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有一事想請教,請問離火前輩,何爲誓言?”任逍遙躬身問道。
“誓言?”離火神色一動,目放異彩。
“你知道什麼是法術?什麼是神通嗎?”離火沒有直接回答任逍遙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晚輩以爲,法術就是修道者釋放出靈力,以自身靈力爲引,通過法訣與神識控制天地靈氣,並最終形成具有破壞性的攻擊。”
離火點了點頭,示意任逍遙繼續。
“神通與法術不同,法術需要以自身靈力爲引,控制天地靈氣,而神通則是依靠自身魂力的控制,改動局部天道的固定軌跡。”
“你說的不錯。”離火微微點頭,“但是你說的只是問鼎天以下的觀點,而實際上問鼎天只是晉級返虛歸塵蒼穹天的過渡階段。在返虛歸塵蒼穹天而言,實際上無論是法術還是神通,他們都算是神通,只不過深淺不同而已。”說到這裡離火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其右手的食指上有一團小火苗。
“有些事靠自己領悟,你可以自己去思考。”火苗消散,離火沉思一番說道:
“誓言到底是什麼?沒有人能說的清楚。大部分人的理解和神通一樣,它是以靈魂爲源泉。如果誓言是作用於發誓之人,那它就是一種源自靈魂的動力。如果作用於其他人,有些人稱其爲詛咒,實際上也是誓言的一種。這是一種說法,今天算你找對人了,我在千年前遇到過一位前輩高人。從他那裡得到了另一個說法:誓言,以自身爲天道,融入天地天道之中!”
“以自身爲天道,融入天地天道之中?”任逍遙喃喃自語,遠遠稱不上若有所思。
“離火前輩,類似於詛咒之類的誓言可有破解方法?”
“不知道!”離火回答的很乾脆。在任逍遙心中沉落之時離火卻再次說道:“不過按道理講,應該有兩種破解方式。”
“請前輩指教。”
“第一,發誓者主動收回誓言。第二,你對天道的理解遠遠超出發誓者。但是,如果真像那位前輩高人所說的那樣……誓言破無可破!解無可解!因爲這誓言就是天道!”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提到世俗間那些如同兒戲一般的氣話、大話,因爲離火看到了任逍遙心底那揮之不去的哀傷。
“多謝前輩指教。”任逍遙躬身施禮。
“去吧。”離火揮了揮手,任逍遙躬身告退。
“可憐的孩子!”碧香花樹下,離火看着任逍遙沉重的腳步蕭索的背影喃喃自語有感而發。
“呼……”,青光殿殿前廣場上任逍遙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似要將所有不甘、所有的鬱悶一股腦呼出來一般。
望向問天樓方向,苦澀一笑。他的心情沉重,他已沒有任何異樣的心思。邁開腳步走出青光城,騰身而起飛向天材洞。他的天材洞令牌上還有一百多天,他準備用一個月的時間挖取元晶。
十天後,任逍遙一臉鬱悶的從天材洞中走出。收穫還是不錯,八十六塊元晶,三塊不知名礦物。但是此行沒有見到懶貓,而且體會到了一次形隻影單的無助。十天時間裡,三次衝突,而三次衝突的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以自己的逃跑而告終,區別在於一次沒受傷、一次受傷、還有一次是重傷。
飛在空中,收拾起鬱悶的心情,因爲他知道鬱悶也沒用,現在的問題是修爲低。但是晉級元嬰也不是着急的事,着急也沒用。只能一路飛行一路思考着什麼是天道,天道從何處來。
落到蓮花湖畔,一邊思索一邊向着湖畔酒家走去。
“逍遙。”蓮花湖中打漁中年欲言又止。
“洪哥今天收成怎麼樣?”上午的陽光中任逍遙的笑容非常燦爛,一點看不出心底的哀傷。
“哎,你快回去看看吧。”洪哥深深嘆了口氣,扭過頭一揚手,漁網已經撒入湖中。
“嗯?”任逍遙眼神一凝,神識蔓延頓時籠罩整個小鎮。
“怎麼回事?”,一步二十米,眨眼間已經來到曾經湖畔酒家的地方。此時的湖畔酒家已經蕩然無存,原地只是一片清理過的空地。
“逍……是逍遙嗎?”對面工藝店的老李頭站在門口不敢確信的問道。眼前的人就是那個整日笑呵呵的任逍遙,這一點他敢確認,但是剛剛任逍遙來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昏花的眼睛根本沒有看到他怎麼出現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任逍遙指着空白的場地疑惑的問道,但是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
老李頭四下張望,看着行人沒有注意到這裡這才雙眼通紅的招了招手,示意任逍遙過來。
隨着老李頭來到工藝店的接待室,任逍遙凝眉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逍遙,你是不是仙師?”老李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任逍遙。
“我是仙師。”任逍遙的心沉到谷底,老李頭這麼問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你在仙師中厲不厲害?”老李頭追問道。
“只能算是中等偏下。”任逍遙的回答很客官,金丹巔峰在修道者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而已。
“哦,仙師好啊,仙師好啊。”老李頭呵呵一笑,給任逍遙沏了一杯茶水。
“林姑娘他們到底怎麼了?”以任逍遙的睿智,他已經猜到了一部分內容。林芳姿她們肯定出事了,而且對方是修道者,不然老李頭不會有此一問。而且從其話語中可以感覺到對方來頭不小,他只是擔心自己而已。
“哦,老林頭他們八天前就搬走了,說是碰到一個遠房親戚。那個親戚混的不錯。老林頭臨走前還給了我十枚金幣,說是見到你就給你,他怕你無依無靠的。”說到這裡老李頭從抽屜了取出十枚金幣雙手捧了過來。
任逍遙苦澀一笑擺了擺手,“不要再騙我了,這些金幣是你自己的。他們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對方是修道者。你告訴我對方是誰,什麼來頭就行了。”
老李頭愣在那裡,低頭沉思,霍然擡起頭,只見其雙眼中有憤怒、有悲傷、有恐懼,還有無助,身軀更是顫抖不已。“老……老林頭與鐵蛋被他們……他們剁碎喂狗了。”
“什麼!”任逍遙霍然站起,一巴掌將桌子拍的粉碎,整個接待室也是微微搖晃。
“老林頭……老林頭死的好慘啊……啊,這幫天殺的啊……這幫天殺的啊……”老李頭匍匐在地號啕大哭,門口處李淼和其父母雙目垂淚。
“誰?誰?你告訴我究竟是誰?”任逍遙雙拳緊握呀關緊咬,從牙縫裡吐出這幾個字。
“逍遙,你快走吧。你打不過他們的,你打不過他們的,你快走啊……”老李頭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雙手用力推着任逍遙的腿。
“逍遙叔叔,逍遙叔叔,你快去救林阿姨吧,林阿姨被他們帶走了。”小李淼抹着眼淚哭道。
“你……”李淼的父親揚起巴掌怒視自己的兒子,但最終還是無力的放下。雙眼通紅道:“逍遙,是臨水城日家的人,他們八天前飛過來,抓住林伯就問他們殺人的那個青年哪去了,林伯不說,他們就殺了林伯和鐵蛋,最後他們還搶走了林姑娘,並且報出了臨水城日家,這件事整個鎮子裡的人都知道。他們這是在故意引你過去,你還是快走吧,找個地方躲一躲,等到修爲提高了再去報仇。”
“臨水城日家,來自日光城的日家!”任逍遙咬牙切齒一飛沖天撞出屋頂向着臨水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