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過得不算快,但也絕對不慢。
因爲陶寨德的“破關者”的身份,所以他不用再住在那些大媽們的集體宿舍中,而是遷移到了另外一間專門供給“破關者”弟子們使用的單人臥鋪之中。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除了不再需要去洗碗做飯之外,實際上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每天一早,左右宿舍的“破關者”們就會爭先恐後地起牀,不過六點鐘,門外的喧囂聲就會大的讓小欠債從沉睡中醒來,哇哇大哭。
白天,陶寨德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着那些一臉嚴肅的破關者們,前往演武殿,看着他們在那裡打坐,努力修煉他們自己的武學心法。
其中一些人,說實話,看起來似乎的確是有了些許產生念體的感覺……不過陶寨德並沒有接受過具體的念體知識講座,所以怎樣的表現代表有念體,怎樣的表現只是代表身體素質的強硬,他也沒有什麼概念。
天氣,漸漸地冷了。
在最後的這一個月裡,演武殿內的人每天都能夠看到一個夏裝丫鬟打扮的破關者,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裡,頭上頂着一隻鴨子,懷裡抱着一個孩子。
那丫鬟看起來真的很可愛,而且呆呆的,一副任何人上去隨時搭個訕就能勾搭上手的樣子。
不過,那些破關者們也知道,這個已經被北風堂公主——葉蓉小公主盯上的小丫鬟,是絕對不能夠和其扯上關係的。
所以,所有的旁觀者們只是在旁邊看,看着他的行動,觀察他在逐漸步入死期之時,會有什麼掙扎的“表現”?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努力地去修煉。
事實上,他也沒有多少的時間。
懷中的小欠債,已經五個月了。
比起之前幾個月,她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狀況,現在的小傢伙顯得有精神多了。
她的眼睛睜開的時間變多,自然而然,哭鬧的時間也變的多了。
這個丫鬟每天的時間就是給她餵食一些羊奶水,然後就是擡着手指,微笑地看着懷中的那個孩子。其實也有很多男性破關者很興奮地看着,希望這個呆頭呆腦的美貌丫頭會不會做出當衆……掀開衣服哺乳的動作來,而稍稍興奮了一段時間呢。只可惜,從頭到尾,這個丫鬟母親都沒有掀開他那高聳的胸部前那一層薄薄的夏裝來餵食的姿態。
他只是逗弄着懷中的小嬰兒,看着她笑,帶着她的那雙小胳膊不斷地在半空中虛抓着那個丫鬟的手指。
或者,是當她哭了的時候就抱着她來回走動,哄着她,爲她哼唱一些不着調的小曲兒。
當然,每隔幾個小時就來一次的換洗尿布更是少不了,這樣讓她經常是忙來忙去,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能夠空閒下來修煉。
“她這樣做,有可能成功嗎?”
“不會是完全放棄了吧?”
“即使她成功了,城主也不可能收一個非處,並且連孩子都生過的女子當‘公主’吧?”
“隨便怎樣吧,我只覺得好吵啊……這個女人不能把她的孩子帶去外面弄嗎?煩死人了!”
“沒辦法,所有破關者必須隔絕一切雜念在最後一個月集中修煉,這可是規矩。”
“不過……她真的好可愛啊……”
“可愛是可愛,不過很快就要死了,有什麼用。”
“嘿嘿,如果在死之前能夠和她……那個啥一下,她死的也值了吧?”
“膽大包天了。”
閒言閒語,自然而然地從其他的破關者的口中發了出來。
不過,這些譏諷的言語似乎完全無法進入陶寨德的耳中。
畢竟,面對懷中的小欠債,獨自一個人照顧的他實在是顯得太忙,忙的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修煉。
另外……話說回來。即使給他時間,他會去“刻意”修煉,努力學習怎樣去掌握“力量”嗎?
這一點,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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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砰!
