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什麼東西忘了,可不能讓人知道我在這裡停留過。對了,石頭,砸人的石頭。”金飛瑤穿着不合身的長衫,焦急的在地上找來找去,把砸人的大小石頭都撿了起來。
然後她來不及查看方向,急衝衝的鑽進樹叢中,一溜煙逃了。
也難怪她慌慌張張的,虛青閣那是在南山界大名鼎鼎的門派,也是洛仙殿之一。洛仙城上方五個浮島中,那個種滿青竹,優雅別緻的竹林小島,就是虛青閣的老窩。
金飛瑤只聽說過,這個門派中的人員稀少,門中弟子無一不是萬里挑一。不是天靈根和異靈根,連上浮島的資格都沒有,還沒有外門弟子,全部都是真傳弟子。
想到如果被誤會殺了他們的真傳弟子,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邊跑她還自我辯解。“人不是我殺的,肯定不是我用石頭砸死的。對,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最多就是順手牽羊。而且我沒留下什麼線索,應該找不到我的頭上。”
在知道對方是虛青閣的人後,她都沒打算把拿的東西放回去,甚至沒考慮過給人家留一條底褲。如果虛青閣的人找到弟子的屍體,卻發現弟子光着屁股一絲不掛的死了,那將會多麼的憤怒。
無名的山脈,寂靜的樹林,皎潔的月光下。
虛青閣的無名男屍靜靜的仰面躺在樹下,失去光彩的眼睛依舊大大的睜着,沾滿血污的身體,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一隻漆黑的食腐鴉飛了過來,落在了他的胸口,用尖尖的喙在他的傷口上啄了幾口。發現肉還沒腐爛,就牢牢的站在胸口上,堅守着自己的食物。
突然,無名男屍的瞳孔驟然一縮,一道殘影過後,胸口上的食腐鴉,已經被他的右手死死抓住。他緩緩的站起身,手上緊抓着食腐鴉的脖子,青筋鼓起,鳥脖子被他生生捏碎了。
“竟敢這樣羞辱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來碎屍萬段。”白簡竹憤怒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他沒想到,自己受了重傷逃到這,使用秘法在恢復身體,處在假死狀態中。也不知從那飛來一個女孩,光着屁股就砸在不遠處,他還以爲死掉了,沒想到命大又了站起來。
別看他睡在那好像死了一般,瞳孔還已經擴散,但是其實和閉關打坐差不多。金飛瑤的舉動他看得是一清二楚,當石頭砸得他頭破血流時,他已經想起來一巴掌拍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爲的傢伙。
只可惜他那可以送命的傷勢,正在被不可阻止的秘法修復着,只能像死人一樣的躺着,任金飛瑤收颳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
然而在金飛瑤“噗”的一聲笑出來時,白簡竹想控制自己都不行了,殺氣瘋涌而出,差點讓他走火入魔真的丟了命。還好及時壓住涌動的靈力,把凶氣逼回體內,這才搶回一條命。
也正因爲如此,金飛瑤都離開了快兩個時辰,他的秘法才完成,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個多時辰。而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追上金飛瑤,殺死她,順便搶回自己的東西。
扔掉早已氣絕多時的食腐鴉,他張口吐出本命法寶萬空竹,顧不上找東西擋住身體,馭上法寶就向金飛瑤逃走的地方追去。還把神識全部放開,要橫掃路上所有的靈力活動,誓必要捉到她。
萬空竹那翠綠的竹身,閃着耀眼的光芒,帶着白簡竹就破空而去。在天際之中,留下了一道炫目的綠光。
“哇,好歷害的飛行法寶。築基修士真的好讓人羨慕,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馭器飛行,真教人羨慕得要死。”金飛瑤就在離出事地方不遠的樹叢中,手中拿着一塊油滋滋的烤肉,邊吃邊看着飛過去的白簡竹,眼紅的感嘆着。
她只看到一團綠光和模糊的人影,完全沒想到看到的這人,就是剛纔受到自己虐待的屍體。
也算是她命大,才走出不久,就發現肚子餓得咕嚕真叫喚,眼睛還直冒金星。就抱着不可能這麼巧,被虛青閣發現的想法,她就地打死了一隻過路的灌豬。在用火炎術點了最後一個火堆後,她的靈力完全枯竭了。
坐在火邊等着灌豬烤好時,她開始檢查身體內的狀況。果然,全身的靈力都消耗一空,剛纔使用的火炎術,火團都只有李子大。現在她連儲物袋都沒本事打開,這種靈力全無的感覺,還真是特別的空虛啊。
當白簡竹的神識從她身上掃過時,因爲她半分靈力也沒有,在白簡竹的意識中,就是和豬馬同等的動物,直接被他忽略了。加上金飛瑤吃得歡快,忘了給火堆添柴禾,火早就熄滅了。所以讓白簡竹沒有察覺到她在下方,錯過了洗恥的大好時機。
金飛瑤要是知道白簡竹炸了屍,現在一心只想要她的命,恐怕連龍肉都吃不下去了。哪能還像現在這樣,還能抱着無調料的灌豬腿,啃得高興自在。
