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 借經
數日之間,不僅屍魃宗在暗自籌備着,其他聞風而動的南魔宗派也在加緊準備。
第十天,終於有魔域深淵的隊伍安全歸來,緊接着立刻被各宗門執法隊伍帶到執法堂審問,通過各個隊伍透露出來的種種線索,最終,各宗派一致認爲,問題出在魔域深淵。
並且,原因很可能就是深淵奇獸,否則以屍魃宗的實力,無需準備那麼久。如此大的動作,幾乎達到修仙界全面開戰級別,在南魔這片土地上,除了少數那麼幾個地方,也沒有別的事物值得屍魃宗如此謹慎對待了。
一時間,各個南魔宗派高層一面對屍魃宗發出聲音痛斥屍魃宗的隱瞞行爲,一面加緊籌備,要趕在屍魃宗出兵之前,將一切戰爭事宜準備好。
魔域深淵核心地帶有方圓數百萬裡之廣闊,整個深淵更是橫跨整個南魔,幾乎將南魔截斷,如此可怕的魔地,很難想象有多少魔獸,各個宗派皆不敢小視,只是不斷地、無上限地準備着。
就在整個南魔人心浮動、風聲鶴唳之際,葉默卻是通過傳送陣不顧大量消耗,跨越數千萬里路途,來到了南魔大陸西部南面的妖佛派。
妖佛派治下疆域廣闊,也有着無窮無盡的凡人,組成一百零八佛國,每一個佛國的凡人都信仰他們心中那無所不能的“佛”,廟宇萬千、宮寺如沙數,所有佛國皆充斥着“佛”的文化氣息,儼然成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世外之所。
根據王翔那裡的情報,空我和尚屬於一百零八佛國之中的迦葉佛國,深淵之行後返回迦葉佛國閉門坐死禪,不悟通佛理,絕不出門。
葉默知道的很清楚,空我和尚絕非是要悟什麼佛理,而是要斬掉心中被種下的“種子”、“想法”。
妖佛派最是精通這方面的理論,平日就常說要六根清淨等胡扯的話,如不動城種下的這種想法,在妖佛派眼裡雖然不一定是邪魔外道理念,但也絕對是心魔,或許能找到方法消滅“心魔”。
既然並非是真的坐死禪,葉默就能肯定,空我和尚一定不會不見自己。
“葉默你就這麼怕那小姑娘?連回屍魃宗都不敢了,自己拈花惹草還不敢擔當嗎?”
聞人暖跟在葉默身畔,有些不屑道。
她很清楚葉默來妖佛派爲的是什麼,無非是《坐忘經》後面的部分內容而已。
《坐忘經》在仙城同盟難尋,可在南魔大陸,衆宗派高層都是有着完整版的,以葉默現在的關係,想拿到完整版的《坐忘經》,實在太簡單了。
可偏偏,葉默不找夏侯思羽,也不求助她,更沒有去找其他一同從不動城出來的魔修,反而跨越數千萬里路,從南魔大陸北部北面,來到西部南面,就爲了找空我和尚要《坐忘經》。
除了害怕見到夏侯思羽,以及放不下面子,她想不到別的原因。
“你自己都沒多大,還說人家是小姑娘。”
葉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瞪了一眼聞人暖,說道:“我何時拈花惹草了,取代繆齊就是一個意外和誤會,如果讓我重選一次,我選誰也不會選繆齊。”
沉吟了一下,葉默又苦笑起來:“我也不是怕思羽,只是每當看到她,都讓我很愧疚,能少見一些,就少見一些吧。”
“那你想演到什麼時候?瞞她到什麼時候?紙包不住火,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聞人暖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何況,就算她把你當成了繆齊,對你的好總不會假,你想過該如何待她嗎?”
“紙包不住火……一開始就沒包住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葉默有些失神,自嘲一般笑道。
聞言,聞人暖卻是瞪大了眼睛,腳步驟然停住,一對水光盈盈的眸子盯着葉默:“你說什麼?一開始就沒瞞住?你的意思是……她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繆齊?”
“沒錯,我感覺得出來,我斬殺繆齊之後,第一次見到她,她應該就已經察覺出了些許不妥,只是不確定,纔沒有下手而已。”
“後來僅有的幾次見面,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第一次見面時的懷疑已經消失了,轉而來到的,是毫無保留的,對繆齊的洶涌感情。”
“她知道我是假的,知道我不是繆齊,可我卻不知道,爲什麼她知道我是假的,卻遲遲沒有動手,反而還把她家族最核心的修仙功法贈予我,她的實力很可怕,要殺我不會有多大難度,這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她沒有揭穿、翻臉,我當然不會傻到揭穿自己,她想演戲,想把我當成繆齊,肯定有她的想法,我揭穿自己,只會讓大家都難堪。”
“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爲我會隨便對誰心生愧疚嗎?我又不是初入修仙界的菜鳥。”
葉默眼中精光爍爍,輕輕一嘆道。
“她……不會真的愛上你了吧?”
