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情況顯然很特殊,李隨雲心神不定,哪裡還管得了許多?此時的他,只想全力壯大自己的力量,壯大一分是一分。
但見一股青色的,有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煙霧倏忽間覆蓋道一具神族屍體之上,不過片刻,那屍體乾癟,全身精血,早就被李隨雲取走。剩下的雜質、骨骼,隨風而散,化爲塵土。
這場景着實恐怖,若非雙方捨生忘死的苦鬥,早就驚得一轟而散。
這李隨雲吸了一神的精氣,只覺得神清氣爽,宛如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爽快,又似寒東臘月,在冰天雪地裡喝了口熱騰騰的肉湯,從喉嚨一直暖到肚子裡,心肝脾胃腎,沒一處不舒服,沒一處不得勁。當真如吃了五石散,吸了毒品般相似。
此時他方纔明白,爲什麼一入魔道,再無翻身的可能。這滋味,實在是痛快,實在是得勁,如此一來,修煉起來又萬分方便,什麼打坐,什麼煉功,什麼修行,早都拋到九霄雲外。有不費力氣就可得驚天法力,有不用吃苦就可享受無邊快樂的功法,又何必整日裡受那苦楚?
舒爽到極點的李隨雲不再猶豫,煉化一個是煉,煉化兩個還是煉,正道不會因爲你只煉化一個人,就否認你修煉魔道功法的事實。已經橫了心的李隨雲迅速煉化諸神的精氣,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儘可能的壯大自己。
並非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屍體的情況。一直關注着戰場情況的埃庇米修斯最先發現了情況的變化。他親眼見到一個身強體裝,肌肉虯起的奧林波斯神族的屍體,在一瞬間變成了皮包骨頭的恐怖模樣,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微風吹過,整個屍體都化爲塵土。
埃庇米修斯用力穩了穩心神,他扭頭看了一眼普羅米修斯,他那睿智的兄長一臉的凝重和焦急,顯然戰局並不樂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種詭異的情況告訴了普羅米修斯。
普羅米修斯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怒,怨埃庇米修斯不曉事,在戰場亂成這個樣子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想別的事情,可隨即,他就醒悟了過來,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他見多識廣,自然聽說過這等功法。東方有不少修士精通此道,雖然這種修煉方法有傷天和,頗受抵制,但因爲修煉這等功法進境極快,所以還是有不少人冒天下之大不爲而修煉此道。
此刻定然有東方修士潛入。東方修士的修煉功法有獨到之秘,很少外傳。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奧林波斯神族偷學了這等功法。
本來最大的嫌疑人應該是李隨雲,但他已成大道,煉化精血對他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事了。雖然那些屍體蘊涵的靈氣需得用恐怖來形容,但對於步入仙境的人來說,不過是熱石頭上的一滴水,起不到什麼作用。
既然李隨雲排除了嫌疑,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還有其他的東方修士潛入。如果那樣的話,對於西方神族,無論是奧林波斯還是堤坦來說,都是一場災難。兩強難並立,相鬥後,弱者亡而強者傷,一雄難獨存。如果在這樣下去,定然要被對方佔了便宜。
普羅米修斯不敢在猶豫,深吸了一口氣,對他的兄弟道:“你多加小心,我們提前發動計劃……”
埃庇米修斯吃了一驚,他驚訝的瞪着他的兄長,有些難以置信的道:“兄長,你爲什麼要發動這麼早,你不是說今天的攻勢,只是爲了給那些人一點顏色嗎?如果提前發動的話,情勢對我們很不利……”
普羅米修斯看着混亂的戰場,有些失落的道:“堤坦神雖然強大,但卻太自以爲是,缺乏紀律性。戰場的局勢已經失去了控制,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做出撤退的命令,一定會損失慘重。反正我們還有勝利的希望,爲什麼不繼續下去,一股腦的解決掉敵人?”
埃庇米修斯猶豫了一下,狠狠的搖頭道:“親愛的哥哥,我不敢苟同你的想法。現在宙斯還沒有出戰,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就量出最後的底牌,未免早了點。如果這個時候出手,必然會造成巨大的損失,這未免也太得不償失了吧!”
普羅米修斯聽了,眉頭突然擰的緊緊的,他狠狠的盯着埃庇米修斯,彷彿要從他的臉上看出花一般
埃庇米修斯初時似乎畏縮了一下,可隨即他又毫不退縮的盯着他的兄長,目光中竟似燃燒着火焰,他的嘴角也開始下彎,嘴脣抿得緊緊的,鼻子微微抽動,顯示出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但面上的堅決,卻已經證明,他做出了選擇。
過了好一會,普羅米修斯才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你愛着那個女人,你還愛着那個女人……”
埃庇米修斯將牙齒咬得格格做響,手中盾牌一舉,擋住了飛射而來的兩隻流箭,點頭道:“是的,我愛她,她也愛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她。如果沒有她做內應,你會這麼早就攻打奧林波斯山嗎?我的哥哥,你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冷酷?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親人。”
普羅米修斯沒有說話,他彷彿在沉思。就在埃庇米修斯以爲他說動了他的兄長的時候,普羅米修斯突然指着後面喝道:“小心……”
埃庇米修斯一驚,猛的回頭,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心念一轉,已然醒悟,剛要回頭,卻覺得後腦被重重的撞了一下,頓時頭暈眼花,轟然倒地,昏了過去。
普羅米修斯猛然出手,將埃庇米修斯打昏,看着即使是昏迷時也是一臉悲痛的埃庇米修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輕輕的道:“埃庇米修斯,我的好弟弟,我不光要爲堤坦族的命運考慮,我還要爲整個西方神族的命運考慮……待事情完結,我自會向你賠罪。”說到這裡,他毫不猶豫的發出了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