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跟傾城仙發生點什麼事,但是等一切都發生過了,他才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
誰說春夢了無痕?
郭奕穿好了衣衫,綁好了腰帶,看了看地上的點點落紅和如同爛泥一般攤在地上的傾城仙,臉色不禁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可是提前消費啊!
會不會改變了過去,而遭受時空的反噬?
想到此處,郭奕原本坦然的神色,便變得不坦然了。
不對啊!若是會遭受時空反噬,我現在就已經遭受了,爲何這一股反噬卻遲遲沒用降下?難道這還不算是改變的過去?
郭奕實在是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你叫什麼名字?”傾城仙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雙美眸不帶任何表情,如一尊木偶一般。
“這個……若是你想知道,那麼三萬億年之後,月圓之夜,到天荒南部斷臂峰頂等我,我自然會告訴你,我是誰。”
郭奕幫她穿好衣衫,然後將她給抱起,飛出了陰陽古井。
出了陰陽古井之後,郭奕便是將印在她眉心的太極仙印給取出,然後急速的打開時空裂縫,快速的向着未來而去。
修爲恢復,傾城仙身上的煞氣直衝九天,殺氣久久不息。
“無論你是誰,我必定誅十次,三萬億年,我等得起。”
傾城仙的頭頂一道血泉涌出,以大神通,強行將這一段對自己屈辱的記憶給抹去,心中只留下無邊的怨恨,永遠的記住了三萬億年之後要去殺一個人,這個人曾經玷污過自己的身軀。
至於這個人是誰,她已經完全沒有映像。
此人不死,心中怨恨不消。
這一次在錯亂時空之中的經歷,讓郭奕大感荒唐,回到現實之中,若是向蘇娥提及此事,估計她會發瘋。
“不對,我爲何要在離去之時,說什麼三萬億年之後,我所在的時空不正是三萬億年之後,那麼蘇娥現在……她不會去斷臂峰赴約去了吧?”
郭奕突然感覺到自己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而且還在逼自己往坑裡面跳。
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麼多也沒用。
這一次時空之旅,有驚無險,郭奕找到了時空的座標,順利的返回了祭天洞府之中。
如今,已經經歷了天足的兩足,現在只剩下最後一足,只要這一次還能成功的返回,便算是闖過了祭天洞府,得到祖心,達到大帝之境。
郭奕一旦達到大帝之境,幾乎可以肯定的說定然是天帝的境界,就算是仙尊都可以搏殺。
但是每一次進入錯亂時空,都存在巨大的危機,並不是每一次都有這一次這般的好運。
“這是第三足。”
郭奕再一次被打入了時空亂流,這一次卻不是被打回了過去,而是前往了未來。
未來充滿了變數,就算至尊都有可能會隕落在裡面。
未來也最是危險。
郭奕看到了極其震撼人心的一幕,整個天荒竟然都被一柄巨斧給劈碎,無數的仙人血染長空,一條條神龍瞬間化爲了飛灰,無數的仙宮坍塌,成了瓦礫……
整個世界彷彿都毀滅了一般,滿是煙塵,看不到一絲光明。
遙遠處,有驚人的波動傳來,兩尊絕代的大人物在攻伐,一個駕馭着九柄無上戰劍,結成霸氣的劍陣。
而另一個祭着七件殺兵,竟然比九劍還要強大。
這兩人修爲實在太高,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模樣,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男是女。
這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甚是駭人,郭奕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道殘餘的力量波衝擊了過來,打在了郭奕的身上,頓時將他胸口都給震碎,元靈受到了劇烈的撞擊,差點身死當場。
這一擊將他又給打入了時空亂流。
郭奕心神巨震,“難道未來的結局便是天地毀滅,剛纔交手的那兩人是誰?身影爲何那麼的熟悉?九劍,到底是何人收集齊了九劍?”
任何人見到剛纔那一幕,都不能保持平靜。
當郭奕再次從時空通道之中走出之時,天地已經化爲了碎片,到處都是紛飛的星辰,充斥整個星空。
八荒都碎了!