聞人暖神色古怪道。
“她殺了我都來不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能感受的出來,她一直把我當成了繆齊,每次與她對視,她眼裡看到的,都不是我,而是繆齊。”
葉默搖搖頭,否定道。
聞人暖不服氣,還想要說些什麼,被葉默瞪了回去,只能心道:“這可不一定,你是仇人,但也是暫時的繆齊,感情之事,太難說了。”
兩人加快步伐,迅速前往迦葉佛國國都迦葉城,空我和尚就是迦葉城迦葉寺的“羅漢”果位高僧。
在妖佛派的疆域裡,每一個佛國的核心高層,都是妖佛派高層,在佛國有一座浩瀚宏偉的無上聖廟,佛國由妖佛派俗家弟子管理。
迦葉寺位處迦葉皇宮旁邊,每日拜佛朝聖的凡人數以百萬計,每日一拜,從不曾斷絕,迦葉寺自然熱鬧非凡。
葉默和聞人暖來到迦葉寺,找到了迦葉寺住持,直接道明來意,隨後被引見給空我和尚的兩個弟子。
“這位施主……可有加入宗派?”
這兩個空我和尚的弟子,一個乾瘦,一個肥胖,兩人打量一番葉默和聞人暖,那肥胖和尚看到聞人暖,眼睛不由得一亮,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慾念,滿臉慈善道。
“有。”葉默靜靜答道。
“那施主爲何要特意來我妖佛派取《坐忘經》呢?”
肥胖和尚笑呵呵道。
“本老祖是來找你們師傅的,識相的就把他找出來,告訴他,本老祖繆齊,屍魃宗弟子。”
葉默目光泛着冷意。
“這自然可以,只是,施主來我派取經,取到就走?這也太不把我派放在眼裡了,我派經書,從來不會免費贈予,一個境界算一冊,金丹冊需百萬下品靈石,元嬰冊需千萬下品靈石,化神冊……”
乾瘦和尚眼中透出幾分精明,笑吟吟道。
而那肥胖和尚,眼露淫光望着聞人暖,看着聞人暖婀娜挺秀的嬌軀,一對眼睛恨不得粘在聞人暖身上。
“還有這位女施主,我派乃是佛門清淨之地,哪容女子進出,想要見師傅,需貧僧以無上歡喜佛法淨身,才能覲見。”
肥胖和尚臉上一團肥肉擠到了一起,直叫人作嘔。
乾瘦和尚聽到肥胖和尚一番話,心中猛地一沉,隨即想到葉默不辭千萬里路途之遙,來到妖佛派尋取《坐忘經》的舉動,便沒再多說什麼,貪婪的目光望着葉默不說話。
“找死!”
葉默正準備教訓一番這兩個所謂的和尚,聞人暖一張俏臉已經佈滿了冰霜,妖佛派歡喜佛功是什麼鬼東西,她哪能不知道,她是從沒預料到,兩個金丹期禿驢也敢打她一個老祖的主意。
猛地,聞人暖素手在盤起的雲鬢一抹,手中已經多了一支閃爍七彩流光的彩虹玉簪,瑩光流轉,當空輕輕一劃。
霎時間,金光滿布,法力光芒如虹,奪目的金光瞬間將兩個禿驢的眼睛封的爆炸,四顆眼珠子拋飛了出去。
“霞光寶珠——金障!”
葉默眉宇一掀,這彩虹玉簪的威能他太熟悉了,第一世時,寶霞宮聞名東海修仙界的霞光珠,就是這般模樣,只不過,那時是寶珠模樣,現在卻是成爲一個玉簪子,威能並沒有改變。
“啊——”
兩個禿驢纔不過金丹期,聞人暖用的法寶豈是等閒,金丹期的修爲,即使只是金光威能,也讓金丹期修士無法承受,本該封閉視力的金光,活活將兩人的眼珠封爆!
兩人的慘叫,引起守衛在遠處的守衛金剛注意,衆金剛神色猛變,紛紛祭出法刀、法棍、寶塔等妖佛派法器,飛快來到此地,將葉默和聞人暖團團圍起來。
一羣金丹將兩個老祖圍了!
“看來妖佛派的法力不怎麼樣,人是遵從他們的意志,腦子卻壞了。”
葉默冷笑不迭,一拍儲物袋,小神通魔器手套被他戴在手上,揮手祭出一片滔滔魔火,陰冷又熾熱,燒得禪房陣法“吱吱”噪響,很快瓦解崩潰掉。
不多時,禪房門終於大開。
空我和尚心情極差,不動湖一行收穫太小了,青蓮被葉默拿去,反而被種下想法,在他看來,有些得不償失,便想通過佛法,試一試能不能將種下的想法斬去。
可正進行到緊要關頭,禪房陣法竟然崩潰了,饒是以他的心性,臉上也充滿了殺意。
然而,臉上的殺意和滿腔的怒火,在見到葉默和聞人暖那一刻,如一桶冷水當頭澆下,統統熄滅了個乾淨。
“原、原來是繆施主和聞人小姐……”
空我和尚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卻見葉默和聞人暖神色陰沉,絲毫沒理會他,不由心下一沉。
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轉到兩個弟子身上,自己的弟子什麼秉性,自己最清楚,不用想都知道,這兩個蠢驢得罪兩尊大神了。
“執法隊,將這兩個孽障拖下去,戒刀斬六根。”
空我和尚所說的戒刀並非普通的戒刀,而是能對精神與肉身造成極大傷害的特殊法器,專門懲戒妖佛派弟子,讓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遭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魂魄都要逼出竅,極爲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