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塔彷彿小型宇宙般的虛影籠罩在永生門上空。
所有永生門處於外圍的內門弟子、真傳弟子、執事、護法，遙遙看着那片幾乎覆蓋了整個永生門所屬星球的虛影，無不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窒息和絕望。
就在剛纔，他們眼睜睜看着那座小型宇宙虛影的主人攻破了永生門的護宗大陣。
號稱宇宙第一，永生不滅的永生門，就這麼被人生生的打了進去。
掌門、諸多長老，無一倖免，幾乎被殺戮殆盡！
哪怕千錘百煉，還有仙界之門規則影響的永生門大本營，亦被不斷碰撞的仙術餘波削掉了數萬裡大地。
這種絕世兇徒……
這種一個人壓着整個永生門打的絕世魔神，深深震駭了每一個永生門之人的心靈，顛覆了他們對整個宇宙的認知。
他們做夢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強大到號稱宇宙第一的永生門，居然會被一人打到這種地步。
整個永生門，目前除了兩位殿主率領的寥寥十來位道君坐鎮於另外兩座仙界之門外，道君幾乎已經被殺戮殆盡。
而縱然還有兩位殿主級人物和二十幾位道君存在……
永生門，也再難以恢復到宇宙第一的輝煌。
“怎麼會這樣……”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洞虛、煉虛、碎虛境的執事、護法們發出了痛苦的呼喊。
……
外界的變化搖光並未理會。
甚至，坐鎮於另兩座仙界之門的自封“道尊”的殿主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前去截殺。
但凡那兩位殿主有一點認知，就應該知道，能夠正面攻破永生門的他根本不是他們這些“道尊”所能抵擋。
以最快的速度逃走，等渾源界，或長生集團那邊有應對之法後再回來，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因此，他也沒有浪費時間再往那兩座仙界之門跑一趟。
此刻的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提審長青道君，亦沒有翻看繳獲自永生門的收穫，而是將全部心神沉浸在【智慧生靈】枝椏上。
這根枝椏剛剛冒頭時僅僅一階，可在煉化了一個不朽之靈後，卻是快速生長，節節蛻變。
在到第十三級時，蛻變成了【不朽之靈】級。
而現在，更是一口氣成長到了十六階的不朽之靈。
在這種成長過程中，搖光不止瞭解了【智慧之靈】到【不朽之靈】的修行體系，更是通過一些間接性的資料瞭解了整個文明、宇宙的結構。
“精神，和靈魂。”
搖光喃喃自語。
“在渾源界的規則認知中，智慧生靈的靈魂，就是世間最強大、最神異、最靈性的計算工具……”
在【智慧之靈】階段，渾源界的生靈們主修精神、靈性、算力。
他們認爲生命的“大腦”乃是世間最完美的計算機。
智慧生靈的思維……
又或者說靈魂、靈性，則是最快的信號傳遞方式。
在一次次的修行者，修煉者們通過精神影響萬事萬物的靈性，從而可以讓物質根據他們的精神進行排列、變化，進而產生各種能量反應。
“唯心干涉唯物。”
搖光用自己的方式進行着理解。
當這種修行達到一定程度，智慧之靈就能脫離物質、能量存在，成爲不朽之靈。
不朽之靈只要心靈不朽、靈魂不朽，就能永生長存。
最古老的不朽之靈，活了幾十億年。
但也有不朽之靈覺得這樣的人生了無生趣，僅幾百年就因心靈腐朽而走上湮滅。
搖光靜靜感應着智慧生靈、不朽之靈的特性，並且用自己的認知去理解。
最終，隱隱得出了一個比較通俗易懂的概念。
“渾源界的修煉體系將每一個生靈，當作一臺生物計算機，修煉的過程，就是提升這臺計算機的性能，但其性能高低不是單純的指計算量，還涉及到了一種‘靈性’‘心靈’或者‘靈魂’的特殊單位，甚至這種東西纔是核心，當達到不朽之靈的層次時，這臺計算機，就能脫離物質存在，和渾源界合而爲一。”
就像一個不需要硬件也不需要軟件，可以無處不在的人工智能？
搖光思忖着。
緊接着，將心神投入渾源界最偉大的造物——無上智慧，元羲之主。
在無比古老的歷史上，不朽之靈和不朽之靈間也存在着戰爭。
直到有朝一日，一個勢力站了出來，他們將自己大半的“算力”和“靈性”合而爲一，形成了“元羲之主”的雛形。
由於元羲之主具備了大量不朽之靈的靈性和算力……
就相當於幾百萬、幾千萬計算機的聯合體，使得擁有“元羲之主”的勢力瞬間完成了對渾源界的統治。
後來渾源界也發生了一些動盪。
可時至今日，渾源界的體系早已經無比完善。
元羲之主乃是整個渾源界的統籌者，被稱之爲無上智慧。
不朽之靈們會將自己的算力、靈性交給元羲之主操作、統籌。
元羲之主通過掌握龐大的算力、靈性優勢，推衍出更好的修煉之路，並以“任務”的形式頒發給數不勝數的不朽之靈。
完成任務越多的不朽之靈，擁有的權限、等級就越高。
所能調動“元羲之主”的算力、靈性也就越龐大。
最終，無上智慧元羲之主和諸多不朽之靈攜手合作，推動渾源界不斷進化昇華。
