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你要再次將我拒之門外?
我霎時覺得腦海一片空白,消散於六界,不復存在?
怎麼會這樣?
阿焱當初不過是爲我以命換命,如何會有這般嚴重的後果?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不,不該是這樣,阿焱怎麼會魂飛魄散,我不信,我不信!”
我喃喃自語,只覺心口被堵塞得慌,腦中空白一片,看着那滿頁的空白不知所措。
司命見我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頗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硬下心腸說道,“怎麼不會?司命簿記載所有凡人命數,若他輪迴重生,定會有記載,如今這空白一片,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毫不留情地說道,欲將我的信念與執着盡數摧毀。
我卻自他話中聽到一絲希望,“你說司命簿記載凡人命數……那,若是阿焱並未輪迴呢?”
我彷彿看到期翼,驚喜猜測道,“若他並未輪迴,他便不算是凡人,若非凡人,司命簿上沒記載命數也是應當的,定是如是,阿焱他沒有輪迴!”
我欣喜說道,司命卻再次兜頭澆了我一盆冷水,“沒有輪迴,那他還能去向何處?你醒醒吧,那一世定是出了差錯,導致他已灰飛煙滅,一千年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他一遍遍喚着我要冷靜,要清醒,然我卻不想再聽他口中說出任何詆譭阿焱的話。
遂怒吼道,“就是因爲已經一千年了,我纔要這般急切地找到他,若是他真的沒有入輪迴,定是等了我千年之久,一定是這樣的,阿焱不會那般輕易死,他定在輪迴路上等了我千年,我要去找他!”
阿焱他是那般聰明絕頂之人,怎會就這般消散於六界?!既然司命簿只記載凡人命數,若他那一世之後,便一直在地府等我,遲遲不去投胎,也未嘗不可!
說罷就要起身,司命飛身攔在我面前,面色驚駭,“你要作甚?”
“去地府,阿焱定沒有投胎,他定在地府等着我
!”
“胡扯!地府掌管一切孤魂野鬼,若是他整整一千年未去投胎,閻王怎會容忍他到現在,況且,若他不去輪迴,豈非擾了六界秩序?你這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自欺欺人也好,冥頑不靈也罷,只要有一線希望,我皆要試上一試!”
我語氣篤定,不容置喙。
他頓時氣結,“可是方纔你分明答應我……”
“我是答應了你不改命數,如今這司命簿上一片空白,談何命數?如今我不過是想去地府查證是否有他下落,怎算是更改?我所做的一切,並未違背承諾!”
“你!”他頓時氣噎,張着嘴想說什麼,最後卻無從反駁。
“就算如此,你亦不能去!”
他張臂擋在我身前,我頓時疑惑,“爲何?你這般三番五次攔着我,是否真的知曉什麼?你是不是知曉阿焱的下落?”
“我不知曉,但我知道,你若去了,也會是徒勞,凡間的事你既然已經想起來了,那以你的性子,恐怕早已找了紅煙與赤炎算賬,此刻他二人定是生不如死吧,你貴爲天界帝姬,爲了個凡人,對同門仙僚出手,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你若還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
我說罷再次祭出乾坤扇,這次不同於方纔的小打小鬧,如若他還敢攔我,我便真要與他鬥鬥法!
沒有人能阻擋我去尋阿焱的決心!
他看着我瘋魔的模樣,喟然長嘆,“你這般執着於你的阿焱,又將天帝置於何處?”
他這話說得太突然,令我一時未反應過來。
只覺心頭一刺,霎時腦中一團漿糊。
“我只知曉,我要救阿焱,別的我不想管!”
我不知該作何反應,也捋不清這其中關係,若非那段記憶恢復得太突然,打得我措手不及,我亦不會如此狼狽。
然大夢三生,我唯一想做的,便是看看阿焱可還安好。
想罷,便駕了雲頭,打算離去。
他還欲攔我,頓時怒上心頭,一道罡風往他掃去,他閃身險險避過,下一刻,又鍥而不捨地貼了上來,我手下再不留情,乾坤扇凝聚仙力,再次往他身上扇去!
霎時仙力波動,帶着凌厲的攻勢,眼見着那道靈力要打在他身上,半路一道金光閃過,將我的攻勢盡數化去,一道冷峻的身影飛了過來,擋在我與司命之間。
便見九淵一身繁紋黑袍,面沉如水,冷峻的面容帶有幾分困惑與陰沉,“暮陽?”
下一刻,淡淡驚喜襲上他眉間,“真的是你,方纔聽聞守門的天兵說你回來了,我原不信,不想竟是真的
!”
他欣喜迎上前,口中暗暗責怪,“你來了也不到鎏金殿看我,倒是跑來了司命府,不過,方纔你與司命是在鬥法嗎?”
