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經歷了這麼些年,終於逐漸的成熟了,從一個躲在李玄羽翼之下,受到保護的孩子,如今已經成長到獨當一面。如今,玄天最大的願望就是,要找到李玄,要將李玄帶回去。現在李玄的處境非常危險,如果李玄在繼續這麼下去。常在河邊走,那又不溼鞋。
而且,已經十年了,這十年裡,玄天幾乎一直都隱藏在懲罰者之中,不僅僅只是瞭解了懲罰者的能力,更是瞭解了整個懲罰者部落的構成。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對懲罰者實力最爲清楚的是四神的話,那麼現在,對懲罰者的社會構成最爲了解的絕對是玄天。玄天這些年沒有白過,他用大量的時間來收集了太多關於懲罰者的信息,這些信息都非常有用。甚至可以說,這些信息都非常的寶貴。如果玄天能夠將這些信息帶回去。並且讓四神血脈齊聚,只要四神血脈覺醒,能夠完全達到當初的四神的風光。那麼對懲罰者來說,這將是一場災難。
玄天很快就找到了卡格斯洛蘭,並且化身爲一個普通的懲罰者,就隱藏在這個大部落之中,安然行走。卡格斯洛蘭如今接受了十多個小部落的依附,陌生人多了很多。玄天在這其中行走,根本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他本身就沒有星力,玄天的力量更加接近始祖的力量,其實也可以說是和始祖一體同源的力量,都源自混沌的力量。這種力量極限的壓制之後,就幾乎被人看不出來。而懲罰者的外觀並不是完全的一致,如同人類外形的懲罰者也不在少數。玄天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被人發現。
玄天在等待,等待李玄動手,等待李玄動手後,他要帶走自己的師父,自己十年不見的師父。他依然堅信,哪怕是師父真的已經成爲了心魔,可是師父絕對不會被心魔所控制,因爲他很清楚,師父那種性格,絕對不會被心魔徹底的控制住,心魔一定還有破綻留下,只要自己找到師父,說不定就能說服師父,讓師傅回心轉意。
就在這個時候,玄天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息鋪天蓋地,瞬間就籠罩了整個卡格斯洛蘭。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驚呆了。接着,卡格斯洛蘭的素質立刻體現了出來,和那些依附於卡格斯洛蘭的小部落不一樣,這些小部落驚慌失措,但是卡格斯洛蘭本部落的那些已經達到懲戒的戰士,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其他的人開始疏散人羣,似乎準備撤離。就在這個時候,玄天看到了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個人,一個站在半空,浮空而立的人。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完全漆黑的眼白。渾身上下,並沒有一絲一縷的衣物,但是渾身卻覆蓋着厚重無比的鱗甲,鱗甲之上,密密麻麻的佈滿着能量描繪的紋路,這種詭異的紋路散發着陰冷的氣息。而在這個人的背後,有一條龍的影子,一條巨大的黑龍。而這個人的額頭之上,也有着一道同樣的龍之印痕。只是,這道印痕,卻是焦黑的。
黑龍發出一聲尖嘯,瞬間就將整個部落覆蓋了下來,就在這一聲尖嘯之下。頓時,那些實力沒有達到懲戒的懲罰者,紛紛爆體而亡。如同一道道爆起的血肉煙花,爲卡格斯洛蘭奏響送葬的序曲。
玄天驚呆了,這還是自己的師父嗎?這還是自己那個熟悉的師父嗎?他的印象裡,師父不會是這個樣子,他那溫暖的笑容,那如暖風一般和煦的話語。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冷酷,嗜血,狂暴,殘忍。這種冰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簡直就能夠將人的靈魂刺穿。
就在這個時候,玄天忽然看到一絲不對,這個部落太有次序了。明明經過剛纔的爆裂,已經死了這麼多人,那些懲戒居然開始有序的組合起攻擊的陣型來。
李玄的嘴角露出一個冷酷而殘忍的笑容,簡單的一揮手,一道黑色的星力刀朝着這些懲戒飛了過去,這些懲戒有一部分閃避不及,立刻被腰斬成兩段。頓時這些懲戒就損失了一半。可是,那些活着的懲戒,卻連動搖都不曾動搖,轉而幾乎組成攻擊的陣型。朝着李玄再次進攻了過去。李玄不屑的吐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玄天忽然警兆突生。不會,這些懲戒者的心理素質不可能這麼好,看到自己的族人慘遭爆體,看到自己的戰友忽然就這麼被一刀兩斷,他們的眼裡沒有慌亂,沒有害怕。而只有着視死如歸的精神。
玄天的心頭一寒,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自己在觀察李玄的行動模式,實際上懲罰者也一定有人在觀察,和自己不同,懲罰者有着絕對的優勢力量可以調動防守,他們可以佈置下無數個陷阱,讓李玄跳進來。李玄,上當了。
玄天再也顧不上僞裝了,直接拔地而起,衝到半空之中,對着李玄喊道:“師父,這裡不對勁,可能有埋伏。”
李玄的眼神瞬間陷入迷茫,然後看着玄天,忽然問道:“你是玄天?”
