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哦!
一個嬌怯怯的弱女子,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是一羣穿的奇形怪狀的陌生人,還很有幾個長得凶神惡煞,換個同樣的女子,說不定早就嚇暈過去了。可就在這種情況下,這姑娘醒過來長長短短一共說了三句話,對自己的境遇只是下意識稍微提了一句,倒有兩句是喊“大哥”,這對陳家洛有着怎樣強烈的感情啊!
陳家洛,何德何能啊!
一個假模假式的假名士,一個看似精明其實處處糊塗的公子哥,一個爲了所謂大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送給別人的渣男,居然還有一個這麼美麗的姑娘之死靡它,爲了他連墮入火窟都不顧了。
想想張無忌,只不過優柔寡斷了一點,只不過對四個女人動了動心思,幾乎什麼都沒做,而且對自己內心到底喜歡誰一直很清楚,被多少人噴成渣男?
再想想自己,做了這麼多好事,心地這麼善良,找個女朋友雖然關鍵時候也能豁得出死去,可平常擡手就打張口就噴……
這什麼世道!畢晶簡直欲哭無淚,不由自主哼了一聲。
香香公主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過來,看見胖子就像看見最後一根稻草,雙眼發亮、神情卻還透着焦急:“是你……陳大哥在哪裡?”
第三句了。畢晶苦笑,剛剛走了一個跟自己要爸爸的,這又來一個跟自己要情郎的。在看看四周,殷素素等着要兒子,胡青牛要妹妹,胡斐等着要爹媽,還有個凌霜華還眼巴巴等着要丫鬟兼閨蜜……這都一羣什麼人啊,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
畢晶淨顧着感懷身世了,一時忘了回答,也就兩秒鐘時間,香香公主的臉迅速冷下來,畢晶一看要糟糕,別是起了疑心認爲自己騙他、要對她不利吧?急忙道:“你彆着急,這裡是兩百多年以後,姓陳那小……額,陳總舵主陳家洛不在這兒。”
“兩百多年以後?這地方名字好怪啊。”香香公主茫然說了一句,畢晶無語,什麼叫這名字好怪啊,合着兩百多年以後是地名?
香香公主緊跟着追問:“那陳大哥……他知道皇帝要害他嗎?你有沒有告訴他?”說着話猛然發現四周全是明晃晃的燈光,臉上忽然焦急起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他……他是不是進宮了?你能不能……”
頓了一下神色猛然堅毅起來:“不,你帶我去見他!”說着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做勢就要往外走。母老虎一把拉住,拍拍她白生生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聲道:“妹子你彆着急,你陳大哥沒事——聽他把話說完。”
香香公主看看母老虎,神色柔和下來,但隨即轉向畢晶,目光中透着期待,還有幾分恐懼,自然,也少不了幾分懷疑。畢晶苦笑,卻不得不回答這姑娘的問題:“額……這麼說吧,你家陳大哥確實沒事,現在這個點兒……嗯,應該去宮裡刺殺乾隆爲你報仇,然後挾持人質逃出來了。”
“啊。”香香公主叫了一聲,眼裡放着欣喜的光,也不知道是因爲陳家洛安全了啊,還是因爲陳家洛爲了自己,竟然不惜行刺皇帝。畢晶看得一陣無奈,這姑娘這一顆心,是全拴在陳家洛這小子身上了啊……
香香公主心情一鬆,神態也稍稍正常了些,這纔想起來什麼,微微向畢晶母老虎和蕭峰行了個禮道:“多謝你們救命之恩,使我不至墮入火窟,喀絲麗有禮了……”
蕭峰擺擺手,母老虎輕輕拍拍她的小手:“沒事兒妹子,咱以後……”
話沒說完,香香公主已經面對畢晶,略帶羞澀道:“這位大哥,你能不能送我去見,去見,見陳大哥?”
畢晶徹底無語了。香香公主不但長得跟小龍女有一拼,就連性子也這麼直這麼不諳世事,這麼執拗——當初那小丫頭跟自己要楊過的時候,也這個表情來着。見畢晶又不說話了,香香公主臉色又一變,小心翼翼道:“是……很爲難麼?”
畢晶無奈,只能苦笑搖頭:“這倒不是爲難的問題,我剛不是說了嗎,現在是二百五十多年之後了,你既然到了現在,是回不去的了……”
香香公主身體猛然一顫,啊地驚呼一聲:“二百五十年後?這不是地名,是……是時間?”畢晶和母老虎同時點頭,合着你現在才明白?香香公主不可思議地等大雙眼,向周圍人羣看過去,滿屋子人都同時點點頭。尤其是幾個女的,更是愛憐地看着她,李萍道:“我七百多年。”
“我六百多年。”
“我五百多年。”
“我三百多年。”
“我最小了,才二百多年,比你晚二十來年呢。”
在香香公主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一羣女人紛紛自報家門。這可憐的姑娘都聽傻了,雙眼茫然地看着畢晶。畢晶聳聳肩:“你不用看我,這都是真的——還有,隔壁屋還有倆小姑娘,一個十三,一個七歲,別看他們歲數小,可一個是四百年前來的,還有一個也比你早好幾十年……”
這種事情簡直比聞未聞,可看上去眼前這些人都神色認真,絕對不像說謊。香香公主已經徹底呆住,眼珠子定住一樣,半天一動不動。
畢晶和母老虎都嚇了一跳,家裡這麼些人,剛來的時候都很快接受了現實,展現出超乎常人的大心臟,以及令人難以想象的理解能力,怎麼到這位身上就這麼大反應了?
“妹子,妹子?”母老虎伸手在香香公主面前晃了好幾下,接連叫了好幾聲,香香公主才如夢方醒,求援般看着母老虎,又環顧四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掠過。過了好久才忽然疑惑道:“那不對啊?不管相差多少年,你們不是也過去了麼?爲什麼我就不能呢?”
畢晶苦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只要過來,就肯定回不去原來的地方,其他年代倒是可以隨便去。”心說我要知道爲什麼,我還用受這麼多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