豁然,前方的星空之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一隻碩大的青牛背上馱着一口青石棺材,向着星空的深處行去。
青牛的全身都在淌血,傷痕密佈,血肉外翻。
每走一步,口中就會吐出一口鮮血來,原本神采奕奕的牛眼睛此時也顯得分外的萎靡,身軀顯得搖搖欲墜,虛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倒在地上。
“那一塊青石棺材……”郭奕感覺到手指在顫抖,因爲他清晰的看到,那棺材之中躺得人正是他自己。
看到這一幕,郭奕心頭髮酸,原來到了最後竟然是青牛在爲自己收屍。
別的人難道都已經死盡了?
青牛的四根牛腿在顫抖,一道道血液順着牛毛淌落而下,血染整個星空。
“堅持,堅持……青牛啊!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堅挺……”青牛緊咬着牙齒,不定的念道。
郭奕緊緊的捏着雙拳,就要衝上去,但是就在這時,一隻手從時空的縫隙之中伸出,將他給死死的拽住。
這是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身高八尺,雙肩寬厚,胸膛堅實。
他臉顯得有些蒼白,但是卻掩蓋不住他那一身的男子漢的氣概,鼻樑高高的挺起,嘴脣上面還帶着兩撇鬍子,修建的整整齊齊。
他身上的氣質甚是偉岸,如一尊帝王,又如一位嚴厲的長輩,而那一雙眼睛,卻又帶着一抹柔情,特別是盯在郭奕的臉上之時。
他的右邊眉毛之中藏着一顆小小黑痣,隨着他臉上表情的變化,那一顆黑痣也跟着運動着。
他的手死死的抓住郭奕,容不得半分的違逆。
“你是何人?爲什麼會在時空亂流之中?”郭奕總覺得眼前這人異常的親近,異常的熟悉,但是卻又異常的陌生。
那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嘆道:“你姓郭對不?”
“你怎麼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有些惆悵的道。
“郭奕,我孃親給我取的名字。”郭奕道。
那白衣男子竟是笑了起來,道:“這名字……我記住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郭奕再一次的問道。
“我也姓郭。”白衣男人道。
“你就是天足說的那一位,迷失在了時空亂流中的郭家子弟?”郭奕微微一喜。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迷失在了時空亂流之中,我是故意呆着這裡等一個人。”
“等誰?”郭奕道。
“等你。”
“等我?”郭奕臉上路出驚訝之色。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根青色的玉笛,這一根玉笛和雪天嵐一直背在背上的那一根玉笛無論是材質、長短、粗細都一模一樣。
他愛戀的撫摸着手中的玉笛,久久之後纔是有些顫抖的將玉笛交到了郭奕的手中,道:“將這根玉笛帶回去,交給你娘。”
“你認識我娘?”郭奕心頭已經有了一絲懷疑,神情激動了起來,眼中有些晶瑩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是什麼?告訴我,告訴我啊?”
白衣男子不答,目光之中帶着無限的惆悵,有些留戀,有些不捨,有些憐愛,但是最後都化爲了決然。
他將玉笛塞進了郭奕的懷中,然後一掌打在了郭奕的身上,將他打回遙遠的過去,而他自己則化爲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向着那遙遠的星空之中飛去。
郭奕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也不知是因爲後退的速度太快,還是因爲眼中蒙着一層水霧。
他很想重新衝上去,看看到底最後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卻已經回到了祭天洞府之中。
郭奕雙手緊緊的握着手中的玉笛,道:“天足,你將我再次送到未來,我要去未來。”
九萬里之外,天足久久的沉默,然後徐徐的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在未來遇到了什麼,但是你想也別想到未來去改變些什麼,一旦改變了未來發生的事,就算至尊也要遭受時空反噬而死。郭奕,你能闖過祭天洞府實屬不易,若是你真想改變些什麼,還是等到未來再去改變吧!只要你的修爲足夠的強,未必不能逆天改命。”
郭奕的心頭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腦海之中滿是剛纔那白衣男子飛蛾撲火一般的情景,很顯然那白衣男子便是想要在未來改變些什麼。
他到底想改變什麼,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到底是什麼讓他有如此大的勇氣面對死亡?
郭奕的心臟散發出無盡的七彩光華,七竅玲瓏破碎,一顆宛如磐石一般的古樸的心臟呈現了出來,宛如破繭化蝶一般。
這一顆心無比的強大,比帝心更加的堅韌。
不僅是這一顆心,郭奕整個人都變得鋒利而挺拔了起來,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勢自然而然的散發而出。
天足和祭天洞府都衝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九天之上,神雷滾滾,降落下無邊的帝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