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剛纔交手的一瞬間,在場諸人也沒怎麼看明白,之前曾經見過王弘演示法則,他所領悟的應該是劍道法則。
但剛纔動手時,衆人從王弘的出手中沒看到任何劍道法則的痕跡,反而有一點力之法則的意思。
一般人終生都只能領悟一種法則,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領悟第二條法則。
但在坐的都不是一般人,都處於這方世界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佔據了大量的資源。
王弘以前在靈葫界就曾經見過能夠加速時間流逝的大型法寶,他們駐守小元界的其中一項報酬,就是去這件法寶裡面修練一次。
這種法寶需要掌握時間法則的高階修士出手,而且煉製成本極高,當時整個靈葫界也只有一件,小元界修士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種大型法寶一般能加速時間十倍左右,極少數能夠達到二十倍便已經是很逆天了。
而且這種法寶還有一點與王弘的空間不同,進入到這種法寶中所經歷的時間,是需要消耗壽元的。
所以就算是這般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修士,能掌握兩條法則的也是少數,但剛纔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眼前竟然就冒出一名,疑似掌握了兩條法則的普通修士。
現在白袍修士不得不謹慎應對,連他平時極少使用的一件奇異法寶也拿了出來。
這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藍色珠子,若是細看就能發現這棵珠子由不斷流轉的水構成。
當他祭出之後,這顆水珠立即化爲一條水龍向王弘撲來,王弘一拳轟出,正中龍首,將這條龍轟得潰散開來,變成一灘水液。
但水本就無形,可聚可散,可變化成任何形狀,水龍潰散之後,這些水又匯聚成一柄鋒利的長劍向王弘刺來。
水箭被王弘的拳頭再次轟得粉碎,這一次卻也成功地在王弘手臂上留下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這步被轟散的水液再次流轉組合,組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水針,向王弘攢射而來,卻也被王弘身前一個透明的防禦護罩所阻擋。
接下來白袍修士的水珠又變化出各式各樣的形狀,都被王弘轟散開來。
但他這一件法寶充分發揮出了水之法則的優點,能剛能柔,能攻能守,變化多端。
每一次王弘的巨力轟擊,都被水液吸收,讓他產生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這就好比,再鋒利的刀也無法斬斷水流,再大的力量也不能在海里打出一個坑來。
當然,他也不是全無辦法,只要他的火龍鞕祭出來,一口就能將對方連人帶水一口吞了。
不過現在只不過是切磋,他不可能將自己壓箱底的手段也使出來,被人看破虛實有百害而無一益。
那怕是輸了這一次比鬥,他也不可能動用火龍鞕的,這件寶物,就算合體境修士也會垂涎,當年扶源老祖就是爲了搶這件寶物才死的。
這裡是城主府,他又不可能大開殺戒。
殊不知,王弘感覺打得不順手的時候,大殿之內其他人卻已經震驚莫名。
他們之間也是有過切磋的,都知道白袍修士這件法寶的厲害之處,但至今爲止,王弘連一件法寶也沒有祭出來,已經與白袍修士打得平分秋色。
在打鬥的過程中,王弘已經使出了力與防禦兩種法則,加上他之前演法時的劍之法則,他豈不是已經掌握了三種法則?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又是什麼來頭?
兩人戰了好幾個回合,王弘見到仍然無法取勝,這纔將那柄綠色飛劍祭出。
飛劍帶着巨大的力量,接連斬開三重水幕,在散落的水液還來不及凝聚出第四重水幕時,一劍斬在白袍修士的胸口。
不過在將要斬到他時,王弘將飛劍改斬爲拍,一股巨力將白袍修士拍了出去,沒有對他下手太重,雙方無怨無傷,又沒有利益之爭,沒那個必要。
之前的麻臉修士王弘惱他出言不遜,下手才稍重一些。
“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白袍修士一躍而起,向王弘行禮道謝,他當然知道,以剛纔那一劍下來,完全可以把他斬成兩截,雖然不會死,也需要療養許久才行。
“道友承讓了。”
王弘也謙虛地拱了拱手,又說道:“不知還有那位道友想要賜教的?”
這時候,在場諸人通過剛纔的比鬥分析,就算自己上場也佔不到便宜,上去比鬥等於自取其辱。
“哈哈哈!王道友言重了,大家不過是技癢比鬥一下,也好印證自己所學,不必介意。
不過,在下卻實也被王道友勾出了興趣,不知王道友能否賜教一二。”
見到自己請來的朋友接連被王弘挫敗,上官良朋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
總不能別人幫你出頭,最後全都輸了,然後自己就這麼藏起來當縮頭烏龜吧,估計以後就沒有人再跟着自己混了。
上官良朋現在沒有退路,已經與最開始的初衷不同了。
“請便!”王弘淡淡地迴應一句,便將綠色飛劍祭在身前,等着對方出招。
只見上官良朋此時祭出一柄白色小劍,這柄劍沒有劍柄,薄如蠶翼,泛出一股森冷的寒氣。
這柄劍祭出之後,在場諸人都感覺到臉上有一種刺痛感。
“王道友小心了,我這柄劍可是鋒利無比。”
上官良朋爲了顯示自己的風度,仍然不忘提醒王弘一下。
王弘聞言也不敢託大,當即將防禦護罩祭出,護住了全身。
“看劍!”
