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出幾日,在客棧內,莫弦又收到了另一個消息,人界最北邊的一處林子,又被人清掃了,解除了危險。與此同時,魔界傳來訊息,冰伊公主被魔神賜婚,下嫁於魔君閔立,婚期定在半年之後。
“師姐,這……要回稟掌門嗎?”王宇有些猶豫地開口,自那場大戰後年年年再無出現過,而魔君閔立又親口承認了年年年的身份,整個門派除了多多,所有人都相信了她就是冰伊公主。現在,又傳來公主的婚訊,他怕多多知道了後……受不了這層打擊,年年年……要成婚了,對象還是他們都十分痛恨的魔君!
莫弦嘆了口氣,“這件事,他早晚會知道的,你去吧,都如實稟報吧。”她當然明白他的擔心,這些年來,平靜的日子只怕是要結束了,新的局勢正一一呈現在他們面前。
人界,最接近背面的小鎮裡。
都說,最北邊的森林深處,有着怪物,誰進了那片森林都沒能再出來,可沒想到,這幾日之前,鎮上來了一批道士打扮的人,浩浩蕩蕩進了那幾十年間都無人問津的森林裡,且在昨日安然的出來了。這怎麼不引得全鎮人的關注呢?短短一天內,鎮上就流傳出了森林其實早無怪物且有着許多的寶物諸如此類的傳言,也已有不少鎮上的男人在組織團體,共同進入了森林。
而此時,鎮上一家客棧內,大廳上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負手立於窗前,望着鎮裡街上的情形,旁邊的店小二經過,也忍不住好奇之心,向窗外探出了腦袋,那位客官。一動不動地看着這,許久了吧?
說來也奇怪,早前幾日,那位客官來投宿,他們這兒極少有穿着打扮城如此的人來投宿,雖說那人穿着斗篷,又未露出過整張臉,可看他的身形,他一直以爲個老頭兒,可直到那人開口跟他打聽鎮上的事。他才曉得,原來是個姑娘家!聽聲音,年紀也不大。
那姑娘出手闊氣。除了打扮古怪,看不清面容也沒什麼其他奇怪的地方。而且她的聲音還十分悅耳,頃刻,讓他心生好感,可惜她話不多。除了打聽鎮上的事,她也沒和他聊過其他事,這其中,她問得最多的還是關於那座森林的。眼見她在這看了那麼久,他忍不住開口問,“姑娘。您也想進這林子瞧瞧?”她未開口回答,只是搖了搖頭,而那店小二又繼續說道。“這羣人也真是的,爲了點寶物連命也不要了,那些道爺跟咱們這些普通人能比嗎?道夜能出來可不代表我們這些人也行啊,都想發財想得不要命了。您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站在窗前的那道身影一瞬間便已到了樓梯口。要往下層走去。
“這姑娘……”店小二嘆了口氣,這人也走得太快了點吧。他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抹布一甩,甩在了自己肩上,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而她剛到客棧門口,就撞上了一人,而她竟被這麼一撞,跌倒在地,她不禁趕到有些奇怪,能將她撞倒在地的人,這個鎮上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嗎?爲何她會沒有察覺到呢?
就在她想着這些時,那人卻已伸手欲將她扶起,她不動聲色的避開,從地上起來,剛想離開時,卻聽那人開口,“你沒事吧。”
就是這一句話,不由地讓她身子顫抖起來,她忽然猛地擡頭,望着那人,映入眼簾的是,那一張熟悉的臉,只是……那雙眸子,不再是異眼,而那原本蒼白的臉中的那道傷疤,也已不在……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臉中一定有着無比的震驚,以至於他用了一副不解、困惑的表情回望着自己,那股子陌生的神情刺痛了她的雙眸,也讓她那顆十年來未曾起過波瀾的心趕到陣陣鈍痛,那句原本呼之欲出的呼喊終究咽回了口中。
回覆情緒,說了一句抱歉,她轉身離去。
留下他,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許久,他嘴角上揚,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終於,讓他找着了,就是她了。
入了夜,她獨自站在北邊的森林入口,凝望着林子深處。她伸手,脫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臉,就在這時,敏銳的她忽然察覺到有人靠近,她又重新戴上帽子,冷冷地開口,“誰?”
只見來人忽然閃現出在她身後,伸手替她取下遮蓋住臉的帽子,“好好一個姑娘家,整天穿着一件大斗篷,豈不可惜了這花容月貌?”
