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柳青青的前世居然是……
(下文全是虛構,不過也適當查了資料,雷同的文字描寫肯定會有,畢竟寫這種回憶抒情歷史雜文不容易,大家看看就好。)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德甫,你說,我這首詞寫的怎麼樣?”
“夫人的文采不在我之下。”
——怎麼回事,我的頭好痛。這是哪裡?
“是嗎?我們來比賽寫詩吧。”
“啊!那個,夫人,我還有公務要辦,下次吧。”
“哼,這次就放過你。”
——這就是那個什麼輪迴的世界嗎?對了,我想起來了,柳青青回過神來的同時,心裡驚訝道:李清照?
元宵佳節,一少女正對着明鏡梳妝打扮着,嘴裡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和嘈雜的喧鬧聲早就傳入了她的耳中,眉宇間的舒展和不經意流露出淺淺的笑意已經帶着她的心飄到了自家府邸的外面。
“小妹,打扮好了沒有,出來鬧元宵了!”
“好了好了!”少女急急忙忙的答應着,少女年芳二九十八歲,這個年紀還沒有嫁人也算晚了點。不過卻讓她微微養成了大家閨秀的矜持與穩重。雖然口頭上急急忙忙的答應着,手頭上並沒有太過於匆忙。淡淡的化完素妝,少女便出了閨房。
帶她出遊的是她的從兄李迥。她這位兄長喜歡吃馬齒莧時,不加鹽酪。從吃食的挑剔程度上,她還是比較在意的是馬那個什麼是什麼東西。
“元宵佳節年年都是燈火通明,我聽說相國寺那邊的花燈好看,小妹快跟我過去看看吧。”纔跟着長長的舞龍隊伍走了片刻,李迥就急急忙忙的拉上李清照往相國寺那邊跑去。哪裡有什麼文人的風度。
“哥,你慢點啊!”
話說爲什麼我有一世是李清照?柳青青不得不開始嚴肅思考着這個問題。她自問活潑開朗敢愛敢恨放蕩不羈愛自由,可是,爲什麼她會是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的李清照?emmmm,話不能這麼說,說到底在討厭自己曾經的人設,那也過去了不是嗎,現在這不就是回味經典嗎?看完了就可以回去了吧。柳青青“天真”的想道。
“這個傢伙,約着我這個時間在相國寺門口見面,怎麼還沒有來?莫不是爽約了?”李清照被兄長直接給拽到了相國寺,相國寺的門口卻是站着一個白面書生,長得斯斯文文的,沒有穿的和那些公子哥一樣錦衣綢緞,從形象上看,也是很帥氣呢。
“來來來,小妹,我給你介紹一下,趙明誠,字德甫。當朝丞相趙挺之的兒子,我一般稱呼他誠哥。他可是關注你很久了,連你寫的詩詞什麼的都能倒背如流。”李迥興奮的說道。
“不敢當,李姑娘,在下趙明誠,方纔有些唐突,請姑娘恕罪。”趙明誠看着李清照的第一眼便愣神了,雖然早就聽說過李家才女文采斐然而美貌也清新脫俗。自己不過是想結交她做個詩詞上的朋友。
“沒事沒事。”李清照除了家裡人,說實話是第一次和外人說話,聲音也小的可憐,眼睫微微的顫了顫,又一次勾中了趙明誠的心。
“你們愣着幹什麼,元宵節就要玩起來嘛,誠哥,我那個還有事,妹妹先交到你手上照顧了,等逛完燈會記得送我妹妹回來。”李迥站在兩個人之間不知不覺感到一絲尷尬,便找了個理由跑路了。
“哎,哥,你就走嗎?”李清照無奈啊,這麼不靠譜的哥哥。不過李迥已經跑的沒邊了。
“那個,麻煩趙公子了。”李清照微笑道。
“沒有沒有,這是我的榮幸。”趙明誠搖搖頭,微笑道。
“久聞李姑娘喜愛詩詞歌賦,不知對蘇子的詩瞭解多少?”趙明誠知道李清照喜歡詩詞,便投其所好,走在遊人之中,聊聊詩詞。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噢,蘇子的詞我很喜歡啊,就拿元宵節來說吧,蘇子就有一首詞:
燈火錢塘三五夜,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
帳底吹笙香吐麝,更無一點塵隨馬。
寂寞山城人老也!擊鼓吹簫,卻入農桑社。
火冷燈稀霜露下,昏昏雪意雲垂野。
還有還有啊,那個……”李清照一說起這些她感興趣的,就會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趙明誠就在旁邊,靜靜的聽着,欣賞着她專心致志的樣子。繁華的汴京恰逢元宵佳節,爆竹聲、歡叫聲、取樂聲、樂器聲交匯在一塊,簡直描繪出了一副多姿多彩的畫卷。
絢麗的煙花終於升上了天空,照亮了整個大宋的都城開封。
“李姑娘,我決定了!”煙花的聲音很大,趙明誠在聲勢浩大的煙火聲中,看着一旁觀賞煙花的李清照心道。
“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娶你爲妻!”
