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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暗自冷笑,問出來又能怎樣,你乘着半夜悄悄送我入宮,不就是爲了方便你的愛妃 對我投毒,沒把我毒死,就在我面前裝出一幅正人君子的面孔,真真是讓我覺得噁心。
早先我還以爲鳳宸煊是個好人,如今看來只不過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狼,名符其實地斯文敗 類。
我說道:“這兩人能在我剛一進入皇宮就來送我毒飲,一定是受到知曉宮中機密的人指示 前來,你若是真心想要查,也並非一定要留下活口,就算是人死了也會有些證據可查的。”
鳳宸煊面色一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護送你進宮的儀隊是王上派出的,這件事除了我 和王上再無他人知曉,昨日我已經命儀隊中人將你進宮的消息不要外傳,難不成你以爲這兩人 是我派來害你的?”
我說道:“我可沒這麼說,是不是你派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鳳宸煊俯身去查看兩名宮女的樣貌,面色漸漸凝重起來,轉身對身後的宮人說道:“把這 兩具屍體拖下去燒了,把屋子打掃乾淨。”
敢情,這是在毀屍滅跡啊……我冷冷看着鳳宸煊,對他的舉動不置一詞。
兩具屍體被宮人們擡下去了,地上的血跡與茶盅都被人清理乾淨,鳳宸煊對宮人說道:“ 你們暫且退下。”將寢宮裡的人都趕了出去。
待人都退下之後,鳳宸煊對我說道:“瀾夕,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很惱火,這件事我一 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要信我。”
呵,鳳宸煊這是打算和我談條件嘛,我暗暗告誡自己。心底裡認清楚這個人就好,眼下不 是和他翻臉的時候。
我淡淡一笑,說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鳳宸煊說道:“瀾夕,雖然你的身份還沒有被族人認可,但是我知道你是鳳笙的女兒。在 我心裡把你同瑩貞一般視爲妹妹。在我心中沒有厚此薄彼,誰犯了錯,我都不會姑息一視同仁 。”
我無語。但是此刻不說些什麼似乎也不妥,因此我只能,“呵呵……”
誠然我這個態度太過敷衍,鳳宸煊擰眉正欲說話,被外面宮人的通傳聲打斷。
只聽外面一名宮人說道:“三皇子,小的奉王上之命前來接鳳瀾夕覲見。”
鳳宸煊只得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說道:“知道了,進來吧。”
幾名宮人擡着鸞轎進來,爲首的宮人衝鳳宸煊躬身行禮打過招呼之後。喚身後的宮人將我 擡進鸞轎,將我擡出寢宮來到玄名居住的大殿。
大殿內就玄名一人,宮人將我從鸞轎中弄出來,紛紛退了下去。
此時殿內就我們兩人,我被宮人放在地上,由於行動不便。此刻平躺在大殿正中間。
空氣中瀰漫着龍元木的香氣,玄名站在一人高的香爐旁,用一根鐵簪撥動着爐內的香料, 顯然不打算理我,給我一個下馬威。
幸虧先前聽了鳳宸煊的話。此刻我對玄名沒有什麼怨懟的情緒,轉動着眼珠,決定先下手 爲強,我厚着臉皮喊了一聲,“祖父。”
“哼!”玄名冷哼了一聲,緩緩開言,“你是何人,竟敢喊本王祖父,難道就不怕本王治 你一個犯上之罪。”
得,想要套近乎可人家不吃我這一套,真真是沒面子。
還好大殿內就我們兩人,沒外人瞧見,面子什麼的暫且丟在一邊,我繼續喚道:“祖父, 我是你的親孫女啊。”
玄名轉過身來,衝我說道:“先別喊得那麼親熱,是不是本王的親孫女不是你說了就是的 ,本王要的是證據。”
我說道:“證據我有,可是我這身子被綁着……”說着可憐巴巴地望着玄名,扮出一幅小 可憐的樣兒來。
“哼!”玄名又是重重一哼,一揮手將我身上的縛靈鎖解開。
被綁了三日,我終於恢復了自由,從地上爬起來活動着僵硬的腿腳,待到身體關節恢復了 自如,我說道:“多謝祖父解除我身上的靈鎖。”
玄名雖然緊繃着臉,目光中透露出滿意的神采,說道:“現在可以拿出證據了吧。”
我運用神識將鳳笙投入到我紫府識海之中曙彤自眉心幻化了出來,雙手將曙彤捧在手心, 來到玄名面前,將曙彤雙手呈現到玄名面前,“祖父,請過目。”
玄名看到曙彤,靜默不做聲,我就一直舉着,直到他緩緩開口說道:“你父親呢?”聲音 略顯沙啞,短短几個字中傾注了一位父親對兒子的思念之情。
鳳笙被困在業火梵天陣中,當年曾經囑咐過我,讓我不要去找他,不要爲他報仇;歆瑤也 曾經對我說過,讓我忘記業火梵天陣,忘記在裡面發生的一切。
我想鳳笙若是知道,一定也不會想讓玄名知道自己的處境,因此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 道,那時候我還小,許多事情都記不得了。”
玄名拾起我手中的曙彤,手指捏着那片如同火焰一般的曙彤,指尖輕顫,眼眶中似有晶瑩 閃動,口中喃喃說道:“笙兒,你究竟在哪兒……”
我垂下頭,不敢去看玄名的神情,心裡涌起一陣難過。
玄名用法術驅動曙彤,下一秒,智琰的身影出現在大殿。
玄名指着我衝智琰問道:“智琰,這孩子真的是笙兒的骨肉?”