說着狹長的丹鳳眼掃向一旁的司命,不怒自威。
司命斂了斂情緒,“小仙拜見天帝,方纔不過是與帝姬切磋切磋,讓天帝憂心了。”
九淵淡淡暼他一眼,不予過多理會,鳳目精準攫住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心下暗罵,又瞪了司命一眼,責怪他當真是烏鴉嘴。
不想這一眼,竟讓九淵方纔還欣喜的面色沉了幾分,又開口喚了句,“暮陽……”
我回過神來,恭敬道,“暮陽見過皇兄,方纔不過是有急事來找司命,這纔沒有去向皇兄請安,還請皇兄莫要怪罪。”
他眸中不悅一閃而過,“是嗎?那你是有何急事要請教司命,這般急切,還顯些大打出手?”
他餘光暼了眼滿臉掛彩的司命,略帶一絲疑惑道。
我斂了心緒,看了司命一眼,他十分識趣地拱手作揖,“天帝憂心,方纔小仙言語衝撞了帝姬,帝姬便動手教訓了小仙,實在是我自討苦吃罷了,小仙在此向帝姬賠禮道歉,還望帝姬大人大量,莫要記恨我纔好。”
他一番話說得委婉周到,三言兩語便將方纔的激烈場面掩蓋過去,這般滴水不漏,倒讓九淵與我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九淵晗首,淡淡開口,“如此,倒也是你的不對了,你也知道帝姬的性子,下次小心些,不然她哪日一怒之下,要拆了你的司命府,朕可攔不住!”
他這話便是做了個和事佬,將我與司命方纔的恩怨輕描淡寫地壓了過去。
我與司命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各自心懷他事。
九淵轉而看向我,挺拔的身姿稱着這縹緲的雲端,十分仙氣浩然。
“既然回來了,便隨我去鎏金殿罷,我有要事要與你商談!”
我眉頭微皺,但他面色陰沉,似乎真有要事,只好不情不願地跟在他身後。
許久未來這鎏金殿,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嚴,九淵信步入內,面色忽地凝重了起來,狹長的鳳目望着我,似有千言萬語,又似說不出口。
心思百轉間,忽而長嘆一聲,“說罷,爲何要殺紅煙?”
我心間一驚,不想這麼快他便得到了消息,蓬萊仙君的動作倒是極快,不過又能如何?
他以爲尋了九淵的庇護,我便不得不對紅煙手下留情嗎?那他也太不瞭解我暮陽帝姬的脾性了,我要殺的人,哪怕是父神在世,我也未必會聽
。
遂淡淡回道,“這是我與她之間的恩怨,還請皇兄不要插手。”
他見我面色淡然,又嘆氣道,“並非我願意插手,而是蓬萊仙君一張狀紙告到了九重天,衆仙皆知曉了,如今,我想不管也難了,你且與我說說,這紅煙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讓你這般想置她於死地?”
“難道蓬萊仙君只管告狀,卻沒說清緣由麼?”我哂笑一聲,“她得罪我的地方太多,恕暮陽不能一一細數。”
“事到如今,你還想敷衍我麼?歌兒,我知你性子,那紅煙整整小了你九萬歲,若是性子莽撞得罪了你,你也未必會與她計較,而今對她大開殺戒,定是她觸及了你的底線,難道你便這般不想與我說麼?”
他鳳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一張臉冷得不像話。
我微微動容,“不是不想說,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皇兄,這是暮陽的私人恩怨,就不能交由暮陽一人解決嗎?”
他面色又冷了三分,“一人解決?你忘了當初我與你說過的話了?”
他目光駭然,冰冷讓人如置冰窖,我心中一驚,渾然忘了他曾對我說過什麼話。
他鳳目緊緊鎖住我,一字一句重複道,“我說過,今後,你的債,都由我替你償,而你的仇,我亦會替你報!”
“若是紅煙真的傷了你,不消你動手,我亦會讓她付出代價,而今你卻什麼也不願與我說,你這是打算再一次將我拒之門外嗎?”
他已然慍怒,目光灼灼看着我。
我心間驚駭,看他認真的模樣不似開玩笑,知曉他的決心,但我決計不會將他牽扯到其中來。
他貴爲天帝,若是爲了我對紅煙動手,傳出去豈不是有失天帝威儀,將來如何統率六界?況紅煙與我之仇,我絕不會教訓她一番便了事,他不知我決心,又怎能說得這般容易。
“皇兄莫再逼我了,你所謂的代價,不過是教訓她一番罷了,但這紅煙,我誓必要殺,血債讓我一人背便好,暮陽不想讓你揹負殘害子民的罵名,還請皇兄諒解。”
我渾身煞氣顯露無疑,他驚訝了片刻,眸中困惑更甚,“爲何?”
我冷笑一聲,目光悽楚,索性也不再隱瞞,“因爲,她殺了我的孩子,殺了我與阿焱唯一的孩子……”
九淵眸中驚訝更甚,身形險些不穩,聲線亦有些顫抖,“孩子?你與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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