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則成回頭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向着東方衝去,時間緊迫,自己一定要找到劉詩韻,然後再回來和這王舒原徹底一戰。
瞬間他化作金光,金光霹靂遁,以自己最快速度飛行,寒梅谷,寒梅谷,你在那裡。
三千里路,轉眼餘則成就衝到盡頭,只見前方隱約有一處山谷,那山谷幽幽深深,方圓十里,偏於此地山脈一角。
在羣山環抱中,終年雲霧藹藹,縱然值此盛夏午後驕陽下,也是霧氣深深。
山谷之中綠樹參差,無數盛開的梅花遍佈山谷之中,現在正是剩下,梅花開放,這絕對法力催發所爲。
在那陽光下,無數梅花映襯着燦然的陽光,放眼望去,宛如一片花海,讓人神爲之奪。陣陣清風中濃郁的芳香沁人心肺,讓餘則成心神不由一振。
山谷一角,有一道水池泛着氤氳蒸騰的霧氣,餘則成一眼就看出那竟然是處溫泉。水氣升起,難怪這山谷總有那霧氣森森之意,原來如此。
溫泉中水淨沙白,是最好的天然浴池,在浴池邊站着一個女子,剛剛出浴結束。
那女子正是劉詩韻,恢復完好如初。
她剛剛出浴結束,秋水雙眸明澈無塵,一身的輕靈之氣,飄飄欲仙,修長雪膩如玉的長腿不經意間露出了一段來,黑袍掩映下,愈見曲線動人。
雙眸似水,瓊鼻高挺,輕咬紅脣,神情淡然而悠遠,神采空靈,身形婀娜,飄逸如仙。
餘則成看到她,高興的衝了過去,喊道:
“詩韻,詩韻,你終於沒有事了。”
劉詩韻看着餘則成衝了過來,衝到自己身邊,猛的伸手一指,一道劍氣出現,直指餘則成的咽喉之上。
她緩緩說道:
“滅度真君餘則成,我的死敵,難道我的徒弟王舒原這麼快就完蛋了?”
那眼中充滿了殺意,看着餘則成毫無以前的情意。
瞬間餘則成知道了,在心魔殘影治療劉詩韻的時候,也改變了她的記憶,讓她和自己成爲死敵。
餘則成說道:
“是我啊,詩韻,是我啊,我是則成啊,你的老公啊,你的……”
劉詩韻罵道:
“胡說八道,當年你我相戀,後來你尋花問柳,又是天魔,又是師姐,又是花神,又是她女兒,母女通殺,還和別人偷生了孩子,甚至連那我的好友封靈靜都沒有放過。
我苦苦相勸,你把我打下懸崖,我差一點死在了那裡,你我那時恩斷義絕,發誓要把你最後一個殺死,一寸寸的切成碎片,問問你還要不要好處了。”
這話一說,餘則成頓時傻眼,這記憶也改的太邪乎了,而且最後一句問自己要不要好處,看來自己和那心魔殘影要好處,實在傷了對方的自尊心,如此的對待自己,才這樣的設計,讓劉詩韻和自己反目爲仇。
劉詩韻越說越恨,劍氣向前,漸漸的刺破了餘則成的脖頸,鮮血流下。
那血一流,劉詩韻就是一皺眉,說道:
“爲什麼我的心這麼痛呢?
對了,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她們?
到底是喜歡羅靜初,還是蘇婉言,還是封靈境,還是我啊?”
這一問,餘則成頓時啞然,看來那心魔殘影是通過這個爲突破口,修改的劉詩韻的記憶,劉詩韻雖然從來嘴上不說,但是她心中對此有意見。
劉詩韻突然搖搖頭,又說道:
“算了吧,你是見一個愛一個,其實你誰也不喜歡,你喜歡的只是你自己。”
瞬間,她收回那劍氣,說道:
“你走吧,遠遠的逃,我殺光五大劍派弟子之後,最後殺你,我要把你切成碎片。”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餘則成感覺到那怕劉詩韻記憶全無,其實她的心中還有自己,否則不會這麼的放開自己。
他猛地高喊道:
“詩韻,詩韻,是我啊,你還記得當初你即將死亡時對我說話的話語嗎?