看完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後，搖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古仙界，輸得不冤！”
他道了一聲。
用古仙界的理解，就相當於無數的金丹將所有資源、功法，全部交給天賦最好的一人，讓這一人修煉到更高境界後，再通過高屋建瓴，帶動其他金丹的突破。
周而復始。
當然了，渾源界因爲修行體系的不同，給出的是算力、靈性……
就相當於每個人提供一部分腦子、資金，集中到一個物種身上，安全性具有保障。
換成古仙界……
得到所有人資助修成洞虛的那人不將那些可能威脅他的金丹殺光，不將晉升道路堵死，金丹們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想讓他帶動整個世界進化？
人性是自私的。
“渾源界最大的優勢是他們特殊的修煉體系，使得大多數人的意志得到貫徹，元羲之主，某種程度上就是‘衆生意志’的結合體。”
搖光思忖道。
當然了，這裡面也涉及到了一個個大集團。
大集團就是擁有不同目標、方向的不朽之靈聚集在一起，用於影響“元羲之主”決策的團體。
類似於一個文明中的不同黨派。
“難怪獵魔、商人這些枝椏的能量無法提升智慧生靈和不朽之靈的等級了，每一個和不朽之靈和元羲之主某種程度上都屬於共生關係，他們的等級並不是單純的依靠自身的靈性、算力強弱，還有元羲之主賦予的權限，兩者結合，纔是一個完整的不朽之靈。”
搖光消化着信息，漸漸弄明白了這個體系的狀況：“我即便能將靈性提升上去，沒有元羲之主那邊的權限，仍然沒有太大意義，唯有煉化了一尊不朽之靈後，纔算……”
他停頓了一下，沉吟好一會兒，才得出個合適的詞彙來：“盜號？”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爲什麼元空、婆娑死亡時會說“這不算結束”了。
他們只是“號”沒了，人還在。
憑藉他們本身的“靈性”水平，花費時間還是能重練回來。
想到這，他將目光轉向了被自己鎮壓的永生門掌門。
剛纔被他煉殺的那個不朽之靈是十六級。
而永生門掌門……
顯然是十七級的帳號。
和蓬萊道君一個級別。
“長生集團的十七級權限者？”
搖光道了一聲。
被鎮壓在大道塔的長青道君臉色十分難看：“今日發生的事我會上報偉大的無上智慧元羲之主，不管尊駕究竟是何人，這也是觸犯規則的行爲。”
“然後呢？元羲之主還能封我的號不成？”
搖光說着，平靜道：“你說，就憑藉我這一手能在下界發揮出超越仙人級力量的貢獻，可以兌換多少權限積分，讓我的權限等級提升多少？夠不夠上升到十九級？”
此話一出，長青道君頓時變了臉色。
十九級！
有這等權限等級，所能自“元羲之主”那裡調動的算力、靈性何等龐大！？
競爭各大集團董事長都夠資格了。
想到自己可能面對是這樣一尊大人物，這位道君語氣不禁軟了下來：“殿下……您究竟是哪一位？又有什麼需求？即便是集團間的相互競爭，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纔是……”
“你可聽說過玉霄仙王之名？”
搖光道。
“玉霄仙王？”
長青道君一怔，緊接着眼瞳劇縮：“在造化集團內部鬥爭失敗，被踢出董事會，甚至被迫交出古仙界這邊所有大道份額的玉霄仙王！？”
這件事在造化集團內部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哪怕他不是造化集團之人也有所聽聞。
眼前之人……
是玉霄仙王！？
他這麼快就已經重新練了個新號，打算捲土重來！？
難不成，因爲他交出了所有大道份額，造化集團董事會成員沒有趁機落井下石打落他的權限，他還能從“元羲之主”那裡得到足夠的靈性和算力支持，這才這麼短的時間裡成長起來了？
又或許……
在交出大道份額時，他隱藏了什麼。
眼下，就是掀開了隱藏的底牌，短短几千年，權限從不朽之靈最低的十三級暴漲到十七級，具備了驅動仙王境界的靈性和算力不說，還掌握了在下界發揮仙人以上力量的手段？
“我給你一個可以保全現有權限，全身而退的機會。”
搖光漠然道：“告訴我你所知一切有九大集團現在狀況的信息。”
長青道君臉色一陣變幻。
仙王！
一尊仙王的復仇之戰！
結果……
他似乎被捲入其中了。
這讓他哪裡說理去？
他倒沒有懷疑搖光不是他們渾源界之人。
非渾源界曾修成過仙王的不朽之靈，如何能擁有“道尊”級的力量！？
事已至此，未免被清號，他還是強忍着心中的憋屈、無力道：“殿下若願意加入我們長生集團，我相信，長生集團董事會願意助您重回造化集團之巔。”
“這話你相信麼？”
搖光淡漠道：“好了，我爲了獲得道尊之上的力量在下界蹉跎了幾千年，可不是爲了聽你廢話的，現在仙界的局勢到底如何了？永生門時不時就有新的不朽之靈進來，別告訴我你會不知道。”
長青道君無奈，只得道：“我這就爲殿下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