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衆人如約前往傳道大殿。
陸青皇敲響編鐘。
這一次講的是仙門局勢。
在中土帝國裡,有數十座仙門道場。
帝國東南方位,有七大道場,分別是宣明、洪都、蝠池、辟雍、東關、蘭臺,石室。其中宣明道場與洪都道場,關係最佳,與那蝠池道場,辟雍道場,關係最差。
陸青皇又將師門一些歷史,略略講了些。
五千餘年之前,祖師東方索在宣明山,開宗立道。
隨後,東方索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弟子張空闕。
張空闕又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弟子獨孤明。
至於內門長老陸青皇、入室長老孫錄堂,真傳長老左宣,以及守衛涅槃洞府的邋遢道人陳操之,則都是張空闕的徒弟。
如今到了橫江這一輩,則是宣明道場的第三代弟子。
“五千餘年,我宣明道場才傳承了三代。直到一百多年前,獨孤師兄繼承掌門之位,我宣明道場才廣開門牆,大肆招收弟子,如今內門以上,也不過區區數百人而已。至於那蝠池道場,辟雍道場,門中卻有着成千上萬個內門弟子。”
陸青皇微閉着眼眸,掃視衆人,沉吟道:“你們以後遇上蝠池與辟雍之人,切不可因爲對方人多勢衆,就畏畏縮縮,落了我宣明的威風!”
衆人趕緊點頭,連說不敢。
“今天就講到這裡,事不過三,我已經講了兩場,明日你們就不要來了。爭取早日考試過關,學取一門道法。”
陸青皇放下敲鐘的小木槌,甩了甩衣袖,道:“我有一親傳弟子,名叫御龍升,在廚房管事。你等有何事情,直接找他就是。”
衆人辭別而去。
至於陸青皇所說的御龍升,衆人早已見過,那是一個肉山一樣的男人。
幾人走在求仙路上。
崔顥撥弄着額前髮絲,嘆道:“陸青皇師叔口氣真大,竟然讓咱們以後遇到蝠池和辟雍的弟子之時,不要畏畏縮縮。咱們人少,他們人多,咱們怎麼打得過人家!”
“你剛來師門,有所不知,我們祖師爺東方索,以及師祖張空闕,都是純陽修士!”
吳冠擡起頭來,凝視着萬里晴空,眼中很是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傲氣,道:“中土帝國東南有七大道場,唯我宣明道場,一門兩純陽,傲視羣雄!”
崔顥驚了一驚,便不多說。
他一直在家中爲了考舉而閉門苦讀,對於各大道場的局勢卻不十分了解,到了今日才知道,原來宣明道場的底蘊,在東南七大道場裡,竟是最強的一派。
此事,橫江也是第一次聽說。
“純陽!純陽!”
橫江突然間回想起,古代遺蹟門口的那副對聯,想道:“也不知我此生此世,能否修至純陽。也不知我是不是也像那遺蹟的主人一樣,修至純陽人已老,到時候白髮蒼蒼,垂垂老矣。”
接下來的日子, 橫江就與六個師弟師妹,在內門裡讀書,幫工打雜。
讀書的書籍,都是御龍升從內門藏經閣裡借來的,至於幫工打雜之事,也全由御龍升安排。
大胖子脾氣火爆,對紀嫣然卻格外的好,連帶着對橫江幾人,也是和顏悅色。
不知不覺,就過了二十餘天。
九月初九,重陽佳節。
嗡!
一道鐘聲,從宣明山響起,傳遍周圍百里。
宣明塔下香火繚繞,人影憧憧。
今日是宣明道場的收徒大典,除了宣明道場裡的師門前輩,以及四類弟子,要來參與大典之外。東南七大道場裡,其他幾個道場也會派出門中修士,前來觀禮。
橫江七人穿着內門弟子云紋道袍,腰纏玄籙玉佩,頭戴玉冠,站在宣明高塔前方,面對着端坐在高塔之內的掌門獨孤明。
掌門弟子獨孤信,則站在獨孤明身邊。
主持大典之人,就是陸青皇。
陸青皇捧着一張表文,神色凝重,朗聲說道:“今日拜師大典,一如往昔,你們七人並非是拜某一認爲師,而是將我宣明道場拜爲師門!自今日起,拜見了掌門,祭拜了祖師之後,你等就是我宣明道場弟子,要牢記師門戒律……拜!”
橫江等人依言而拜。
叩拜之時,橫江仰頭看着宣明塔,只見一道一道電弧,時隱時現,攀爬在宣明塔周圍。
高塔一層一層往上,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層,直入雲層深處。
衆人拜了掌門,接下來就是祭拜祖師。
“恭迎師祖法駕!”
陸青皇將表文在香爐裡燒了,再開壇做法,繼而空中雲霧降下,在祭壇上聚集成一道高達人影。
緊接着,人影由虛變實,五官清晰,衣袂飄飄,正是宣明道場開山祖師東方索。
“拜見師祖!”
陸青皇與掌門獨孤明施禮而拜。
東方索朝橫江等人指了一指,立時就有七道光輝,自他指尖迸出,落到了七人腰間的玄籙玉佩上。
突然間,東方索眼神一動。
陸青皇神色一緊,問道:“師祖有何吩咐?”
東方索指了指橫江與韓劍,道:“這兩人叫什麼名字?”
陸青皇道:“年長的叫橫江,年幼的叫韓劍。”
東方索道:“橫江得了鳳凰曬翅之法,韓劍得了虛空凝劍訣,本該是真傳弟子,爲何身上佩戴的卻是內門弟子的玄籙玉佩?”
陸青皇將感悟道韻之日,發生的事情,對東方索說了一說。
東方索眼神一凝,目光落在韓劍與橫江身上。
橫江只覺得這祖師爺的視線,宛若兩道電芒,似乎能透過他身上的雲紋道袍,將他的肌膚表裡、五臟六腑、三魂七魄,全都看一個透徹!
當橫江回過神來,祭壇上的東方索已經消失不見。
此刻,橫江已是滿頭大汗,臉色慘白。而韓劍則身軀顫抖,搖搖欲墜,全靠咬緊牙關強撐着,纔沒有癱倒在地。
“單憑一道眼神,就如山嶽壓頂一樣恐怖,這就是純陽高手的實力嗎?”
橫江心中感慨,凝視着前方高不可測的宣明塔,想道:“終有一日,我也要修至純陽,就像這宣明塔一樣,渺萬里層雲,俯視蒼生!”
韓劍則大口大口喘着氣。
直到拜師大典結束,前來觀禮的各派修士離去,橫江和韓劍才恢復過來。
按照宣明道場的規矩,等到賓客離開之後,他們這七個新入門的弟子,也該各自回去了。
可陸青皇卻只讓其他五人離去,卻將橫江和韓劍留了下來。
橫江有些心神不定,他就擔心祖師爺已經看穿了他的底細,知道他的鳳凰曬翅之法來歷不明,要對他嚴懲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