要是我們可以一輩子這麼的看星空,該有多好啊。
記得當年在山竹城,那些惡棍死死的盯着我,……後來,傳說城裡來了一個少年執事,……後來,在那胭脂樓前……後來,你癡迷修煉……後來,你要修仙而去……後來,我們在西嶺相遇……後來,我們相遇在無量宗……真想一輩子,和你這樣,在一起……”
餘則成慢慢的傾訴劉詩韻在那飛車中對餘則成所說的話語,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無視劉詩韻手中的劍氣森森,深情的看着劉詩韻。
劉詩韻聽着這話語,臉上露出一絲迷茫,好像在想什麼,完全無視餘則成的一步步靠近。
當餘則成靠近劉詩韻七步之遠的時候,劉詩韻突然喝道:
“胡說八道,死吧。”
一劍刺出,刺入餘則成的胸口,穿胸而過。
這一劍刺傷心肺,餘則成大口的咳血,劉詩韻這一劍刺出,不住的後退,捂着額頭,好像頭很是疼。
她說道:
“你使用了什麼妖法,爲什麼我的頭這麼疼呢?爲什麼我的心這麼的疼呢?這是什麼法術。”
餘則成說道:
“這不是法術,刺在我的胸,疼在你的心,你問問你的心,爲什麼你這麼痛。”
劉詩韻說道:
“我的心?我的心告訴我要殺了你,太簡單了,你個黑心賊,把我打落懸崖,你個黑心賊……”
餘則成長嘆一聲,一拉胸口,露出前胸,說道:
“我不是黑心賊,那是別人篡改了你的記憶,你一劍下去,看看我的心到底黑不黑。”
劉詩韻癡癡的看着他,說道:
“一劍下去?”
餘則成點點頭。
劉詩韻說道:
“胡說八道,你騙我。”
猛的揚手就是一劍,瞬間餘則成一劍被砍成兩半,那心臟在此一劍中跳出。
劉詩韻看着餘則成的心,說道:
“原來真的不黑啊,你沒有騙我,可是,可是……啊,我的頭好疼啊,爲什麼我在流淚,爲什麼?”
劉詩韻捂着頭在地上翻滾,完全沒有注意到餘則成的梵音響起,餘則成恢復正常。
餘則成再次復活,看着劉詩韻的痛楚,他心中一動,頓時知道了自己該怎麼辦,他走過去,一把抱住劉詩韻說道:
“詩韻,詩韻,清醒一下,醒過來,你一定可以打敗那心魔殘影的,打敗那些虛假的記憶,你一定可以醒過來的。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們說過永遠在一起的。
我會讓你清醒的,一定可以的。”
劉詩韻說道: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餘則成伸手拔出長劍,說道:
“不用你殺我,我自己來。”
一劍下去,頓時將自己的左手齊腕砍下,他說道:
“疼嗎?心疼吧,你答應過我,我們永遠在一起的,想想我們的快樂,我們在軒轅之丘的生活,我們養的小雞小狗,想一想。”
劉詩韻好像在回想,但是眉頭一皺,就要一變,餘則成對着自己又是一劍,齊臂斬下,說道:
“在你要消亡的時候,我發過誓言,只要你能和我說一句話,我死而無憾。
現在你終於恢復,我就是百死身滅,也值得,這一劍雖然砍在我的身上,但是疼在你的心中,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恢復正常的。
……”
那劉詩韻在苦苦凝想,眉頭又是一皺,餘則成再次一劍,刺穿自己的下腹,割肉切骨喚醒至愛。
他說道:
“真疼啊,但是值得,爲了,一切都值得。”
許久之後,山谷中一聲梵音,餘則成最後終於把自己殺死。
過了片刻,又是一聲梵音,許久之後再次響起。
遠處轟鳴聲不斷傳來,王舒原還在戰鬥,那波動傳到了這裡。
餘則成終於再一次將自己刺殺,當他這一次倒在血泊中,無力的漸漸閉上眼睛。
劉詩韻囔囔的說道:
“我的心好疼,我的頭好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
突然一聲大叫,伸手一劍,神威起,刺入自己的腦中,猛的一拉,將一團黑影拉出。
那黑影赫然就是誘惑王舒原的老爺爺,他好像要說什麼,劉詩韻猛的一擊,那黑影在神威之下,徹底消失。
劉詩韻死力的抱住餘則成說道:
“則成,則成,是你嗎?我醒了,我徹底的醒了。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死啊。”
餘則成慘然一笑,說道:
“醒了就好,就好啊,這是第八次了,再來一次我就徹底完蛋了。”
梵音再次響起,餘則成恢復正常,不過一日九死,重來也沒有發生過,不知道陽壽還剩下多少,餘則成氣血虛弱,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全靠有人死死的抱着他,纔沒有倒下。
餘則成大口喘氣,吞噬丹藥,天籟世界得來的無數補充生命力的仙草神藥,許久之後,身體慢慢恢復。
二人漫步谷中,看着這梅花開放,劉詩韻說道:
“我到此,只是記得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喜歡看着百花開放,於是我就把它們全部催放。”
餘則成說道:
“那就是我啊,我們終於熬過去這個劫難了。”
劉詩韻問道:
“如果最後一次你還沒有打動你,你該怎麼辦啊?”
餘則成說道:
“那就再來一次,死就死了,雖死無憾,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的,我知道我們一定可以永遠在一起的。”
劉詩韻微笑不語,二人彼此一笑,默默的雙手拉在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