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不消停的傢伙啊,老李,這一次,恐怕真的是有麻煩了。”潮音閣觀星樓中,李慕白與成久中並肩而立,成久中看着幾道消失的黑影,搖頭苦笑。
“這都是你的問題啊,誰料到你會突然之間晉入超一流之境,出乎他們的預料啊!!”李慕白也笑道。
“你我都清楚,我只是一個偶然的意外因素罷了。”成久中道,“真正的麻煩不在破面頭陀,也不在他所邀請的那些邪派高手身上,而是在北辰派。”
“哼,我潮音閣立派數千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一個有一些野心的小子罷了,不足爲懼。”
“你要是真這麼想就好了。”成久中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把元英嫁給那小子,這樣一來,既能保住你們潮音閣的道統,也能夠避免一次衝突,沒什麼不好。”
“我絕不會把女兒賣出去的。”李慕白冷聲道,“我要給那小子一個教訓,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我也要讓甘州所有人知道,潮音閣的主意不是那麼好打的。”
“別忘了,他是北辰刀派的嫡傳弟子,你打了小的,把老的惹出來就麻煩了,我可不會幫你去擋北辰派。”
“我也沒有讓你去擋北辰派,北辰雖是甘州十大之一,野心也大,不過在這個時候絕不會公然的破壞規矩,否則他們的大計就很難實施了,對付一個嫡傳弟子,也不需要用那麼大的陣仗,你看我那師侄如何?”
“不錯,北辰派所有嫡傳弟子都搞不過他!”對於鐵鈞,成久中想了想,最後無奈的笑道,“這小子的刀法與刀勢已經完全相融,如果不是修爲遠不及你,恐怕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北辰派的幾個嫡傳弟子修爲實力雖然也不錯,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像他一般領悟刀勢的,修爲也僅有兩人高過他,但高的也是有限,所以,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這就對了,北辰派以刀法聞名,到時候我先讓那鈞兒置疑那小子的資格,然後在衆人面前狠狠的將他羞辱一番,你說他還會有臉繼續插手這件事情嗎?他無法插手這件事情,我就可以全心對付破面頭陀,大開殺戒。”
一股森冷的殺氣陡然之間勃發,成久中眉頭一挑,忽的笑了起來,“不錯的辦法,不過,這麼做的話,鐵鈞可就將北辰派給狠狠的得罪了,他可是你的師侄,你就不怕北辰派找他事後算帳?”
“北辰派再厲害,也不過是甘州十大,還管不到燕州去,他是燕州人,又有六扇門的背景,朝廷命官,北辰派能奈他何?”李慕白呵呵的道,“再說了,既然出來走江湖,自然是需要經歷一些風雨的,否則的話,如何能夠歷練出來呢,他雖然是我師弟的弟子,可是也潮音閣的傳人之一,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磨練一番,將來能成大器,也是我潮音閣之福。”
“你們這些當宗主的,一個個的都是說的一套一套的,誰也搞不清楚你們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成久中苦笑,身形漸漸的消失,餘下李慕白一人站在樓頂,望着遠方黑暗的天空,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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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廟距離潮音閣不遠,也是屬於童姥山的範圍,不同於童姥山處於大青湖的邊緣,雷公廟更接近白雲縣,因爲那裡人多,所以纔會有香火,雷公廟是一座半荒棄的廟,並沒有香火,這座廟原本是白雲縣的子民用來紀念白雲縣的一位仁壽的雷姓長者而建的,這樣的廟宇其實並不能長久,雷姓長老已經死去二百餘年了,連後代都已經消失了,五十年前,幾個野和尚看中了這座廟便強佔了下來,據爲己有,便也算是在這雷公廟中開宗立派,形成了一方勢力,方圓幾十裡之內,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因爲這個廟的位置正好處於白雲縣與童姥山的交界之處,村中的一些獵戶進山,都要受到雷公廟的挾制,而佔據雷公廟的這幾個野和尚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把周圍搞的是烏煙瘴氣,所以幾十年來,雷公廟周圍的村寨幾乎都已經遷移離開,比起當年要蕭條許多。
但是這幾個和尚並不以爲意,用了幾年的時間,嘯聚數十名假和尚,佔山爲王,形成一股黑道勢力,在白雲縣的範圍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日子過的倒也痛快。
比起輕功來,雲飛揚要略遜鐵鈞一籌,畢竟他不像鐵鈞這樣運氣好到爆,隨便出街一次便得到了一門上乘的輕功,不過他的修爲比鐵鈞深的多,用了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便跑了百餘里地,來到了距離雷公寺絕五里開外的一處山頭。
“師弟,那裡就是雷公寺,自從被那羣假和尚佔據之後,周圍便設置了許多隱秘的據點,變的與賊寨無疑了。”
呵呵!!