上官良朋大喝一聲,這時候王弘只覺眼前一花,那柄白色小劍已經釘在他的防禦護罩之上。
這柄飛劍的速度極快,快得以王弘的神識之強大,也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光影一閃而逝,然後就紮在自己防禦護罩上了。
王弘暗道一聲好險,原來這名上官良朋領悟的是一種速度法則,這速度快到極致,讓人防不勝防。
而且此劍也確實鋒利,若非他這次閉關六百年,實力得到了極大提升,不然還真擋不住。
王弘正欲伸手去抓住這柄白色小劍,一眨眼間,這柄飛劍又消失不見,下一剎那已經懸浮在上官良朋身前。
王弘趁此機會立即反攻,飛劍帶着巨力向上官良朋劈斬而去,同時上官良朋的小劍又快速地在王弘身邊掠過。
每一次掠過,都會在他的防禦護罩上面切出一個細細的口子,但只一瞬間就會被王弘的法力修復。
而王弘的綠色飛劍每每將要斬到上官良朋時,就見他身形如同鬼魅地閃躲開來,這身法速度,比起他的白色小劍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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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兩人鬥得不分上下,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王弘發現這些煉虛修士中的精英,果然與他以前所對付過的修士大不相同,沒有一個是軟柿子。
就算是最開始被他打飛了的麻臉修士,他的毀滅力量也使得王弘一隻手臂上皮肉消融。
當然若是生死相搏,手段齊出的情況下,王弘自信還是可以斬殺對方,但也難保對方有什麼保命手段。
就在此時,那柄三寸長的小劍上又突然增加了一種繁奧的符文。
“啊!沒想到上官兄已經成功領悟了第二種法則。”
“上官兄已經將銳之法則已經領悟到了如此境界,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下一刻,一道模糊的白影閃過,“噗”地一聲,這柄飛劍徑直穿透了王弘身前的護體光罩,釘在王弘胸口,被裡面的那一層內甲所阻。
這已經是王弘所遇到的,第二個能打破他防禦護罩的同階修士,好在他還穿着一層內甲,這柄小劍雖然銳利,卻還破不了。
不過在切磋中,他這已經算是佔處於下風,其他手段不用也罷,沒必要爲了爭勝暴露太多手段。
否則他無論是火焰還是毒,都足以限制其速度,然後取勝也不難。
現在他已經暴露了三種法則,已經有點驚世駭俗,若是再暴露太多手段,真不好解釋了。
事實上倒也並非他的法則不如對方,每種法則都各有特點,能起到的作用也各不相同,有時候就會出現相互剋制的情況。
比如他若單純只有力量,想要對付對方的速度還真沒什麼特別的辦法。
想到這裡,王弘乾脆將自己的飛劍撤回,收起防禦護罩:“道友手段高超,在下甘拜下風。”
王弘很痛快地認輸了,他對於這種比斗的輸贏並沒怎麼放在心裡,贏了沒好處,輸了也不會掉塊肉。
“王道友承讓了,你我頂多算是平局,不分勝負。”
上官良朋話雖是這麼說,但他心裡終於鬆了口氣,他也怕自己若是也敗在王弘手裡,以後就真的沒法見人,更無法服衆了。
現在也只能算是僥倖佔得一招半式的便宜,他敢肯定,王弘一定還有隱藏的手段,若是再打下去,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大殿中其餘煉虛修士見上官良朋終於找回了一場,也齊齊鬆了口氣,面露喜色,準備相互慶祝幾句。
“我跟你打!你若是能逃出這個圈,就算你贏!”
就在此時,從進入大殿之後,對於一切都顯得漠不關心的紅衣表妹突然對上官良朋說道。
說着她還在大殿裡面畫了一個直徑丈許的圓圈,示意上官良朋站到裡面去。
王弘對輸贏不在乎,但她在乎,她就是看到王弘認輸,心裡不舒服,想要幫王弘找回場子。
她甦醒後極少與外界接觸,對於人情世故瞭解太少,所以這話說出來就有點侮辱人的感覺,但她自己卻絲毫未覺得。
上官良朋笑得有點尷尬:“紅衣道友,這不太好吧?”
同時,王弘也給她傳音:“表妹,你這樣說話人家會很沒面子的。”
紅衣表妹覺得只要是表哥說的就肯定沒錯,於是也改口道:“一丈可能太傷你面子了,那就改成兩丈吧!”
這一下上官良朋更加尷尬了,但這種話從紅衣嘴裡說出來,他又不忍心發作。
“那裡來的野丫頭,好大的口氣,真以爲城主府無人了嗎?良朋!你就與她比試一下,不要讓人給輕視了。”
這時,從大殿外走進來一名中年男子,氣息深沉,猶如深淵,不可揣度。
“良朋見過五叔!”
