。
臺上,三個保鏢也不好意思站在上邊了,也交頭接耳幾句,留下一個鄭王府出來的侍衛,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我叫白玉明。”那個上臺的傢伙說了一句,雙拳一前一後擺了個架子。
鄭王府抱抱拳:“我叫王三堂。”隨即前三後七紮了個虛步,雙手一上一下一前一後,也擺好了架子。
畢晶一愣,這什麼起手式,啥門派的啊?黃飛鴻不像黃飛鴻,鬼腳七不像鬼腳七的。
白玉明點點頭,伸出拳頭,輕輕碰碰王三堂拳頭。兩隻拳頭剛一接觸,王三堂猛然手腕一翻,砰一聲抓住白玉明手腕,四指按在他脈門上,拇指拿住他手背,左腳飛快地往前踏上一步,身體往前一壓,一把把白玉明胳膊向後彎過去,隨即腰一擰,手臂手指一起發力,將白玉明凌空翻了個跟頭,重重按在地上。
底下一片譁然。
“你幹啥?”幾個傢伙叫起來,“怎麼說動手就動手的,偷襲啊!”
王三堂一招制敵,心裡正美呢,忽然聽臺下羣情激奮的,登時嚇了一跳,隨即生氣道:“他都動手了,不讓我動手?這是什麼規矩?”
“……”底下人一臉詫異,都說不出話來了——這是裝糊塗呢還是裝糊塗呢?
“王哥王哥,不是那樣的!”母老虎憋着笑喊了一聲,“開打之前先碰碰拳頭,這是跟你打招呼呢!”
“蛤?”王三堂滿臉驚訝,“還有這說法?”隨即鬱悶道,“怎麼這麼麻煩呢?”
畢晶一陣搖頭歎氣,丟人啊,敗興啊!這就是一棒槌啊,合着人家跟他打個招呼、搞搞拳臺上的禮儀,就以爲人家是動手呢?這白玉明也是倒黴催的,一上臺還沒準備好呢就被人猝不及防來了一下子,還沒等動手呢,就直接被撂倒了……再看看王三堂,又是一陣有氣:“你別管麻不麻煩,你先把人放開嘿!”
王三堂這才發現,自己雖然已經住了手,但手還拿着對方手腕,腿還頂在人家腰眼上,把人死死摁在地下呢。臉一紅,急忙鬆開手,順勢把白玉明拉起來:“不好意思哈,不習慣……咱重新打過?”
白玉明一招沒用出來就被人放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接連擺手道:“不了不了,我認輸。”說完匆匆跳下臺去。
王三堂登時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暗自得意,有點黑黝黝的臉變得黑裡透着紅,帶着笑衝底下抱抱拳:“還有哪位前來指教?”
畢晶一看他這德性,氣就不打一處來,用力把臉扭到一邊去,心說你不過就贏了個普通搏擊愛好者,有什麼可得意的?好像你已經拿了世界冠軍似的。這就是格局啊,這就是眼界啊!
白玉明一下臺,周圍幾個頓時圍過來,壓低聲音七嘴八舌問:“怎麼回事?不就一不小心被陰了一下麼,幹嘛不接着打啊?”
“算了,其實就算不是偷襲,我也不是人家的個兒。”白玉明看看臺上,搖搖頭歎了口氣,“就那個反應,那個力量,那個速度,那個手法,反正我是沒見過--我說老邱,你一會兒也得小心點啊!”
一個身材粗壯的漢子皺皺眉,看看臺上,又看看白玉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機站直身子,大步走上擂臺。對王三堂抱抱拳:“我叫邱成,請指教!”
隨即手向前伸出來來,王三堂這回可學乖了,用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跟邱成輕輕碰了碰拳頭,又擺了個虛步,搭好了架子。
邱成退後兩步,跟王三堂拉開距離,左拳護頭,右拳虛指前方,嚴陣以待。
倆人這一擺開架勢,畢晶看着就有點樂,這是霍廷恩碰上陳真了還是怎麼着,一個是古色古香的姿勢,一個是現代搏擊的架子。要按電影裡的拍法,那準得是現代搏擊的把古拳法打得落花流水,一腳把人踹出去三丈遠那種。可是這一回……畢晶同情地看了看那個叫邱成的壯漢,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可憐的孩子……
可張輝和一班經理們就不這麼想了。這邱成也算得上一把好手,市裡的比賽、平常的較量,都拿過不俗的成績。更重要的是,邱成1米八以上的大個子,超過90公斤的體重,所謂身高體重膀闊腰圓,十足的搏擊運動員身材。
而對面的王三堂,纔剛剛一米七出頭,身板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看起來最多也就是七十多公斤。跟邱成往那兒一站,越發顯得瘦小。
在張輝等人眼裡,這幾乎已經是等級的壓制!在自由搏擊這個領域,要想抹平這樣的鴻溝,需要的技巧,是難以想象的。換句話說,就算邱成還是贏不了這個王三堂,也絕不會像剛纔白玉明一樣,連個還手之力都沒有。
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強。在萬衆期待的目光中,邱成只用了不到五秒鐘,就展示了什麼叫……不堪一擊。在雙方架子擺好之後,王三堂說了句“小心!”身體一晃,就衝到邱成面前,右拳一個直拳直取邱成面門。
邱成被這駭人的速度嚇了一跳,下意識偏頭擰腰閃避,同時左拳護面右拳勾拳還擊。但他剛一動手,就覺得右臂劇痛,同時右肋被重重一拳擊中,幾乎痛入骨髓。隨即下巴上被一記重擊,腦袋猛地後仰,腦子一陣眩暈,緊接着小腹上又被一拳悶中,身體凌空飛起來好幾尺,重重落在地上,肚子劇痛,一陣翻江倒海,不由蜷縮一團。
“兄弟你沒事吧?”肚子發疼,腦子發漲的邱成,耳邊傳來一聲問話,晃晃腦袋努力定睛看去,就見王三堂站在面前,向自己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拉自己起身。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還在地上躺着呢。急忙拉住王三堂的手,借力站起來,腦子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哦了一聲纔到:“沒事……”
話一出口,就覺得肚子又是一陣難受,歎了口氣,對王三堂抱抱拳:“受教了。”匆匆跳下臺去,暈暈乎乎看着自己同伴圍過來詢問,這才猛然想起來,剛剛那剎那間的交手,自己竟然沒看清楚對方究竟是怎麼能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