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手還是緊握着長劍,血已經流了一地。
向問天退到了向宅的大門處,用一種極爲駭然的目光望着鐵鈞。
“大長老……”
“長老”
“大伯”
“叔爺爺”
看到地上的手臂,向宅中大部分人都已經凌亂了。
發生了什麼事?
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吧
大長老竟然敗了
敗給了鐵鈞,一個不到二十的二流高手,還斷了一臂
這不可能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對一定是搞錯了,我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半數的向家人已經覺得自己的精神有問題,陷入了夢境之中了,而少數清醒之人,則是一臉恐懼,憂心仲仲。
向問天是向家實力最強之人,當然,向家還有其他的手段,一個千年家族,不可能僅僅憑一兩個高手支撐,可是在現階段,向問天毫無疑問是向家最大的威懾力和戰力,一旦他落敗,還是敗在鐵鈞這麼一個年輕的高手手中,這個結果,對向家的打擊是極大的,這就相當於在已經搖搖欲墜的向家的後面又狠狠的踹了一腳,更進一步的激化了向家的危機。
向家是一個大家族,全盛的時候在山南府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佔有了太多的利益,同樣也得罪了太多的人,有太多的仇家,這些,在向家開始衰落之後,便成爲了方方面面的壓力,這些年,向家放棄了許多的利益,勉強的保住了地位,可是仇恨卻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武者報仇,五十年都不晚,因爲他們有時間等。
在這樣的時候,每一分力量都是重要的,更何況是向問天這樣的超一流高手,向家現存的最強者,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最強者,在向家的大門口,被一個只是二流境界的小青年一刀砍斷了手臂,這對於向家的無形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大的已經讓向家有些難以承受,也無法接受。
向問天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手臂,又看了看並沒有追擊,刀尖垂於地面的鐵鈞,面色漸漸的漲紅起來,似乎要發作,但是卻又終於忍了下來。
“你贏了”
他輕輕的說道,語氣之中,流露出一種極爲頹廢的感覺,在說出這句話後,一瞬間,彷彿老了二十歲一般。
“船和貨,馬上就放,我們還會賠償相應的損失,你可滿意?”
鐵鈞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向問天,又朝着向家的老宅看了一眼,敏銳的靈覺之中,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壓,從向家的老家深處直襲而來,緩緩的點了點頭,“看來你們向家的麻煩不小啊”
“向家的事情,不用閣下操心。”
“好吧,就這麼說了,還有一件事情,麻煩你帶話給你背後的那一位,他與鄧州那一位的爭端,我們不想參與,所以,也請他不要打我們的主意。”
“我會的”
兩人彷彿打啞謎一般,簡單的幾句之間,便將事情定了下來,大部分人看的一頭霧水,不過誰也沒有給他們講解的心思,交待完幾句場面話之後,鐵鈞在衆人古怪的目光之中,轉身離開,過程之中,也沒有大家期待的任何意外發生。
“東家,這一次,你可出了名了。”
“出名?哼,那個老傢伙太自負了,超一流高手嘛,總是自以爲是,以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樣的機會有一次就夠了,想來經此一役,那邊應該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謝白笑道。
“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是好面子的貨色,難道還會死纏爛打不成?”鐵鈞冷然一笑,“既然找錯了代理了,也只能將錯就錯下去,看那向問天那麼能忍,很明顯是不想在我的身上浪費實力,我又何必逼虎跳牆呢?”鐵鈞微微一笑,向家之行,他也看出來了,對方謀算他與明劍師徒,只是一步閒棋而已,重點不在我們的身上。”
“東家的意思是,他們這一次只是試探?”