想要掙脫的身子明顯一愣,又是這個聲音,她回頭,在月光下望了他一眼,那嘴角掛着輕佻的笑容的人真的會是他嗎?
他見她望着自己的臉微微出神,忽然靠近她,臉貼臉的那一瞬,她的心似乎又跳慢半拍,只聽他說,“小可愛,對我這張臉可還滿意?”
他的這一句,讓她瞬間清醒,她一把推開他,又向後退去幾步,皺眉着開口,“你來這作何?”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除了這一張相似的臉。
“自然是你來作何我便來作何咯,我這人,可最憐惜女子了,特別是,你這樣的。”說着,他又上前幾步,在她的耳畔邊開口。
“很遺憾,你這樣的男子,正是我……最最不喜歡的。”她說完,轉身離去,把這個人只當作一個同他長得相似的陌生男子一般,況且,她也感覺不到那人身上有魔氣。怎麼看,都覺得這個人更像是人界的凡夫俗子!練了點外家功夫,會幾招武功,當她是凡人一般想對她這樣的孤女下手嗎?未免太可笑了些,想到這兒,她又不禁冷笑幾聲。
那人見她往林子裡走去,小跑着追了上來,“唉,小可愛,你怎麼往林子裡去了?你不知這林子裡很危險嗎?聽說裡邊有妖怪,你一個姑娘家,呆在這種地方,真不好。”
她不理會他,他卻越說越多,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一聲怒吼,“別跟着我!你害怕你就回去好了。”可未想到他又接着繼續,“這可不行,我身爲男兒,又怎可丟下你一個女子,我是必定要將小可愛你安全帶回的。”
“那你就給我閉嘴,不然我就毀了你這張臉!你聽到沒有?”
“我聽到了……姑娘家這麼兇,可沒婆家要的。不過,我可以勉爲其難,收了你……我已有六房妾室……我可以收你做第七房……若是你不喜歡,我還可以考慮……”
未等他說完,她便已經揮手,封住了他,只見他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他似乎十分驚訝,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的嘴,示意他不能開口了。
“如果你不影響我,我會考慮解開這個禁制。”她淡淡地開口繼續往前行,她有些惱意,這個人,除了這張臉,簡直和那個人天差地遠,完全是兩種人。她之前居然還誤認成是他……她努力撇開這些不想,因爲她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她前幾日便到了這兒,這座林子也絕非是第一次來,這兒之所以這麼多年來無人敢闖,是因爲在林子深處的一片湖裡,滋長着一隻水妖,這隻水妖極難對付,她前幾日隻身前來時,只將那水妖打傷,後來又接連碰上幾日雨天,那水妖的真是即是水,下來雨,她的活動範圍便更大,整座森林都城了她的藏身之地。所以,她一等便等到了現在,可令她萬分不解地是,爲何會傳來消息,說危機解除,還來了一批人界修士,竟也都安然從森林裡離開了,她還是決心一探,等到了今夜。
今日白天,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到了夜間,那幾日雨天所留下的雨水也幾乎被日光蒸發,而她之所以在林子外呆那麼久,是爲了確認白日裡組團進來的那批凡人的位置,她可不想那麼走運的遇上那些人。
當然,這些人也會是極好的誘餌,對於受了傷的誰要而言,這些人恐怕正是她加速療傷的聖藥,抽出這些人的精魂,吞掉人的生氣。想來,對現在的她來說,這些誘餌快讓她按捺不住了吧?
她嘴角上揚,一臉笑意,快了,快了,很快就可以……
而在她身後,那男子幾乎就快跟不上她了,她回頭望着那御着輕功而來的男子,不禁露出了鄙夷之色,外家輕功又怎可同她的瞬移之術相提並論?她一聲冷哼,開口,“在這兒等着,等我辦完了事,幫你從這兒回鎮上,然後,別在跟着我!聽明白沒有?不然我讓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再開口說話。”她瞪大着眼說道,只見那人同樣回望着他點頭。
她說完之後,竟是祭出了雲綢絲帶,她立於絲帶上,短短一瞬便消失在他的面前。
她在空中饒了一圈,始終沒有感受到水妖的氣息,而那些凡人也只是一直在森林裡兜圈子,似乎是迷失了方向。她皺眉,又有些疑惑,最終還是選擇回到了湖邊,視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