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我是胖子啊!你們爲什麼不相信我!”胖子歇斯底里的喊道,語氣充滿了無奈與失望,“要進來是吧!我進來就是了!”
說完胖子大步走向往藏經閣殿,蘇語晴見狀想要衝出去,卻被和尚攔住,“這是它的激將法,別上當!”
胖子每往上走一步,他們的心跳就加速幾下。直到他走到了門檻外,與他們只有一面之隔時,他們才屏住了呼吸,仔細的打量着胖子。
“晴晴,現在我走到你面前了,你看清楚我了嗎?”胖子無奈道,“我們自小被指腹爲婚,爲查你大伯的死因,我們一路經歷這麼多,沒想到你根本就沒信任過我!”
“不是這樣的。”蘇語晴面露難堪之色,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是這樣的,只是•••”
“只是這和尚給予兩頓飯,你們就能如此信任他,任由得他挑撥離間。”
說實在話,和胖子認識以來,江川從未見過胖子如此的義正言辭。在一起出生入死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沒想到彼此之間的信任就輸給了這樣一個簡單的事情上面。
胖子又是一步邁向殿門前的門檻。
蘇語晴實在是忍受不住了內心的糾結,掙開和尚的阻擋,朝殿門外走去,“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明明是不相信老色鬼說的話,不知道就怎麼•••”
“美女!別跨出去啊!這裡有大日如來像鎮着,妖怪不敢進來啊!”老和尚依舊不屈不饒的喊道。
胖子一腳跨進了門檻裡,怒斥道,“我這不是進來了嗎!和尚你居心何在!”
一見變故,和尚臉色瞬間刷成了慘白,趔趔趄趄往後退了幾步癱坐了下來,一臉驚恐的表情看着胖子,半會說不出話來。
“現在誰沒安好心,一目瞭然了吧!”胖子朝其他三人喊道,“這荒山野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偏偏就這裡住着一個和尚,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這和尚必須得死!”
江川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和尚,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胖子將另外一隻腳也跨了進來的時候,那老和尚驚恐的大喊大叫了起來,“別過來,別過來。”
“晴晴,趕緊離開這裡!這裡有詐!”胖子喊道,“這和尚是山精妖怪,不能留!”
江川和蘇語晴見狀趕緊跑到胖子旁邊,歸海少康則是狐疑的一步一步踱了過去。
殿堂內,篝火裡木頭燒開斷裂塌陷下去,濺起星星點點火星飄在空中,殿堂內供奉的各個佛像被這篝火打着底光,陰影坑坑窪窪的逆生長在雕像的五官裡,使得這些雕塑顯得更加的猙獰了。
“晴晴!”
又是這兩個字。一傳到廳堂內時,整個殿堂的空氣都凝結了,蘇語晴停下了走向胖子的腳步;江川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胖子,遲疑了;歸海少康則是更加皺緊了眉頭盯着胖子,餘光又掃了掃癱驚魂未定的老和尚。
爲什麼外面又有胖子的聲音傳來?
“晴晴,你們在哪?快點出來,這座廟有問題!”夜色深處,若有若無的又傳了胖子聲音。
隨着聲音的漸漸逼近,眼前的胖子臉色一沉,轉身攔在他們面前,就如剛纔老和尚做的一樣,“晴晴,注意這和尚,怕它來了同夥,必要的時候就殺掉它!”
蘇語晴和江川下意識的又往後退兩步,遠離眼前的胖子,等弄清楚形勢再做定奪。
“晴晴,這廟裡…這個人是誰?”
由於逆光,站在庭院大的胖子看不清楚攔在門檻邊人的模樣,等他看清楚之後,立馬喊道:“晴晴,小心,這人幻化出了我的模樣!”
“可笑!”在殿堂裡的這個胖子怒火中燒,抽出兩把苗刀,只要下面那個胖子上來,他就立馬毫不留情殺過去。
“笑你大爺!”庭院中的胖子也抽出苗刀,身體向前一傾,快速的往前面衝了過來,劈頭蓋臉的朝那個胖子頭上劈去。
殿堂裡的胖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把刀交叉向前一擋,抵住了這一擊,再用力一揮,彈開了架在上面的刀,並趁機往前一躍,騰出右手,便往前面一劃,卻落了個空。
看着這兩個胖子在庭院內廝打在一起,廳堂裡的人更分辨不出來到底哪個纔是真的胖子,或者說兩個都不是胖子?江川剛向前走了兩步,準備跨出門檻想要看個仔細時,就聽到後面老和尚喊道:“小哥,千萬別出去,千萬別出去啊!”
這時其他人才想起,這藏經閣內還有一個嚇得魂飛魄散的老和尚。
“老色鬼,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語晴反應過來時立刻朝老和尚吼道。
“妖怪,妖怪啊!早在你們之前這廟裡就已經來過好幾波人了,凡是留此過夜的,沒有幾個活下來,大都被這妖怪化作他們的熟人將其一個一個引誘出去,給殺死了啊!”老和尚痛心疾首的說道,“而我當年就是其中一波人中唯一活下來的人吶!”