“喂,你喜歡我什麼?”
“我……”
“你爲什麼要娶我?”
“我……”
那次趙明誠回去後,以“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的字謎方式,委婉地向父親談及此事,於是丞相大人點點頭表示瞭解,便親自過來提親了。
洞房花燭夜,李清照的蓋頭被趙明誠掀開,而面對李清照的一連串問題,趙明誠說。
“就是喜歡你,雖然讀了那麼多書,可是夫子的書中不會教我們談情說愛,爲什麼喜歡你,是因爲自從上次見過你之後,便產生了愛慕之情,每每想到你我就會回憶那天元宵燈會的經歷。”趙明誠真誠的說道。
誒,又是先上車再補票的感情線嗎?柳青青吐槽道。
“你敢發誓嗎?今生今世,就愛我一個人!”李清照說道。
“這是自然,我趙明誠發誓,今生今世,愛李清照一人,至死不渝!”
夜深了,賓客漸漸的也散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雲鬢斜簪,徒教郎比比看——李清照
“誒,這塊石頭好漂亮。”李清照把玩着趙明誠從幾個金石鋪子買回來的石頭,驚歎道。
“這是我從古玩街買回來的,我打算好好研究些石頭,它們爲什麼有的色彩絢麗,有的平平無奇。不只是這些石頭,我還要研究那些鐘鼎彝器的銘文款識和碑銘墓誌等石刻文字。把它們編輯成冊!”
“是嘛,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我支持你!”
“第六百一唐孔頴達碑…於什麼來着?”趙明誠提筆才落下幾字,便忘記了名錄。
“【于志寧撰正書無姓名貞觀二十二年】你的記性好差。”
“哪有,只是記的東西太多了。”
“說好了的,記性差的要給記性好的敬茶的。”
“給夫人敬茶。”
“哈哈哈真好玩。”
“夫人,茶潑了。”
話說,這些不是粉紅色的回憶嗎?和傳說中好厲害的溼婆輪迴大陣有半毛錢關係嗎?柳青青有些疑惑,我記得後來……
“今天又不吃肉嗎?還有你看看,我的衣服清一色全是素白素白的,和戲班裡面的旦角似的,我身上一點首飾都沒有。”
“夫人是抱怨衣服不好看,沒有首飾戴嗎?要不我現在就吩咐下人去換幾套衣服和首飾回來。”
“不用了,剩下買衣服和吃肉的錢不是可以買到更多名畫和玉石嗎?雖然咱們家不算太富有也不算太窮,和尚不也天天吃素的穿粗的嗎?你還在太學讀書呢,哪裡有什麼閒錢讓我揮霍?”
“真是可憐夫人和我一起收集古玩字畫,還陪我受苦。”
“哪有,我就是隨口說說,說起來金石我也很感興趣呢。”
“你怎麼一次比一次回來的晚啊?”
“朝廷上有要事,耽擱了,對不起。”
“我寫了首詞呢,想不想聽聽。”
“好啊。”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寫的怎麼樣?快誇我!”
