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動作僵硬在那裡,這種感覺有點讓我抓狂。黑色和黃色的頭髮還好說,用巧合也能夠解釋。可是那些淡金色的頭髮實在是太少見了,先不說中國唐朝的時候流不流行染髮,愛麗娜的這種髮色,即便是俄羅斯人也不是很常見。我就那麼有點僵硬的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我不怕鬼怪,但是這種無法解釋的事情更加的恐怖啊。
但是也不能就這麼幹呆着,至少我們現在沒有遇到什麼實質性的危險,我勸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也可能是水下環境造成的錯覺。同時腳上用力又是一下子,這一次直接將木板踩塌了下來。我只覺得一陣黑霧涌了上來,這些頭髮像是受驚了的魚羣一般猛的衝了出來。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同時抽出潛水匕首,以防止突然出現的攻擊。
就在我全身關注的頂着那團黑頭髮的時候,身後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我身子一哆嗦,回頭看到孫俯原正在朝我招手。我被嚇了一跳,有點生氣的吐了吐水泡,就看到孫俯原拼命的指向後面我們進來的方向。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大吃一驚。只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頭髮已經繞到了我們的後面。我們進來的路上都生滿了這種頭髮。一時間我們竟然被密密麻麻的頭髮包圍了。
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現象,轉身就想先衝出去。可是水中動作緩慢,當我衝到出口那邊的頭髮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頭髮竟然像是有意的編制到了一起。緊緊地織成了一張網一樣,堵在我們前面。我們的退路就這樣被堵塞了。我用潛水匕首劃了幾下,雖然每一下子都割斷了不少頭髮,可是頭髮生長的飛快,眨眼的功夫我割開的口子就被重新填滿了。
這一下子我也有點慌神了,手中停了下來。也就幾秒鐘的功夫,大量的頭髮開始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我們三個又一次被逼到了一起,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這些頭髮。髮絲好像觸手一樣,飛快的纏到了我們身上,同時上下游走好像想鑽進我們的身體裡一樣。不過我們的潛水服都是全封閉的結構。髮絲只能在潛水服外面打結,一時間也沒法鑽進來。不過被這樣密密麻麻的頭髮包裹着,隔着潛水服感受到頭髮的那種觸覺簡直讓人瘋狂。我們氧氣有限,不可能在這裡乾耗着。
這時候就感覺愛麗娜使勁推了我一下,同時做了一個割腕的動作。我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試一試我的血對這些東西有沒有用。我的血對毒物有一定的剋制作用,但是這種髮絲一樣的東西到底應該歸位哪一類還不知道呢。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姑且試一試吧。想到這裡,我便要用潛水匕首割手掌。誰知道孫俯原一下子拉住了我,同時指了指壓力錶。我這纔想起來,我們此時還在一百多米深的水下呢。潛水服外面是十幾倍的大氣壓,如果潛水服漏水的話,內部的氣壓會急劇變化。深潛的氧氣都是混合了氮氣的特製氣體,因爲高壓的原因,氮氣會溶於血液中。可是一旦減壓,那麼氮氣就會從血液中出來,形成氣體血栓。這對於潛水員來說同樣致命。
也就在這時,我靈機一動一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脣。口部連接着對外的氣閥,這裡流出的血液會混着水流到外面。果不其然,就看到一絲淡紅色的液體從我的呼吸器流出。消散在水中好像消失在空氣中的紅煙一樣。與此同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整個空間的頭髮都明顯一滯。下一刻,就看到我呼吸器那邊的頭髮如同觸電一樣四散開去。它們的動作帶動了水流,血液被帶到了更遠的地方,一下子如同連鎖反應一樣。所有的頭髮都開始如同退潮一樣消失。幾秒鐘的功法,整個走廊便空空如也。
孫俯原對我比了個大拇指,好像在誰我的血真牛比。不過我卻沒心情在這裡驕傲,因爲我很清楚自己的血是有時效性的。血液一旦離開我的身體,無論處於什麼環境都會開始變質。我嘴上就這麼點血,流沒了可就徹底沒了。現在必須抓緊時間。想到這裡,我率先遊向了剛纔被我踩塌的木板後面。愛麗娜和孫俯原緊跟在後面,繼續朝裡面遊了一段距離,遇到幾個房間,進去看了看,裡面簡單的很,有什麼東西一目瞭然。我們打開簡單的看了看就離開了。不過又遊了五分鐘的時間,我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招呼愛麗娜和孫俯原停了下拉,拿出水下寫字板在上面寫了三個字——沒屍體。沒錯,就像是我寫的那樣。這裡找不到任何屍體。如果是海難的話,船中肯定會有實體。這樣的大船能容得下上百人,沒道理到現在一個屍體都沒見到啊。我們之前的推斷是船隻行駛到了歸墟海域發生了某種意外,使得整艘船突然下沉。其他人也都葬身大海。可是現在這裡沒有任何屍體,那就是說有這樣一種可能——並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說發生意外的時候並不是很突然的,當時有足夠的時間能讓船上的所有人都撤離。最後留下了一艘空船沉到了海中。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我們要找的東西很有可能也在當時撤離的時候被人帶走了。那麼我們在這裡還找個什麼勁啊。想到這裡,我急忙在寫字板上寫了幾個字“人、從容離開、帶走寶物”
他們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時間都沒有做聲了。我有點不敢想象之後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寶物被當時帶走的機率更大一些。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很明顯,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孫俯原又在寫字板上寫到,“回去、商量”寫完他就要往回走,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首先我天星風水推演出來的結果不會錯,而且還有一點讓我很在意,那就是這些人沒道理這麼棄船。如果是緩慢的下沉的話,船員的第一反應應該是修船。畢竟這裡是大洋深處,放棄了大船基本就是死路一條。而且別說那個時候,就是現在大型的遊輪上也不敢保證能配備足夠所有人乘坐的救生艇。這艘船上應該只有一兩個救生艇,那麼以當時人的尿性,只有船長或者其中的一些權貴會上來,而其他人則會被直接拋棄。也就是說應該還是有大部分的人都跟着船沉了下來。
我想把這些推論告訴他們,可惜其中的想法有些太過複雜,完全不是靠在寫字板上寫幾個字就能說清楚的。只得在寫字板上寫了“不合情”三個字。不合理是存在邏輯思維上的錯誤,而不合情則是邏輯上沒有錯,可是投射到真實情況中人們不會那麼做。我也不知道我想要表達的信息傳送到他們那裡去了嗎,只得再一次帶頭朝裡面游去。不過我的腦中還是不停的想着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情況,既合情又合理。什麼情況下,會造成這裡本應該有的大量屍體消失了。最後也只能得出屍體碰巧沒有在我們尋找的路線當中來安慰自己了。
最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間鏤雕的漆木門,看得出來房間地位的不同,這應該就是船長室了。我上前去推了推,超乎我想象的結識——不對,不應該是結識,非要說明這種感覺的話,就是門後面有什麼東西在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