“正是。”智琰點頭說道:“玄名,瀾夕確實是鳳笙同歆瑤的骨肉。”
玄名問道:“既然笙兒都有骨肉在世,那麼他的人呢?爲何會將曙彤交給瀾夕保管?”
“這個我不能說。”智琰說道:“鳳笙囑咐過我,關於他與歆瑤的下落,我不可以告訴任 何人。”
玄名說道:“這孩子離開羽族已經數百年,一直都沒有下落,他母后思念成疾早早隕落了 ,我這個當父王的爲了他操碎了心,到如今見到了曙彤卻不見笙兒,真是叫本王心如刀絞一般 。”
看着玄名爲了鳳笙難過。我心裡也不好受,衝玄名說道:“祖父,爹爹不在你身邊,你還 有我呢。”
玄名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有你如何?若不是老夫親自去請你。只怕你還不肯來認我這個 祖父。如今嘴巴跟抹了蜜似地,早幹什麼去了,老夫看你滿肚子的虛情假意。”
“這……”不得不說。老爺子真相了……
不過好歹我也是活了兩世的人,早就煉就了撒謊不打草稿,臉皮厚比城牆的功夫,眨眼間 就想出一個好說辭來。
“祖父,我自幼就離開爹孃,當得知在馨月界還有祖父這麼一位親人之後,我就打定主意 ,將來一定要風風光光地來到羽族不能丟了我爹的臉面,我初到馨月界默默無名。就想着先闖 盪出一番名氣了再回到羽族。”
玄名說道:“你闖蕩了什麼?老夫看你在那鮫人身畔待了五十多年,也未見你闖蕩出什麼 名堂來。”
我說道:“那是因爲孫女聽瑞柯說過,熾燃的鮫人之淚鑲嵌在發冠之上可以戰無不克攻無 不勝,所以就想着向熾燃討要一顆送給祖父,好讓祖父在四海之內風光風光。”
智琰朝着我抽了抽嘴角,涼涼說道:“夕兒。你確定這顆鮫人之淚是爲你祖父討的,這件 事我怎麼不知道?”
眼見智琰拆了我的臺,我臉不紅心不跳說道:“這是我心中所想,我沒說出來你自然不會 知道。”
智琰笑道:“行啊,我發現自打來到馨月界。你的臉皮愈發的厚了。”
“哼!”玄名重重一哼衝智琰說道:“智琰,笙兒自幼有禮有節,歆瑤也不像是一個不穩 重之人,你確定這厚臉皮的丫頭真是他們的骨肉?”
智琰笑道:“絕對錯不了。”
我見玄名對我已經有所鬆動,立刻見杆子就往上爬,上前親熱地拉起玄名的手臂,“祖父 ,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瞧着吧,將來我一定比我爹強。”
玄名身體一僵,片刻後用手指戳我的腦殼,嗔道:“嗯,不用等將來,如今你比起你爹來 ,臉皮就厚了不知多少。”
智琰對玄名說道:“夕兒可不止這些優點,從小到大比起鳳笙可是淘氣不少,我帶着她不 知多吃力,如今回到了羽族就把她全權交給你了,你這個孫女夠你喝一壺的。”
玄名說道:“智琰,這孩子將曙彤帶了回來,笙兒可有什麼交代沒有?”
智琰說道:“鳳笙只是命我保護夕兒,並未讓夕兒認主曙彤,他叫夕兒回來通過試煉,替 他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使命。”
“這個……”玄名不由得皺起眉頭,目光落在我身上,“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眼下我已 經召集羽族長老到議事殿,先爲這個丫頭證明身份。”
智琰說道:“也好,此事也不急於一時,還是先讓夕兒認祖歸宗纔是正經。”
玄名將手中的曙彤遞到我手中,“孩子先把曙彤收起來,等會到了議事殿當着這些長老的 面,將曙彤取出讓長老們看看,屆時召出智琰爲你證明身份。”
“是。”我將曙彤收入海川鐲內,鬆開玄名的手臂上前牽住智琰的手,說道:“智琰,再 過一會你就要離開我了,這麼多年承蒙你的關照我才得以活到今天,不管將來我能不能完成我 爹的心願成爲羽族之王,你始終都是我的良師益友,我會記着這份情誼一輩子心存感恩。”
智琰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夕兒,你若是真的記我這份情,就給我好好努力當上羽族之王 ,不要讓今日之別成爲訣別。”
我點了點頭,“總之我盡力就是。”言畢,神識將智琰帶到芥子空間,衝玄名說道:“祖 父,我準備好了,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