鐵鈞乾笑了兩聲,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其實到了這裡也不需要他的指點了,因爲方圓十里之內,也只有雷公寺的方向燈火通明。
雷公寺位於半山腰間,僅有一條小路能夠從山下通行,兩個高達十丈的瞭望塔堅定的豎立在雷公寺前方百餘丈的地方,這兩座高塔,站在高塔之上,山上山下的情形一覽無遺,甚至連五里之外,他們所隱藏的這座山頭也都能夠觀察的道。
“現在距離鬥劍之日還有整整一個月,想來再過幾天,雷公寺也會在這裡設置哨卡,以防萬一,法明老賊禿向以謹慎見長,絕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能夠觀察到雷公寺的位置的。”
“師兄對雷公寺很瞭解啊!”
“呵呵,也談不上什麼瞭解,不過我初出江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這雷公寺的和尚幹過一仗,殺了幾個賊禿,也惹了三個老傢伙,如果不是師父出手的話,恐怕我也見不到師弟你了。”
“呵呵,真是有意思啊,師伯當年也是因爲碰到一個賊禿纔會惹上這種事情,想不到師兄也是,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你們怎麼就和賊禿幹上了呢?”
鐵鈞不禁失笑。
“師弟就不要笑話我了,我如何能夠與師父相提並論,當日若非師父相救,我現在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這幫該死的賊和尚!”一提到這件事情,雲飛揚便恨恨不已,狠狠的盯着雷公寺,眼中閃動着難掩的怒火。
“這雷公寺看似守備森嚴,其實也不過如此。”
鐵鈞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雷公寺,忽然說道,“只有兩個人在那瞭望塔上警戒,實在是太少了點。”
“兩個人只是明哨,雷公寺還有暗哨!”雲飛揚道,“法明老和尚狡猾無比,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而且寺內機關甚多,想摸進去並不容易。
鐵鈞點點頭,目光幽深,觀察着這個雷公寺,從雲飛揚心有餘悸的話語中,鐵鈞能夠推測出,他一定來過這裡,還吃過大虧,否則像他這樣的傢伙,絕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明哨也好,暗哨也罷,這雷公寺我今天還探定了。”鐵鈞想了想,下定決心道,“請師兄爲小弟掠陣。”說罷,也不等雲飛揚同意,便縱起身形,宛如一隻大鶴,融入夜色之中,朝着雷公寺的方向落去。
雲飛揚阻之不及,只得也和他一般縱起身形,朝着雷公寺趕去。
鐵鈞請他掠陣,他自然不能在距離五里外的地方,就算不入雷公寺,也要在靠近雷公寺的地方纔行,而最理想的地方就是兩座瞭望塔,不過他深知雷公寺暗哨的厲害,只要自己一動瞭望塔,便必然會驚動暗哨,因此只得凝神靜氣,於黑暗中潛行,做着自己最不願意幫的事情。
鐵鈞就沒有他那般的顧忌了,他的輕功本就極高,藉助夜色的掩護,他很快便穿過了層層的山間密林,投入到了法門寺的範圍之內。
法門寺的確是有明哨與暗哨,不過畢竟只是一個僞裝成和尚廟的賊寨罷了,明哨暗哨的聽起來很恐怖,但是在鐵鈞這樣擁有上乘輕功並且擅長隱藏自己氣息的二流高手面前,根本就很難被發現。
鐵鈞一路沿着山崖,繞到了雷公寺的側門,幾乎就是擦着第二座瞭望塔的陰影,閃入了雷公寺的內部。
“這個鬼地方,當真是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