“這傢伙到底藏哪去了,怎麼一點找不到,難道她有藏匿修爲的法術?”白簡竹惱怒的站在樹林中,腳邊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修士,身上只穿了條底褲。
他找了一夜都沒找到金飛瑤,白天又怕被人看到自己沒穿衣服,只得降落在樹林中,邊療傷邊用神識在樹林中尋找人。這地方實在太偏僻了,等了很久才用神識查到一人,也不管是不是金飛瑤,他立馬趕了過來。
發現是一名陌生的煉氣後期的修士,就趁人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從後面把人打暈了,同樣搶走了別人的衣服。不過他可不做趁人之危的事情,除了給別人留了一條底褲,儲物袋也沒有取走。當然也有,瞧不上別人儲物袋中的東西的原因。
想着周圍除了洛仙城就沒有別的城鎮,他決定沿着回洛仙城的周邊去找,趁這人還沒醒過來看到他的樣子,不用殺人滅口,白簡竹踏上萬空竹就飛身而去。
他的想法是沒錯,只是金飛瑤卻不按常理來,因爲她迷路了。
白簡竹的儲物袋中沒有地圖,金飛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其實就算是有地圖,她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在地圖上的位置。走了狗屎運的她,奇蹟般的躲過了白簡竹的搜查,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身在何地,別人怎麼又能猜中她的心思,堵得到她。
金飛瑤就這樣在野外亂走,靠看太陽分辨方向對她根本沒用,太陽一換了位置,她就會走錯。最後她是離洛仙城越來越遠,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竟然走到了一個凡人居住的小鎮。
萬把人的小鎮,說不少多熱鬧,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她蹲在鎮外,搶劫了一輛看起來像有錢人的馬車,搶走了別人的銀袋,然後就大搖大擺的進入鎮中。
又是買衣又是住店,在這個小鎮上混了好幾天,她終於摸清了方向。這才知道自己如果騎馬,估計也得走一個來月才能回到洛仙城,看來冥火遁的速度飛快啊,一夜自己就竄出了四五千裡。
等她騎着馬回到洛仙城時,白簡竹早就因爲門派中有事,又長時間沒等到她,早已經沒有在洛仙城周圍蹲守。
金飛瑤進全仙門的玉符早就燒沒了,只好先去補一塊,然後打算回去看看柳綺波和丁天成有沒有活着回來。還沒等她先開口打聽,全仙門辦理事務的執事一聽說她的名字,立馬驚訝道:“你竟然還活着”
“道友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我死了才正常嗎?”金飛瑤不高興了,怎麼有這樣的人,見不得別人死裡逃生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能從邪派的手中逃過一劫,而且看起來還未受任何傷,所以我才一時驚訝過度,請金道友不要生氣。”這名執事弟子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解釋道。
“這事都傳開了?”
看到金飛瑤一臉的不解,執事弟子說道:“當天丁天成就帶傷回來報信,但是他提供的消息不怎麼準確,一開始並知道是邪派,只當是遇到不講信用的人。等門中派人過去時,才知道是邪派的人,而且人都走*了,只剩下靈空派的幾具屍體。柳綺波是在離吉鳥山幾百裡的地方發現的,當時傷勢很重,到現在還一直在昏迷中。丁天成回來時也只剩半條命,上頭借了一塊靈氣充沛的洞府給他,正在閉關療傷。”
隨後,執事弟子似乎若有所指地提醒道:“金道友,靈空派這次一個人也沒逃過,聽說他們的掌門要嚴查此事。而且,好像專門有問過道友你的下落,似乎和道友相識,但是語氣卻是不善,硬要把道友和邪派的人拉上關係。如果不是丁道友作證,他們就要認定道友你和邪派是一夥的。”
“放屁,他們才和邪派的是一夥的。這任務還是柳道友叫我去的,那羣靈空派的傻子,我又不認識他們,誰知道他們是怎麼去的,關我什麼事。”金飛瑤一聽不幹了,這破爛靈空派,竟然想在她頭上扣屎盆子。
執事弟子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笑道:“上頭也不相信,金道友可是我們全仙門的人,怎麼可能由着他們空口白牙的亂咬。不過道友既然平安的回來了,就得去和上頭說一下當天的事,柳道友尋到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中,丁道友逃的又早,所以有些事情還得麻煩金道友解釋一番。”
“這沒問題,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歪。”金飛瑤點點頭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