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找了一些結實的樹枝,把潛水服扯成布條。這樣就能做一個簡易的夾板,固定住斷掉的右腿。這是最嚴重的傷勢了,固定住之後起碼我能好好的走路。至於肋骨的傷我就直接無視掉了,現在沒條件也沒必要處理,一切都交給身體自己去恢復了。
現在看看我還有什麼裝備吧。潛水刀一把,破破爛爛的潛水服一件,呼吸設備已經不能用了,不過如果一會點火費力的話倒是可以用裡面的氧氣助燃。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了,我能用的東西就這麼兩樣,眼下還是先生一團火比較好。雖然我不用擔心感冒,不過這裡可能會有一些野獸,入夜後有火光野獸就不敢靠近了。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戰鬥,能避免的戰鬥儘量還是避免吧。
生火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無論是三陽決還是天星風水都有自己生火的辦法。弄起一團篝火,在海灘上撿了一些海螺之類的東西烤着吃。夕陽斜下,看着海上日落,獨自一人吃着海鮮燒烤。一時間倒也頗有幾分意境。不過好景不長,太陽徹底落到海面下,視野裡便是一片黑暗了。夜晚的樹林顯得有點恐怖,遠遠的能聽到不知名野獸的叫聲。果然這裡也不是很安全,我撿了一些木柴,把火弄到最大,如果有船隻經過的話,或看到火光的。百無聊賴的我直接就睡去了,睡眠狀態下人的自愈能力是平時的數倍。所以有可能的話我還是會盡量多睡眠的。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肋骨的傷痛已經奇蹟般的減輕了許多,不過右腿仍舊沒法行動。想要恢復到能戰鬥的狀態起碼還要再過兩天吧。想到昨天晚上聽到的獸吼,我還是決定在恢復之前不進入樹林了。隨便又在海灘上找了一些海螺,擡頭突然發現海中有什麼東西閃閃發亮。那不是海水的反光現象,而是一種特殊的東西在反光。
我使力極好定睛細看,大吃一驚,遠處的海面上竟然飄着一個人。那個人明顯穿着的是和我一樣的潛水設備,難道孫達盛他們也遇到了危險——我本來以爲被打飛的只有我一個人。那個人明顯是在無意識的飄動,我急忙撲騰着遊了過去。因爲右腿受傷了,我遊得相當難看,像是一頭落水的狗熊。不過好在還是遊了過去,水面上浮着淡金色的頭髮,這個人竟然是愛麗娜。
此時她的臉色相當不好,臉色慘白,看得出來在水中泡了有一段時間了。體溫相當低,我急忙將她拉回岸上。看得出來她沒有受傷,不過低體溫症更加致命。很有可能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水中待着,這種情況下必須馬上恢復體溫。不然的話很有可能就這麼一睡不醒了。可是我現在甚至連一套乾燥的衣服都找不到。只得先將愛麗娜扶到篝火邊上,希望烤火能讓她的體溫上升一些。
海水中潛水服能隔絕低溫,同樣也能在火邊隔絕高溫。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愛麗娜的潛水服也扯了下來。頓時少女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面,那種白種人特有的雪白在陽光下有點耀眼。而凸凹有致的身材更加吸引人眼球,愛麗娜其實身材很好。除了嬌小一些以外,該翹的地方翹,該大的地方大。此時僅穿着一件抹胸裝的胸衣,和三角小內褲。一種稚嫩和成熟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那種誘惑難以言表。
愛麗娜是個漂亮的女孩,超漂亮的那種。雖然平時有點冷冰冰的,用小青的話說這叫三無。但是排除個人觀念和感情因素的話,甚至比陳凌雪還要美麗。愛麗娜的泳裝在之前訓練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不過此時此刻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奇妙的衝動。
“媽的在想什麼呢!”我甩了甩頭,將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剛纔我竟然有點看走神了,現在的愛麗娜可以說是危在旦夕,我不想着救人竟然還有時間亂想別的。想到這裡,我急忙將愛麗娜扶到篝火邊上,同時開始雙掌貼在她後背上,給她注入三陽決的真氣。爲了讓她的體溫不至於流逝,我索性直接將她抱在了懷裡。當這個冰冷的嬌軀坐在我懷中的那一刻,我出乎意料的沒有感覺衝動。因爲我感覺到的只有象徵着死亡的冰冷,之前沒有這樣的接觸,我只能大概的判斷出愛麗娜體溫很低,可是此時我才意識到,愛麗娜的體溫已經低到了這種程度。甚至連三十度都不到,冰冷的就像是一個蠟像一樣。
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懼感從我心底生起,這種體溫意味着什麼我很清楚。人體溫度降到三十四度就是低體溫症了,在降至三十度的時候基本就是冰人狀態。但是愛麗娜的體溫甚至更低,我懷中的這個女孩就要死了,這種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幾乎將我嚇得癱軟在地上。
“喂喂,愛麗娜,你醒醒啊!你還活着對不對!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我一邊給愛麗娜注入三陽決真氣,一邊有點失神的喊着,“別鬧了!快起來看看我啊!看看我把孫達盛打敗了,我把墓道太保都打敗了。你不用在準守什麼婚約了!你醒來看看啊!”