絢爛色的紅色光點從地面拔空而起,在夜色天空的盡頭綻放出一團翠藍色的光環。
此起彼伏的煙花火焰如同雨水倒流向空中一樣,接二連三地向着那墨藍色的天空中追去,然後陸續展現出其生命中最美麗的那一剎那。照亮了天空的同時,也讓下方進行觀看的不留城的居民們眼中,展現出了極爲欣喜的色彩。
封魔1020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年末。
過年的氣氛在這座繁華的商業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面傳蕩。讓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歡快和幸福的色彩。
在這大過年的日子裡,即便是城裡的那些乞丐也可以前往遺恨宮管理下的衙門領取一份年錢,去買件衣服,買個雞腿,過一個好年。
即便這座充滿了商賈的城市平日裡是多麼的銅臭,是多麼的互相勾心鬥角,在今天的這個日子裡,人的心也會累,也會希望能夠有一天能夠不要再有那麼多的事情。
只需要舒舒坦坦地回家,吃上一口好飯,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在美夢中祈禱新的一年的好運。
一年的最後一天,很冷。
但是在那座碩大的遺恨宮內,卻是因爲燈火輝煌,而讓人感覺到了如同春風一般的溫暖。
遺恨宮宮殿中央第三十層,幾名弟子依着窗臺向外望去,就能夠看到那些煙火拔地而起,綻放出絢麗與聲響,讓他們爲之一笑。
而在他們的身後,那座頭頂牌匾上書寫着——凌空殿——三個大字的大型室內廣場,現在,四周卻是座無虛席。
這裡就是演武場——凌空殿。
龐大的殿堂的橫豎寬度約有百米,這大約千平的殿堂內鋪着一層軟軟的細沙。這裡,也僅僅只是凌空殿內專門用來搏擊的戰鬥場而已。
在戰鬥場的四周矗立着一圈圍觀平臺,而在東南西北的四個角落,則是有着四個巨大的坐檯,成四方之型鎖住那戰鬥場。
每一個坐檯上,都擺放着一百多張座椅,分別呈三角形從前往後排列。座椅上坐着的人有男有女,全都是清一色的內門弟子的服飾。
而坐在每一個坐檯最前方的,則是四名妙齡少女。位於最北方坐檯上,目前一臉怒容的,就是一個月前被陶寨德得罪了的那一位年齡最小的北公主——葉蓉。
此刻,葉蓉的雙手死死地抓着自己所坐的椅子的扶手,一雙蘊含着憤怒的眼神不斷地在四周圍的座席上搜尋。
用不了多久,她的那雙眼睛就找到了坐在對面坐檯上的陶寨德。再看到他之後,葉蓉的雙眼中更是憤怒的硬是噴出了火來!她咬着牙,拳頭甚至不自覺地捏緊,重重地在椅背上敲了一下。
坐在葉蓉後面的風雅看到自己這一北風堂的公主此刻竟然如此的怒火沖天,心中顯得有些擔憂。他湊上來輕聲說道——
“小公主,請不要太過顯露您的憤怒。城主會在看着。而且東,西,南三位公主現在也在看着。如果等會兒您在場上失態,讓城主覺得不雅觀,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葉蓉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看她的臉色,應該算是稍稍平靜了些許吧……
撇開北風堂那邊,陶寨德此刻抱着小欠債坐在周圍的觀戰臺上,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着。
“哇~~~好厲害啊~~~”
看着,他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這座巨大的凌空殿內,周圍的看臺上坐滿了破關者的外門弟子,數量應該有足足萬人!但是那麼多人,現在卻是顯得十分的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每個人都是表情凝重,絲毫都沒有今年是大過年的氣氛。
好吧,就算是一年一次關乎前途人生的考試……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今年考不過,難道就不活了嗎?
不過,更讓陶寨德驚訝的,是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之間的數量區別。
從東西南北四個坐檯上的人數總量來看,內門弟子大概也就不到五百人。換句話說,整座遺恨宮,就只有這五百名的念體擁有者嗎?
“安靜!”
在陶寨德思考的時候,一聲洪鐘般響亮的聲音直接從下方的戰鬥場上傳來。
低下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着內門弟子服飾,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老人突然間就站在了那裡。他擡起頭環顧了一眼凌空殿,最後,他朝着東南兩座看臺的中央,低下頭,十分恭敬地說道——
“恭迎城主。現在年會已經準備完畢,請城主下令。”
伴隨着這名年老內門弟子的一句話,所有的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全都唰地一下站了起來。陶寨德一愣,連忙也是跟着站了起來。
所有人全都右手捏拳,砸在自己的胸口,面向那東南方向……
在那裡,一座比所有的四座看臺更高的主看臺上,八名妙齡少女分別左右站定。在她們的身後,是一縷紗簾遮擋。而在紗簾的後面似乎坐着一個人。
一個……即使遠遠看着,陶寨德也能夠感受到其中傳來的隱隱壓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