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江川和蘇語晴都惡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卻咧起嘴尷尬地笑了笑。
“坦白說,在這裡修行人的居所,誰沒個小門暗道。”剛剛說話的年輕人說道,“這些暗道不是在房內就是在離房間不遠的地方。”
“哼!小子誒!汪術霖的住處我們已經搜了不下數百回,裡裡外外都抄了個底朝天,根本就沒找到過什麼暗門!”彭老闆不屑地嘲諷着剛纔說話的那個人。
“彭老闆說得是,但彭老闆知不知道在幻術中,有一種空氣造境的方法,可以將一些小門暗道給隱藏起來?”年輕人口氣帶着一絲傲慢,“既然這裡沒有暗門,那爲什麼蘇之伯的侄女會帶着一個傻小子過來?要麼那傻小子跟這汪術霖有淵源,有什麼秘密可挖掘;要麼就是那姑娘和傻小子的關係非同尋常。但不管處於那種目的,他們的目標還是汪術霖這間木屋。”
江川和蘇語晴在地下聽着這一番話急紅了臉,胖子卻憋住了笑,表情糾結成一團。
“那你看出這裡有什麼幻術門道沒有哇?”彭老闆冷笑一聲問道。
“幻術博大精深,在下不才,僅學皮毛還不能有所發現。”
“哼!半天雲裡喊口號!”彭老闆不屑的諷刺了那個年輕人一句,“小子,我們走的路比你吃的鹽還多,對我們指手畫腳,回去再多練幾年!”
“彭老闆教訓的是!”
雖然看不見那人的臉,但江川估計那個年青人的臉拉得肯定比褲襠還低,他在心中嘆道,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別去裝那瓷器逼!
“嘿嘿,彭老闆嘴上功夫倒是修行得蠻好的啦!”李老闆笑嘻嘻地諷笑着。
“哼!”彭老闆也不想再接話茬。
“今日難得兩位老闆單獨處在一起,我們也就不避嫌了。不知兩位老闆這幾年查出點什麼沒?”聽說話的聲音是那個如同機器人講話的老陳。
“查倒是倒到點,就是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啊!”彭老闆說着說着就咳嗽了起來,咳完又繼續說,“據我所知呀,這個汪術霖十年前在廣西南寧開了一家報紙收藏店,專門用於回收1979到1984年間舊報紙,但是沒開多久,報社就倒閉了。之後報社所有的資料和資產已經全部轉移走,有可能是轉移到他家室名下。”
“這人老奸巨猾,無論是怎麼查他的戶口和背景都是乾乾淨淨,既無婚配史也無子嗣。就連當年替他做賬的老會計也對他是一無所知。”李老闆接着彭老闆的話說道。
“那這段歷史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汪老賊如此癡迷?”彭老闆若有所思,“老陳,你是法師界的人,你怎麼看?難道是九七年發生的那件事?”
“在下實在不知,兩位老闆比我年長二十有餘,這期間的事情你們應該更加清楚纔對。”
“那一戰裡面還會有什麼事情讓汪術霖感興趣的?”彭老闆也不知是問着誰。
“一五二高地那一戰,家族裡也有參戰過的長輩茶餘飯後聊起過,除此之外,也不覺得這事背後有什麼蹊蹺。做爲一個後輩更是不可能知道更多詳情了。”
“算了算了,如今還是先找到那張地圖要緊,全部的身家性命可都是全押那上面了!”李老闆連連嘆道,“就怕夜長夢多啊!”