“什麼!”江川驚愕道。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當年我和三位老友是因販毒被通緝來被迫躲到這深山老林中來,一上來,我出現了高原反應,這藏經閣內睡了好幾天,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老和尚捂住了腦袋似乎不想去回憶那痛苦的過去,江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定定神,他才繼續說道,“就發現,其他三個人全都消失了,我找遍了附近整個山,纔在對面山腰鬼窟裡發現了他們血肉模糊的屍體!”
“鬼窟?難道是我們出來的那個洞?”江川回頭問道。
“估計是了,對面山也就只有那一個洞窟。”歸海少康說道,“如果這樣說來,那這難道真是山精妖怪了?”
“既然如此爲什麼你還一直呆在這裡。”蘇語晴又問道。
“不是我願意呆在這裡,是我根本就走不出去啊!”老和尚一臉鼻涕眼淚的哭喊着,“我曾嘗試了無數次跑下山去,但每次都轉回到了這座廟裡,天黑之後更是沒法行動,就這樣我在這裡被困了一年多。”
“這是鬼打牆啊!以前聽老人說,只要有生人來就可以走出鬼打牆的!於是陸陸續續上來的好幾撥登山客,都被我極力勸留下了過夜,想等第二天天一亮就跟他們一起下山去,但•••但他們就根本活不過第二天啊!”
“原來你要留我們過夜是因爲這樣!”蘇語晴不滿的朝他甩着手指點道。
“我也不想啊。”老和尚眼淚鼻涕哭成一團,“我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看各位也不像尋常人,就念在我兩頓飯上,把我帶下山去吧!”
“那你先說說這妖怪的事。”歸海少康道。
“我只知道這妖怪會變成人的模樣,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老和尚拿衣袖擦了擦眼淚, “我只知道他不敢進到這藏金閣裡來,有好幾次都見他化作我死去的三個好友的模樣在這庭院裡走動,雖然也看見我了,但如論如何他就不是敢走進來。但不知道爲何今天怎麼就走進來了!”
“那這樣說來,這絕不是山精野怪。”歸海少康在一旁揣測道,“山精野怪雖然有人的精神思維,但終歸還是保持着動物的習性,如果不是爲了捕食或者被激怒了,一般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甚至大多見人都還會躲開。”
“你遇到過妖怪?”江川在一旁插話道。
“那倒沒有,只是小的時候聽爺爺說起過,他對這方面還有些研究。”
“原來這些東西還真的存在。”江川感嘆道,這世界竟然有這麼多不爲自己所知的事情。
“這一定是妖怪,一定是的,不然怎麼曉得變成別人的模樣!”老和尚老淚縱橫道。
“你說的是這樣嗎?”說完,歸海少康朝自己施了一個幻術,將自己變成了胖子的模樣。
這下可不得了,那老和尚先是楞了一下,緊接着是炸開了鍋一般,哇哇直叫道:“妖怪,妖怪,你們都是妖怪,妖怪,妖怪啊!”
蘇語晴一皺眉,直接走向前去朝他後腦勺一擊,將其打暈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們的身份,到處傳言,怕我們得要被查水錶了。”
歸海少康點了點頭,“出去看看。”
三人跨出門檻,見兩個胖子打得如火如荼,夜色昏暗,一時也分辨不出來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看這身形,倒是可以排除是山精野怪的可能性了。”歸海少康眯着眼說道。
“那這麼說•••”蘇語晴接話道。
“那個人是個法師。”
蘇語晴這會沒有接話,立刻朝那兩個人喊道:“胖子快用牛角號!”
牛角號可是湘西苗家密宗術。要說赤身搏鬥只要練過的人都會耍上幾招,但牛角號在這裡可只有貨真價實的胖子纔會使用。
話一落音,歸海少康從背後抽出木杖,擺出了隨時向前打架的姿勢;蘇語晴手裡也捏緊了幾顆藥丸;而這偏偏是江川犯愁的時候了,這,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啊!
不出所料,其中一個胖子在地上一翻滾,將綁在自己腰間的牛角號拽了下來。另外一個,似乎對這牛角號有所耳聞,硬是使勁渾身解數就是不讓胖子將這號角吹響。
“哼,不打自招了吧!”拿着號角的那個胖子冷笑道。
另外一個胖子對面站着卻並不接話,斜眼看了身後三個人,迅速返身一退,手中兩把苗刀煙霧狀散去露出兩把白色的骨刀,直接朝身後三人刺來。
歸海少康緊握手杖,集中精神,就見木杖周身泛起了微微藍白的弱光,“起!”隨着一聲喝下,前方階梯下立馬泛起了薄霧,緊接着薄霧立刻收縮凝結,變成了一面薄薄的水面,阻擋在了面前。
那個胖子沒有想到,這年青人的施法速度如此快,一時沒有剎住腳就往水面裡鑽了過去,只要他身上被水濾過的地方,都開始扭曲,最後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
江川在一旁暗道,“果然是幻術。”
那人身上幻術散去,露出一個臉色慘白,兩眼深陷,鷹鉤鼻,顴骨高突,瘦如枯柴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身破舊的暗紅袍子,鬍子拉碴的看着臺階上的人,陰笑道:“原來也是法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