但是愛麗娜就那麼依舊閉着眼睛,三陽決和篝火沒有讓她有半點恢復的跡象,甚至她的體溫還在下降。我慌了,不知道爲什麼沒來由的就慌了。看着懷中如冰雕一樣的美人正在一點點變成真的冰雕,我的心中不知爲何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不要,我不希望她死!她不能死!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能救救她!我的三陽決甚至還不如愛麗娜呢,這點真氣救不了人命。而天星風水能夠給人找到一個安葬之所,卻沒法救人。一時間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無用,一身的本事竟然連一個女孩都救不了。
變暖變暖!只要讓懷中的這具身體溫暖起來就好了!爲什麼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快點變暖啊!如此的命令在腦中形成,腦垂體開始釋放出某種特殊的激素。身體的各個器官開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工作起來,一種全新的生理運轉法則開始在我身體裡面出現。此時如果用熱顯示器看我的話,絕對會發現我全身正在被一種赤紅替代。我的身體在這一瞬間開始以一種超越生理極限的速度變熱。人體的正常體溫是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達到四十度以上就已經是相當致命的高燒。而我的體溫此時已經上升到了五十度。即便這樣,上升的趨勢仍舊沒有減緩。最後體溫定格在六十四度,這個溫度甚至已經達到了某些溫泉的溫度。
這就是對身體絕對的控制權,我可以命令我身體在受傷的時候,血小板的分泌量比平時增加一萬倍,可以命令在我缺少食物的時候,身體的消化系統提升百分之三百。同樣在我想的時候,我同樣可以讓我的體溫升高三十度!我沒有想一個人的體溫達到六十多度會是什麼樣的效果,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愛麗娜不能死!讓她變得溫暖起來!
夕陽斜下,漫長的黑夜度過。一直到第二天太陽正高的時候,我只覺得全身劇痛難忍,口乾舌燥的好像被放在火爐上烘烤。高體溫的副作用正在我身體上體現,即便以我的體質也不能長時間保持這種狀態。我以爲馬上就要失去意識,實際上雙眼已經模糊了。我知道這種持續的高溫不會讓我死,可是身體處於自我保護會讓我昏迷,然後在昏睡中將我的體溫降下來。可是那樣的話好不容易給愛麗娜製造的溫暖的環境豈不是白費了,不能昏過去!絕對不能!這種想法拼命的刺激着我的神經,但是毅力也有極限。就當我覺得即將失去身體控制權的時候,一絲冰涼的感覺出現在我的臉頰上。
我的雙眼猛地恢復了清澈,定睛一看,就看到愛麗娜的慘白的臉上顯露出點點的紅暈,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我。一隻手虛弱的伸出來撫摸我的臉。一下子我才知道這段時間的堅持沒有白費,下一刻眼前一黑,我直接昏過去了。
愛麗娜醒了過來,我當時還以爲是我的體溫救了她。可是實際上當時愛麗娜的體溫已經下降到了二十度一下,這種低體溫即便送到最高端的醫院也沒法救她。這已經可以說是正在死亡了,身體已經死亡,殘留下來的僅僅是無法用科學解釋,只能稱之爲靈魂的東西。那個時候即便是放在怎麼樣的高溫環境也就不過來。
真正救活愛麗娜的,是某種更加神秘的東西。亦如我在小興安嶺的地下河中失去了氧氣,最後的關頭聽到的那聲“不要死”一樣,在最後的時刻,愛麗娜腦海中同樣響起了一個聲音,“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