“那小妮子成不了什麼氣候,壞不了我們的事!”彭老闆道。
“還是謹慎點好,要是她查出點什麼來,怕是西南會要遭圍剿了。”老陳說道。
“這樣呀!那這裡既然找不到那小姑娘,就從那個傻小子身上入手呀!過幾天去他工作單位找找,他們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李老闆突然頓悟,笑嘿嘿地說着。
“早知道,當時還不讓出租車司機載他來樟樹林了呢,萬一走漏風聲了就全玩完了。”彭老闆有些懊惱。
“你們西南會的手法還是太仁慈,要是我呀!早就一刀子一刀子地拷問那小子了呀!反正荒山野嶺的,到時隨便一丟,都可以說是意外死亡的嘛。”李老闆又是笑嘿嘿的說。
“我們西南會只不過不想驚動大法師會而已。”老陳依舊是低沉的電子音。
而在下面的江川聽的可是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想到一旦脫離了社會正常道德秩序的約束,人心可以變得這麼黑暗和邪惡。不過話又說回來,說起這個汪術霖他總覺得有些耳熟,卻又實在記不得在哪裡聽過。
“不用找了,肯定讓那兩個人跑了,這小妮子在這附近施了警衛界限,我們靠近時就已經被她們發現了。罷了罷了,回去睡覺,好好養養這把老骨頭!”說完彭老闆就第一個踏出房門,緊接着其他都出去了。
過了一會,正當江川想要竄出去時,腦袋上面又響起腳步聲,走到了他們藏身地洞的木板旁邊。
江川擡頭透過木板縫看見了,是個年青人。
剛還想觀察他要準備幹什麼時,就看見他低頭往木板上看來,透過木縫,瞬間四目相對!江川驚得後背直冒冷汗,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他勁量的安慰自己,外面亮,裡面暗,對方是看不見自己的。
然而對視三四秒之後,那個年輕人卻走開了。
房間再次歸於沉寂。
三人在地洞裡又呆了一刻鐘之後,橘黃色的光透過木縫照射進來。江川正狐疑着是否又來人時,卻見蘇語晴和胖子魚貫而出,等他出去一看,卻發現原來是房裡的油燈自己亮了。
難道這盞燈就是那個彭老闆說的“警衛界限”?有人來就晃動自滅,人離開就自燃?江川如此暗自推測。
三人圍坐在桌邊,蘇語晴看了江川一眼:“不好意思,把你捲進來了。”
江川卻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思索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沒,沒事。不是和說過要幫什麼忙儘管叫我的嘛。嘿嘿···”江川苦笑道。
“哥們你真的沒事嗎?”胖子指着江川微抖的腿問道。
“啊?啊··這個是···剛纔在洞裡蹲久了腿太麻了···”
“哈哈!這小子果然有趣!”胖子又是一聲大笑,拍着桌子鬧着。
蘇語晴看着江川那種死要面子的表情也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麼辦?那羣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知道,只是他們都是什麼人啊?”
“具體是誰我也不太清楚,但都是在這修行的大老闆。每個人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但沒人知道他們真實身份,只用什麼彭老闆李總之類的來代替。”
“修行?”
“嗯。他們這些人在社會上有權有勢。只有在物質上得到滿足之後,纔會思考一些精神層面的事情。而目前全國各地的法師會爲了滿足這一類人的需求,便會教他們修行之道,而從中賺取利益來維持法術會的正常運作。”蘇語晴頓了頓,“但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但這些有錢人想要追尋突破自然之道,延年益壽,返老還童甚至是追求不死之身。真是可笑。”
“誒?晴晴··”
胖子剛開口就被蘇語晴一句話吼了過去:“叫我全名!還沒和你那麼熟呢!”
“···嘿嘿。”胖子無恥地笑了笑,“別這樣嘛,好歹我們兩也是指腹爲婚的未婚夫妻。”
江川看着胖子滿臉肥肉且油光滿面賤兮兮的表情,真是不敢相信,在二十一世紀他竟然還相信指腹爲婚這事還能行得通?
“少拿這事噁心我!”蘇語晴瞪着胖子又是一聲吼!
“嘿嘿,晴晴,你可別說這事可笑,從西王母賜后羿長生不死仙丹,秦始皇出海尋不死藥,再到如今富人修行求永生,從古至今這樣的修行者還少?這是中國人自遠古就流傳下來的基因。咱也不能笑話別人。而且這世界到底有沒有這長生藥,誰都不知道呢。”
“不可能有!你有看到哪個長生不死的人嗎?”蘇語晴衝胖子翻了白眼。
胖子撓着頭,搖了搖:“你就不想得到永生嗎?”
“完全不想!光這二十年就活得夠累了!我可不想受這折磨!”
“等這事完了,跟我回湖南,我保證不會讓你受累。”胖子笑眯眯的看着蘇語晴。
江川十分佩服胖子這不要臉的功夫!果然是人胖皮厚,油鹽不進的好手!
“那這些人和西南會不會有什麼關係?”江川打斷他們的鬥嘴問道。
蘇語晴臉色一下跌了下來,“他們就是背後支持西南會經濟運作的財團老闆。”
“也是他們在阻止你查下去?”
