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慕逸凡突然伸手狠狠的砸向身側的水泥牆,鮮血飛濺,他卻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就連一旁的王巧都被這駭人的舉動給驚呆了。
沒兩下,那隻好好的手,已經血肉模糊到了報廢的程度。慕逸凡轉頭怒視已經愣住的王巧,妖冶的聲音,沉痛又那麼脆弱得不堪一擊。
“看夠了嗎?滾!”
王巧被吼得渾身一震,再看慕逸凡的那隻手,還有想起治療室裡渾身是血的夏蔚然,臉上露出了諷刺的冷笑,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慕逸凡的手骨,嚴重的崩裂,強烈的疼痛感襲來,卻還是壓抑不住心裡的那窒息感。
“你不覺得我髒嗎?”
這是夏蔚然最後對他說的話,只是現在聽懂了,卻沒有了任何意義。
“老公……啊……他真的沒……啊……啊……沒有碰我……”
恍惚間,慕逸凡又聽見了夏蔚然那滿是痛苦的解釋,那麼迫切,卻無法阻止他的暴虐。
爲什麼會不信呢?
慕逸凡痛苦的閉上眼睛,腦海裡,夏蔚然生動的樣子不斷交織着,他到底是爲什麼不信呢?
右手,一個用力,頃刻間血流如注!
慕逸凡搖晃着往前走,只是沒走多遠,最後還是體力透支轟然倒下。
驚呆了所有的人。
治療室裡,夏蔚然已經換上了病服,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手上掛着生理鹽水,和500CC的血漿,只是整個人還是蒼白幾乎透明。
不一會兒,程主任聞訊趕來,在聽到治療室裡衆人的描述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無論如何,不管會涉及誰,在夏蔚然甦醒後,她都必須要對這件事情做出一個明確的處理。哪怕這人真的會是慕逸凡!
等到程主任走後,夏蔚然的病房裡科室的姐妹也是越來越多,對於夏蔚然的遭遇,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到底夏蔚然最後失蹤後遭遇了什麼,大家都只能默默的在心裡揣測。
這時,突然有人驚恐不已的說道:“天……我想我們科室一定是被詛咒了!爲什麼每次去聚會都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我以後再也不敢去唱歌了!絕對不要!”
這世界上,未免也太巧合了。
“是啊,哪有接連兩次出事的?”
小姐妹們頓時紛紛陷入了恐慌中。
王巧緊緊的握住病牀上夏蔚然那滿是涼意的手,心裡抽疼。她從一開始不喜歡夏蔚然,到現在雖然算不上朋友,可是卻也已經不能對她完全的不管不顧,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夏蔚然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是造成夏蔚然這個樣子,卻肯定是因爲慕逸凡。
她難以想象,一個特種部隊的傳奇人物,竟然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她更難以想象,此時此刻慕逸凡爺爺的房間裡,還有一個自稱是他未婚妻的女人!
她從來不是個八卦的人,可是這次,是真的連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猛的轉頭,王巧對那羣還在驚恐不已的小夥伴們說:“安靜!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將夏蔚然的手放回被子裡,王巧又說:“這件事確實是突發事件,但是姐妹一場,我想你們最起碼的同情心還是有吧?”
“巧姐,你說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同情心,告訴你!這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把夏蔚然還成這樣,我一定用手術刀將那傢伙生生給活剖了!”
其中的一個人已經憤怒的站了出來,眼眶通紅。
“對!特麼太不要臉了,竟然這麼欺負我們女人!姑奶奶一定要切了他的小雞雞去喂狗!”
一時間大家同仇敵愾。
“好!”
王巧的語氣十分的冷靜。
“都過來!”
一羣女人,頓時圍成了一個圈,王巧鎮定的安排指揮,第一次展現了她從未發現的才能!
兩個小時之後,慕逸凡醒了,剛毅的臉緊繃着,身旁竟然坐着,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而相對慕逸凡,坐在一旁的慕逸景則是一臉慵懶之色,用手點了點慕逸凡那隻已經包紮好的右手,嘖嘖的打趣道:“哥!你平時打我挺狠的,怎麼也玩起自殘了?”
慕逸凡雙眸微眯,對於慕逸景的出現,他不能說意外,但是卻也不在意料之中,看來應該是嶽樂珊通知了他家裡的人。
“爸媽都來了?”
“嗯哼!你覺得呢?”
慕逸景拍了拍自己身上還有些發皺的西裝,說得漫不經心。
慕逸凡閉眼,無限頭疼。
“你來做什麼?”
“我?拜託!我也是爺爺孫子好嗎?我一直那麼孝順你沒看出來嗎?”
“別給我扯這些廢話!”
慕逸凡扯掉手上的針管,掀開被子下牀。
“喂!哥,你做什麼?你這手不要了嗎?”
慕逸景連忙攔住準備往外走的兄弟,然後也是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說道。
“哎呀!我逗你的,爸媽沒來!不然你以爲現在你能這麼輕鬆?”
“沒來?”
顯然,對於慕逸景的話,慕逸凡從來都是半信半疑。
“肯定是沒來啊!我這個大忙人站在這裡,你還不信?”
慕逸景突然又有點想整整自己這個哥哥了,不過,算了,看在他也受傷了的份上,還是打住吧。
“你做的?”
慕逸凡幾乎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玄機。
慕逸景驕傲的揚了下自己那性感的下巴,邪魅的樣子,就好像一隻心機重重的妖獸。
“怎麼樣?兄弟我這次幫你打的掩護,漂亮吧?”
慕逸凡的眸子微微眯起,最後選擇了相信。
“謝了!”
這次,也是慕逸凡人生第一次覺得有個弟弟是如此貼心的一件事。
“你坐着,我叫護士過來給你重新掛上水!”
慕逸景雖然喜歡和慕逸凡唱反調,但是手足情深,從某方面來說,其實他是發自內心的愛戴自己這個哥哥。
唔……說得通俗點,應該是有點嫉妒吧。
“不必了,我沒事!”
那點消炎水,對慕逸凡而言意義不大。
“別!我可不想以後,我家嫂子來伺候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嘖嘖……雖然,對我來說,倒是件好事!”
慕逸景妖魅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邪惡,也讓慕逸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一會兒,負責慕逸凡這個樓層的護士帶着工具來了,但是小護士卻一改平日裡花癡的表情,嚴肅得和教堂裡的修女一樣。一語不發的重新給慕逸凡紮好針後,端着自己的工具盒,徑直離開。
但這時,慕逸凡還是出聲叫住了她:“等等!夏蔚然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