“不錯,試探而已,我們夾在雙方之間,實力雖然弱小,但是雙方都不放心,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雙方都沒有絕對的優勢,實力是相當的,否則,哪怕有一方的實力明顯佔優,也不會是這麼一個局面了。”
“是啊,如果誰有絕對的優勢,又怎麼會在乎我們呢?”鐵鈞苦笑道,“所以這只是一場鬧劇罷了。”
“那東家的意思是……”
“和蕭九千簽了秘約,便是安了蕭九千的心,我又讓向家帶話給那一位,也算是安了他的心,立場已經表明了,事情就和我們無關了。”鐵鈞此時顯得有些索然無味,“由他們鬧吧,我們就緊守着這一畝三分地面,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招惹我們了吧?”
謝白也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罵,你他奶奶的一刀砍了一個超一流高手的手臂,絲毫未傷,把個數百年的世家的面子全他媽的踹到了裡子裡頭去,這鄧州府也好,山南府也好,誰還會給你扎刺兒啊
所以謝白終於是放下心來了。
不過,他能放心,鐵鈞卻是無法放心,因爲還有一場鷹揚會等着他呢
關小樓
魔門第一種子,天下十天年輕高手排名第三,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中的天才,驕子中的驕子
三年前的鷹揚會上,他便展現出了九十匹烈馬奔騰之力的修爲,二年前,據說已經摸到了先天的門檻,現在呢?
不會已經是先天煉氣士了吧?
自己呢,四十六匹烈馬奔騰之力,原本是四十五匹,不過在修煉了陰雷掌和震山掌之後,修爲略有長進,又多了一匹烈馬奔騰之力,在這個年紀已經足以自傲了,可是真的碰到關小樓這樣的天之驕子,恐怕就不夠看了。
而且在殺駱江的時候,鐵鈞已經底牌盡出,除了龍鬚帕之外,連靈葫都暴露了出來,關小樓不可能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必然會也想到應對之法,魔門之人啊,第一種子啊,怎麼可能沒有法寶在身呢?
他的靈葫雖然品級很高,但是祭煉的時間並不長,而靈葫本身也真沒什麼太大的攻擊力,欺負那些沒有底蘊的人是一欺一個準,可是碰到關小樓這一類的,背景深厚的傢伙明顯就不夠了。
即使他自己沒有,隨便在魔門借一件剋制靈葫的法寶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現在距離來年三月,不過是大半年的時間,想要將自己的修爲提上去,達到,或是接近關小樓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有人告訴他有辦法做到,他也不敢嘗試,之前在靈葫的幫助之下,修爲猛增二十多匹烈馬奔騰之力已經讓他心有餘悸了,身體經脈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差點就損傷根基,而且這一次修爲雖然提升的迅猛,但也都是在二流的境界之內提升,而從二流提升到一流,不僅僅是修爲的提升,還有精神力量的提升,那是要打通天地之橋的,鐵鈞是領悟了精神力量,但是還沒有打通天地之橋,這精神力量與內氣修爲是兩個涇渭分明的能量,一旦打通了天地之橋晉入一流之境,精神力量和氣功就會相互影響,從而引發一種質的變化,對於體內經脈的要求就更高了。
所以,不要看四十九匹烈馬奔騰之力與五十匹烈馬奔騰之力僅僅相差一匹,但是卻有着質的差距,一個剛剛踏入一流境界,只有五十匹烈馬奔騰之力的一流高手,在同等的情況之下,可能對付十名擁有四十九匹烈馬奔騰之力的二流巔峰高手,當然特殊的情況例外,比如說鐵鈞這樣的怪胎,仗着手中的神兵和武道意志,就能夠趁着一名超一流高手大意的時間一刀斬下對方的右臂。
鐵鈞能夠做到這一點,是有許多因素在裡面的,這些因素都無法改變一流高手與二流高手之間的差距,在提升修爲的時候,他的經脈之中已經留下了極大的隱患,創傷並沒有痊癒,以他的計算,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如初,而在這半年裡,他的修爲,最多隻能再提升一兩匹烈馬奔騰之力,這個速度,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所以,想在修爲上與關小樓抗衡,根本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