蘇語晴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面帶憂色道:“今天聽他們這麼一說,想必也是他們在後面指使了。”
“那這麼說來,狗日的西南會也肯定脫不了干係!”胖子打抱不平地咒罵了一聲。
還沒等得他們要繼續推測時,江川聽到從腳下傳來陣陣低吼聲。
“噓!什麼聲音?”其他兩人立馬豎起耳朵聽。
安靜下來之後,那聲音果然愈發清晰。胖子大驚道:“果然!”
蘇語晴也轉而興奮道:“難道真的是這裡?!”
江川還未搞清楚狀況,卻見胖子又把地上那塊木板掀開露出藏身的洞穴來。
到後來江川才明白,剛纔那個年青人所說的空氣造境是怎麼回事。
原來整個房間已經被胖子,製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幻境將房間本來的面貌全覆蓋了一層,一般人自然不能發現這塊活動木板的奇怪之處。
後來胖子解釋道,空氣造景和藥物暗示造境不一樣,它主要是改變對方的外部空間,通過扭曲空氣和光線的運動在原本環境的基礎上改變明暗色溫從而達到製造外型錯覺來製造幻境的效果。
江川依舊不能理解這其中的物理現象。光線是直線運動,碰到光滑的物體會反射,碰到粗糙表面的物體會漫反射。但這個扭曲光線是怎麼回事,完全不符合物理學基礎啊!
最後他只得將這種效果理解爲:海市蜃樓。
三人拎着一盞油燈,再次進入洞穴。江川這才發現洞穴深處是條更長的隧道,泥牆上呈黑黃兩色,江川推測應該在之前挖掘的基礎上,又重新挖掘了一次。
洞穴越往前越窄,最後三個人只得趴在地上繼續前行。。
沒一會兒洞穴又慢慢的開闊起來。隨着可以站起來的時候,三人眼前一亮,前方竟然是一個足球場般大小的露天溶洞。
溶洞上空枝葉繁茂,將天空遮擋得嚴嚴實實,月光透過枝葉絲絲縷縷照射進來,點亮了溶洞。在這裡最夢幻的莫不過是巖洞四壁長滿了發着白藍色熒光的植物,縱橫交錯相織,將整個洞穴照點綴得亦真亦幻。
江川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美妙的場景,看得有些走神。
三人踩着鬆軟的泥土走向溶洞中央,發現中間有一個直徑約爲五米圓形石臺。圓臺左右共有四根矮石柱佇立着,上面長滿了蔓藤植被。
前方再次傳來一聲吼叫,聲音更加清晰洪亮。
蘇語晴和胖子示意江川躲在一塊石頭後面,而他們則慢慢往石臺中央靠近,兩人的步子輕盈得出奇。
藉着微弱的月光,江川看見石臺中站着一個如同猩猩的生物,朝着他們三人這邊低吼。還沒等他來得及看清楚,就聽見蘇語晴衝胖子大吼了一聲,“快!”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藍色的火焰迅速繞着石臺旁邊燃起一圈,石臺上野獸猛的躍起,火焰卻也隨之漲起,又將之逼退回去。
胖子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朝火焰裡面開了一槍,子彈穿過火焰,帶着一股風力將火焰捲入進去,卻被野獸躲開了。緊接着,胖子又連發了幾槍,子彈如同一顆顆流星般,以極快的速度射近火焰裡,立刻聽見火牆裡傳來嗷叫聲和倒地聲。
蘇語晴和胖子警惕的姿勢保持兩分鐘之後,火焰漸漸熄滅下去。
這時,江川才發現野獸已經倒地在地上不能動彈。他走近一看,卻是一隻白頭紅腳的猿猴,它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似乎還想掙扎站起來。在它大腿上插着一根拳頭粗的針管,看來剛剛胖子射出去的麻醉藥。
“這是什麼猴子?”胖子蹲下來打量着。
шшш✿Tтkд n✿¢ ○
“奇怪!”蘇語急忙從背後的小雙肩包裡掏出她那本牛皮書唸叨:“月圓之夜,多見鹿虎,鹿首虎身,其聲如嬰,取之蹄血,可行千里,取之顱血,可尋迷蹤。”
江川一臉懵逼地看着蘇語晴,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剛要準備開口詢問時,三人身後傳來一句:“這是朱厭,見則大兵!”
江川趕忙扭頭一看,身後的洞穴入口的黑暗處走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