“拜見五長老!”
見到此人進來,大殿中諸人紛紛行禮,連王弘也沒有例外,唯獨紅衣仍然視若無睹。
中年男子見此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說什麼,自己好歹也是合體境高人,一點風度還是要有的。
此人既然被上官良朋稱作五叔,想來應該不是此城的城主,這上官家族的實力確實了得。
“既然道友執意要比,那就請吧。”
上官良朋向紅衣一拱手,擺出架勢,卻並沒有站到圓圈裡去的打算,這種事情說說就行了,若是真這麼做,最後丟人的都是他上官良朋。
無論他最後是否從圓圈裡成功逃出來,這說起來都很不好聽,而且雙方比試又不是一定要按照別人制定的規矩來。
但紅衣表妹可就沒這種意識,她身上的一條紅色綢帶飛起,直接一把就將上官良朋捲起,扔進了圓圈之內。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尤其是上官良朋和他的五叔。
剛纔的紅色綢帶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上官良朋卻無法做出任何閃躲,只能被紅綢帶死死纏住,然後就是很恥辱地被扔進圈中。
五長老卻更爲震驚,以他的修爲和見識,竟然也無法看清紅衣用的是什麼手段,他甚至感覺就算是自己面對這種情況,也不一定能夠逃脫。
連他們倆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殿內其他修士就更看不出來了。
“好了!你可以開始逃跑了,只要你能逃出這個圈就算你贏。”
紅衣表妹及時地提醒了一下還在發懵中的上官良朋。
這個時候,上官良朋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不止是先前的王弘是厲害人物,就算眼前看起來亭亭玉立的紅衣女子也不是簡單之輩。
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了這麼一對錶兄妹。
現在事已至此,上官良朋只能硬着頭皮往處衝了,若是真的沒能衝出去,那就丟人更大了。
他才一動,面前便已經有一條紅綢帶向他捲來,只能使出他那種如同鬼魅的身法往另一個方向閃開。
然而另一個方向,同樣能看到綢帶早早地等着他了。
接下來上官良朋就在這個直徑兩丈的圓圈裡面左衝右突,卻如同被並在籠中的小鳥,怎麼也無法越雷池一步。
上官良朋已經急得滿頭大汗,這麼多人衆目睽睽之下,自己真的無法突破分毫。
他的速度法則一點用也沒有,他甚至祭出三寸小劍,但以三寸小劍的鋒利,再加上他的銳之法則,卻無法割開綢帶絲毫。
片刻之後,他只能攤坐在地,向紅衣表妹認輸了事,再鬥下去他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他現在只恨自己眼光太好了,竟然看上這麼恐怖的一名奇女子,這不就是自找苦吃嗎。
“道友果然深藏不露,倒是在下眼拙了。”
五長老此刻目光盯着紅衣,態度已經變得嚴肅,事實上上官良朋請求他這次出場爲大家講一次法,所以他雖然沒有出場,但前因後果他還是知道的。
如今在他眼裡,紅衣至少也是與他同階的修士,而且實力應該還在他之上,值得他慎重對待。
“剛纔族內晚輩魯莽,冒犯了道友,在下向道友陪個不是,還請不要一般見識。”
對方若是合體境高人,憑這些煉虛小輩,還真沒資格要求她講法,她出手教訓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上官家族雖然勢大,但也不會腦殘到憑空給自己招惹強敵,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當即五長老命令上官良朋過來給紅衣陪罪,然後才說道:“道友,我原本打算給這些晚輩講法一次,道友若是有興趣,不如再稍坐片刻,若有疏漏亦可請道友指正一二。”
他之前就在暗中觀察過,知道紅衣對於這些晚輩的演法毫無興趣,但她身邊的王弘卻一真聽得如癡如醉,想必是她極爲看重之人,才陪同前來的。
現在他正好用這一點來向對方示好。
紅衣聞言,又看向王弘徵求王弘的意見,其實她自己倒是沒有一點高階修士的覺悟。
王弘聞言,心裡早就一千個樂意,他在煉虛境修練這麼多年,就從未碰到過一個合體境的修士肯教導他,現在有這個機會,當然要把握,他跟上官家族又沒什麼深仇大恨。
得到王弘的傳音,紅衣表妹當即也表示同意。
這下衆人也看出來紅衣對於王弘的看重,讓人羨慕得想用腦袋去撞牆,也不知道王弘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接下,衆人重新落坐,上官家族的五長老爲大家講法傳道,演示法則。
既然已經對紅衣示好,所以他現在所請的內容更有針對性,有許多都是對王弘大有益處的。
王弘聽得如癡如醉,感覺受益匪淺,就算自己閉關一兩百年,也不一定有這麼多的收穫。
因爲有時候若是方向錯了,他再努力也沒有用,反而越去越遠。