“寫的真好,易安(李清照號易安居士)所作的詩詞從來都是這樣的情景相生,形神俱似,體物超妙,具有絕塵去俗的獨特風格,我每一首都喜歡。”其實趙明誠心裡知道,這是李清照對自己陪在她身邊極少的埋怨。
“呵呵,好敷衍。”李清照說着,嘴角卻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他又沒回來,我這次寫了首《念奴嬌》,寄給他看吧。”……
“好無聊啊,空虛寂寞冷啊,也不知道我最近寫的《鳳凰臺上憶吹簫》他收到沒有。”……趙明誠經常在外地做官,是故李清照總是以詩詞的形式表達自己的孤獨寂寞。李清照京城才女的名聲大多都是因爲這些優美的詩詞而響亮起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李清照婚後在京城度過了7年快樂時光,她和趙明誠的生活有如琴瑟和鳴,浪漫而又高雅。正當他們埋首書齋之際,政局卻發生了地震般的動盪。
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與朝庭全力排斥的所謂“元祐黨人”有牽連,被罷職遠徒。而這個案件恰恰是丈夫的父親趙挺之審判的。李清照便親自寫詩給自己的公公。可是三天之後,家產被封,自己的丈夫被罷免官職。於是,她一同丈夫去故里青州居住。再後來……
“易安,你嫁給我,後悔嗎?”趙明誠一病不起,只能整日臥在榻上。
“哪裡的話,我自那年嫁給了你,便不曾後悔。”李清照捧着湯藥,坐在他身邊。
“青州兵變,我沒有守護好我們的家。做江寧知府的時候,我貪生怕死,丟了官,敗壞了我的前程。我知道,特別是貪生怕死這點,是你這段時間有意無意疏遠我的原因。”
“你不要說了,留着力氣。”
“靖康南逃時,那首《夏日絕句》,我還記得呢。”
“不,不要說了。”
“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好詩,可是我知道,我離你心中的人傑,太遠太遠了。”這裡趙明誠沒有直接提及自己因爲李清照不能生育,還幹過蓄妾的事。李清照心裡明白,沒有點破。畢竟,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封建社會,趙明誠也無法突破時代的侷限,李清照自然也不能。
“你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那樣的事怎麼能怪你呢?文人哪個怕死?你沒有武將的膽識,臨陣脫逃也是情理之中啊。我,我早就不怪你了。”
“我每每思及那些年,那些年怯懦的我。心裡深深的自責着,我羞愧難當啊!”
“不,你不要這麼說。”
“易安,我應該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吧?今生今世,愛李清照一人,至死不渝。”趙明誠的手無力的垂下了牀頭。
“德甫?趙德甫?趙德甫!”
1129年,趙明誠病卒於建康(南京) ,一段將近三十年的美滿姻緣就此落幕。享年49歲。
爲什麼,我哭了?彷彿親身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往事,柳青青不敢相信,苦悶的感覺已經充斥在了自己的心裡。這些回憶,爲什麼刺痛着現在的自己?
白日正中,嘆龐翁之機捷;堅城自墮,憐杞婦之悲深。——李清照
“德甫,我雖然那段時間刻意的疏遠過你,可是我心裡仍然沒有放下過你啊,在我心裡,你仍然是那個和我一起賞元宵,一起研究金石,一起同甘共苦的親人。我從來沒有什麼自命清高。從來都沒有!對不起,嗚,對不起。”春去秋來,不知歲月,趙明誠的墳前,幾十年來總有一位憔悴的婦女獨自來拜。輕輕撫摸着石碑,向他傾訴着自己的經歷。
“還記得你病重的時候來找你鑑定石壺的傢伙嗎?自從他離開後就謠言四起,說是你把那個石壺託人獻給了金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哪怕你走了這些人都不給你個清淨。我要動身去找官家了,我打算把這些年我們積攢下來的寶貝全都給他,讓他給你洗刷冤情。”
“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啊,這些寶貝居然全都消耗在了路上,我現在也是染上病了,我不甘心啊,努力了那麼久,卻沒有爲你做出什麼事情。我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你的《金石錄》還沒有寫完呢,我只好替你完成了。”
“有朋友邀請我去看燈了,我其實是不想去的,一看到那些花燈,我就會想到那些年在東京(開封)一起賞燈,我又寫了首詞,你聽: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嗚,趙明誠,我好想你!你聽見了嗎!”