玄天頓時狂喜,知道師父果然沒有完全被心魔吞噬,如果真的完全被心魔吞噬,李玄絕對不會認識自己,甚至可能就在剛纔,李玄就已經出手而不是這樣看着玄天。玄天急忙說道:“師父,我們趕緊離開這裡,這裡肯定有埋伏,他們在拖時間,我們必須走。”
李玄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對着那些懲戒接連發出幾道黑色星力刀,然後徒手劃開一條虛空,對着玄天招招手道:“跟我來!”
玄天跟着李玄就這麼瞬間消失在了這裡。而卡格斯洛蘭,此刻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等埋伏的人到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己埋伏下的陷阱,還是太低估了對方的殺傷能力,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卡格斯洛蘭,這樣一個數量龐大的部落,居然就在數息之間,被完全摧毀。從此被徹底除名了。這次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慘重了,現在,不應該用如此大的代價繼續埋伏下去,而是應該選擇,收縮陣型了。
不過多久,懲罰者的總部就傳下來一個懲罰者部落最爲恥辱的命令,所有部落羣體都朝總部靠近,以總部爲中心,作爲聚集地點。放棄過去生活的部落地點。這恐怕就是四神,當初都做不到這一點。當然,四神也不會做這些事情。
玄天隨着李玄走入了虛空裂縫之中,這才驚愕的發現,這裡居然是一個類似於萬幻神羅界,又接近於空界的空間。李玄居然在這裡花費了巨大的功夫,構築了一個如同蟻巢一般的屬於他自己的空界空間。玄天感覺了一下,立刻分析出來,這個空界沒有完全的出口,所有的出口都需要靠人力強行撕裂。可是如果自己不知道空界的位置,這沒有出口對方也不會可能察覺到空間能量的變化,從而感覺到空界的存在。不僅僅如此,這個空界就如同一個複雜的蟻巢,幾乎每一個端口,都能夠通向懲罰者部落的任何地點。
怪不得,李玄這麼多次偷襲,都能夠成功身退,並且讓人找不到一點線索。也怪不得,李玄居然和他們捉了這麼久的迷藏,他們始終摸不着李玄的蹤跡。
玄天看着前面沉默前進的李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李玄忽然說話了:“玄天,你爲什麼會來這裡?”
玄天看着如今的李玄,頓時感慨萬千,他情緒顯得有些激動:“師父,我跟着你已經十年了,夠了,已經夠了。師父,你已經驚動了懲罰者的上層,恐怕以後動手都不會那麼方便了。師父,收手吧。我們回去!好嗎?我想,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大家都希望你回去。”
李玄忽然轉身,一雙血紅的眼瞳就這麼看着玄天:“看着我,玄天,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嗎?我不是過去的我了,你看我的力量,這還是青龍血脈所擁有的力量嗎?我回去?我爲什麼要回去,我在這裡過的挺不錯的。你難道沒有看到嗎?這些可憐的螻蟻,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我要他們生,他們就生,我要他們死,他們就必須死。我主宰了他們的一切。你看他們,會因爲害怕而恐懼,會因爲恐懼而慌亂,會因爲慌亂而變得非常有趣。這裡很有趣,我爲什麼要回去?他們變得越有趣,我就越強大,我能感覺到他們心中的絕望,他們越是絕望,我就越是強大。玄天,看着我的眼睛,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過去的那個青龍李玄了。現在,只有心魔李玄。唯我獨尊的心魔李玄。”
玄天忽然跪下:“師父,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玄天自幼就被師父所救,承蒙師父教導,讓玄天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可是,師父,心魔一物,乃是心生,師父你既然能夠記得徒兒,那麼就沒有被心魔徹底吞噬。師父,如果不努力,誰又能知道自己肯定無法戰勝心魔呢?徒兒心中,師父一直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能夠爲自己的徒弟,自己的朋友,單獨撐起一片天空的高人。師父,徒兒相信,只要師父能夠清心明智,心魔不會再困擾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