“洪州寄存的兩萬卷書,兩千卷金石拓片又被南侵的金兵焚掠一空。而到越州時隨身帶着的五大箱文物又被賊人破牆盜走。我的心好累,好累,身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了,我就像是孤苦無依的一顆小草一樣,德甫,我該怎麼辦?”此時的李清照,只能靠趙明誠昔日的好友和父輩時的長輩偶爾幫助才能維繫生活。對性格柔中帶剛的她來說,這樣活着讓人喘不過氣。孤苦無依的她,艱難的在積貧積弱的南宋王朝的統治下,苟延殘喘,須知一個孤單的婦人,沒有男子的幫助,很難生活下去……
“對不起,我嫁人了,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可是,我孤身一人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了,《金石錄》還沒有幫你完成,這是我在人世間最後的精神支柱了。他對我還算可以,他也承諾會幫助我完成《金石錄》的,德甫,懇請你原諒我吧。”終有一天,她在他的墳前,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也許趙明誠在天之靈也會爲她祈求遇到一個好人家,可是人生,就是這麼極富戲劇性……
“那個張汝舟居然是個騙子,原來他只是想佔有我身邊尚存的文物。我吿了他,我寧願坐兩年的牢也要官府將他繩之以法,這個人猥以桑榆之晚景,配茲駔儈之下材!根本不配做人。幸好有你當年的那些朋友幫忙,我在牢裡第九天就出來了。可是,可是,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太重了,現如今除了你,我還有誰可以依靠?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那日,一個一身疲憊又病態的女人在趙明誠的靈位面前哭的歇斯底里,那個殺千刀的張汝舟幾乎是擊垮她心裡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是怎麼樣的勇氣活到了現在?可能死了,會是一場解脫吧?
“原來在這個社會上有才有情的女子是真正多餘啊。而我卻還一直奢想着什麼關心國事、著書立說、傳道授業。我這些年收集的文物汗牛充棟,我學富五車,曾經詞動京華,到頭來卻落得個報國無門,情無所託,學無所專,別人看我如同異端。我覺得我像是落在四面不着邊際的深淵裡,一種可怕的孤獨正在向我襲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讀懂我的心了。你還在奈何橋邊等着我嗎?德甫,我來了。”
甚至她生命的最後一剎那,她都是孤獨的死去,一連幾天都沒有人發現她的屍身,以至於死去的時間都是不詳。或許有才的她,在那樣的社會之中,本身就是原罪吧。
賦李清照文-迷路的小方作
汴京裡,享名門豆蔻年華;筆墨下,曾驚豔才子大家。聲聲慢步,於鳳凰臺上憶吹簫;蝶戀花紅,飲酒賦詩,怎題三字念奴嬌。
惹人羨,郎才女貌夫妻相守;傷人淚,國朝動盪陰陽分手。獨一人醉飲,常寫心中悲情;歷人情冷暖,自明世間紛紜。前有詞帝開詞壇,後有才女續婉約。巾幗淑賢亦剛毅,憤世卓才念國安。
白描體,寄情於物訴別離;美音律,尋常話度蘊清新。千年以來,多少後人稱讚;百年之後,不止一人惋惜。女子之身,書寫本心之堅毅;萬般孤寂,淪爲時代之悲劇。
再多感慨,也不敵時空之流逝;八詠樓前,道一聲晚輩的致敬。
柳青青盡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抽泣,可是,她親自經歷了一遍她前世所受的苦難,骨子裡的悲涼對她來說真的是震撼心靈。她也悲,她也痛,她也恨,她也羨慕前世兩人忠貞不渝的愛情。她彷彿一頭扎進了這一世的悲苦當中,忘記了歸途……
ps:這一章說真的,我翻閱了許多關於李清照的資料,寫完的時候情緒都有點控制不住,後來也多次修改,但也許是文筆的不足,我總覺得哪裡還是不太對勁,但畢竟我還年輕,有更多的經歷才能寫出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故事,嗐~自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